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恐怕沒人相信,這次慈善晚宴的組織者——當紅明星陶喆源居然不知道他邀請了哪些人來參加晚宴。
作為td服飾連續三年的代言人之一,在這么隆重的場合小陶當然要穿上他最喜歡的td西裝來主持晚宴了。雖說這是一個圈套,但小陶最起碼的職業道德是有的,場面上的事情他現在已經得心應手了,得體的形象是他對賓客的尊重。
李秘書派了兩個大個子過來貼身保護他,小陶對兩人說:“等一下我到正廳,你們不要靠我太近,看起來太可疑了,我可不想讓你們組長打草驚蛇,白忙活一場?!?
兩人會意點了點頭,其中一人沉著聲音說道:“陶先生請放心,我們務必會保您周全?!?
小陶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輕笑一聲,開玩笑的說:“還是先保住你們自己再說吧?!?
晚宴即將開始,小陶來到正廳的時候,眼前出現的名流政客著實讓他汗顏,看這架勢,李秘書是要將這城里有頭有臉的人物一鍋端了嗎?
小陶微笑著與上前寒暄的賓客打招呼,當他看到凌將軍出現的時候,他再也笑不出來了,難道,這就是他們要抓的那頭大老虎嗎?
“那不是湯震業嗎?這樣的匪頭子怎么也會出現在這里?”小陶雖未與他有過接觸,但兩年前湯家的爆炸案他也是略有耳聞的,在那之前湯家也算的上這個城市里數一數二的大家了,好像之前還投資過他主演的電影,這世界,只要有利益存在,誰跟誰都有可能產生交集。
不過,好奇怪啊,為什么凌將軍與湯震業之間有一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呢?
對了,凌澤秋回來了。這件事情該告訴他嗎?萬一……萬一凌將軍在這里被捕……作為朋友,我是不是該提前給凌澤秋打個招呼?
小陶找了個借口暫時離開了正廳,偷偷拿出手機想要給凌澤秋打電話,哪知電話像是壞了一般。根本無法撥出,只好改發短信,一樣的發送失敗,正納悶怎么回事,跟著他的那兩個人鬼魅般出現在了他眼前。
其中一個冷冷的說:“陶先生,別打了,你的手機信號已經被阻斷了,暫時是無法使用了。晚宴已經開始了,就等著你去啟動了?!?
小陶將手機收回口袋,什么話也沒說。拉著一張臉大步回到了正廳。
梁媽媽回到家里的時候,看到似錦一個人正垂著頭躺在沙發上哭泣,梁媽媽嚇了一大跳,跑過去將她撐了起來,撫摸著她的額頭急切的問她:“你怎么了?”
似錦突然嚎啕大哭。她抱住梁媽媽,把頭深深的埋進了母親的懷抱,撕心裂肺的說:“媽媽,凌澤秋告訴我,是凌將軍要挾周建業詐騙爸爸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凌家做的!”
“怎么會這樣呢?小秋糊涂了嗎?怎么能胡說八道呢?”梁媽媽驚訝的說道。
“他沒有胡說八道,他剛剛才走。媽媽,事情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我好不容易把他等回來了,可是現在我們兩個人之間卻隔著爸爸的生命,我該怎么面對他?”似錦搖著頭,淚眼迷蒙的說著。
梁媽媽黯然神傷,她該怎么說才能讓女兒不這么傷心呢?
“媽媽。為什么活著這么累?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糾葛?我們一直以來都在努力的解決著麻煩,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可是為什么,又要遭受折磨?”似錦哽咽著問道。
梁媽媽輕拍著似錦的背安撫她,她說:“似錦。其實人活著,就是被折磨,因為人生是個未知數,我們無法預料何時會被人折磨,不光是你,所有人都在受著折磨,但是都不要太委屈,這些事情,其實都算不了什么,很快,你就會發現,人們最擅長的一件事情就是忘記,忘記那些曾經令你悲痛欲絕的事情,同時也會忘記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一切都會過去的,很快,相信媽媽。”
“真的嗎?很快就會不痛嗎?”
