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封國的土地上一片靜謐,一陣悠揚的鈴聲飄蕩在空中,青龍寺此刻映著月光的照耀顯得格外神聖,乾清光著腳站在望月臺上,閉著眼睛,好似在吸取天地的精華。
此時鈴聲驀然停止,乾清睜開了眼睛,遙望一片無際的天地,他幽幽的說:“看來,是快要到了。”
然後轉(zhuǎn)身便回了屋子裡,封國一向尊崇乾清,他也一向神秘,他的弟子容千憶更是他所器重的,雖然之前他中毒一直昏迷不醒,但是如今三味藥已經(jīng)找齊,乾清微瞇著眼睛,冷意一閃而過。
第二日,乾清靠在椅墊悠然的沏著茶,面前的檀香徐徐,一派悠然,一直在門口守候的連瀛匆匆來報:“師父,小師弟來請安了。”
乾清看了看窗外,窗外晴空萬里,他呷了一口茶說:“去回了他,說爲(wèi)師今日身體不適,不必來請安了,讓他回去吧!”
“是。”連瀛低著頭退了出去,回了容千憶。
“什麼?你說師父病了?”容千憶很是吃驚,乾清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麼就突然病了。
容千憶很是不解,但是師父若不想見他的話,他走就是。
“煩請師兄照顧好師父,告辭。”容千憶拱手道,而後大步離去。
憂心忡忡的回到了府,顧以畫迎了上去,看見容千憶那糾結(jié)在一起的眉頭,她輕輕的撫開了,輕輕柔柔的說:“別皺眉,你一皺眉,我的心都疼了。”
旁人若是聽到只會覺得肉麻兮兮,但他們兩個卻不這麼認爲(wèi),容千憶握住顧以畫的手說:“以畫,今去拜訪師父,可師父卻將我拒之門外,師兄還說他身體不適,我很擔(dān)心。”
顧以畫靠在他的胸前說:“千憶無需擔(dān)憂,乾清他一向身體康健,許是他在有事不便讓你上去,才故意說自己身體不適推脫一下。”
容千憶也是這麼覺得,無聲的摟緊了她。
過了幾日,太陽剛剛升起,乾清照例從望月臺上下來,看了看陰雲(yún)密佈的天空,眼神陰沉,他招了招手,連瀛走了過來跪在他的面前,乾清暗沉的說:“去容府請你小師弟和以畫姑娘,就說我大病初癒,要請他們敘敘舊。”
連瀛如實相告,容千憶忙帶著顧以畫趕往青龍寺,乾清一連在寺中好幾日,他日日前去請安卻日日被拒之門外,如今師父他終於要見他了,這讓他怎麼能不激動。
容千憶匆匆來到青龍寺,只見乾清身穿一襲青衣,頭髮也不曾挽起,傾灑在背後,他正在喝茶,聽見聲音,頭都沒擡,說:“你來了。”
容千憶和顧以畫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說:“給師父乾清請安。”
“你們無需多禮,過來坐吧!”他們兩個坐在乾清的對面,乾清給他們兩個倒了兩杯茶,這令他們?nèi)f份惶恐。
容千憶打量了一下乾清,見他面色如常,並不像大病初癒之人,疑惑的問:“師父,您的身體可還好?”
乾清面對詢問面不改色的說:“我的身體挺好的,之前回絕你,是因爲(wèi)師父在研究爲(wèi)你續(xù)命的法子。”
顧以畫聽見反應(yīng)要比容千憶自己還要激動,她開心的說:“如此說來,乾清這是有了法子了?”
“正是!今夜乃是月圓之夜,正是使用此法的最佳時機。”乾清說道。
顧以畫很激動,她忙拽了拽容千憶的衣袖,容千憶這纔回過神來,忙叩謝他說:“多謝師父爲(wèi)弟子諸多牽掛。”
乾清扶起了他,聲音平淡如水的說:“你本就是我的弟子,救你也是應(yīng)該的,入夜後,你們兩個到青龍寺後方的浴池來,我爲(wèi)你改命!”
