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夜無夢,這是洪羚來到這一世睡得最好的一晚。呼吸著屬於自由的空氣,感覺胸腔裡都充滿了動力。
清晨第一道陽光灑進屋內,柔和的金色打在洪羚白嫩的小臉上。長而卷的睫毛靈動的忽閃了一下,充足的睡眠讓她的臉色看起來也很紅潤。前世的她就習慣了早起,於是伸了一個懶腰之後,忙穿好昨晚找出的女裝,雖然是綢緞的,但還是將就一下吧,總比那套又大又肥的侍衛服好多了。
以前都是玲瓏幫她打理這一頭三千煩惱絲,這下沒了人幫忙,洪羚還真犯了愁,她從來都是利落的短髮,從小到大都沒試過留長髮的,這個訥敏還真是給了她不少新體驗。於是隨手拿了一根紫色的緞帶,簡單的紮了個馬尾,這是她唯一會梳的髮式了。
推開門,看到廂房裡還沒有任何的動靜,可能白子謙還在睡著吧,這幾日他也是精神緊繃著,難得現在可以放鬆,所以就不去打擾他了。去井裡打了一盆洗臉水,當沁涼的井水捱到臉上時,感覺整個人更清醒了些。
待她收拾妥當之後,白子謙的房裡還是很靜的。洪羚不去理會,徑自開了院門,打算在這山裡逛一逛。
洪羚也不知道這會兒是幾點,不過太陽應該是剛剛升起,樹林裡的霧氣還沒有完全散去,朦朦朧朧,好像置身仙境之中。雖是已經六月天了,但是山裡比之京城裡要涼快許多。洪羚深吸了一口這新鮮的空氣,更爲神清氣爽,覺得傷口都好了很多,這裡果真是療傷的聖地。
她住的那座宅院隱藏在山上的一片翠綠之中,通往山上和山下的小道,都是人走的多了,才逐漸形成,不過兩尺來寬。洪羚像一隻出籠的小鳥,盡情的陶醉在這一片自由的天地中,她一直向山上走著,想到最高處去看看山頂的風光。
那天來的時候,她暗暗留意過,這裡大概就是京城的西郊,大概就是今天的房山一帶,記得自己曾經到過那邊的十渡去遊玩,不知道自己此時所在的這片山,是不是就是十渡風景中的一座。
總之眼所能及之處,都是一片碧綠,還有各種的鳥兒在唱歌,偶爾還會看到小野兔被洪羚驚得,簌簌的跑到樹林深處。天上的白雲片片,清風吹過,帶來陣陣的花香。洪羚閉上了眼,感受著這美好的一切,什麼前世今生,什麼愛恨癡怨,全都拋諸腦後吧,這一刻,我只是我,做一個簡單的洪羚。
還在享受這美景,突然一陣細小的鳥叫聲驚動了她,洪羚仔細的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好像是來自山上,洪羚又向上走了一段,兩邊都是蔥鬱的樹木,聲音隱匿其中,一時真的不知道是來自哪裡。
忽然一道鮮黃色鎖住了洪羚的視線,那是在她左邊的一棵樹上,有一隻小鳥卡在樹丫裡,可憐的小東西在哀叫著。洪羚走到樹下,擡頭望去,隱約看見翅膀上好像還有血跡,不知道是自己弄傷還是別的猛禽所傷,反正它是被困其中,正嗷嗷的求救。
“可憐的小傢伙,既然讓我聽到了你的求救聲,那就只好我來救你了。”這山中的美景讓洪羚陶醉,她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上還負有重傷,竟然就去爬樹救那隻小鳥。
開始還是覺得胸口有些些的痛楚,可是小鳥被困的地方離地面不是很高,她覺得忍一下就好,終於爬到了小鳥被困的枝椏處,輕輕的抱起小鳥,原來是隻小黃鸝。這個小東西居然好像知道洪羚是來救它的,可憐巴巴的望著她,竟然都沒有掙扎。上來容易下去就難了,這傷口可能又被撕開了,雖然沒有上次那麼嚴重,可是洪羚已經感覺到疼痛。
手裡拿著這個小東西,還要注意下去時不要傷到它,還有這個折磨人的傷口。總之下來時要顧慮的太多,一個不留神,竟然腳底踩空。洪羚墜落了下來,好在也不是很高,摔就摔了吧,保護好小黃鸝要緊,她把鳥兒護在胸前,然後一閉眼睛。
全身並沒有出現劇痛的感覺,也沒有那種碰到硬地的觸感,反而是軟綿綿的,對就是軟綿綿的,而且是在一個人的懷裡。洪羚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對上了一雙羞澀的雙眸。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洪羚問著這個害羞的男子。
