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行了禮告退便自顧自的走了。
“你這奴才給孤滾開,孤要這丫鬟佈菜伺候孤用膳,你愛去哪兒且滾到哪兒,且別再孤的眼前礙眼。”
風仕哲見著小太監(jiān)驅(qū)趕知書,神情不悅,他一把把小太監(jiān)給踹開,但走不遠的知書被身後悶摔在地的聲音嚇一跳,回頭便看見小太監(jiān)被踹倒在地。
她三步並作兩步的又回到了院子內(nèi),粗略掃了一眼,便知了來龍去脈,現(xiàn)下去安慰那小太監(jiān),便是對風仕哲這太子的不尊,如若去安撫那風仕哲,難免又會被這小太監(jiān)積怨在心。
不過知書寧願得罪兩個也不願得罪一個,前者是明槍,後者卻是暗箭,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兩樣都得罪了,最後還能相互周旋,只不過卻是會心力交瘁,還是需尋個法子再賭一把。
知書對風仕哲行了個禮,冷然道:“太子殿下,且聽奴婢一言,奴婢的院裡還有一位小姐要伺候,方纔小公公不知相府的何處是廚房,本拿回來膳食是由小公公伺候,是奴婢逾距了,這本就是小公公的分內(nèi)之事,各司其職也無任何不對,太子殿下這樣所爲,實是有些任意妄爲了。”
風仕哲被知書說的怔愣,隨後不悅的看了知書一眼,知書也任由風仕哲打量,風仕哲回想起知書的話,也不得不承認知書說的有條有理,他瞪了小太監(jiān)一眼,道:“你且伺候孤用膳,丫鬟你坐下與孤用膳。”
小太監(jiān)驚愕的看了風仕哲一眼,隨後又惶恐的低下了頭,“撲通”一聲給跪了下去,小太監(jiān)誠惶誠恐的勸誡道:“太子,她只是一丫鬟,且這根本不合禮儀尊卑之故啊。”
風仕哲慍怒道:“孤是太子,由不得你來胡言。”
“可太子不是皇上,也不是定下那規(guī)矩的先祖。”知書心裡一驚,卻定定的看著風仕哲,隨著小太監(jiān)勸誡道:“也請?zhí)拥钕虏坏煤鷣怼!?
小太監(jiān)又是錯愕的看了一眼知書,只覺得知書那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zhì),也忘了要轉(zhuǎn)怨與她了,自己跟隨了太子多年,打罵,不耐煩已是家常便飯了,能有如此膽量與太子對峙的,至今爲止,也只有自己面前的獨一個了。
小太監(jiān)心裡所想兩人自是不知,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對太子磕著頭,道:“請?zhí)拥钕氯及 !?
風仕哲被小太監(jiān)唸叨的不耐煩了,但知書在此,風仕哲也不好發(fā)作,只得鬱卒的揮了下手,道:“你且起來佈菜罷。”
風仕哲說完之後小太監(jiān)又磕了下頭,他看也不看,便對知書道:“你回去,且快些過來,孤有些事兒問你。”
知書鬆了口氣,隨後對風仕哲行了個禮便又告退了。
風風火火的再次去了廚房領(lǐng)了膳食,回去與顧以畫匆匆的扒拉了兩口飯菜,便又風風火火的到了顧青的書房,進了庭院便就看到風仕哲在那兒,飯菜還未動一口,知書心裡“咯噔”一聲,隨後大步上前,對太子行禮道:“太子福安。”
“嗯。”風仕哲應(yīng)了一聲,這才慢悠悠的把筷子伸向菜餚。
這時小太監(jiān)便又開口勸誡道:“殿下,飯菜都冷了,奴才給您去換一換。”
風仕哲用筷子敲掉了小太監(jiān)正想把菜端走的手,冷聲道:“聒噪。”
知書看著風仕哲的神情,心裡只覺得這果然還是一孩子,心裡也不忍風仕哲如此虐待自己,便也勸誡道:“太子殿下,飯菜都涼了,這樣吃對身體不好,還是讓小公公再去換一批上來吧。”
風仕哲斜視了她一眼,少年老成的樣子在這時學的有模有樣,他道:“你風風火火的來去,也不過兩炷香的時間,又可有用膳?孤這樣,算是陪你不是了。”
