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時,那幾個在吹泡泡的女中學生,不知不覺已經圍住他們了,那三個在修大堂防盜門鈴的維修工人,也冷冷的蛻下身上的維修工制服,露出里面一身的鮮艷和服,他們冷笑著,扶著腰間的刀把慢慢的迫近。
白墨異常的冷靜,因為這種熟悉的場景他曾多次經歷,他并不驚恐。而楊文煥卻在眼神中有一種狂熱升騰起來,他本來就是一個好戰的人,他人生最大的苦楚,在于無法痛快一戰,至今戰斗就在眼前,他如何能不開懷?
“你去干掉狙擊手。”白墨低聲地對蕭筱湘說,他慢慢地脫下外衣,把它纏在左手的小臂上,對楊文煥道:“怕不怕?”楊文煥哈哈一笑道:“頭,你也太小看我了!殺!”他的話音未落已經和身撲出。
那個以后楊文煥要向她攻擊的女學生剛剛做了一個防御的姿勢,楊文煥急停閃身到一個維修工的身后,那名揚起長刀的維修工,本來想從楊文煥身后偷襲他的,一瞬間失了目標的影蹤,只覺頸間一痛,卻已再無知覺。
白墨對扭斷了一名對手頸椎,并奪了那斷了頭的維修工長刀的楊文煥大叫一聲:“好!”他急退,退得如此之快,快得如同正面沖刺,白墨出肘,他根本沒有用上內力,因為沒有必要,他清楚地了解到一點,那就是身后兩名維修工,不值得他使用內力。
他的肘精準撞擊在兩名對手的心窩,白墨雙手向后扣落,硬生生捏碎了那兩人的喉結,從那兩人手里奪下長刀,白墨雙手挽了一個刀花,卻見蕭筱湘瘋狂地沖那七名女學生開槍,蕭筱湘并不是向她們射擊,而是織成一道火力網,等著她們撞上來,那幾個女中學生也很聰明,她們退,一退再退,因為蕭筱湘的子彈總會打完,盡管出乎她們意料,蕭筱湘不是拔出后腰的手槍,而是從她的包里掏出一把MP7。
“走!”白墨把一把長刀扔給蕭筱湘,蕭筱湘接刀,把打光子彈的MP7塞進挎包里,沖大堂里面沖了進,這個時候已顧不上前面的玻璃撞上去會怎么樣了,這已是生死存亡之際了。白墨大喊一聲,橫刀擋在那七名女中學生的前面。
在蕭筱湘沖進大堂之前,楊文煥已和身撞破了玻璃幕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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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機上,許文虎對著電話那頭道:“東洋七魔女,不是什么太難應付的角色,只要不給她們合擊的機會,白小友就可以了應付了……至于‘三狼’那簡直是給白墨他們送靶子練拳,但是你說的瘋太郎,我怕,白墨他們就有危險了,什么?槍達人鈴木太郎也來了?……”
許文虎對空姐吼道:“我要下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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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我們就是……”那七個女中學生大叫道:“東洋七魔女!”
“我是奈麗,請多指教!”當頭那個把頭發染成赤色的女孩,把手中所持的小太刀當成玩具一樣,她深深地向白墨彎腰,白墨從她的領口可以見到那誘人的雪白胸脯。
這時另一個女學生跳了起來,笑道:“我是曈,請多多指教!”她的跳動讓胸前泛起了微波,而那雪白的長腿更讓人心眩。
第三個女孩走上前,她沒有說話,微笑著,微笑著出刀,一刀,向上,反斬白墨,燕飛!白墨根本在這一瞬間來不及反應,因為前面兩個女中學生都是做了自我介紹,這讓人會下意識地認為,她們會做完自我介紹再動手。
白墨是人不是神,他是人,是人就有這種習慣性思維,白墨也不例外,血花迸濺,這一招新陰流的燕飛,已然斬中白墨,白墨急退,他人雖退,但斗志不退,只要讓他喘息一下,他就可以反戈一擊!
