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漪冷聲道:“時公子, 你喝醉了罷。”
時青搖搖頭道:“我滴酒未沾,哪裡會醉。”
蕭漪緩和下了語氣道:“那就好,時公子, 你也累了, 不如早些洗漱歇息。”
驀地, 時青將身側(cè)的蕭漪撲倒在牀鋪上, 又在他耳側(cè)低聲道:“你我試試可好?”
時青指的自是方纔所言之事, 蕭漪卻裝作不知,反是冷淡地道:“時公子,你去歇息罷。”
時青到底是個讀書人, 面皮薄得很,被蕭漪拒了, 便站起身來, 沉默著出去了。
關(guān)上門時, 他回首瞧了蕭漪一眼,直覺得對方風(fēng)光霽月襯得自己一身的污穢。
他初見蕭漪時便對其心生好感, 雖之前他從未對什麼人有過好感,但也知對一個男子產(chǎn)生好感悖逆?zhèn)惱恚袢毡闾匾馊ち舜说刈钌系鹊那鄻亲鳂罚上廊嗽趹眩瑓s半點不快活, 反是如坐鍼氈一般, 他坐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便丟下銀子, 帶著桐雨落荒而逃。
桐雨還道自家少爺開了竅, 只可惜未歡喜多久,便無奈地跟著出了青樓吹起夜風(fēng)。
時青回了客棧, 猶豫半晌,還是推開了蕭漪的門。
只可惜如他所料,蕭漪果真對他無半點綺念。
三人離了小鎮(zhèn),繼續(xù)向著京城去。
蕭漪和時青再也未講過半句話。
在離京城不過五十餘里時,三人尋了一處客棧打尖。
時青剛進(jìn)得房內(nèi)正要關(guān)門,卻見蕭漪站在外頭,不言語,也不走。
時青苦笑著伸手將門合上,門還未合個結(jié)實,尚留著一道縫隙,外頭的蕭漪終是出了聲:“我就不隨你們?nèi)ゾ┏橇恕!?
蕭漪面上無一丁點表情,說罷,就轉(zhuǎn)身而去。
時青透過縫隙盯著蕭漪的背影,直到背影再也瞧不見了,才道:“好。”
這夜,時青發(fā)了一個夢,夢裡一個女子交予他一把鎖,這鎖喚作“骨心鎖”,只要將“骨心鎖”埋入人體的第四節(jié)脊椎,被入鎖之人便只能任憑入鎖人處置。
他醒時,天色尚早,只丁點可憐的光從窗戶紙透進(jìn)來。
他一坐起身來,額角的汗珠子就“噼裡啪啦”地往下墜,渾身上下也粘膩得難受,索性下牀取水洗漱。
洗漱一番後,他取了乾淨(jìng)的衣衫來換,卻突地發(fā)現(xiàn)枕邊橫著一把鎖,拿起來細(xì)細(xì)一瞧,竟和夢中的“骨心鎖”一般無二。
他先是疑心這“骨心鎖”的來歷,但疑心了不過半刻,又低笑了一聲,將“骨心鎖”緊緊攥在手中,像是攥著救命的稻草,末了,他竟是落下淚來。
天色大亮,蕭漪收拾了下爲(wèi)數(shù)不多的行李,去向時青辭行。
他不過敲了一下門,門便開了,裡頭的時青穿了件硃紅色的長衫,眼角眉梢好似上了妝一般,頗有豔色。
時青見是蕭漪,展顏笑了,將蕭漪迎進(jìn)門內(nèi),柔聲道:“你今日要走,我爲(wèi)你送行罷。”
蕭漪一看,桌上已擺了一壺酒並幾個下酒的小菜。
時青爲(wèi)倆人斟滿酒,蕭漪聞見酒香有異,眉尖蹙起,方要開口,時青卻已把面前的那杯飲盡了,朗聲道:“願君一生平安順?biāo)臁!?
蕭漪凝視著時青的眉目半晌,也將杯中酒飲了乾淨(jìng)。
時青又將酒杯斟滿,如此幾番,一壺酒就全數(shù)落在了倆人腹中。
蕭漪飲了酒又用了幾口小菜,片刻後,渾身皮肉發(fā)起熱來,熱氣以下腹最盛,下身已然擡頭了,他丟下竹箸,朝時青道:“你在酒裡頭下了藥罷?”
時青頷首笑道:“蕭漪,你遇見我,真真是你的不幸。”
他面上雖滿是笑意,眼底卻溼潤了,他起身將蕭漪從桌邊扶到牀邊,又將蕭漪的衣物一一除了,眼底的溼潤才涌了出來,擦過面頰落在了齊整的衣物上。
蕭漪嘆息一聲,閉上了雙眼任憑時青動作。
時青知蕭漪被春/藥所制,渾身痠軟,動彈不得,大著膽子盯著蕭漪赤/裸的身子瞧了個仔細(xì),直瞧得自己渾身滾燙,下身漲熱,才吻蕭漪的雙脣。
蕭漪的脣微涼,時青輾轉(zhuǎn)吻了不知多少時候,既半點得不到迴應(yīng),也無力令蕭漪的脣熱上一分。
蕭漪對他一點好感也無,他這般玷污蕭漪,只能是徒增厭惡罷。
時青醒時已入了夜,夜涼如水,他側(cè)過頭去看蕭漪,蕭漪還睡得安穩(wěn)。
他方要起身,疼痛瞬間將他擊得伏倒於蕭漪心口,他咬住了脣瓣,才未痛吟出聲。
他伸手去探,那處果真是傷了,但並不嚴(yán)重,只微微有些開裂。
蕭漪本就在裝睡,被時青一觸,索性順勢睜開雙目。
衣物上沾了不少髒污再也穿不得,時青堪堪將衣物褪下,卻瞥見蕭漪醒了。
登時,他白皙的肌膚暈出片片羞恥的桃花,他知曉蕭漪不喜歡他的身子,又覺強(qiáng)迫蕭漪的自己污穢不已,昨日因而只褪了褻褲,卻未料想今日······
他撿起落在地面上的衣物,含著哭腔求道:“蕭漪,別看我,我髒得很。”
蕭漪嘆息一聲:“我不看,你將衣裳穿上罷。”
說罷,蕭漪便依言轉(zhuǎn)過頭去。
時青手忙腳亂地穿戴整齊,心臟在他胸腔內(nèi)劇烈地四處撞擊著,像是要破開皮肉衝出來。
他閉了下雙目,定了決心,既然昨日不該做的都做了,今日哪裡有退怯的道理。
他緩步走到蕭漪身側(cè),擡起其下頜,勾脣笑道:“我昨日在你的脊椎中埋了一把鎖,只要鎖在裡頭,你就只能聽命於我······”見蕭漪稍稍有些失色,他又道:“我們不去京城了,你隨我回‘青橙’罷。”
蕭漪任由時青擡著下頜,問道:“我若是不肯會如何?”
時青一把抱住蕭漪的脖頸,憂愁地道:“你若是不肯,你便會死,你就隨我回‘青橙’罷。”
蕭漪頷首苦笑道:“既然如此,我隨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