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多少兇險,此時卻害怕看這么一張小小的紙。漠成風落在信封口的手停下,“沒有不是,明白嗎?”
玄鐵的目光奇異地閃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是。”
漠成風之所以提前看這份鑒定,就是為了確認,如果妞妞不是他們的孩子,他會讓人改掉。玄鐵不由得朝屋里張望,大哥對大小姐的感情,真不一般哪。
唰!
漠成風撕開了信封,掏出了里面的紙張。玄鐵清楚地看到他的手在抖,其實,他也是怕的。他急速地追隨著漠成風的目光,在看到上面的結果時猛然吸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漠成風壓住了胸口,低低地道,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子靠在了墻上。玄鐵扶了他一把,“恭喜大哥。”
漠成風這才揮揮手,站起來。他的額角,布滿了汗粒,卻顧不得去擦,而是重重地抱了一把玄鐵。
還好,妞妞就是他們的孩子!
盈束醒來時,知道了這個消息,她繃緊的情緒終于緩和下來。坦白說,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孩子不是她的結果會怎樣。
只是,秦藍煙,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謊話,只是為了騙他們,讓他們不舒服一下嗎?她明明知道,這種事情,只要一查就能得到結果的啊。
關于漠成風那天的表現,玄鐵在一次無意間透露給了盈束。她聽著,心里發酸,這個男人,再一次展露了他的大男人主義,卻惹得人心疼。
盈束決定,一定要好好學一下廚藝,犒勞一下漠成風。當三人回家時,奶媽快速走了過來,“老板,看守所的劉所長給您打了幾次電話了,說您的手機關機,他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說。”
漠成風這才取出自己的手機。因為不想被雜事打擾,所以去鑒定中心的時候關了機。他按著座機上的號碼打了過去,在聽到那頭的聲音時變了臉。
盈束意識到事情不好,幾步走過去,“怎么了?”
“秦藍煙失蹤了。”
“失蹤?”盈束嚇得不輕,“看守所把守得這么森嚴,怎么可能失蹤。”
“看守所的人今天把她送到獄區去,路上出現了不明身份的人,發生了槍戰,車子最終給逼進了海里。”
秦藍煙是判了刑的,送到獄區去理所當然,只是誰也不曾想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會不會被淹死了?”
“還沒有最終確定,因為車子掉下去時損壞嚴重,而且后面的門也被撞開了。她可能掉進了水里,也可能逃走了。”
盈束的身子猛然抖了一下。
她不太相信秦藍煙能逃走,她一直倚靠著自己的父親,而她父親的人基本落了網,不會有人去救她。即使有,也沒有人敢用那種大膽的方式去救人。而且,她判的只是三年,但如果確定逃獄,會加倍懲罰的。這種得不償失的事,她一定不會干!
“不要擔心。這件事非同小可,那邊已經加緊在查了。看守所那邊打電話給我,只是提醒我加緊防衛,以免她還活著做出什么事來。”
看守所的聯合公安局的人連續查了數日,最終毫無結果。大海如此之大,即使
死掉一兩個人,也算不得什么。很多時候爛在了大海里。隨著新一輪的掃黃打黑活動的開展,警力調走,最終,再沒有人查這件事。
盈束出門時,偶然看到了秦母。一反往日的高貴大氣,頭發干枯凌亂,抱著秦藍煙的照片到處貼尋人啟事。而從看守所得來的消息,秦庸也知道了這件事,氣得暈過去幾次,最后心臟病發住了院。
秦藍煙,終于從她與漠成風的世界里翻了篇。當看著秦母失魂落迫的樣子,盈束怎么都開心不起來。其實,大家想看到的,都不是這樣的結果。
在經過短時的戒備之后,盈束和漠成風的婚禮再次提上了日程。禮服已經空運到來,名設計師的定制款,美麗大方。盈束換了禮服從更衣室里走出來,看到了同樣換了禮服的漠成風。
禮服恰到好處地襯著他的身材,又妥當地隱了些他的銳氣,整個人氣宇軒昂,俊美非常。
“很美。”漠成風也在看她,真心贊美。雖然不是束腰設計,但穿在盈束身上,依然纖纖大主,美麗動人。不要束腰款是漠成風的要求,因為盈束懷孕了,擔心對孩子不好。
孕后的盈束比往日圓潤了許多,臉上也有了血氣。
盈束被漠成風直白的目光盯得很不好意思,只裝做低頭去看妞妞的小禮服。妞妞將會以花童的身份出席他們的婚禮。
“好漂亮哦。”她低叫著。穿了花童裙子的妞妞像個小仙子似的,粉嫩嫩的皮膚能滴出水來。她興奮地轉了圈子,哇哇地叫個不停。
“媽媽,可以讓康康也來做花童嗎?他說他也想來。”妞妞拉著盈束的衣袖道。
“好。”盈束點頭,只要她的小寶貝能開心,比什么都好。“周末把康康找過來,量尺寸做禮服怎么樣?”