“我保護小。。。妹你啊,爲了不打擾你,就一直跟在你身後,看見你摔了下來,所以就過來接住你了。”白子謙差點兒又順嘴說出‘小姐’這個詞兒,爲了不讓洪羚攆他走,趕緊的改了口。
雖然此時的姿勢實在曖昧,但是洪羚可是來自21世紀的女孩兒,相比生在民風保守的白子謙,她要鎮定的多了。她微笑的看著白子謙,一直保持著沉默。晨風吹來,她的絲絲秀髮劃過白子謙的臉龐,白子謙的臉像個熟透的蘋果。
其實很久之前,她就知道白子謙是喜歡她的,可是由於種種的原因,白子謙把這份情感埋藏在心裡,始終未向她表露出來。今天,洪羚很想捉弄一下他,很想讓他對自己說出心裡話。
“你還好嗎?還能走路嗎?”抱了許久了,白子謙實在招架不住這種曖昧的姿勢和眼神,先開了口。
“不太好,可能走不了了。傷口好像又撕開了,現在疼的厲害。”洪羚撒了謊,可憐巴巴的說著,聲音故意有些發嗲。
“哦,那。。。那我抱你回去吧。”白子謙窘的說話都有些結巴,不過動作還算利索,大步的朝著宅子的方向走去。
到了住處,白子謙一直把洪羚抱到她睡的那間屋裡,輕輕的放在炕上。
“把它交給我吧,你自己先看下傷口怎樣了,你的藥我已經幫你放在那個櫃子裡了。”說完就捧著小黃鸝急急的出了屋。
洪羚檢查了一下傷口,是有撕開,不過比起上次來說輕很多了,她擦掉血漬,重新敷上藥,包紮好。
當她再次跨出屋時,沒有看見白子謙,猜想可能他是在自己的房間,就進到了廂房裡。
洪羚走進廂房裡,看到白子謙正在桌旁給小黃鸝上藥,小傢伙老實的待著,真是個通靈氣的小鳥,洪羚愛戀的看著它。
“它的傷,嚴重嗎?以後還能飛嗎?”洪羚也坐到了桌子旁,擡頭望著白子謙,他臉上的紅暈竟然還沒有消散。
“回小。。。。,不嚴重了。養段時間就會好的。我一會兒給它做個籠子,以後你就可以養著它了。你的傷嚴重嗎?我下山再去給你拿些藥吧?”白子謙擔心的望著她。
白子謙剛剛差點兒又叫她‘小姐’,他這個窘迫的樣子,實在可愛。洪羚忍不住就想逗逗他。
“我的傷還好吧,你是擔心我傷重,不好和你主子交代?還是真的擔心我?”她故意仰起頭,定定的看著他。
“沒。。。沒有,不是那樣的,我是擔心。。。,啊,不是,不是,你不要誤會。”白子謙忘了給小黃鸝上藥,急急的揮舞著,讓洪羚不要誤會他。
“誤會?誤會你什麼?”洪羚又加緊追問他。
“沒有,沒有什麼。我也擔心你的,怕你傷口感染,現在天熱,這裡比不上京城,沒有好的先生,不能及時給你看病。”白子謙說了一堆,估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麼,胡亂的塗著藥,小黃鸝這次生氣了,使勁的撲騰著翅膀,抗議著。
“我來給它敷藥吧,看你這笨手笨腳的樣子。”洪羚伸手就去奪白子謙手裡的藥,一下就觸碰到他的手指,他尷尬的一縮手,藥瓶差點跌落到地上。
“我去給它做個籠子。”他找了這個藉口就要出去。
“不用做了,這裡就是它的家,它若喜歡,以後便會留下與我一起生活,若是不喜歡,飛走就是了。強要編個籠子困住它,留的住身,留不住心,又有何用?”洪羚的話一語雙關,白子謙頓時愣在原地。
“我。。。,你。。。”他又語塞。
“我說的是它,又不是它。這座宅子也好比一個籠子,你若待在四爺身邊,定會有個好前途。若是待在我這裡,一生也許就埋沒了。是去,是留,你選吧。”洪羚乾脆站起了身,又是定定的望著他。
“我不走。”這次他很快的就給了洪羚答覆。
“在這裡陪我一輩子都心甘情願?”洪羚繼續問道。
“我情願。”他轉過身子,直視著洪羚。
“一輩子?”洪羚不信,又追問道。
“嗯。”白子謙鄭重的點了點頭。
他的表情已經告訴她,他心裡有她,今天的逼問可能已經突出了他能承受的底線,那就慢慢來吧,反正有大把的時間,在這裡一定要續上他們未了的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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