知書心裡只覺得哭笑不得,這孩子的關(guān)懷方式還真是彆扭,剛想開口,卻又聽風仕哲開口:“食不言,寢不語,孤要用膳,你們切勿再聒噪了。”
知書被風仕哲逗樂了,也只得與小太監(jiān)站立一旁,心裡卻是再次冒起了那個念頭。
如若等皇上駕崩,助這太子登上了帝位,現(xiàn)下太子苦讀保持著這被激勵的情緒,加以教導(dǎo),以後不僅是一位明君,也是對付顧以畫也是一大助力。
現(xiàn)下皇上正值壯年,如若平安到老也有七八十歲,到那時便還能教導(dǎo)三四十年,可如若又是被那人下手毒害,也不過是這兩三年的事兒了。
知書心裡嘆了口氣,總之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啊。
思緒間,風仕哲也用完了午膳,小太監(jiān)麻利的把那些冷菜冷飯收拾好,風仕哲起身回了書房,知書回過神也隨了他進去。
只見風仕哲把兩個茶杯拿出,倒了兩杯茶,對知書說道:“坐,孤有問題問你。”
知書看到茶水也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了,現(xiàn)下只有兩人。只隨了太子的心意坐下,抿了口茶,道:“太子請講。”
風仕哲道:“你喚何名?”
知書訝然,隨後還是回道:“奴婢名喚知書。”
風仕哲點點頭,隨後品了一口茶,拿了快糕點,學著大人有模有樣的嚴謹吃著,那模樣要多逗便有多逗,知書想笑卻又不敢笑,只能手指掐著掌心,強忍笑意。
風仕哲不覺,只吞了糕點又伴了口茶,道:“這兩日的相處下來,孤只覺得你這丫鬟深不可測,同時這也是孤的不解之處,你一個小小的丫鬟,爲何會懂得這麼多?”
聽聞風仕哲評價自己的深不可測,知書心裡先是一驚,隨後聽完風仕哲對自己的言語,只鬆了一口氣,道:“昨日奴婢已與太子殿下說過了,奴婢是與小姐習學多日,也是懂些文理哲學的,所以對太子殿下攻讀那聖賢之書也是能幫的上些許忙,其它的奴婢便不是奴婢的所長了。”
風仕哲聽完知書的說辭顯然是不信,對於顧以畫的印象除了小時候被她欺負了外,便就是昨日他欺負回了她,只是心裡一點樂感都沒有。
相對於顧以畫,他更是樂意親近知書,風仕哲不以爲然,但知書說的有條有理,一個丫鬟,面對上位者能如此不卑不亢,也如此精通學識,風仕哲心裡也學會了欣賞。
知書聽聞風仕哲如此問,回答之後又對風仕哲循循善誘,她狀似打趣道:“太子殿下可要好好用功,可別被奴婢這小小丫鬟給比了下去,現(xiàn)下用功,將來還可作爲明君,可造福百姓,受天下人敬仰,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兒啊。”
“是啊。”風仕哲若有所思,又拈起了一塊糕點,放入嘴中,那樣子,知書又想笑了。
“奴才見過榮少傅,給榮少傅請安。”
“嗯,不必多禮,那太子殿下可在裡面?”
聽聞外面的交談與腳步聲,知書一驚,想到自己還是丫鬟的身份,便急忙從凳子上起來站立在風仕哲旁邊,狀似伺候的樣子。
不久,一個人影便擋了門口的光線,隨後那人進來,對風仕哲請安後邊站立一邊,知書打量了他一眼,好生厭惡的感覺便在心裡徘徊不去。
聽聞姓榮的還以爲是哪位,原是前世罪魁禍首的幫兇,今世處處搗亂的榮千憶。
風仕哲回過神來,見是教導(dǎo)自己兩人之一的少傅,也沒忘了禮數(shù),對榮千憶也行了個禮,笑道:“榮少傅,你且來了。”
榮千憶今日便被顧青向風仕哲提過會來,風仕哲對榮千憶與自己對知書一樣有著一樣的敬畏心理,所以見著兩人都在這兒了,便興致勃勃的道:“既然榮少傅來了,便開始授課吧,孤且預(yù)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