“太好了!”妞妞興奮得跳了起來。
“妞妞這么喜歡康康,是不是長大了要和康康結婚啊。”一旁的奶媽開玩笑道。妞妞的小腦袋一甩,“我才不跟小屁孩結婚呢,我要做玄鐵叔叔的新娘。”
從門外走進來的玄鐵剛好聽到這話,一張臉窘得烏了起來,握拳假咳。慣常冷顏的他抽了抽臉,去看漠成風,“森姐來了。”
森杰原本是以漠成風家人的身份和玄鐵一起參加婚禮的,她此時來并無不妥。漠成風嗯了一聲,攬著盈束走過去。
森杰依然濃妝艷抹,風華絕袋,她大步走進來,看到二人的裝扮,微微晃神。年華正好的時候,她也曾做過一個夢,夢到自己穿著婚紗做了漠成風的新娘。如今,漠成風就要做親郎了,新娘卻不是她。
“二位很養眼。”她努力笑著,恭維道。她一直都知道,漠成風讓自己以家人的身份出席他們的婚禮,并不是暗示她有多重要,而是在提醒她,他們之間只能是姐弟的關系。
她比漠成風大了五歲。
漠成風只是禮節地彎了彎唇,“怎么親自上門了?有什么事打個電話不就解決了?”
森杰這才想起正事,面色變得有些為難,“二位的婚禮,我建議不要舉行。”
盈束的臉色明顯一暗,她急忙解釋,“是這樣的,我也是為二位的安危著想。以前的
仇人可以不算,但聽說秦庸保外就醫了。他現在風燭殘年,什么都沒有了,連女兒都生死不明,指不定會干出點什么來。你也知道,一無所有的人最無顧無忌。”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漠成風的婚禮現場一定會防衛森嚴的。但她不想看到他向全世界宣布盈束的身份,所以才會借著這個蹩腳的借口來說服漠成風。
漠成風沉吟了一下,盈束卻最先白了臉。
“既然這樣……不辦了吧。”
“沒關系的,我會派人去守著秦庸的。”漠成風知道盈束對婚禮有多么地在意,所以才會大花心思。
“守得住秦庸守得住別的人嗎?秦庸能爬上那個位置可不全靠運氣。他要是指使別的人,又該怎么辦?”看到盈束松動,森杰不遺余力。
盈束雖然沒見識過秦庸的手段,卻在秦藍煙手上吃過不少虧。她那一套殺人于無形片葉不沾身的手法,自然不是憑空得來的。
最終,軟化的還是好。
“不辦了吧,只要長長久久,無法哪種方式都不重要。”
過去的痛苦經歷已經在她腦子里印下了深深的痕跡,她不想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再發生丁點事情。或許是因為懷了孕,她越發顯得小心翼翼,謹慎得不像話。
漠成風矛盾地擰著眉。
“你看,束束也懷孕了,身體不同以往,若是在婚禮上撞著嚇著,遭罪的是她和孩子。”
森杰的這番話最終說服了漠成風,他點頭,“好吧。”
看到他點頭,盈束的臉上才稍稍展露出一點點松懈。她握著漠成風的臂,一臉的歉意,“對不起啊,因為我個人的害怕,害得你準備了這么久的婚禮只能報廢了。”
“誰說報廢了,先準備在這兒,等孩子生下來再辦也不遲。”
他的話讓盈束開懷,森杰的臉色卻蒼白起來。
妞妞在聽說婚禮不辦以后,一張小臉都烏了起來,噘著嘴都不肯理人了。她還想著拍了美美的照片跟同學樣炫耀呢,還想把康康也打扮得帥帥的,讓那些想欺負他的人看看,只要有好衣服,誰都可以是王子。
盈束勸了好一會兒,妞妞才免為其難地讓玄鐵抱著回家。看到玄鐵抱著妞妞時那一臉的尷尬,她忍不住捂嘴輕笑起來:“小孩子無心的話,別放在心上。”
玄鐵抽了抽臉皮,“不會。”嘴上這么說,但懷里的小人兒表露出對他十分的依賴又口口聲聲說要做他的新娘時,感覺還是怪怪的。
走到車上,妞妞才喊著自己的小熊水壺不見了。那是她最寶貝的東西。盈束也想回頭去安慰一下漠成風,主動表示自己去。回到禮服店,一眼便看到了漠成風和森杰。她準備踏入時,漠成風出了聲,“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任何人利用我身邊人,為什么要這么做?束束經歷了太多的磨難,她害怕變故,但卻比任何人更渴望有一場婚禮。”
“因為……我不想她嫁給你!”森杰突然撲過去,從背后抱住了漠成風。她把頭壓在了漠成風的背上,低低哭泣,“我知道自己這樣做卑鄙,可是成風,我們是相愛過的啊,我們以前那么那么相愛,我想把你找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