容千憶和顧以畫兩人連連稱是便退了出去,乾清望了望容千憶的背影,自己喃喃道:“果真是生死無常啊!”
到了晚上,容千憶和顧以畫如約來到後方浴池,那浴池很大,飄散著一股不知名的香味,過了一會,乾清姍姍而來,他指著一個大的浴池的說:“你們兩個躺在那裡。”
他們雖然疑惑,但是更多的是信任乾清,所以兩個人都躺進了浴池,溫?zé)岬乃疀_刷著他們的身體,熱熱的,十分溫暖。
這浴池曾經(jīng)是皇家專用,只有皇帝和他的妃子纔可以在此,而且妃子品階必須是貴人以上才能用,這足以顯示出這的尊貴,後來,乾清參悟天道,開山皇帝便在此處改爲(wèi)了寺廟,賜給了乾清一脈。
聽聞這裡是純天然的硫石,長泡一下可以使肌膚變得更加細滑,還有強身健體的功效,可保百病不生,而且周身自帶香味,是一等一的佳品,曾有不知好歹的宮人想要藉此使自己的肌膚變得更加順滑,而冒險來此。
只可惜,還沒下水就被逮住了,帶回宮便杖斃而亡,從此就再也沒有人敢打這裡的注意,就算是皇親國戚的妃子娘娘想要泡一泡,都只能去皇家專用的別苑,也不能踏入青龍寺的這一方浴池,這足以見得皇家對乾清的重視。
沒過一會,容千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完全動不了了,他十分驚訝,顧以畫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十分驚恐,她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容千憶大聲的對乾清說:“師父!師父!你這是幹什麼,我們都動不了了!”
乾清依舊是那副模樣,淡淡的拿出那兩味藥和一個用布裹起來的東西,說:“爲(wèi)師爲(wèi)你治病。”
說完便點了他們的啞穴,顧以畫和容千憶兩人都發(fā)不出聲音來,他們二人睜大了眼睛盯著乾清的動作,此刻他們是動也不能動,說也說不出,實在是刀下魚肉啊!
顧以畫那不安的感覺越發(fā)強烈,她驚恐的望著乾清,只見他從那布里拿出一個異常薄的小片,他慢慢的接近她,只見他輕聲的對自己說:“以畫姑娘,我會輕輕的,保證不會讓你感覺到疼痛。”
言罷手起刀落,在顧以畫的手腕出劃了一道口子,她驚訝的望著那無悲無喜的乾清,覺得此刻的他就是地獄的修羅!
乾清割斷了顧以畫的動脈,鮮血涌出染紅了浴池,乾清將那藥材放在顧以畫的身邊,他閉著眼睛不知道在念著什麼,只見顧以畫的周邊亮起火紅色的光芒。
容千憶看見他的師父割斷了顧以畫的動脈的時候,他都要瘋了,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兩個都是他摯愛的親人,爲(wèi)什麼?到底是爲(wèi)什麼?
他在心裡竭斯底裡的怒吼著,可是卻一點作用都沒有。
紅色的光越來越盛,乾清額頭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多,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身體搖搖晃晃的,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紅光漸漸消退。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睜開了眼睛,水已經(jīng)浸溼了他的衣衫,只是他現(xiàn)在實在是顧不上這些,他看了看顧以畫身邊。
顧以畫的鮮血染紅了池水,藥材也吸收了鮮血變成了猩紅色,正逐漸的化在了池水中
乾清虛弱的解開了兩個人啞穴,一解開,容千憶便怒氣衝衝的向乾清質(zhì)問:“師父,枉我一直敬重你是我的師父,可你爲(wèi)何要殺我最心愛的人?”
乾清此刻極力的想穩(wěn)住身形,聽到弟子如此質(zhì)問,想回答,但卻有心無力。
聽不到師父的答案,容千憶只覺得他是心虛了,心中肝火更是旺盛,燒的他都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