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著她笑，“不管是南絕還是臨淵，都是我。”

他朝她伸出手，“過來。”

蒼靈站著沒有動，問，“為什么？”

臨淵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走過來，牽上了蒼靈的手，拉著她走到一方木榻上，然后抱著她躺了下來。

“靈兒，你與南絕之間的糾葛，解開了。”

“你指的是之前璇璣夫人許下的那個愿望？”蒼靈盡管心中猜測到幾分，此時聽他說來，還是覺的有些不太可信。

“鳳翎羽所許的愿望，一旦許下，是沒有人可以解的開的。”蒼靈轉眸看他，“臨淵，你去往南星的心魔，就是因為這件事？”

“嗯。”男人的聲音有些疲憊，似乎是累了，他閉著眼睛，一手在她背上輕輕撫摸，“靈兒，陪我睡一會。”

“你在南星的心魔里，故意告訴啟辰用精靈一族的人做成丹藥就可以救妍黛，你的目的，其實是為著南絕而去的是嗎？”

臨淵沒有說話。

蒼靈繼續道：“之前我在明陽宮的時候，透過她的身體曾經看了她的全部心魔，在她的心魔里，是沒有南絕的存在的，本來南絕是她最為親近與信任的人，怎么可能出現在她的心魔里呢？在南星的心魔里，根本就沒有南絕的存在，可是，后來我通過妍黛的身體再去看南星體內的心魔時，卻看到了南絕的身影，他為了救南星，被啟辰做成了丹藥，他死了！”

蒼靈說到這里，語氣輕微的有些顫抖，“這個后來出現在南星心魔里的南絕，他不是心魔的存在，他不是虛幻的…他是真正的南絕對不對？”

臨淵沉默了一會，淡淡道：“是。”

“你是故意的。”蒼靈幽幽道：“你故意告訴啟辰救妍黛的方法，讓他知道南星就潛伏在他的身邊，你讓啟辰找到南星，心魔內的啟辰，他此時早已經忘記了有關南星的一切，為了救妍黛，他一定會殺了南星，你就是料定了這一點，也料定了南絕對南星的感情，因為這是南星自己的心魔，如果她自己在心魔內死去，那么她本尊，也就活不成了。”

蒼靈回過身來，深深的看進男人的眼底，“你故意讓身在現實當中的南絕感知到這一點，因此，在心魔內，啟辰要殺南星的時候，他感知到南星有危險，便奮不顧身的，讓自己的元魄離體然后進入到南星體內的心魔當中，他救下了南星，代價是，自己的被啟辰做成了丹藥…。”

“而你從南星的心魔內出來后，便占據了南絕的身體。”蒼靈說完，閉上了眼睛。

“臨淵，這一切，自始至終，就是你設下的一個局，是么？”

臨淵長嘆了口氣，伸出雙手緊緊將她摟在懷中。

“靈兒，你難過了？”

“從一開始，自南絕被我帶到九重天以后，你便在籌劃著這個局是不是？”

蒼靈任由她抱著，她沒有像平常那樣將他緊緊摟住，然后窩在他的懷里撒嬌，而是身體僵直著，渾身冰冷一片。

臨淵的唇印在她的紅唇上，輕輕廝磨，“靈兒…”他嘆息著，“靈兒，這本該就是他的命…。”

“他的命，是因你而沒的。”蒼靈想到最后在明陽宮內見到南絕時他眼底里的執著，他是如此信任她，等著她去救南星的命，可是沒有想到，最后的最后，是他丟了性命。

他也許到死也不知道，所謂南星的心魔，也是臨淵所設下的一個迷障，目的就是為了引他上鉤，就是要讓他的元魄消失在天地之間，然后，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占據他的身體。

而臨淵所做這一切，目的還是為了她，為了給她解開鳳翎羽所許下的愿望，為了讓她與他之間不再有任何的羈絆與阻礙，因此，他算計了這一切。

他讓南絕心甘情愿赴死，用他的死，成全了他們。

既然璇璣夫人許愿讓她愛上南絕，這個男人便想方設法的讓自己成為了南絕，甚至不惜讓他們所有人成了他的局，甚至，不惜毀掉了那個無辜的真正的南絕。

蒼靈記得之前她去往未來時空的時候，那個時候臨淵寄宿在南絕的體內，他說過，等他的元魄將養好了以后，他會給南絕找一個新的身體，然后讓他重新以一個新的身份活著，可是現在，他的元魄都沒了，只剩下了一句軀殼，還被臨淵所占了去。

