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畫坐在桌子邊,眉眼濃麗,擡起眼眸,注視著面前坐著的男子,纖纖手指間輕轉(zhuǎn)著精緻小巧的茶杯,抿脣微笑:“皇上,此次來找我,是想聽我說些什麼嗎?”
宋明哲坐在桌子的那一邊,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瞇著,薄脣勾勒出弧度,“沒錯,我想聽什麼,你應該知道,當然是關(guān)於知書的?!?
顧以畫心知肚明地點點頭,脣邊散開淺淡笑意,輕輕將茶杯放到桌上,雙手交疊在一起:“皇上應該發(fā)現(xiàn)了吧?!?
宋明哲輕蹙眉心,微微有些不悅的冷芒劃過眸底,他的聲音帶了幾分沉:“我發(fā)現(xiàn)什麼?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便好?!?
顧以畫聳肩,樣子有些無所謂,只是五官那樣的精緻漂亮,她也微微瞇起眼眸,聲音含了抹笑意:“我知道的?我現(xiàn)在知道啊……知書就是我,我就是知書?!?
“什麼意思?”宋明哲愈發(fā)緊地皺起眉心,而心中有幾分疑惑。
“我現(xiàn)在是顧以畫,可是知書從前也是顧以畫,她現(xiàn)在是知書,可是我之前是知書。”顧以畫雲(yún)淡風輕地說著,脣邊掠過一絲笑意,眼眸裡仍帶著輕輕淺淺的笑意。
她輕輕地頓了一下,纖細手指輕觸了下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道:“也就是說呢,我們倆的靈魂,互換了?!?
宋明哲愣了下,隨即頗爲好笑地理了一下思路:“那也就是說知書,也就是原本的四小姐顧以畫,現(xiàn)在,竟然變成了奴僕?而原來的奴僕知書你,變爲了四小姐顧以畫?”
顧以畫瞇眼微笑,可是由於五官過於冷豔,甚至連微笑都帶上幾分冷:“恩……沒錯,是可以這麼說?!?
“靈魂互換這種無稽之談,四小姐莫不是把宋某當成了傻子?”宋明哲把玩著手中的白玉杯子面色漸冷。
“就知道陛下不會相信,只不過此事說來話長,還請陛下耐心聽來?!鳖櫼援嫻疵嬕恍Γ镭W的不可方物。
“哦?你且說來,朕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兒來。”宋明哲好整以暇的看向顧以畫。
“這一世我們是重生而來,而我們上一世死於你手。”顧以畫想到當初自己和小姐慘死的那一幕,眼眸中迸發(fā)出恨意。
宋明哲看到顧以畫眼中的恨意有些心驚,悻悻開口道:“四小姐此話怎講?”
“這話倒要問你了,爲何要聽信讒言,上一世小姐從封國嫁到你這吳國,背井離鄉(xiāng),你出征後更是爲你提心吊膽,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等到你從戰(zhàn)場上活著回來,卻一進門就要滴血認親!”顧以畫充滿恨意的聲音講述著那個讓她們午夜夢迴依然感覺到後怕的曾經(jīng)。
“滴血認親?”宋明哲疑惑。
“哦,我好像是忘了告訴我們偉大的陛下,你曾經(jīng)和小姐之間還有一個孩子,叫宋卿,只可惜未足月,就死在了自己親生父親的手裡。”顧以畫嘲弄的看向宋明哲。
宋明哲忽然陷入沉思。顧以畫也沒打擾他,拿起茶杯,掩了脣,小口小口的抿著。
“我不管前世如何,這一世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宋明哲出聲說道,桃花眼中帶了一絲令人看不懂的情緒,他定定地盯住顧以畫。
顧以畫自然是點頭,手指敲了敲桌面:“你想要的?是什麼呢?讓我想想。哦,是知書,對嗎?”
她微微笑著,疑問句,語氣卻格外肯定。
“沒錯。”宋明哲對知書有一種偏執(zhí)的佔有慾,這個慾望太強烈了,從知書上一世到這一世,從未消散過。
“可是,你想要的,怎麼得到呢?”顧以畫故作疑惑地輕輕皺眉,歪頭,看著宋明哲,輕聲問。
“我們做個交易吧?!彼蚊髡苌钌畹乜粗櫼援嫞櫭嫲?,聲音低沉卻帶著魔魅的笑意。
“哦?什麼交易?”顧以畫頗有興致地微挑起眉梢,直起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宋明哲,她知道宋明哲爲了知書可以開出很讓她滿意的條件。
“知書是隨你而來且是你的女婢,你把知書給我。”宋明哲沉聲說道,漆黑的眸中卻帶了光芒,“而我,會將你們所有想要的藥,都給你?!?
顧以畫似乎格外滿意這個交易,挑著眉梢,雙手一拍,微微笑道:“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她再次重複道:“你要走知書,然後你給我藥。”
宋明哲點頭:“沒錯?!?
“很好?!鳖櫼援嫲尊哪橆a帶著微微的笑意,甚至連精緻的眉目此刻都熠熠生輝起來。
“承諾給你的藥,我會給你,就是希望,你也信守承諾。”宋明哲站起身來,低垂著眸望著顧以畫,聲音有些沉,又有些像威脅,只是他瞇著眼眸的樣子看上去的確很威嚴。
“當然,皇上不必擔心?!鳖櫼援嬂硭斎坏攸c頭,勾脣,輕笑。
宋明哲看著顧以畫的眉眼,微微有些恍惚,愣了一會,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見顧以畫亦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樣子。
他皺緊了眉,轉(zhuǎn)身想走。
“皇上?!鳖櫼援媴s喊住他,聲音帶笑。
“何事?”宋明哲轉(zhuǎn)過身,依舊微微蹙著眉。
顧以畫打量著他,模樣似笑非笑,聲音很輕:“皇上真的那麼那麼的,喜歡知書嗎?”
宋明哲勾起嘴角,瞇起眼眸,聲音似乎微微沉了沉:“當然?!?
他頓了頓,幾秒之後,又輕聲說道:“畢竟,上一世的她,是我的妻子,不是嗎?”
“是啊。”顧以畫微微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