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靈氣于自身, 煉精氣入血肉,化五行為無相,合武韻存心間。
磅礴的精氣被血液帶動起來,往返于心房,不斷的注進(jìn)精氣之種,而后再逸散到軀體的各個部位。
陳元的體魄在之前就已經(jīng)完全由精氣淬煉了通透,但人力總有窮盡之時,無論精氣如何淬煉肉體,都很難再提高半點(diǎn)。他這番修煉收效甚微,僅僅是能夠讓精氣在體內(nèi)流動更加順暢,武韻的提升略微快了一些罷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今他雖然沒有遇上瓶頸,卻也是無法快速提升實(shí)力,距離萬象境也不知到底還有多遠(yuǎn)。
修士方面就更加不用多提了,陳元完全摸不著門路。他雖然知道晉級煉法期修士的方法,但是對如何感悟天地意志就沒有絲毫的領(lǐng)會,修為完全是停滯了下來。
“阿虛,你就沒有什么辦法可以幫我一把嗎?”陳元苦著臉說道。這三個月來,他將境界鞏固一番后,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修為卡在了聚氣后期,對之后境界的突破完全沒有絲毫的把握 。
半晌之后,腦海中傳來一聲懶洋洋的哈切,阿虛顯得有些無聊,聽他一問,就諷刺道:“人類的修行方法我不感興趣,這類東西沒多少記憶,你問我也是白搭,自己努力就對了。”
經(jīng)過熔巖海一事之后,阿虛的態(tài)度變了一些,雖然還是有些趾高氣揚(yáng),不過倒是不再自稱本座了,或許是終于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明白現(xiàn)在實(shí)力太低,稍微將身段放下了一些吧。
哎,陳元嘆了一口氣,修行這種事情本來就不能依靠他人,他微微搖搖頭,打消心中的妄想,再度入定感悟起莫名的天地來。
快要入夜時分,阿虛忽然傳音道:“你等的人到了哦。”
陳元猛的睜開眼睛,瞳孔中露出欣喜之色,終于是來了。他在這里是為了等弟弟過來,這些日子他煉制了幾種靈器還有一些丹藥,這些東西可以保弟弟一時無虞。
先前他還一直忐忑弟弟能否順利到來,現(xiàn)在終于有了結(jié)果,不禁是松了一口氣。黑石島那里陳元不敢多呆,只能讓陳鴻隨機(jī)應(yīng)變,好在弟弟并非是愚笨之人,終于是平安出來了。
陳元收拾了一下,走出山洞。這里距離大路還有幾里,他的念力是無法擴(kuò)散那么遠(yuǎn)的,也就阿虛這種存在才可以不費(fèi)什么力氣就探查很大的范圍。
大路上行來一個車隊(duì),足足有十架馬車。陳元走近之后,直接探出念力掃了一遍車隊(duì)。車中最強(qiáng)大的是一名修身后境的武者,其余的有近半也都是修身境以上。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陳鴻的所在,他恰好就坐在第一輛馬車上,這車廂十分寬敞,里面就陳鴻和另一人,就是那修身后境的武者。
陳鴻正在閉目養(yǎng)神,他一路上都是一言不發(fā)。這倒并非是不想說話,而是他出發(fā)的時候身旁多了一個跟班。這名影奴是特意安排給他做侍衛(wèi)的,陳鴻怕露出馬腳,就沒有主動說話,那影奴更是個只知道任務(wù)的機(jī)器,也不開口說話。
“弟弟,你終于來了。”陳鴻的耳邊響起聲音,他眼中流露出一抹喜色,表情確依然沒有變化。他不是修士,沒辦法回答陳元,便微微開口道:“坤三,吩咐下去,就在這里停車扎營,明日再走。”
“是主人。”那名影奴恭敬回道,然后就下車安排起來。他絲毫不疑惑為何這么早就停車休息,前幾日這位主人可是要趕路到深夜才肯停歇的。
帳篷搭好,那名影奴終于不再跟他共處一室,陳鴻吩咐了一些事情,自己走進(jìn)了帳篷。
夜幕降臨,影奴們都在安靜的休息。一道朦朧的影子飄到營地中,所有人對此都一無所覺。
影子一閃就消失在帳篷堆里,沒有驚動任何人。
陳鴻的帳篷中忽然多出一人,他興奮的就要開口,來人伸手?jǐn)r下來,然后手指輕點(diǎn),一道漣漪在帳篷中擴(kuò)散開來。
這人真是陳元,他將帳篷隔離了一下后,才開口道:“行了,他們聽不見了。”
“哥,多謝了。”陳鴻收起喜色,鄭重的鞠了一躬。
陳元趕緊拉住他,無奈道:“兄弟之間,無須這樣。”他頓了頓,又道:“弟弟,這幾個月時間,不知道你有沒有想好,朱家實(shí)在是有些危險,你還是跟我走吧。”
“哥,你說我跟你走的話還能干些啥,遇事都拖你的后腿?或者是在你的庇佑下過一輩子?”陳鴻苦笑著,悵然道:“我發(fā)現(xiàn)在朱家也還不錯,有哥的丹藥相助,如今我已經(jīng)晉級了修身中境,這是以前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托大哥的福,我在朱家還有很大的權(quán)利,留下來不是更好嗎。”
