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讓你帶我去的?”
她遲疑著。知道媽媽不能背叛,但最后還是點了頭,“嗯。”
在背叛母親與說實話間,她做了一番斗爭,才決定說實話。說完,惶惑地看向她,“怕寶寶阿姨,你千萬不要告訴我爸爸,我爸爸知道一定會罵媽媽的。”
“我不會。”
盈束憤怒著秦藍煙的設計,卻也沒有把過錯推在妞妞身上的意思。聽她說不會告狀,妞妞的小臉總算綻開了粉色的笑臉,還勾著小指頭要和她拉勾。盈束索性從了她,當指頭勾上那根又小又軟的手指時,心里無盡溫暖,感覺神奇極了。
“母女吧,真像。”護士進來掛水,因為少了漠成風那張千年寒冰臉,才敢說話。
盈束笑了起來,一臉的幸福。
“怕寶寶阿姨,你為什么要救我?”妞妞看著針頭刺進盈束的懷抱里,身子縮了一下,極為不忍。直到護士弄完,才輕聲問。
盈束身上的蛇傷和此時所受的痛苦都讓她疑惑。
“因為我愛你啊。”盈束說得理所當然。
妞妞像面對一個大難題,蒙蒙地思索了半天,好久才自語般道:“原來是這樣。”
吃完午飯后,妞妞就睡在了她的床上睡午覺。打完點滴的盈束下地走了幾圈,感覺狀態還不錯。不喜歡住醫院,她考慮著出院的事。
妞妞放在床頭柜的手表響了起來,她拾起,看到上面閃爍著“媽媽”兩個字,方才知道是塊電話手表。感情秦藍煙人離開了,卻還時時通過這東西遙控妞妞。一想到這些事,她便一肚子的怒火,走到陽臺處按下了通話鍵。
“妞妞。”那頭,秦藍煙發出急切的聲音。
“秦藍煙,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妞妞,不要再跟她聯系,否則,我會把你做過的壞事都說出來。如果讓漠成風知道昨天是你讓她帶我去的水潭才致使被蛇咬,還有你有意讓她要酸奶和蛋糕就是為了引起腹瀉好加害于我,你就完蛋了!”
秦藍煙略略有些意外接電話的會是盈束,但也只片刻便恢復了正常。“我也是被逼急了,才會用這些低級的方法懲罰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妞妞還有我的家庭現在依然好好的,盈束,你是第三者,可恥的第三者!”
盈束差點笑起來,又同時為秦藍煙的陰險感到后怕。昨天那些設計還只是低級手段,她的高級手段會是什么?又有多少曾經用在她身上?
“我是第幾者,你應該很清楚。我和漠成風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所蹤,我為他生孩子的時候,你正拼命追求他。正確說起來,你才是第三者啊。如果不是你,我和妞妞也不會見了面卻無法相認,也不會讓你平白無故地檢了四年的娘當。”
“呵呵,終于學會伶牙利齒了。”秦藍煙的話里無盡諷刺,“我和漠成風能走到結婚那一步,你卻走不到,盈束,這個世界上是以結婚和沒結婚來界定第三者的,絕對沒有其他的標準。”
“你們不是離婚了嗎?”
她的一句話噎得秦藍煙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好久,她才咬牙,“盈束,你別囂張,漠成風是怎樣的人你根本不清楚,等到你真正了解了他,肯定不會再愿意跟他在一起的
。”
“這是我的事,而且我還就要囂張了。我將會把你做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訴漠成風,從此以后,你在他心里只有丑陋和邪惡!”
她率先掛斷了電話,將手表關機,丟進了垃圾筒?。
回頭,妞妞不知何時到來,正看著她,眼里有著說不盡的委屈。盈束看一眼落在垃圾筒里的電話手表,對自己在孩子面前表現出這樣一面感到極度抱歉,卻并沒有撿起的打算。
“如果妞妞喜歡電話手表,我可以給你買更漂亮的回來。”她走過來,道。
妞妞搖了搖頭,“我不要電話手表。”乖巧到讓人驚訝,一般孩子不是被大人丟了東西都會生氣的嗎?
“我想去買東西。”
盈束和奶媽陪著她下樓,在醫院里的超市里逛了起來。妞妞買了幾塊巧克力,還有一個外型十分漂亮的果凍盒子,里面裝滿了果凍。
“妞妞,這些東西你都不能吃的。”奶媽走過來,示意她把東西放回去。妞妞沒肯,“我不是自己吃的,是送給怕寶寶阿姨的。”
盈束剛好聽到,心里一陣悸動,當即彎下腰來與她對視,“妞妞給阿姨買東西了?妞妞真的好乖啊。”
她還是第一次收到來自自己女兒送的禮物呢。
妞妞抿著嘴點頭,把東西塞到她手里,“阿姨,這些都是我最愛吃的,全都送給了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告媽媽的狀?”