但對手很顯然也清楚這一點,她并沒有停下來,傻瓜也知道不應停下來,燕飛如剪,白墨不得不揚刀急擋,這在他跳入江湖的生涯中,幾乎第一次的格擋!白墨向來不擋,他向來絕對信奉“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那怕面對許文虎,他也沒有擋。
但這一次他不得不擋,一刀燕飛,那滿臉燦爛笑意的女中學生,高高躍起,因那動作的爆發力,她掙脫了胸前校服的紐扣,那34D的雪白肌膚,在半罩胸衣里激顫,如是豆腐腦一般細膩而潔白得使人目眩。
白墨而此而閉起雙眼,因他不能眩目,因他不能再退了,他再退之下,邊上躍躍欲試的另外六名少女就會蜂擁而上,那他將失了先機,陷入更加被動的境況之中,使以白墨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閉上眼睛,他用那在鮮血間煉出的本能來代替雙眼。
就在現在,白墨睜開眼,大喝一聲,棄刀,他不再握著那把長刀,而那刀不適合他,刀是好刀,但刀和少女的胸,哪一個更適合男人的手感?只要是正常的男人,無疑都會馬上選擇后者,白墨很正常,所以他也做了一個正常的選擇。
本能之緊握!白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一種男人最原始的沖動,最樸實無華的本能,使出了這一招,他不去催動內力,不去考慮如何發勁,不去想是否少女的刀會先于他一步削去他的腦袋,本能,絕不加修飾的本能。
這就是,意在氣先了,白墨在這無意中,領悟出武學新一層的境界,他脫出拳未出,氣先至的境界,已經進化到了以意馭拳的地步,也只是因為他沒有催動內勁,沒有去考慮如何使用勁力,他這一招快!快得無法再快,以意馭拳,有什么比人的思想更快捷的呢?
穿過刀影,少女的胸衣在白墨的緊握下碎裂,她悶哼一聲,勉力想再揚刀向白墨攻擊,白墨此時已把所有的準繩拋在腦后,他只依照本能而動,他便愈加發力一握,那少女嬌哼一聲,長刀無力脫手跌落地面,整個人都軟了下去,就倚在白墨對她胸部的支持上,她嬌喘著道:“白君,你,你太無禮了……”
白墨這時清醒過來,他本不是一個登徒子,他本來就是一個很守禮的人,就算近期有些放蕩不羈,那也不至于如此瘋狂,頓時他便有些耳紅面赤,用力一推便把那女孩遠遠拋開,用腳踢起長刀。
他望著那些女孩,卻見她們沒有一絲尷尬,包括那胸口還帶著十道烏黑指痕的少女,她們似乎天生有著一種淫蕩或者說變態的情結,是其他人所不能了解的,起碼剛才被白墨胸襲的少女,掩上衣服時,仍半醉似的拋了一個媚眼給白墨,很顯然,她享受白墨剛才的舉止。
白墨冷笑道:“來吧,我再也不會被你們迷惑了,無恥,你們除了無恥的偷襲,面對面的決戰,你們從來都是渣!來啊!動手啊!”白墨單手倒拖著長刀,戟指著那七名女中學生裝束的敵人,他要激怒她們,很顯然,白墨成功了。
她們圍起而攻之,她們揮刀,七太刀,新陰流七太刀絕殺,她們的水準顯然不足以使出七太刀這么瘋狂的絕殺,白墨也沒有料到她們可以使出這么強殺著。這就是東洋七魔女揚成立萬的原因,她們用七人,使出一刀。本該是一人使出的招術,她們用七人來合施!
白墨躍起怒斬,他不斬七太刀,他只斬人,他用了一招,力劈華山,如果身下的是刀山,那么白墨就劈斷刀山!刀折,濺血,血不是白墨的血,七名女中學生裝束的敵人速退,白墨急步跟進,斬!