陳元一時間不知道怎么開口,顏氏本就是個極為功利的人,弟弟從小受到母親的教導(dǎo),對金錢和權(quán)勢有著謎一樣的執(zhí)著。真要他隨陳元離開,隱姓埋名躲著茍活,怕也是有些難吧。
況且陳元還真不知道如何安置弟弟,如今他已經(jīng)沒有宗門和師父的庇佑,這丹師的身份根本就不敢再隨便拿出來,若是將弟弟送往哪個勢力中,恐怕還會借弟弟是身法逼迫他,到時候可就不一定比現(xiàn)在輕松了。
“好吧,你既然有決定,那大哥也只能盡量支持你一些。”陳元頹喪道,然后從懷中掏出幾個藥瓶和幾件靈器。
“這是換顏丹,足夠你用上兩年的時間,還有一些輔助修煉的丹藥你也都拿去。”扯遠(yuǎn)指著東西介紹道,“這個長命鎖可以激發(fā)出一個靈氣屏障,足以抵擋修身后境武者的攻擊;這塊玉佩我經(jīng)過了改良,里面存放了我的部分精氣,若往后要見朱家實(shí)力強(qiáng)大的修士,你就抽出一些作為偽裝;這一盒透骨針是我研究出來的一次性靈器,每枚針都相當(dāng)于修身后境的武者一擊。”
介紹一遍后,他又叮囑道:“朱有權(quán)的本家你往后都不要去,最好是不要離開明洲。以后盡量少跟人動手,若真是避不開,那就用透骨針去對付。換顏丹短時間只能湊出這么一些,等得了空我再給你送一些來。”
陳鴻掃視了一下那些外人眼中十分寶貝的東西,眼中不禁溢出些許的淚水,他差點(diǎn)沒有忍住就答應(yīng)哥哥一起離開。只是腦海中一直縈繞著父母慘死的場景,只是瞬間的失態(tài),就恢復(fù)了過來。
“謝謝大哥。”陳鴻將這些東西小心的收起來,哥哥給的東西,他自然無需客氣。
陳元看他臉色有些不好,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感慨道:“都怪當(dāng)哥的沒用,沒辦法解開你的心結(jié)。哥保證,往后定然不會放過朱家,你一定要保護(hù)好自己。”
“哥,放心吧。”陳元擠出一個笑容,讓這張本來就笑瞇瞇的臉龐顯得更難看了一些,“我會保護(hù)好自己的,哥哥還有自己要做是事情,不用太在意我。”
陳元神色黯然,他提到過師父的事情,陳鴻自然能明白哥哥心里所想。就算幼年在家中過得極為艱難,陳元都沒有多少怨恨,反而是對他這個奪走地位的弟弟關(guān)愛有加,不遠(yuǎn)萬里也要來營救,更何況是其視為再生父母的師父了。
“此去明洲,你萬萬不得單獨(dú)行動,明洲還有許多隱藏起來的修士武者,他們對你可不會客氣的。”陳元再度叮囑道。
陳鴻倒是不以為意,無所謂道:“哥哥放心,我已經(jīng)有所考量的。”
陳元見他神態(tài)不似作偽,也只能作罷。陳鴻自小耳讀目染了不少家族爭斗,對這種利益紛爭反而比他還來的精通一些。
兩人聊起了閑話,都刻意回避了以往的的舊事,聊起最近遇上的一些事情。陳鴻就將這些日子碰到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倒是讓哥哥刮目相看了一些。
也許正是逆境使人成長,這一年多的遭遇,讓陳鴻這個將將十五歲的少年老沉了很多,心性已然褪去了稚嫩,慢慢顯得奸猾了起來。
“嘿嘿,那個朱家的執(zhí)事被我巧取了好些錢財(cái),卻是連聲張都不敢,當(dāng)真是讓人大快啊!”陳鴻說道得意處,不禁露出還有些青澀的微笑。
午夜過后,一道灰影從營地中一閃消逝,守夜的影奴警覺的轉(zhuǎn)頭看去,卻什么都沒有看到。
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陳元踩著飛劍往北飛去,陳鴻的事情算是暫時解決,雖然他不肯離開朱家。但仔細(xì)一想,這個結(jié)果也還算不錯,陳元現(xiàn)在的修為還不足以完全將其庇護(hù),東州之大,卻是各洲都有極其嚴(yán)苛的規(guī)則,他自己想要逍遙自得也是很不容易的。
“小元子,快去給我尋靈火啊。”陳元這一出發(fā),阿虛倒是興奮了起來,她誕生靈智以來都被禁錮在圣山之中,對世間萬物有十二萬分的興趣。雖然她知道的秘密十分的多,但那是還未誕生真靈時候的記憶,哪里有現(xiàn)在親眼所見來的舒服。
“我去哪里尋啊?”陳元苦笑道,“只能走一步是一步,碰上的話就去爭取一下好吧。”
“那你原本打算往哪里去呢?”阿虛翹著小腳問道。
“嗯,先去煌洲吧。”陳元說道:“之前在盈洲島查到一些不明信息,都與紫霄宗有關(guān),就先去那邊查查有沒有線索。”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溫暖,輕聲道:“順便到中洲看看那丫頭吧,也不知道這一年多時間,小丫頭有沒有長變樣呢。”
“嘻嘻!難道那女孩子是你的道侶?”阿虛來了興趣,調(diào)侃起來。
陳元面色一紅,辯解道:“休要胡說,只是師妹而已。”
“喲,害羞了,你瞧你那樣,任誰都看得出來。”阿虛好不客氣的譏笑起來。
陳元微微一怔,表情變得有些古怪,難道自己真的喜歡瑩瑩嗎?幾年前的往事逐漸涌上心頭,御劍的速度情不自禁就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