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明明說很擔心丹若,又與丹若姐妹情深,她倒是看不出她有絲毫的離別愁緒與感傷之情,反而眉眼間都是歡色。
諾西夫人心想,這所謂的姐妹情深,怕是也有水分。
元意走后,諾西夫人前往婀娜住處,丹若便留在了秋水居。
素姌正在收拾東西,雖然在九重天也就住了一個月的時間,但是卻攢下了不少東西,她正忙著,便覺身后連無暇冷聲喊了一句,“出去!”
她回身去看,便見丹若站在門口,無聲無息的。
素姌眉頭立馬便蹙了起來,臉色也變的非常的難看。
任何一個女人在面對另一個女人,尤其這個女人還是過來與自己搶男人的,她都不會對她客氣,更何況,素姌本就不是善類。
她回身,緩緩朝丹若走了幾步,手里拿著幾件嬰孩穿過的衣服,下巴抬著,一副居高臨下我是女王的樣子。
“丹若,我以為你不會來?!彼貖樧旖菧\淺一抹笑意,她上下掃了她一眼,“你應該知道,若隨我們回東海,在那里是沒有你的位置的。”
丹若呆呆看著她,沒有說話。
“當然,我知道,你也并不喜歡無暇,無非是看上了他的身份地位,你可以告訴我你想要什么,如今我能給你的,我盡量滿足你,只要你別來打擾我們。”
丹若依舊沒有說話,神情依舊是呆呆的,眼睛一直看著她,卻又好似沒有在看她,素姌怒急而笑,“你別以為你在元意仙子身邊伺候了幾天就了不得了,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是東海的正妃,安規矩,你需要給我下跪!”
丹若依舊沒有動!
“跪下!”素姌怒喝一聲,走過來一腳踢在她的膝蓋處,丹若的身子一軟,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你難道看不出來她有些不對勁?!边B無暇在她身后淡淡出聲,“母妃出去之前告訴我,是元意仙子送她過來的,并且為了防止她偷跑還給她施了定身法術,所以,你現在做什么,她都無法反抗?!?
“哦,是嗎?”素姌的眼底閃過陣陣精光,“看來元意仙子是鐵了心讓她與我們回東海啊,之前不是還說舍不得嗎?”
“丹若與神女之間,你覺的元意會選誰?”連無暇將床上孩子的衣服收拾好,“丹若便是神女故意放在你我之間的障礙,你不想接受也得接受,別無他法?!?
“神女為什么要這么做?”素姌不禁自問,連無暇的眼神卻突然暗淡了下來,素姌見了,心間酸澀彌漫,“是為了替婀娜姐姐報復我們是不是?她就見不得我們好!”
“不要說了?!边B無暇道:“就算你再抱怨,神女的命令你能反抗嗎?”
素姌不說話了,心頭一口惡氣全都撒在了眼前的丹若身上,她將手里的衣服一下全部甩在了丹若的臉上,“真是礙眼的東西!”
連無暇眉頭微蹙,“她現在無力反抗,你不要趁人之危?!?
“怎么,你還心疼她了?”素姌大喊道:“連無暇,她還沒進東海的門!”
連無暇轉過身去不看她,“我只是看不慣品格低劣的人?!?
“你說我品格低劣?”素姌臉色一沉,“那在你的心里,誰的品格高尚?婀娜嗎?”
連無暇背對著她,走去里間的屋子,“我去看看孩子?!?
“無暇!”素姌在他身后喚他,可男人沒有再回應。
總是這樣!
自她入了東海,做了他的正妃,他對她也很好,一切也都由著她,對她也算溫柔,只是,他總是淡淡的,好似,一點激情都沒有了,她說不出來是哪里不對,總覺的,他對她,與之前他與婀娜,還是有差別的。
但到底差在哪里?她又說不出來。
有一種感覺,他似乎在婀娜那里耗盡了他所有的喜怒哀樂,他所有的熱情,以至于到了她這里,便什么都不剩了,就只有一句空殼。
諾西夫人到了司命的天機宮以后,她本來是過來與婀娜道別的,所以心中滿懷感傷,剛一走進大殿,眼淚便掉了下來。
婀娜與司命正在吃飯,聽侍女通報說諾西夫人過來看她了,婀娜又驚又喜,同時心底又有些忐忑,心底掙扎的瞬間,諾西夫人已經走了進來。
“孩子…?!币灰娝?,諾西夫人的眼淚流的更兇了些,她沖過來,一把將她抱進了懷里。
“我可憐的孩子,你還好嗎?”