這難道就是時光帶回所要付出的代價嗎？

蒼靈的心尖微微泛起疼痛，不知道是為了她與臨淵之間艱難又坎坷的姻緣，還是為了南絕那無辜喪失的生命。

“靈兒，我說過，為了你我能在一起，我愿意做那地獄的暗黑使者，做盡天下間所有的陰暗之事，如果有報應的話，就讓老天報應在我身上吧，我只求你不要離開我。”

臨淵說完，火熱的唇舌繼續吻上她的唇，他的唇舌抵開她的牙關，在她的口腔內肆意橫掃，他喘息著，那聲音曖昧而又纏綿，呼吸噴灑在她的脖子間，大手也開始去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蒼靈一動不動，任由他擺布，她不知道該如何反映，要去怪他嗎？這個男人愛她愛到了骨子里，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他為她背負了太多沉重的東西，從上古自今，他似乎一直為了她而在奔波，在拼命，九死一生，滿身傷痕累累。

可是南絕畢竟是一條命！一條無辜的生命，他因他們而死，所謂天道輪回，這一遭，蒼靈心中有愧。“臨淵。。。。”

臨淵的眼神水光一片，而又帶著迷離惑人的色彩，他不自覺的喊出這個許久沒有叫過的名字，這個專屬于他一個人的名字。

他的小乖，此刻就在他的身下被他狠狠疼愛著。

小乖啊，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

為了你，我可以下修羅地獄，我可以忍受任何極致的痛苦。

小乖，你可知道，這個世界上，所有一切苦難和痛苦我都可以承受，我唯一無法承受的，便是你的離開，還有，失去你。

這一夜，無眠。

臨淵給了蒼靈徹夜極致的歡愛。

漆黑的暗夜里，暈黃的燭光里，映照出一雙緊緊糾纏在一起的人影…

第二日，明陽宮傳來消息，南星醒了。

蒼靈沒有過去看她，因為南絕的關系，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她派了司命過去，讓他帶去了九重天上最好的靈藥和補藥，希望能對她的身體有所幫助。

只是，醒來后的南星一直呆呆傻傻的，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又對著空氣發呆，一句話也不說。

啟辰找來天醫給她瞧，說是身體沒有問題，只是心里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因此神經有些錯亂，可能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但是也有可能一輩子也好不了。

啟辰便來找蒼靈，問她在南星的心魔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她怎么會受到如此大的刺激，導致現在成了這幅模樣。

蒼靈便把發生在南星心魔里的事全都與他講了一遍，只是忽略掉了南絕，告訴他在南星的心魔里，他把南星做成了丹藥救了妍黛。

啟辰聽后久久沒有說話。

第二日，他便昭告四海，親封南星做了他的正妃，讓她成為了他的妻子。還懇求蒼靈做了他們的主婚人，在凌霄宮內為他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事，。

只是南星依舊呆呆傻傻的，她始終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直到她與啟辰洞房花燭夜的那一晚，當啟辰把她壓在身下，當男人柔情似水的看著她進入到她的身體里之后，他在她的身上起起伏伏的時候，聽見女人低低的喊了一句。

她說：“南絕…。”

那一刻，啟辰看到了南星的臉上，肆意而落的淚水。

……。

時間日復一日的過，轉眼間，九重天上一年將過，又到了一年一度佛鈴花開的時候。

蒼靈把舉辦佛鈴花盛會的差事交給了元意去辦，她本是紅蓮仙子，之前又一直呆在前天后娘娘身邊，這些事情她都經歷過也見識過，之前的很多事情也都是她一手操辦的，因此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而婀娜，因為一直沒有回東海，這些日子也越發閑了便過來一道幫著她。

與之前舉辦的那次佛鈴花會不同，這一次蒼靈意在為三界內廣大青年男女謀求福祉，佛鈴花會，變相的就是相親大會，因此，這一次大會來的人，都是三界內的青年才俊，以及各色美女，在瑤池仙宮里，一群年輕男女湊在一起促膝長談，談天談地，談五湖四海談山河萬里，直到最后，談到對方，問一句，“你可否與我一同雙修？”

元意與婀娜站在仙宮一角，看著殿內個個春光滿面的年輕男女，心底又是羨慕又是感慨。

“到底還是年輕好啊！”婀娜想到自己這些年在東海蹉跎半生的時間，換來的卻是至愛之人對自己的徹底的背叛，內心不禁一陣心如刀割，她想，如果她現在還是一個小姑娘，她一定不要早早嫁做他人婦，她要好好談一場情愛，將那個人徹底看清楚了，或者像如今的這些年輕人一樣，只選擇在一起結伴雙修，而不去用婚姻來束縛自己，那是何等的自由自在。