頓時三名敵手倒在血泊之中,包括剛才被白墨抓碎胸衣的那個,其他四個氣急攻心,居然不考慮剛才七人合擊都攻不下白墨,四人揮刀又再一次沖了上來,白墨冷冷一笑,他拋起長刀,出拳,拳若流星奔火。
那名叫奈麗的少女沖在前頭馬上被擊飛,她噴出血霧在空中劃出一道紅色的軌跡,跟在她身后的瞳想去接住她,卻被巨大的沖擊也撞得飛起嘔血,白墨此時出手,全然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他接住半空急墜的長刀,怒斬。那兩名女中學生裝束的少女刀斷,鮮血從她們那年輕的頸腔激迸而出,不一刻,便把這面眼的地面染成了赤血。
“頭!快退!”在大堂里的通道,急來楊文煥焦急的話語,楊文煥自己就在退,急退,白墨還沒有回過神來,楊文煥已慘叫著飛起,然后突如其來的重擊,狠狠地擊打在白墨的腰背之間,盡管白墨已經出于本能下意識地躍起,但跌落地面時,伸手一抹后腰,仍是一手的鮮血。
“當”,這時半截手槍跌落到地面,這是原來白墨插在后腰的手槍,竟被一刀削斷,如果不是這把手槍,也許白墨已經無法再站立在這里了。但白墨卻沒有因此而恐懼,他從后腰扯出半截槍管,冷冷地把它拋在地上。
然后白墨脫下衣服,把它纏在腰間,露出一身密密麻麻的針眼,他望著對手,對手的刀在滴血是楊文煥的血,是白墨的血,對方的刀長,起碼有三尺,那個留著丹仁胡的家伙,見白墨望著他的刀,得意的用生硬的漢語道:“在下,細川三郎,此刀三尺一寸,物干竿,佐佐小次郎前輩的寶刀!”
白墨把手中的長刀拋開,他冷冷地舉起拳頭道:“拳頭,中國人的拳頭。”他們就這么如同兩只獅子一樣對峙著,誰也沒有先動,他們在尋找最佳的出擊時機,希望一擊而中,在生死對決之中,除非實力真的相差得太遠,否則很難有第二次出手的機會。
細川三郎握著的那把小次郎的刀,不是一把普通的刀,他拿著小次郎的刀,是否說明他了掌握了燕返絕殺呢?白墨當然不知道,白墨甚至不知道小次郎是誰,更不知道這個傳說中的小次郎是被日本傳說里的劍圣武藏,用心理戰術擊殺的。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白墨的不知,恰恰抵消了對方的心理戰術,因為白墨不知,所以他不必要因此而背上心理壓力。如果他知道,小次郎是誰,也會知道小次郎修行兵法,游歷諸國,結識了豐前小倉藩藩主細川忠興,遂入仕細川家擔任兵法指南役。那么,他就會對這個叫細川的家伙有所顧慮。
但白墨偏偏就是不知,因著無知,他無畏,無所畏懼。
他氣勢如虹,他站在那里,冷冷地問:“為什么?你們為什么要一直和我過不去?如果僅僅是東南小島的事,難道你們不為你們的非正義行徑而感受到羞恥嗎?你們還想找我報仇?你說,到底為什么一直纏著我?”
細川三郎大笑道:“八格耶魯,你的,大大的英雄,是要死了死了的,你的存在,是對黑龍會的威脅,不單單是那個小島,只要哪組干掉你,家主就可以得到黑龍會的首領的位置,你是必須死的!”
白墨冷笑道:“你不前兩天來找我?前兩天我倒真的想死啊,不好意思,你來遲了。”白墨的嘴角掛著一絲淺笑,他在暗暗的調節自己體內的內息,他要使出致命的一擊,把這個討厭的家伙轟至渣!
