天底下的男人恐怕沒有幾個不願意看美麗的女人洗澡。
唐明皇就是看了在華清池洗澡的楊玉環,才色心萌動,奪了兒媳封爲貴妃的。
華清池也因楊貴妃而名傳天下。
華清館自然因驪山的華清池而得名。
當年豔絕人寰的美人楊貴妃沐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
現在也有一個美人在沐浴,不過不是在華清池,而是在華清館。
這美人美貌雖不及楊貴妃傾國傾城,但也是春情駘蕩,軟玉生香。
她是華清館的名妓玉芙蓉。
此刻溫柔的燭光下、她泡在熱氣蒸蒸的大澡盆裡,星眼迷濛,香喘吁吁,正然享受一個男人爲她搓洗玉背。
這男人只穿了一條褻褲,赤裸著上身。
從那隆起的塊塊肌肉上就不難看出他是位練家子。
玉芙蓉也是今晚上才認識他的。
知道他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在江湖上名聲赫赫,乃是“白道三雄”裡的老二奔雷劍宗義秋。
也知道他到華清館來找她,絕非單單是爲了合歡作樂,他肯定是爲她手裡的那件東西而來……
裸露的美人之背是極富誘惑力的,潔白豐腴,柔若無骨。
以致令宗義秋的一雙手流連忘返,久久不願離開,“小美人兒,你真是一個尤物。“難怪那麼多男人爲你神魂顛倒。今日在下慕名而至,真是不虛此行呀。”男人的甜言蜜語玉芙蓉聽得多了。
她十六歲下海,現已十載,他竟還叫她小美人兒。
“喲,你怎麼還搓揉個沒完了。我可洗完了呀。咱們該上牀了。”鶯聲燕語,含著嬌媚,令人聽了不由骨軟筋麻,綺念橫生。
“不忙上牀的。人都說看美人要比睡夫人有滋味兒。小美人兒,耐心些嘛。在下還想跟你打聽一個人……”宗義秋軟語輕聲地說著,一對祿山之爪開始移向玉海棠酥乳,酥乳微顫,她柔聲道:“打聽誰呀?只怕我不會記得了。”
嘴上這麼說,她心裡不由暗想:他果然是有來頭的。
不管他怎麼說,自己只是一問三不知,看他能奈何。
宗義秋道:“你會記得的,雖是玉臂千人枕,也會情有獨鍾。我跟你打聽的這個人叫丁鳳鳴,君子門掌教賊王丁百手的兒子,他不是你的老相好麼?怎麼會不記得呢?”
宗義秋的話語像他的雙手一樣富有刺激性。
玉芙蓉不由嬌軀又是一顫:“我的相好多著呢。你明天再來也是我的相好。幹我們這一行兒的沒有相好的,豈不要喝西北風兒去了。”
宗義秋笑道:“可據在下所知,那位丁公子送給你一件東西。那恐怕是你得到的最貴重的禮物吧,天底下也絕沒有第二個人會把那麼貴重的東西送人……”
玉芙蓉輕輕地站起身,柔聲地道:“水有些涼了……”
宗義秋也站起身;到一旁的屏風上取下一件睡袍爲玉海棠披在身上,玉芙蓉邁出澡盆,望著宗義秋莞爾一笑,道:“原來閣下來這兒不是找我,而是找一件東西……”
宗義秋微微一笑,道:“在下不過是受人之託要找回那件東西。如果那東西真的在你這裡請交予在下帶回,在下會將所得酬金一半分給姑娘……”
說到這裡他驀地渾身一顫,立時止了口。死人是不能再開口說話的,玉芙蓉驚恐地張大
了嘴巴,她甚至叫不出聲來,死盯著宗義秋胸前透過的一個劍尖……
劍是從屏風後面刺過來的。
宗義秋背對屏風而立,被刺了個透心涼。
這位名滿江湖的白道高手死時竟一聲未吭。
宗義秋屍身倒了下去,同時屏風後面走出了一個手中提劍的黑衣人,臉上帶著邪笑。
目光注視著玉芙蓉的酥胸玉乳,緩步走到她面前手中劍輕輕推入鞘內,笑道:“我的美人兒,讓你受驚了。”
玉芙蓉嬌軀微顫,顫聲道:“你是誰?爲何要殺了他。你怎麼進來的?”
黑衣人伸出毛烘烘的手摸了摸她的玉乳,邪笑道:“別害怕,在下不會傷害你。我和他一樣也是爲了那件東西來找你。不殺了他我就得不到那東西。但我不著忙,咱們可以先上牀,我一向很有耐心……”
玉芙蓉越發驚懼,顫抖著道:“你到底是誰?什麼來路?”
