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知書,這可該如何是好啊?”
且說那上林苑還未散去,顧以琴等顧家五姐妹便早早回到了丞相府自己的別院,顧以畫一回到屋子裡後便開始慌亂了起來,拉著知書的手徵詢著意見。
知書不答話,方纔也聽聞了風琛竹所說的天起真人在京都開道館的事情,想起那日金龍寺的兩個小僧侶對話,自個兒還天真的以爲天起真人會爲那些蠅頭小利而放棄那塊大餐,心情更是憤怒,而自己現下又是草芥之身,與天起真人根本無法抗衡,兩個弱小的女子!談何報仇?難道真的讓顧以智再次醒來,重複上一輩子的悲劇嗎?
想到這裡,知書身體無力,袖下的手握住又鬆開,鼻尖漸漸酸澀,眼角泛紅,無聲無息的流出兩行淚來。忽而感覺身體被抱住,顧以畫卻是跪了下來抱住了知書的腰呢喃:“小姐,難道,難道我們又要承受那上輩子的悲劇嗎?你,你被火燒死的樣子,我想想,我想想就心痛啊。你明明什麼都沒做錯,爲何要承受那個瘋子的報復嗚嗚嗚”
顧以畫哭的比知書厲害,哽咽的呢喃斷斷續續,一想到前一世,自家小姐死時的慘狀,顧以畫就情不自禁的喚出了深刻於她靈魂的稱呼。
聽到顧以畫的話,知書皺眉,也跪了下去,一手掏出自己的手帕爲顧以畫擦拭著流下臉的眼淚,一手捂著顧以畫呢喃的嘴,她淚依舊無聲的流,但說出了話後便開始抽泣。
知書小聲的抽泣,告誡顧以畫道:“小姐,你纔是顧以畫,你纔是小姐,你不能弄混了我們的身份,不然隔牆有耳被人聽去,我們大仇未報,怎能甘心就在此輸得一敗塗地,止步於前?”
顧以畫道:“嗯,知書說的是。接下來我們怎生是好?”
知書點點頭又搖搖頭,起身也把顧以畫扶起身,用手帕拭去流下的淚水,隨後輕聲道:“想要與天起真人抗衡,就必須得有自己的勢力,我們需要一步一步建立起來。”
顧以畫點頭,就事論事的接著道:“那我們該如何做?哪裡來的人脈?”
顧以畫這句反問直接把知書的意思打入深淵。
顧以畫又接著道:“即便做了,那要等多久?別說我危言聳聽,建立起自己的勢力,少說也要一年多的時間,那時顧以智都好了七七八八,再上山學藝,我們又能如何奈何於她?”
知書也知道顧以畫的問題都是現在要直接面對不可避免的,可現下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有何辦法,只能無奈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了,以往遇難題的話,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看樣子老天爺還是眷顧我們的。”
顧以畫嘆了一口氣,答道:“但願吧!”
這是,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房間門外人道:“知書姐姐,院兒有一小廝來敲門,說是外院兒來了一榮家公子,求見各位小姐,老爺正在招待呢,讓小姐過去一趟。正在涼亭那處兒。”
知書聽著這耳生的聲音,知是新來的兩小丫鬟之一,花生棗子,但卻不知是哪個名兒的,於是便打發道:“好的我會轉告小姐的,你有何事兒便去做吧。”
“是。”
顧以畫聽到門外丫鬟的稟報,心卻雀躍起來,之前在上林苑兩人只匆匆的見了一面。便因爲某些人只得裝病回來了,且那時也不知爲何榮千憶爲何不理會自己,而眼神還怪怪的,現下聽聞他來了,顧以畫急忙去了梳妝檯,拿起蓋著的銅鏡打量了下自己的妝容,急匆匆的拿起淡色胭脂扣出些許均勻的塗抹在面上。
回頭對知書道:“你看我這妝容如何?”
“嗯。是個好的。”知書點頭道,總覺得顧以畫與隨後好奇道:“你爲何要如此裝扮?”
“方纔哭花了妝容,出去見人,也要顧及丞相府的名聲嘛。”且哪個女孩子見心上人不得好好的打扮漂亮一番的?最後一句話顧以畫只能在心裡說說,並不敢真正的表露出來,知書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作爲過來人,總覺得她有何心事,而且還是那方面的。
知書暗暗記下了這件事兒。
且說上林苑散去,卻未曾想那榮家公子榮千憶竟是直直的追上了門來,這確實讓顧以畫小小的驚喜了一把。
知書並未跟來,其她小姐的丫鬟也是一樣,難道是有何秘密的事兒?
當他給衆位小姐一臉認真,並未參雜其它的感情看手相的時候,顧以畫的心情即開心又失落,開心他對別人的溫和中夾雜著疏離有禮,失落現下自己好像也是其中一員。
榮千憶回到京都,並未忘記自己回到京都所要調查的事兒,他要想能和顧以畫在一起,就必須調查出自己這短命的原因到底出自哪兒。
一心二用,心裡也奇怪著衆人的手相,也沒心思再客套下去,隨後又解釋了些許關於手相的事情,解答了一些小姐的問題,用著隱晦而又溫柔的目光看了顧以畫後,便起身告辭了。
而在榮千憶告辭時,顧青也是有些不解,這不是看自家的閨女麼?怎麼說走就走了?
但看了一眼天色,本想讓榮千憶留宿於相府,但對面是年輕有爲的侄子,現下應只是來探望一眼回去與榮相國商量的吧,念及此處,顧青也不再留客,便讓管家送客了。
漸漸夜深,顧以畫也沒了興致再去送人,只好自己悶悶不樂的走了回去。
“喲,這不是四小姐麼?去哪兒了?”顧以畫和十素擦肩而過,十素心念一動,想起了在自己那座院子發現的麝香,還有原先在丫鬟那處兒聽來的話,心裡快去計量了一番,便開口輕佻道。
“哦,原是十夫人啊,不知天色已晚,十夫人又要去哪兒啊?”顧以畫轉過身去,也不回答十素的話,倒是反問一句。
十素輕笑,得意的調侃道:“自是去老爺那兒侍寢啊。”
顧以畫聽著十素那毫無遮掩的話語,本來就不喜這琴師,現下更是心生不悅,面上卻發熱,也不告辭,轉身便要走。
“誒,小傢伙怎這麼不經逗。”十素見人要走急忙喚道,隨後咯咯笑了兩聲,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別走啊,剛好我也有件事兒要尋你。”
顧以畫卻很不願的拒絕道:“丞相府中的人兒沒有上百少說也有幾十吧,十夫人爲何單單選我?我可沒那麼大的能耐。”
“誒,你這小傢伙,我卻是真的有求你。聽我一言可好?”
心思還有些單純的顧以畫終究還是玩不過十素,但她面上還是繃著,語氣也有些冷,她道:“有事兒就快說。”
“請小姐附耳過來,聽我一言。”十素道,顧以畫照做,十素心中暗喜,道出了緣由。
顧以畫心裡一驚,又是香包,還是大夫人,上次是脾氣暴躁的香料,若不是知書發現得及時,自己和其他姐妹便不明不白的就癡傻了,現下更是讓人不能有子嗣,這大夫人心腸怎能如此歹毒,不過,也有可能是十素信口雌黃,自己該不該信呢?
顧以畫的反應都被十素看在眼裡,她笑道:“十素正式邀請四小姐聯盟,對付大夫人,四小姐可是個有力的靠山,也不用四小姐做什麼,只是在十素受到什麼困難不能脫身的時候,四小姐幫著說幾句好話就行。”
顧以畫想了想,便答應了,十素在顧以畫走後,露出了一個讓人不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