細川三郎也是同時的心思,他在等著白墨出現空門,來得到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而顯然,他認為自己比白墨更有優勢,因為楊文煥在流血,細川三郎并沒有殺了楊文煥,楊文煥只是傷,重傷!他就不信白墨可以置同伴于不理,只要楊文煥呻吟一聲,白墨一定會露出空門,細川三郎在心里想:八格,等著吧,這些支那人,都很軟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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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虎急急地下了飛機,把要擋著他的機場保安甩開,把手扔給一個保安說:“拿去給你們主管聽!”他很著急,如何能不急?因為不但瘋太郎來了,槍之達人鈴木太郎也來了,更讓他擔心的是細川三郎,細川三郎據說得到了佐佐小次郎留下的刀譜,在日本約戰四十三場不敗。
而瘋太郎則是全無章法的攻擊,甚至不分敵我的攻擊,他半身就是一個半瘋的人,如果他清醒的話,也許白墨應該可以應付他,但如果他瘋癲起來,別說白墨,就連許文虎自己,也得費一番手腳。
而槍之達人鈴木太郎只能說是一條陰險的毒蛇,他每次決斗都是選在對手最最衰弱的時刻去約戰,他所擅長的是躲在一個角落里,看上去似乎全然無害,然后在你不防守他的時候給出致命一擊。
這三個人合在一起攻擊的話,許文虎掂量就是自己要毫發無傷,不付出代價的話,也很難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搞定,唯一的把握是全身而退,但白墨不是他許文虎,何況白墨身邊還有蕭筱湘和楊文煥這兩個拖累他的部下!
但許文虎剛一走出候機室,他就停下了,因為他面前有一排人,一排身穿和服,腰挎雙刀的武士,最少有七十人之眾,就這么堵在出口,當頭的是黑龍會的副會長,松本仁志,這是一個矮胖的中年人,他一見許文虎就深深地彎腰:“前輩!”
許文虎并沒有因他的舉止而松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松本仁志道:“你是什么意思?”黑龍會中,許文虎是他們的眼中釘,而且他們又對許文虎無可奈何,約戰的話,很難對許文虎有什么法子,而如果出動大批人手,一旦讓許文虎脫身,那就會和當年惹急了許文虎一樣,一把火燒了他們在海外七個堂口。
松本仁志點頭道:“嘿!在下帶領會中年輕好手,特來此請前輩指正!”許文虎沒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笑道:“你們還想再放棄七個海外堂口?那么,這次就巴西好不好?”他的話讓松本仁志臉色一變。
但卻沒有因此而讓松本仁志退卻,松本仁志再次彎腰,道:“那也是,值得的!能得到前輩的指點,是我們的榮幸!再說,前輩之前,似乎吃了不太好的東西……”他那彬彬有禮的外表下,眼神卻如毒蛇一樣伸屈。
許文虎稍一運氣,便覺腹中痛如刀刮,他方醒起自己剛才在機場喝了一瓶水,但明明是包裝完好的啊,可是一望松本仁志,許文虎就明白了,他們可以出動這么大陣仗,弄一裝瞧上去包裝完好的水,又何難之有?
“我就是不用內力,你們也不見得能從我這里討到什么便宜。”許文虎說著,慢慢地把黑色長風褸解開,他伸手到后腰間拔出兩把甩棍,輕輕一抖,整個人仿佛就不同了起來,沒有內力,許文虎本就不是憑內力在江湖上闖蕩,不過,這兩根甩棍,在沒有內力的情況,是否能讓他在這七十多名武士的包圍下,全身而退呢?這時,已不是是否去救白墨的問題了,許文虎只能在心里,暗暗祝福白墨了。他要先面對一場自己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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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和細川三郎對峙的時候,蕭筱湘成功的解決了狙擊手,她用狙擊手的那把狙擊步槍,解決了外圍的兩名家伙,并且把干擾機的電源關掉,于是,手機可以打得通了,蕭筱湘馬上撥通了樸石的電話,但樸石只告訴他:“告訴白墨,快去機場救許文虎!”樸石很失態地吼叫著,因為關心則亂,是人就有朋友,樸石也是人,也有過命的朋友。他關心,因為那不只是他的朋友,更是年少時一起闖蕩江湖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