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fēng)變得蕭瑟有聲,吹得血祭壇一帶沙沙作響。
這里人員何止千人。但是卻劃分了三大片,一片是以摩崖老人、長孫什伯為首的四大門派,因為薛詩茵不下山,所以把在這里的郿山弟子托付給了摩崖老人的孫女蘇薌薰領(lǐng)導(dǎo)。再加由漁橋幫弟子,這股神犼的心臟,主要的戰(zhàn)力被天下人譽(yù)作是“四大名門”。
而漁橋幫幫主岑虔則是一會兒跑來這里說幾句聽幾句,一會兒又跑去師父裳讖,以及師娘沈魚娘和枇雅娜的隊列當(dāng)中聽候差遣。枇雅娜的身后是近百家或大或小的門派組合,被天下人譽(yù)作是“蘆風(fēng)群俠”。
另一片則是以平易年、廖凡玉、松劍南、嵐亦之為首的“卅六寨”,即是三十六個門派所圍攏的一個圈子。
而綰晴則是一個人在場中無聲的坐著,手中的唐刀無時不引來陣陣的目光。這些目光非常復(fù)雜,有憎恨,有憐惜,有祈禱,有悲嘆等。這時綰晴突然輕輕地站了起來,時間還沒有到,她卻戰(zhàn)了起來,著實讓枇雅娜等人吃了一驚,被氣得也是面紅耳赤。然而她的一舉一動都時候被人盯著,一瞬間都打起了精神,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只見綰晴手里拿著幾朵干癟的蘑菇,走到枇雅娜的身邊說道:“你不是廚子嘛,拿去給我煲湯。”
這是一種命令的口氣,場面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枇雅娜看到她深邃的眸子,感覺她在威脅自己,要栽贓自己,似乎在說:“你若不答應(yīng),我就跟他們說你是我派來的奸細(xì);你若不答應(yīng),我就跟他們說你在修練‘太陰練形’這種魔功。”枇雅娜出奇的聽到了這種聲音,這種**裸地威脅,卻讓她難以決絕,分明就是一種俏壞。
在這種場合,這種處境,她居然想著要喝湯?
枇雅娜又氣又惱,拿她沒轍,遂讓香怡接過蘑菇給她煲湯,又叮囑道:“有再好的蘑菇也不要取代她帶來的蘑菇,她就是個小妖怪!記得千萬要有蘑菇!再給她多點蘑菇!”她恨恨咬牙切齒,瞪著綰晴。她沒心思檢查綰晴的蘑菇有沒有毒,反正她常常誤食毒蘑菇也沒有死掉,就如了她的愿望。
叛冥菇曬干之后,極難被發(fā)現(xiàn),而且不吃的話,用手觸摸或是見血也不會中毒。這種蘑菇非常的古怪,鮮嫩的時候一經(jīng)觸摸就會中毒,但是曬干之后卻只有吃下才會中毒。更詭異的是,一旦用來煲湯或是炒菜,它的毒性就會因此而減緩,但相應(yīng)的卻能瞞過多種識別毒性的方法。
眾人被綰晴的舉止驚了個暈魂,香怡根本沒向毒蘑菇的方向去想,本來就是身受重傷,身處險境,誰會笨的去吃毒蘑菇。
這一點沒人去想,但是有一點卻有想到了,廖凡玉驚疑道:“攬妖宮是個富饒之地,現(xiàn)在又能解花鴆之毒,你們說這會不會一種療傷圣藥?”平易年道:“要有早吃了,何必大費周章的拿去煲湯?她是在故弄玄虛而已。”松劍南道:“要是干吃無效呢?”嵐亦之笑道:“我看她是在虛張聲勢,下一場比試馬上就要到了,她哪來的時間吃蘑菇。”
眾人覺得嵐亦之說的在理,這時卻發(fā)現(xiàn)綰晴吞下了一朵蘑菇,起初跟吃點心一樣,吃的津津有味,然而剎那間后卻身子一震,臉色一沉,一副極為難吃的樣子。眾人目瞪口呆,滿腹疑云,傻站在一旁拭目以待。
綰晴突然盤膝而坐,運轉(zhuǎn)真氣,少時之后聚靈強(qiáng)度速速飆升,殺氣鋪天蓋地而散。恍惚夜幕降臨,死神到來。
眾人驚得倒咽口水,廖凡玉呢喃道:“你說我們要不要趁機(jī)分一羹?”平易年沉吟道:“若是中毒咋辦?”廖凡玉道:“這里這么多人,精通醫(yī)術(shù)也不在少數(shù),像長孫什伯、沈魚娘、蘇薌薰、裳讖、岑虔、平易年等等何其之多,還發(fā)現(xiàn)不了有沒有毒嗎?”松劍南道:“干吃有效……煲湯更有效嗎?”
嵐亦之道:“不能被騙,安全起見,我們不吃。毒藥不是對聞人訪仙無效嗎?有時候他反而越吃越來勁……我們那里有這種境界……”廖凡玉道:“看上去挺誘人的……再說都過了飯點,大家都饑腸轆轆,只有她一個吃飯,我們眼巴巴的看著,豈不是饞死人?”
平易年道:“妖女哪里這么好心,會讓我們有機(jī)會分一羹嗎?”廖凡玉道:“聽說……她不會做飯,而且對蘑菇、月餅情有獨鐘……蘑菇又不能烘烤,總不能燒著吃吧……也許她想臨死前喝上一口鮮湯,嘗嘗蘆風(fēng)客棧的廚藝呢?”
眾人本來有些饑餓,蘆風(fēng)客棧這四個字一出來,瞬間止不住了口水,一個個感覺更餓了,感覺更喝了,幻想著蘆風(fēng)客棧的美食,以此來望梅止渴。
枇雅娜見此之后無奈嘆道:“兩位元老,事已至此,我不如安排酒菜讓他們吃好喝好。”摩崖老人道:“有勞了……務(wù)必要謹(jǐn)慎,現(xiàn)在這種時刻九幽妖徒一定會乘虛而入。”枇雅娜笑道:“元老放心,誰有本事在我酒菜里下毒。”話訖向諸位英雄安撫了幾句,另吩咐雒柯、郟沱、火氏葛、水氏陳、地氏楚、風(fēng)氏章六人帶領(lǐng)弟子于四周巡邏,以防不測。
地氏楚、水氏陳悶悶不樂,他們想上場比試,哪里愿意去巡邏,枇雅娜笑道:“摩崖老人都敗了,你們上陣總為不妥,哪有讓師父打頭陣,弟子撈便宜的,傳出去只怕惹來笑話,你們自己掂量我不強(qiáng)求。”兩人一怔,汗顏無比,灰頭土臉而去。枇雅娜又向諸位英雄問道:“你們想好了誰出戰(zhàn)了嗎?”
平易年朗聲道:“在下不才,愿意一戰(zhàn)。”枇雅娜呵呵壞笑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今天是要決出盟主,你出戰(zhàn)的話恐怕對之后的切磋不利。”平易年信心十足,笑道:“多謝枇元老提醒,在下不會有失,元老大可放心就是。”仗著身后的廖凡玉、松劍南、嵐亦之等人的撐腰,他直言不諱,緊抓著機(jī)會不放。
枇雅娜不在多說,雖然平易年出戰(zhàn)對自己角逐盟主有利,但是卻對綰晴不利。
綰晴的傷勢越來越糟,打不了多久,也拖不得,最好采取速戰(zhàn)速決的孤注一擲的法子,否則兩個時辰或是更多恐怕支撐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