甜蜜一時凝固,變成了復雜的感覺。盈束許久都沒有說話,從心底深處涌起了酸酸的感覺。
妞妞對秦藍煙的感情怕是根深蒂固了啊。
好久,她才輕輕點頭,“好。”
欠了妞妞太多,她愿意給秦藍煙再隱瞞一回。
“謝謝怕寶寶阿姨。”
妞妞貼著她的臉,吧唧印上一口。軟軟的唇柔柔的感覺,盈束的內心再一次圓滿。
讓盈束意想不到的是,征信社的人竟然給她打了電話。
“人找到了嗎?”問這句話時,她的心拎得高高的,極為急切。
“還沒有。”征信社的人給她潑了一盆涼水。
盈束立時垮下了肩膀。
“不過有件事,我們希望能和您當面談談。”
“抱歉,我現在在國外,不方便見面,有什么電話說吧。”
“這個……”對方遲疑著,最后還是讓她換電話打給自己。
不知道征信社的人為什么要這樣,但她還是取了前來看自己的candy的手機撥過去。對方在確認了她身邊沒人時才開口,“之所以會讓盈小姐這么做,也是以防萬一,我們擔心您的手機被監聽。”
“你們是不是發現了誰對我不利?”征信社人的話讓盈束提高了警惕。
“那倒沒有,只是在調查盈可下落的過程中發現了一些可疑的事情。”
“可疑的事情?”
“是的,每次我們找到線索,線索就會被突然掐斷,導致了我們至今對盈可的下落沒有任何線索。這種情況,在我們征信社絕對第一次發現,基本可以斷定,有人在刻意阻止調查。”
“誰?”
盈束的面容都嚴肅起來,電話揪得緊緊的。是誰這么跟她
過不去?她想不出來。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不過盈小姐可以仔細想想身邊人,誰不希望您見到盈可小姐又有這個能力的。”
不想她見到小姨又有這個能力的,會是誰?
盈束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出這樣的一個人物存在。這事,像一根刺梗在她心頭,無法清解,一直存在。
“怎么了?”看到她一臉沉重地走出來,candy擔憂地問。
盈束遲疑了一下,還是把事情說給了candy聽,她的頭腦亂糟糟的,什么都想不清楚。
“你小姨對于你來說,算什么?找不到她,你會怎樣?”她理智地問。
盈束思忖著,“她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兩個人的感情特別好,是難以割舍的親人,比姐妹還要親。這些年里我一直想念,而且外婆死前也囑托我要找到她,如果找不到,我會很難受,也會覺得愧對外婆。”
“或許,那人阻止你找到人,只是想讓你難過呢?”
Candy的話點醒了盈束。
想她難過又有這個能力的人,倒是有一個。
一個名字在她腦海里縈繞。
因為心里有事,盈束讓candy給辦了出院手術,帶著妞妞回了酒店。將妞妞安排好后,便直接去了另一家醫院。
大醫院的走廊里,正好與秦藍煙相碰。
“你?”秦藍煙略有些意外。
盈束一步上前,伸手握緊了她的腕,舉高,“秦藍煙,做人該坦坦蕩蕩,你這又是做什么?”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難道不是你阻止我找我小姨嗎?不要以為自己能只手撐天,做壞事多了,遲早會遭到報應,到時哭都來不及!還有,不管你怎樣阻擋,我都會找到她的!”
秦藍煙出奇地沉默,連為自己辯解都懶得,只是唇角的諷刺始終勾著,那般明顯,似地嘲笑她愚蠢。說完了該說的,盈束松開了她,“秦藍煙,看得出來,你對妞妞也有感表,我希望我們兩個都能給她做個好榜樣,而不是讓她從小在仇恨里長大。當然,也不要讓她知道,自己一直稱之為媽媽的人其實很卑鄙。”
秦藍煙的臉龐終于出現了變化,身子也跟著猛晃了一下。盈束轉身就走,她在背后咬起了牙,“盈束,別以為世界上就你清高,如果不是漠成風給你保護,你什么都不是!如果有人肯這么護著我,我也不會比你差!”
她的聲音飄散在風里,無影無蹤。
這些,誰會相信呢?
早在父母的婚姻中,哥哥的光環下,家人的忽略中,她失去了本性,變得自己都不認得了。
秦藍煙狠狠掐緊了指,任由指甲侵入肉里!
回到酒店時,漠成風已經回來。他坐在沙發里,一張臉沉得別樣嚴肅。
“妞妞呢?”看他這樣子,盈束有些緊張,輕問。
此時,連奶媽的影子都沒有,顯然妞妞已經睡了。
“還知道回來?”漠成風不冷不熱地問。
盈束硬著頭皮進屋,站在離他數米遠的地方,“我的腳沒事了,所以提前出了院,怕你忙,沒敢給你打電話。”
“怕我忙還是怕我不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