元意并不知道婀娜與連無暇之間的事，只當她是一時的感概，也便沒有在意，她的心思倒是全都集中在了身邊的小丫頭身上。

丹若已經跟在她身邊將近一年的時間，這期間，小丫頭的表現非常好，幾乎就拿她當親姐姐一樣，事事以她為先，照顧的她是服服帖帖，她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姐姐，丹若要跟你一輩子！”

可是，哪里能讓她跟一輩子？

前幾天闞澤便與她商量，說是想把他們成婚的日子定下來，然后他們便搬離九重天去往人間的桃花林里安居，他已經上奏神女大人，而神女也已經答應了。

這要是以前的天帝在位的時候，哪里會允許他們神仙私自下凡，更別說還要在人間居住下來，如今他們趕上了大好的時候，神女寂滅歸來，三界歸一，四海升平，對于神女，無人不臣服，無人不敬仰，但凡她做的所有決定無一不是同聲附和，無人敢質疑她的權威，無人敢挑戰她的耐心與決心，蒼靈做了天帝以后，最大的特點便是極其護短，極其偏愛與她曾經同生共死的那些人，尤其她身邊的那些人，比如婀娜司命，比如元意闞澤，真的是要什么給什么，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因此，當闞澤說，他與元意成婚以后想要離開九重天搬去凡間的桃花林居住時，本來他以為要廢上好一番唇舌她才會答應下來，不想她聽了之后雙眸亮的驚人，竟然二話不說便答應了下來，最后還問了他一個十分不著邊際的話。

“你時間持久嗎？”

“啊？”

“哦，沒事，我隨便問問。”

闞澤被她問的一頭霧水，摸著腦袋被她趕了出去。

而今，他們就要成親了，元意私心里想著，也給丹若找個好夫婿，因此，這次的佛鈴花會便將她一直帶在身邊，希望能趁這次機會給她結一門良緣。

“丹若，可有你中意的？”元意問她，“若你看上哪個人告訴我，我去找神女給你指婚，定讓你風風光光的大嫁！”

丹若垂著頭，語氣有些低沉，“姐姐，丹若不想嫁，丹若只想跟著你們，一直伺候你和闞澤將軍！”

“又說傻話！”元意笑著點看下她的頭，“你也是大姑娘了，哪里能不嫁人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與闞澤苛待你，都不與找好人家，丹若，你不能給我們一輩子呀！”

“可是…。”丹若抬起一雙盈盈水眸，“我想跟你們一輩子…”

“你以什么身份跟他們一輩子？”此時，站在她們身后的婀娜突然開口說話，她看著丹若，眸光炯炯，仿佛洞穿一切，丹若抿了下唇，面對她的質問，神色間有些緊張，她沉默了一瞬，輕聲道：“不管什么身份，哪怕為奴為婢，我都要一直呆在姐姐身邊，我不想離開她…”

“難道你現在不是他們的奴婢？”婀娜似笑非笑，“還是，你覺的自己可以與元意平起平坐？”

“當然不是的！”丹若趕緊道：“元意姐姐在我心里是尊貴的存在，我哪里能和她相比？”

“你知道就好。”婀娜道：“不要有其他不該有的心思。”

“奴婢不敢！”丹若慌亂道，沖她彎下了身子。

“婀娜，你嚇到她了！”元意嗔怪的沖婀娜瞪了一眼，笑罵道：“你這個老女人，是不是妒忌人家小姑娘年輕又美貌，故意找人家麻煩是吧？”

元意與她開著玩笑話，順便拉了丹若一把將她扶到自己身邊，“丹若，你去偏殿幫婀娜公主拿些糕點出來。”

“好的。”丹若低低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小意，這個丹若不簡單。”婀娜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出聲，“你提防一下。”

“她就是凡間修煉成精的一個小蓮花精，能有什么不簡單的？”元意覺的她的擔心有些多余，“況且，這一年來她對我也是真心實意的，我都看在眼里，她絕對沒有問題。”

“小意，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總之，你小心她一些沒有壞處。”同樣是女人，也許是經歷了所愛之人的背叛，婀娜如今的心思變的十分敏感，她總覺的這個丹若身上，與素姌有著同樣的某些特質。

但是具體是哪里，她卻說不出來。

但愿是她多想了。

－－－－－－題外話－－－－－－

不顧一切的存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