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關系?”榮華似乎陷入自己無盡的回憶當中,過了許久她才幽幽開口,“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與他之間到底屬于什么關系?”
是什么關系?一開始她只是暗地里傾慕他的一個局外人,到后來,她成了他救那個女人的工具,再后來,呵呵…
榮華笑出了一臉的淚水,她的眼底重現出濃烈的恨意。
“我尊敬的公主,我愿意做你衷心的聆聽人,如果你有什么不開心不快樂的事,你都可以對我傾訴,我可以幫您去做!”
南絕左手放在自己胸前,右手伸出朝榮華伸出手,這是作為精靈一族,最至高的禮節。
榮華滿眼淚水,似乎是沒有料到他會這么說,神色有些驚訝,可剛才的悲痛和嫉恨之色還未退卻,因此此時看來,她的一張美麗的臉龐顯得有些猙獰,語氣也有些沖,“你算什么?我們也只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你以為,我真的會傻到把我心底里的隱秘之事告訴你?我榮華不會揭露自己的傷疤給任何人看!”
她冷哼一聲,擦掉臉上的淚水轉過了身去。
盡管她話說的不好聽,可語氣已經明顯比之剛才若了下去,南絕站在她身后,距離她很近,近的能夠清晰的聞到她身上的那股幽幽的梨花香氣。
他的眸色變的越發的暗沉,然后笑了一下,“如果您不想說,那就不要說了,等您想說耳朵時候,可以隨時來找我,我會一直都在你身邊。”
“一直在我身邊…。”榮華喃喃,隨即嗤笑一聲,“從來沒有人給我說過這樣的話,也從來沒有人在我身邊所呆的時間能超過一百年,他們大都只是我身邊的過客,就連我的父母,也只是給了我生命,陪伴在我身邊的時間少之有少,倒是我阿肆,他一直陪著我,可到最后,我卻辜負了他。”
她口中的阿肆,就是妖族的老妖王萬肆,那個窮兇極惡的老淫棍,沒有想到他們姐弟兩人間的感情還挺好!
“公主,這世間能有一人對你深情就已算老天厚待了,不必自尋煩惱,也不必奢望所有人都要對你一往情深,那不現實,所以,有些不開心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南絕站在她身后,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手心間凝出點點幽火,在虛空中畫了個十字,然后不著痕跡的打入了她的后背,緊接著,他一手伸出,將手搭在了榮華的肩膀上。
榮華猛然一個轉身,抬頭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胸口,“混賬!誰讓你碰我的!”
南絕倒在地上,他捂著胸口,榮華這一巴掌恰好又打在了之前蒼靈所傷他的那個位置上,新傷加舊傷,他感覺到心頭心血翻涌,終于沒有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那血賤落在榮華的腳上那雙雪白的鞋子上,她蹙緊眉頭,十分厭惡的將腳上的鞋子踢到了一邊,“你知道嗎?我最討厭鮮血!”
“公主,很抱歉…”南絕捂住胸口,他抬頭沖她笑了笑,“我沒忍住,太疼了…”
他嘴角還帶著鮮血,這一笑卻是極致的明亮和溫暖,榮華看著他的笑容有些晃神,記憶里的那些畫面再次襲上她的心頭,她似乎看到了那個男人,他拿著一壺酒坐在梨花樹下獨飲,聽到腳步聲他會過頭來看她,那個笑容便是如現在這般,明亮又溫暖。
他說,“葉兒,你來了。”又沖她招招手,“過來,我想看你跳舞了。”
可她不是他的葉兒!
可她還是為他跳起了舞,跳的那個女人最喜歡跳的那支舞,纖腰擺動,長裙舞動,長腿飛踢,每一個動作,都讓她心如刀割。
“擎天…。”榮華彎下身子,淚流滿面的摸上了南絕的臉,“為什么…。為什么你不可以假裝下去?假裝不知道是我,就算假裝愛我也可以…”
南絕抬眸看進女人的眼底,在那里,他看到了蝕骨的疼痛和悲傷,以及暗藏著的隱晦愛意。
擎天,是祖神的名字。
他垂下眸,這個女人與祖神之間竟然還有一段感情糾葛嗎?
可是,他從不知道,也從未聽別人提起過,甚至,在神族的上古記載中也沒有出現過。
“公主,他不愛您沒關系,只要您愛自己就好。”南絕看著火她,循循善誘,“我想那個男人,他許是瞎了眼吧,您這么好的女人,他竟然不懂的珍惜。”
“在他的心里,只有那個玄葉…無論我怎么做,都替代不了她…。”榮華的眼神陷入迷惘,那摸在他臉上的手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可是我一開始就沒有奢望他啊!我只是遠遠的看著他們,看著他們恩恩愛愛,看著他對那個女人極致的寵愛,看著他們生下可愛的孩子,我從來沒有過非分之想…。是他!是他非要把我拉進來,是他剝奪了我做自己的自由,是他殘忍的將我的一切全部奪了去,給了那個女人,又在我滿懷希望的時候,將我一擊斬殺!他何其殘忍!”