“當然是真的了,媽媽都快50歲了,當初和你一般大的時候,我以為自己不會老,可是,很快,我就活到這把歲數了,要是無法對過去的傷痛釋懷,那我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這把年齡了?”
似錦吸了吸鼻子,抬起頭看著溫柔微笑著的母親的臉,這不過這是年近50的媽媽對于生活的理解,對于年紀尚輕的似錦,任何事情都算一件大事,戰爭——所謂活著。
在慈善晚宴后廳的一個包廂里,凌將軍被一群身著服務員衣服的青年團團圍住,李秘書就站在他身邊。
“凌將軍,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崩蠲貢淇岬恼f道。
自知中計的凌將軍惡狠狠的瞪著李秘書,憤怒的說道:“真沒想到,這么多年我居然養了一條狼在自己身邊,我凌風怎么也不會想到,我會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賣!”
凌將軍抄起手中的拐杖照著李秘書的腹部狠狠擊了一棍子,一陣鉆心的疼痛瞬間傳入了李秘書的腦袋里,李秘書下意識的捂住腹部朝后退了幾大步,撐住墻才勉強站直,組員們見長官被打一個個欲對凌將軍不客氣。
“住手!”李秘書及時阻止了他們。
“自古忠義兩難全,我為國家辦事,為正義而戰,我問心無愧!”李秘書大聲說道。
“好一個問心無愧!你這個叛徒!就算你把我抓了又怎么樣?就憑你?能耐我何?”凌將軍厲聲說道。
“憑我是不能把將軍你怎么樣,但是,等外面那些和您勾結的富商、組織、政客全部被抓之后,我想法律總會拿您有辦法的!”
“你這個畜生!”凌將軍氣的臉都在顫抖。
“將軍息怒,您千萬要保重身體,這樣您才能看到外面的那些人如何背叛您的?!崩蠲貢娜茄劾锿赋隽丝膳碌墓?。
他轉頭對身邊的人下令:“收網?!?
“大哥,不對勁兒啊,那些去了后廳的人好久都沒有回來了?!辟Z世潤對湯震業耳語道。
“我看到了,凌老頭兒進去之后到現在沒有出現?!睖饦I鎮定的說道。
“事有蹊蹺,大哥,我們會不會中計了?”
“你去探一下??纯丛趺椿厥??!?
“是?!?
“大哥,我沒回來之前,你先不要輕舉妄動。”賈世潤心中不安,再次囑咐湯震業。湯震業輕揮了一下手,示意知道了。
賈事潤離開沒多久,一個服務員走過來對他說:“凌將軍請您到后廳一敘?!?
湯震業心中一顫,沒想到,這么快就輪到了自己。賈世潤還沒有回來,他看了看四周,那些服務員看起來都是練家子,難道,這真的是凌將軍要對他來一個甕中捉鱉嗎?
“湯先生,請?!狈諉T簡短的話語里卻是不可反抗的要挾。
湯震業故作鎮定跟著這個服務員離開了正廳。
賈世潤潛入后廳之后就發現晚宴現場已經被重重包圍了。他現在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這絕對是一個陷阱,而且,發起者絕對不是凌將軍,或者說,這個晚宴就是針對凌將軍來的。
“難道。是國家出手了嗎?”賈世潤的腦子里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大哥也在邀請之列,那是不是就說大哥有危險?”賈世潤如夢初醒,正欲回到正廳去通風報信。沒想到,就看到,湯震業與一個服務員進了后廳的包廂。
他心中一緊,手掌捏成了拳頭,“糟了。還是晚了一步,現下是沒辦法了,趕緊逃出去和小敏匯合,再商量營救大哥的計劃吧!”賈世潤緊繃著一張臉離開了后廳。
凌澤秋從似錦家出來之后,一個人失神的在街上游蕩,似錦用哭泣來發泄心中的悲傷。而凌澤秋只能一個人自行吞咽這苦楚。
為什么,街上的行人看起來都那么無憂無慮,他們是怎樣將自己遭受過的心痛和絕望掩藏起來的?凌澤秋無力的坐在了馬路牙子上,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景象,這世界在他的眼里再一次虛幻了。
電話鈴聲急促的響起。凌澤秋疲憊的接起,電話里是管家老吳又驚又急的聲音。
“你說什么?爺爺怎么了?”凌澤秋被電話里的消息嚇了一跳。
“將軍被捕了,李秘書現在帶人在搜凌家,你快回來看看吧!”