黑衣人笑道:“告訴你也無妨,在下是九龍幫的人,姓邱名凱,人稱黑龍。
“那位丁公子送給你的東西乃是金陵三大府之一,天應府鉅富金世昌的祖傳珍寶,被君子門第一神手陳小鬼偷出給了丁公子,於是他用來取悅你。
“而鉅富金世昌求助我們九龍幫幫助追回,並許下重酬,如果你交出那東西,我們應得的重酬可以全部奉送給你,我們只望在武林揚名。
“自然了,你也許認爲那東西寄託了丁鳳鳴的情義,千金難買,但你有沒有想到會引火燒身,危及性命。”
玉芙蓉幽怨地嘆息一聲,蓮步輕移走到牀畔輕輕坐下,望著黑龍邱凱道:“丁公子什麼也沒送給我……”
黑龍邱凱走到牀前,猛地把玉芙蓉推倒牀上,獰笑兩聲道:“我說過我有耐心……”
說著動手寬衣解帶,又道:“咱們先快活一番。然後你不交出那東西,我就帶走你的人頭回去向幫主覆命。”
玉芙蓉聽得頭皮發麻,芳心亂顫。
慢慢地從牀上直身坐起,睡袍滑落牀上,她又變得一絲不掛。
等她坐起時、再看牀畔的黑龍邱凱頓然驚叫一聲,雙手掩面,嬌軀抖作一團……
黑龍邱凱已經變成了一具無頭屍。
無頭屍歪倒一旁,現出了他身後的一個紫衣人,手裡的刀寒光爍爍,狼一樣的眼睛死死盯著牀畔驚魂蕩魄的玉海棠,冷冰冰地道:“美人兒,你不該把穢物都扔到牀下面,在下實在忍受不了那氣味纔出來的。”
玉芙蓉張了張嘴,直覺嗓子像被塞進了什麼東西,終於未說出聲音,只是用一雙驚恐的眼睛望著面前的紫衣人。
彷彿那把刀隨時會砍向她。掉腦袋實在比劍穿心更令人恐怖。
紫衣人又冷道:“你想知道在下是什麼來路麼?實不相瞞,在下與他倆一樣也是爲那件東西而來。在下乃是‘綠林八大天王’的老三,人稱一刀狠沈三郎。我可沒有耐心,你的腦袋與那東西必須捨出一樣。你可以在五個數之內作出選擇。”
頓了頓,惡狠狠吐出一個數字“一。”
玉芙蓉嬌軀一顫,嘴又張了張……
“二。”一刀狠沈三郎向前邁上一步。
玉梅棠魂飛魄散,下意識地站起身。
“三。”一刀狠沈三郎目露兇光。
玉梅棠拼盡全身氣力才從牙縫擠出一個字:
“不……”
“四。”一刀狠沈三郎手裡的刀徐徐擡起。
玉芙蓉慘吟一聲,身形一歪倒地牀上,她昏厥了過去。
一刀狠沈三郎的手中刀沒有砍落。
只因他的後心已刺進一柄短劍。
手中刀墜落地上,沈三郎緩緩轉首,看見身後站著一個黑衣人,戴著黑色頭套,只露雙眼,手上也戴著黑手套,從頭到腳一色漆黑。
乍眼一看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他嘴張了張,想說什麼,終未出口,一頭栽倒在地,一命嗚呼。
黑衣人短劍入鞘,身形一動來到牀前,劍鞘一點玉芙蓉“人中穴”,玉海堂輕吟一聲醒轉過來,剛剛睜開星眸,黑衣人一手抓住她的頭髮把她拽得坐起身,冷森幽寒地道:“你就是玉芙蓉?”
玉芙蓉驚恐萬狀,前頭三個人加起來也沒有這個人令她恐怖,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彷彿嚇得眼睛也不能眨一下了。
窗子開了半扇,顯然這個黑衣人是剛剛進來的。他莫非也是爲了那件東面?
黑衣人鬆開抓住她頭髮的手,冰森森道:“你可身列天下‘十大名妓’之內?”
玉芙蓉輕搖螓首,木然道:“不……華清館能夠身列十大名妓之內的只有一個兒那就是……我姐姐宮嫦娥,藝名金牡丹……她三天前已經被官府的人請走了……”
黑衣人又冷道:“你別害怕,在下並不要你手裡的那件東西,只是要問你幾句話,你要老實回答。”
玉芙蓉木然地微微頷首,臉色慘白如紙。
黑衣人道:“你們這裡有沒有花含露?你聽說過這個妓女麼?”
玉芙蓉搖首輕聲道:“我們這兒沒有……我只聽說過有兩個名妓叫花滿堂和花月痕……”
“你認識葬花魔唐開天麼?可知道他的下落?”黑衣人頭套上露出的雙眼驟然殺機畢露,精光逼人。
玉芙蓉微微搖頭,難置一言。
她覺得自己就要暈倒了,黑衣人的目光儼然兩把利劍已經刺透了她的心。
黑衣人陰冷地道:“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沒必要殺你。但我要給你留下一個記號,讓你永遠記住我。”
說完短劍出鞘,驀地在玉芙蓉玉面粉頰上劃了兩下。
玉芙蓉又驚叫一聲昏厥了過去……
黑衣人身形一展從窗口掠了出去,身法之快疾儼然一個鬼魅幽靈。
玉芙蓉又一次被人弄醒了,她臉上還在滴血。
牀旁卓立著一個玉面星眸的白衣公子,風度翩翩。看見她甦醒過來。
白衣公子注視著她的臉,驚愕地道:“血十字。你見到了‘幽靈鳥’?”
玉芙蓉慢慢坐起身,臉上滴落的血把她胸前脖頸弄得殷紅一片,慘狀兮兮,忍著疼痛,吃力地道,“淫煞幽靈?我遇上了一個通身黑色的人,他就是那個淫煞幽靈嗎?”
猛地跳下牀,發瘋般地喊了一聲:“天啊。他毀了我的容貌。”
白衣公子漠然道:“果然是他。凡是他不殺的女子都要在臉上劃上血十字。只嘆在下來遲了一步。姑娘芳名怎麼稱呼?”
玉芙蓉已經失聲痛哭起來,邊哭邊聲嘶力竭地喊著:“滾。滾開。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哭著撲倒牀上,拼命撕扯著牀單,號啕大哭,痛不欲生,血淚涔涔,悽慘之狀,目不忍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