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毫不在意她的冷淡,伸手掠起她掉落在頰邊的柔口氣說:“即使我真的娶了衣盈風,我也不會讓她踏入中宮殿半步。今生今世我最疼愛的人永遠只有你一個,難道這還不夠嗎?”
云蘿身子因這句話而微微一震,他為什么會說“即使真的娶了衣盈風”?她終于抬起了頭,迷惑不解地看向他問:“你們的婚事不是已經(jīng)昭告天下了嗎?難道還會有變故?”
他淡淡微笑,答道:“或許有。不過我需要先確定取消這樁婚事后,有沒有人肯答應(yīng)嫁給我?”
云蘿又驚又喜,小臉瞬間恢復(fù)了乖巧與柔和之色,她全然不明白他究竟設(shè)下什么樣的局,帶著質(zhì)疑看向他。
祁舜掃視她清麗絕倫的容顏,說道:“衣國淮南王圖謀奪取太子之位,衣盈風想成為衣國女儲帝,我不過是將計就計幫她一次,如今淮南王父子陰謀敗露,她的愿望已達成,至于何時履行那紙婚約,恐怕還需二國另行協(xié)商才成。”
云蘿聞言不禁睜大了一雙明眸,原來他與衣盈風的婚約并不是一場政治聯(lián)姻,而是擊破衣國地位覬覦者陰謀的保護傘,衣盈風如愿以償成為衣國皇儲后,自然不可能輕易丟棄衣國皇位,更不可能嫁給祁舜作中宮皇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更像是結(jié)盟互利的戰(zhàn)友,而不是兩情相悅的戀人。
她心中仍有疑慮,問他:“可是你們的婚約已經(jīng)天下皆知,將來怎么辦才好?”
祁舜眸中帶著一抹恬淡的笑意,說道:“她在衣國、我在臨安,互不相擾、各得其所,婚約只是一道永久的盟約,”他說到這里,語氣放柔低頭對她道:“這一次,我總算知道你對我的心意了……”
她略帶賭氣地推開他。他靠近她耳畔低聲說了一句話,她抬頭之間發(fā)覺他正在看著自己,黑邃的眼眸之中彷佛竄著兩團灼熱的火花,美麗白嫩的臉蛋迅速泛過一絲嫣紅。
祁舜早已心動不止,抱著她往花溪附近的晴雨閣內(nèi)走去,將她輕輕放置在榻上。
云蘿羞怯閃躲。抽手想要掙脫,但立刻被他地大掌給擒住,直到她腕間有了紅腫的痕跡,他才滿意地松開,改換啃咬她柔膩的粉頸,熾熱寬大的掌心往下探索,一開始就教她驚嚇地弓起身子。
他的身子忽然僵住,聲音帶著幾分冷肅。手指輕輕撫過她的右肩。
云蘿心頭一緊,祁舜所撫觸之處,正是燕桐昔日在水閣中對她施暴時所刻下地“燕”形圖案和印記。她以為他會因此而生氣,急忙伸手掩住那片字跡,脫口說道:“你不要多心……他其實沒有對我做什么!”
祁舜唇畔勾起一抹陰沉的笑容,曲起長指輕輕滑過她柔嫩的臉頰,云籮原本以為他要開口對她說話,就在她思緒恍惚遠離現(xiàn)實的一瞬間,她突然感覺到身體深處傳來的一陣劇烈刺痛,她恍如大夢初醒,抬起水霧迷蒙的大眼睛羞澀地凝望著他。她羞怯柔弱的反應(yīng)讓他不禁低笑出聲,他溫柔親吻著她光潔的額頭,對她說:“我知道?!?
云蘿在恍惚中伸手握住一縷他地黑發(fā),心卻變得空洞而游離,“妾似絲籮、終托喬木”,她想起靜妃的囑托,心中暗自祈禱,希望這一次的托付就是終身地倚靠。她命中注定該依托的那一株喬木就是他。
初夏的午后,斜陽西曬,空氣之中偶爾飄來一陣涼風,花溪別苑的亭臺樓閣都精致小巧,毫無王侯奢華富麗之氣,處處皆是清幽勝境。晴雨閣內(nèi),兩只精致小巧的繡鞋一前一后地擱在地面上,迤邐飄逸的月白綢緞絲裙擺下覆蓋著一雙潔白柔潤的少女蓮足,絲襪半脫,極其舒適隨意。
一名黑衣男子面無表情端坐在案前。一手擁著她的纖腰,仿佛擁著一只任性撒嬌的小貓,另一只手閑閑翻卷。
云蘿在他懷中靜靜合眸,感受著他身體地陽剛溫度和淡淡的清幽熏香,從一個半時辰前,她就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深恐稍微輕舉妄動會驚擾他專心致志的閱讀。
他輕輕掩卷,低笑著問:“怎么這么久都不說話?睡著了嗎?”
整整三日,祁舜對她的寵溺和眷戀之情溢于言表,二人幾乎連片刻都不曾分開過,云蘿每次一觸及他熾熱深沉的目光,紅暈立刻就會浮現(xiàn)雙頰,她嬌羞垂頭說:“沒有?!?
他將手伸入她的掌縫間,柔柔地握住她的纖細手指,說道:“看來是在想女兒家的心事了?能告訴我嗎?”
云蘿斂下美眸,唇畔泛起了一絲淡淡地微笑,不肯回答他。
祁舜正要說話,卻聽見閣外傳來一陣低微的對答之聲,他迅速抬頭向閣外道:“是誰在外面?”
顯慶連夜策馬揚鞭從臨安飛馳而來,他剛才移步走近臨近花溪的晴雨閣時,一名小內(nèi)侍急忙上前阻止,不停向他暗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貿(mào)然闖入進去。他心中會意,壓低了聲音問:“皇上在閣中?”小內(nèi)侍輕輕點了點頭,他們聲音雖然極低,因為晴雨閣附近十分安靜,依然能夠清晰地傳入祁舜和云蘿耳中。
他見祁舜發(fā)話,忙走到閣門處,恭謹回答說:“微臣顯慶,有要事啟稟皇上?!?
云蘿料想他們二人有國家大事商議,匆匆忙忙離開祁舜的懷抱,雖然顯慶早已知道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目前這種情形讓他們看見仍是不妥,她連繡鞋都來不及穿上,躲避向帷幔之后。
祁舜神情鎮(zhèn)定,彎腰將她那一雙絲緞繡鞋撿拾起來,輕輕放置在御案一側(cè)不引人注目的矮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