“李秘書?!”凌澤秋以為他聽錯了。
“就是他,說是國安執行公務,他什么時候成了國安局的人……”
凌澤秋掛掉了電話,腦海里頓時冒出了周建業的話,“凌家氣數已盡?!?
想不到會這么快……
凌澤秋急匆匆趕回到凌家,家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那幫人幾乎將凌家翻了個底朝天。
與李秘書迎面相遇,凌澤秋冷冰冰的說:“真沒想到,那個藏在凌家的臥底居然會是你。”
“小秋,不只是我,還有你媽媽,這是我們的工作,不是你想象中的背叛?!?
“是嗎?那這么多年真是委屈你了?!绷铦汕锢湫σ宦暋?
“小秋,你現在很危險,必須要接受我們的保護?!?
“危險?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危險,我不需要你們的保護?!绷铦汕镉X得身邊的一切都是假的,沒有一個人值得相信,他轉身走出了凌家。
李秘書看著他的背影,派了兩個人暗中跟上了他。
“二虎哥,你怎么一個人回來了?”沒有看到湯震業,湯小敏著急的問道。
“小敏,對不起,大哥出事了,都怪我沒能保護好他?!辟Z世潤愧疚不堪。
“我爸爸他怎么了?”湯小敏少有的緊張了起來。
“被捕了。一并被捕的還有凌將軍,是國安局做的,這次麻煩了?!?
“二虎哥,幫我找個人?!睖∶舫銎娴逆偠?。
“找誰?”
“薛正暉,我要他來幫我把爸爸救出來?!?
“他?他可是方耀光的人,怎么可能幫我們做事?”
“二虎哥,以前別人不給我們辦事的時候,你是怎么做的?”湯小敏提醒他。
“知道了,小敏,給我半天時間,我會把他帶到你面前來的?!辟Z世潤說道。
周景尚正在收拾行李,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就可以離開了。
門鈴突然響了,他頓了頓,該不會又是方圓吧,這個時候他真的無法面對她,狠了很心,假裝沒聽到,繼續收拾行李。
結果,門開了,走進來的人居然是凌澤秋。
“呦,凌少,我這門的密碼換的我自己都快記不住了,你又使用高科技了?”周景尚戲謔的說道。
“四個零的話,不需要高科技也不難猜吧。”凌澤秋面無表情的說著走到了他跟前。
“你來給我送行?”周景尚自顧自的收拾著,順口一說。
“我來你這里暫住幾天。”
“奇了怪了,凌家那么大,你非要擠在我這里是幾個意思?”
“凌家……哼……以后沒有凌家了?!绷铦汕镉袣鉄o力的說道。
“什么意思?”周景尚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我爺爺被捕了,李秘書正在帶人抄家?!绷铦汕镏刂氐淖搅松嘲l上。
“怎么會這樣?”周景尚大感驚訝。
“就是這樣了,我可能要無家可歸了,李秘書說我現在很危險,不好意思,我把危險帶到你家來了。”
“凌澤起,李秘書說的對,你現在的確很危險,凌將軍被捕的消息一旦放出去,多少和凌家有利益瓜葛的人會如坐針氈,這個時候為了自保,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控制你,拿你要挾你爺爺,好讓他閉嘴!”周景尚激動的說著。
凌澤秋卻像是事不關己,往沙發上一躺,閉上了眼睛。
周景尚看著他這副樣子,心中了解,凌澤秋已經對這種無謂的爭斗厭倦至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