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轉承,都是在原來的基礎轉承、轉化過來的。一味地打破舊的格局,必須會造成更大地動亂,帶來殺伐……”孔子說道。
方忠打斷道:“周已經亂了,天子不能管控天下,諸侯割據,相互征伐,還不為很亂嗎?我們魯國,相對來講,還沒有發生太大地動亂,可并不能代表天下沒有亂。
魯國以及其他少數諸侯國,因為國土面積還湊合,綜合國力還可以,在處理外交方面也有一套,才沒有被晉國和楚國吞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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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魯國相對地安全,是用代價換來的,是用人民的高額賦稅換來的。在外交面,為了巴結、討好霸主國,為了得到依靠,是要用大量地錢財去巴結、討好相關諸侯國家的。
如說!我們與楚國之間,為什么沒有發生大的戰爭?我想先生心里應該是很清楚的,我們魯國花了多少錢財,才免除了這場戰爭。如說!我們與晉國之間,我們魯國花了多少錢財?如說我們與齊國!先生?你還要我一一舉例么?
魯國雖然沒有發生大的戰爭,沒有發生在本土的戰爭,可魯國一樣遭受戰爭一般地痛苦。這個痛苦是:人民的賦稅。為了避免戰爭,君王和世襲貴族為了享樂生活,只得加重人民的賦稅。
而先生倡導的減稅,說起來好聽,是能得到民心,拉攏民心,以為你是個好官。可你想過沒有?沒有了賦稅,君王怎么去外交?怎么去避免戰爭的發生?又怎么保持他和世襲貴族的享樂生活呢?”
見孔子臉色難看起來,方忠趕緊打住。
論道!最好不要與現實結合起來。不!不要把雙方卷到政治來。
卷到政治來了,后果不堪設想。如說!孔子的政策主張,解讀到最后,季桓子有可能因此而殺了孔子。
你要減稅,你要周禮,你要這樣那樣,你考慮到國家安全了么?你考慮到大周天下整體了么?單單靠你一個小小地魯國,怎么能拯救整個大周天下呢?天子都做不到的事,你孔丘能到么?霸主國的楚國、晉國和齊國都做不到的事,你孔丘一個人能做到么?
在這個亂世,一個霸主國都不能自己,何況你一個小小地魯國。在這個亂世,天子都不能自己,何況你一個孔丘?
如果繼續辯論下去的話?最后地結論是:你孔丘是在削弱、瓦解季桓子等世襲貴族的勢力和享樂生活。最后地結果!你想“挾天子以令諸侯”,挾魯公以令君臣,而統治魯國。你想把魯國當成你的試驗田,推廣、試行你的學說思想主張,達到拯救天下的目的。
最后地疑問是:你是在拯救天下嗎?你是不是打著拯救天下蒼生的幌子來達到自己成為一代君王的目的?
不管辯論最后的結果如何,辯論到這個份,孔子的性命堪憂了。不僅如此!誅族的可能都有。
真理越辨越明!
同理!真理不辨不明,沒有人會往深處想。
如果方忠繼續辯論下去的話?最后地結果會那樣:君王有君王的想法,世襲貴族有世襲貴族的想法,季桓子有季桓子的想法。反正!這些人的想法,都是對孔子不利的。你孔子認為你的主張是正確地,那么!也是說:你孔子否定一切,也是在否定君王、世襲貴族。
否定!是不是意味著你謀反?
“那?”孔子楞了楞,問道:“那你說!要你來拯救這個天下,你當如何做?”
“這個天下不需要別人來拯救的!”方忠看著孔子,說道。
“怎?怎么?”孔子急道:“這個天下怎么不需要拯救?這這這?這個亂世沒有人來拯救,那要亂到什么時候?這怎么忍心?看著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呢?飽受戰亂之苦呢?”
“這個不需要你來操心的!先生!”方忠冷笑一聲,說道。
“哈哈哈……”季桓子看著孔子那一副心急如焚地樣子,不由地哈哈大笑起來。
心想:孔丘!你還真的把自己當根蔥了!你看你?我要殺你,你活不過今晚。可你?你自身難保,你還操哪門子心,去管天下蒼生?
“我只想告訴先生!天下人都知道自己保護自己。而先生呢?一心卻想著保護天下人,拯救天下蒼生。那么?我想問先生?是先生傻呢?還是天下人傻呢?”方忠收斂起臉的笑容,看著孔子,認真地問道。
“哈哈哈!”季桓子大笑道:“天下人都是傻子!先生是個明白人!哈哈哈……”
孔子的臉色很難看,快速地掃了一眼方忠和季桓子。然后低頭說道:“這個天下沒有一個人、一群人站出來維持,不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沒有一個規矩,各自為政,各人顧各人,沒有國哪有家?要是這樣,永遠只會亂下去,人民永遠沒有安寧地生活!嗚嗚嗚……”
情急之下,孔子哭了。
方忠看著季桓子,搖了搖頭,再看向孔子,說道:“先生!你還是先做好自己,保護好自己,只有你活著,你才能談如何拯救這個天下。而且!并不是你先談如何拯救天下。而是!你先要保護好自己,只有你活著,你才能去拯救天下蒼生。只有你活著,你才能去保護你的家人。
你要先去保護你的家人,然后才談保護天下人,拯救天下蒼生。試想?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你又如何去保護天下蒼生呢?是不是?你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你又如何去保護別人呢?更別說去保護天下所有人了,更談不拯救天下蒼生了……”
“我?”孔子想說:這些道理我都懂!我這不是?
但還是說道:“我們都只顧自己了,那么?別人怎么辦?不!那些不能保護自己的弱者怎么辦?”
“你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你又如何去保護別人呢?去保護弱者呢?”
“這?這?這天下?這?那么!”孔子辯解道:“那些有權力的人可以欺負沒有權力的人了,如說!那些有權力的君王、世襲貴族,那些有兵權的人,那些霸主國,他們可以任意欺負人了?那么?弱小者還有活路么?還能活么?都只顧自己了,個人的力量怎么去對抗君王的力量?
還有!北方的胡人入侵來了,搶奪我們的財富和女人呢?怎么辦?都各顧各了,你單純地個人,如何去對抗強大地北方胡人的騎兵?怎么可能呢?亂世!是因為各顧各了!嗚嗚嗚……”
聽孔子這么一說,好像是那么回事?季桓子又看向方忠,想看看方忠是如何回答的?是不是被孔子給問倒了?
是啊?你說大家都各顧各了,那么?有權力的人,君王、世襲貴族等人,他們欺負你、收拾你不是更容易了?
方忠看了一眼季桓子,再看向孔子,冷笑道:“你這叫以偏概全!還是沒有看清事物的本質!”
“什么叫以偏概全?”孔子反問道。
“以偏概全是!我說我們每個人照顧好自己可以了,是不是?可我們照顧自己的方法有很多種,是不是?別人怎么可以擁有權力去欺負人呢?而我們難道沒有權力去保護自己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