話落,她揚起頭,大喊出聲,“擎天!你何其殘忍!啊——”
轟——
一道驚雷落下,乍然響徹在整個精靈谷內,南絕猛然抬頭,見那穿梭在谷內的小溪,那條蒼靈最喜歡的小溪,被驚雷劈下之后,瞬間干涸,溪水點滴不剩。
南絕捂著胸口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他看著眼前仰頭大喊猶如瘋癲一般的榮華,那雙漆黑的眸子暗沉無邊,一些遙遠的記憶也猛然間躥上了心頭。
“南絕…。”轟隆隆的雷聲里,榮華的聲音響了起來,“通知南荒的妖族,我們即刻攻占九重天!”
……。
魔窟內,玄墨將蒼靈放在了自己的大床上,然后整個身子便朝她身上壓了下來。
蒼靈盯著他看,“婀娜呢?”
之前她將法杖給了婀娜,如今法杖在他手里,那么也就是說,婀娜在化魘池遇到了玄墨從而遭受到了他的攻擊,被奪去了法杖!
“你放心,她沒死!”玄墨的唇在她脖間游走著,“她回九重天了…呵呵,就把你拋下了。”
“走了?”
“是啊。”玄墨低低笑著,“小傻瓜,你一心為別人,等到你有危險的時候,誰會管你?也就我,時刻顧著你,你這白眼狼,偏還不領情!”
蒼靈沒說話,也沒動,她也動不了,與其在這里瞎折騰,還不如省著點力氣以備出其不意的反擊!
再說,她還有些事情需要在玄墨這里打聽一下。
“你有化神散的解藥嗎?”蒼靈問他。
玄墨的唇來到她的唇邊,小心翼翼的樣子,他想吻下去,卻又有些膽怯,沒敢下嘴。
他自嘲一笑,看著她惡聲惡氣的道:“沒有!就算有也不會給你!把你弄好了再讓你起來活蹦亂跳的氣我嗎?蒼蒼,我寧愿你就一直這樣,不能動,不能反抗,這樣我就可以一直把你禁錮在我身邊,你永遠也跑不了。”
“所以你就看著那榮華給我用了化神散是嗎?”蒼靈盯著他看,在精靈谷的時候,他絕對不可能是在她中了化神散以后來的,就憑他幫榮華拿到法杖這一點,他一定是早就來到了精靈谷,他躲在一旁沒有出現,只等她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時候再出現。
玄墨沒有說話,蒼靈知道,他這種反映等同于默認。
她低低笑起來,“那你是什么時候來的?你有沒有看見我別南絕那混小子欺負?”
“欺負?”玄墨一怔,待反應過來她話里的意思,他的臉色瞬間黑沉下來,緊接著,他撕拉一聲將蒼靈胸前的衣服一把扯開,然后,他的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立時變的猩紅無比。
女人白皙光潤如玉的肌膚上,有青青紫紫的吻痕遍布,玄墨咬牙,“南絕!”
“你怎么不早來一會?”蒼靈瞇眼瞧著他,看他怒氣勃發的樣子心頭涌上一陣快感,“阿墨,你口口聲聲說會保護我,可我有危險的時候你卻總是不在我身邊。”
玄墨心頭顫,“蒼蒼…。”
蒼靈閉上眼睛不再看他,“把衣服給我穿好!”
玄墨抖著手將她胸前的衣服整理好,但強壓在她身上的身體卻一直沒有離開,他總覺的哪里不對。
南絕愛的是南星,還因為救她而死,他如此深愛南星,怎么會對蒼靈做那種事?
玄墨沉思片刻,猛然看向了蒼靈,然后一拳擊在了床欄上!
“老不死的!”
……
婀娜回了九重天,她腳步匆匆跌跌撞撞的沖進了太極宮。
“耕伯!耕伯!”
她大喊著,一臉急切,“你在哪里?”
不一會,耕伯自大殿內的一個角落里走了出來,他一手抱著一個孩子,是安兒與秀兒。
婀娜沖到他身前,顧不得看孩子,她抓著耕伯的手焦急問道:“您那里有一本祖神的古籍是不是?”
自從司命出事以后,耕伯便對婀娜沒了好感,因此臉色陰沉著沖她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你給我看看!我有急事!”
“祖神的古籍豈是可以隨便給人看的?”耕伯怒道,又問,“神女呢?怎么你一個人回來的?”
婀娜臉色白了白,“我趕回來,就是來尋找解救神女的辦法!”
“你的意思,神女有危險?”耕伯大怒,“那你為什么不去營救她反而回到九重天?你就這么天生怕死嗎?神女平日里是怎么對你的?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不是的!”婀娜急的眼裂直流,“我怎么會不管靈兒!是因為我在化魘池遇到了玄墨,他把我的法杖搶走了,我才知道靈兒在精靈谷出了事,我本來打算與他拼命,可是,我聽到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說讓我回來找你要祖神的那本古籍,他告訴我說,在那上面可以找到線索!”
“什么線索?”耕伯問,“你聽到的是誰的聲音?”
“很熟悉,可是又不像…”婀娜搖著頭,“好像是…。帝君的…”
“怎么可能?”耕伯懷疑的看著她,“帝君已經被反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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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還有一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