婀娜已經許久沒有見過諾西夫人,心底對她也想念的緊,被她這么一哭,眼淚呀撲簌簌往下掉,她艱難的扯著嘴角笑了笑,“我很好,母妃…不。夫人不必掛心。”
“你這孩子,如果你愿意…還是叫我母妃吧?!敝Z西夫人摸著她的臉,“我就當你是我女兒…”
“。好?!辨鼓冗煅剩澳稿?
“哎。”諾西夫人笑著應她,“是無暇對不起你啊,我沒有管好他,是他辜負了你…”
“母妃不要感傷了,都過去了…”婀娜扶著她坐下來,一邊的司命朝她客氣的點了下頭,道:“我還有些事情要忙,就不陪你了,讓婀娜陪你好好說會話吧?!?
“好,星君自去忙你的就行,有婀娜陪著我就好了。”
司命又看了婀娜一眼,兩人的眼神對接上以后心有靈犀的又轉開了去,然后他便轉身出了正殿。
司命走后,氣氛卻又一時沉寂下來,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只相互看著,好像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婀娜,素姌生下的那個孩子…”最后,還是諾西夫人開了口,她看著婀娜,一臉的羞愧,“我那個時候和你說,我不會接受素姌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到頭來,我卻失言了,我不僅接受了他們,還在九重天一連照顧了他們一個月?!?
“母妃,您心底善良,不管素姌這個人怎么樣,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都是東海血脈,你認他們也是合情合理的。”婀娜寬慰她,“你不必記掛我,也無需為我擔心,我與無暇之間,已經徹底斷干凈了,以后,他的妻子是素姌,您為他們操心自是應當的,您不必有任何愧疚感。”
“可是婀娜…。”諾西夫人欲言又止,婀娜見她一副糾結苦悶的樣子,不禁問道:“母妃您是有什么事要讓婀娜幫忙嗎?”
兩人畢竟在一起相處了很長時間,彼此也很了解,諾西夫人的每一個表情,婀娜都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她知道,她此番前來,并不僅僅是道別那么簡單。
“婀娜…”諾西夫人垂下眼眸,有些不敢看她,她再三猶豫,終于鼓起勇氣艱難道:“素姌生產的時候難產,那孩子生下來身體就很虛弱,才剛一個月,便染上了冰寒之氣,而且咳嗽不斷,熬廣給他渡了靈氣,可是也沒見好轉。”
“素姌就算仙基不穩,但這孩子也有一半龍族的血脈,怎么能染了寒氣?”
諾西夫人一臉苦楚,又看了她一眼,沉沉的嘆了口氣,“素姌之前為了救無暇,將自己一半的精氣渡給了他,她的身體也因此變的十分虛弱,再加之后來她懷孕后,與無暇之間…又生出許多事端,心傷難耐日夜焦慮,這孩子在母胎之中便沒有養好,加之她生產的時候又是難產,孩子在出生的那一刻又是在九重天上,這里的氣息本就比東海的要冰寒許多,因此這孩子一出生,便染了寒氣,本來以為養上一養就能好的,誰知道,卻越來越重了…?!?
“那么,母妃你需要我為你做什么?”婀娜直接問她,心頭微痛。
卻原來,就連道別,也不是純粹的。
諾西夫人被她如此直接的相問臊的一臉紅,她擦了擦眼淚,眼底的愧疚之色更濃,“我知道,然給你出手幫素姌的孩子,是為難你了?!?
“您不妨直說,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諾西夫人垂著眸子,始終沒有與她對視,她輕聲道:“婀娜,你的母親是鳳族的蕪湖大公主,她是鳳族這么多年來唯一的一只天生的火鳳,因此,你的內丹可以幫助那孩子驅除體內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