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最先回過神,看到容千憶已經醒來,她欣喜若狂,立馬讓他先別激動,安心躺著歇息。
“千憶,身體哪裡還不舒服?”
看到自己心心念唸的女人眼中露出的關懷,容千憶覺得,好像受傷也不是件壞事。一把拉過知書的手,他緩了口氣,安慰道:“書兒,沒事,我已經無大礙了。”
知書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她長舒一口氣,然後爬在牀邊靜靜的看著容千憶。
興許是這兩日太過勞累,不大一會,知書便沉沉睡了過去。容千憶聽到耳邊傳來的平穩呼吸聲,他才意識到知書已經睡著了。
強撐起身子,容千憶剋制住自己不發出聲音。但下牀時動作太大,扯動了傷口,容千憶疼的一把攥住了拳頭,纔沒有驚醒沉睡中的知書。
抱起知書,容千憶將她輕輕放在了牀上,然後掩好被子,坐在牀邊他也昏昏睡去。
第二天,知書醒來後發現他睡在牀邊,立馬叫來侍衛,將他扶上了牀。但一想到他是爲了自己不受風寒才如此做,知書的心裡又溢滿了感動。
在郎中的精湛醫術下,不過幾日,容千憶已恢復的差不多了。想到近日封國送來的飛鴿傳書,容千憶知道啓程回國之日,必須儘早纔好。
召來身邊的幾個親信,容千憶細細囑咐了回程時所需注意的事項。還特意吩咐下去,給知書準備了一輛舒適的馬車。一切就緒後,他宣佈明日一早便可啓程。
第二天,容千憶和知書同乘一輛馬車,踏上了回程之旅。
“知書,我看你最近老是扶頭,可是身體不適?”容千憶一襲白衣,靠坐在矮桌旁,關切詢問。
知書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腦中總是出現很多破碎的畫面。平白惹得我頭痛。”此話一出,容千憶立馬變了臉色。
“書兒,莫不是你快要恢復記憶了?”容千憶急切的拉過知書的手,開口詢問。
知書笑而不言,只是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而手中傳來的熟悉觸感,讓她覺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生活,其實也挺好。
幾日一晃,他們便回到了封國。
封國皇帝風仕哲接到知書要回來的消息,立馬放下國務,早早等在宮中。
“千憶,你怎面色如此蒼白?還有知書,怎麼眼神如此陌生?”坐在龍椅上的風仕哲一臉不解的問道。
然後容千憶便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風仕哲聽聞知書已經失憶,瞬間龍顏大怒。
恰逢這時,殿外有一探子求見。
“宣他進來。”風仕哲道。
“報皇上,我們駐守吳國的大軍回撤,只留了小部分的軍隊駐守,誰知吳國餘孽捲土重來,此時吳國已經重新被吳國人掌握。”探子低著頭,額頭上已經是冷汗津津。
聞言,風仕哲一掌拍在御桌上,新仇舊恨加在了一起,風仕哲召來了太監。
“傳朕旨意,自今日起,封國出動一半兵力全力攻打吳國。勢必半年之內,殲滅敵國,揚朕君威。”說完,太監便領旨去傳了。
“皇上不必如此惱怒,千憶已有了萬全之策,定會近期之內,給吳國以教訓。”容千憶微微行禮,如實告知。
風仕哲見兩人一路奔波都已疲憊不堪,便細細囑咐幾句後,讓兩人退下歇息了。
出了皇宮,容千憶打算將知書送回丞相府。路上,經過一家點心鋪時,容千憶停下馬車,吩咐下人爲知書買來了她最喜歡吃的芙蓉桂花糕。
捧著香噴噴的糕點,知書覺得自己以前虧欠容千憶太多太多了,拉過他的雪白衣襟,知書低頭說道。“我以前對你總是很兇,此後再不會如此了。千憶,你可願等我?”
容千憶摸了摸她的頭髮,寵溺一笑。“書兒,在這世上,我只願守你一人,護你一生。此後,莫要如此問我了。”聽到這話,知書又羞紅了臉,丟開手中的衣襟,獨自坐在一邊吃起了糕點。
容千憶最是喜歡知書的嬌羞模樣,望著眼前美景,他癡癡看了一路。
很快,馬車便到了丞相府。
而丞相顧清接到消息,早已攜帶妻妾等在相府門口。
下了馬車,知書一眼便看到了丞相和二夫人。明明腦中毫無記憶,但她心中卻莫名的有著幾分熟悉感。
而此時,容千憶已經被丞相等人恭恭敬敬的迎了進去。知書緊跟在容千憶身後,一言不發。但相府的結構,知書竟然熟悉的很。一個拐角一個分叉路口,她都能下意識的在腦中作出選擇。意識到了這點,知書有些興奮,近日種種現象,是不是代表自己快要恢復記憶了。
走在前面的容千憶看到知書遠遠落在後頭,便停下腳步,等了等她。丞相等人看出了容千憶對知書的不同,心下也有了幾分權衡。
進了大廳,容千憶拉著知書,一起坐在了上位。而丞相顧清和二夫人,也隨之坐在次位上,恭敬的等著容千憶說話。
“丞相近日身體可好?”容千憶端起茶水細細品了一口,隨後低聲詢問。
聽到世子關心自己身體,顧清一臉的受寵若驚。“回世子的話,臣並無病恙。”恭敬回話後,顧清站在一旁,低頭不語。
其實容千憶這次送知書回相府還有一個目的。他想讓丞相顧清和二夫人知道知書真實的身份,儘管整件事情有些荒誕離奇,但爲了知書的幸福,他還是想盡力一試。
“丞相府中,可有一位四小姐,名喚顧以畫?”說完,容千憶明顯看到,顧清臉上閃過一絲沉痛。
而痛失愛女的顧清和二夫人還未走出傷痛,就被容千憶再次揭開了傷疤。
“回世子的話,臣女顧以畫早已不在人世了。不知世子問起臣女,可是有要事?”顧清一臉疑惑的問向容千憶。
而容千憶心下已有了幾分打算。但坐在一旁的知書卻還是一臉迷茫。
知書知道容千憶不是喜歡打聽別人家事的人,但近日他的種種行爲,卻讓知書對丞相一家有了幾分懷疑。難道自己失憶之前,與這家人有所聯繫?
想到這裡,知書心裡莫名激動了起來。
“丞相府中的知書姑娘,丞相可還記得?”容千憶開始將話題扯到知書身上。
站在一旁的丞相顧清微微點頭,卻不言語。
看到顧清承認了這點,容千憶覺得事情彷彿好辦了許多。
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後,容千憶站起身來,將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顧清和二夫人。
但從兩人的神色來看,很明顯,他們並不相信容千憶所說的。
但顧及到他的身份尊貴,顧清也不好質疑什麼,只能連連點頭,臉上神色古怪的很。
知書意識到了這點,但也不想說破,畢竟這種事情,連她自己也沒有幾分相信。
但扭頭看到容千憶認真的側顏,知書心裡還是充滿了感動。他爲自己做了這麼多,自己也該主動點纔好。
“本世子說的一切,丞相可聽懂了?”容千憶知道此事旁人一時難以接受,但爲了知書,他還是會去試試。
“世子所說,臣定是信的。”顧清不能與世子爭辯,也只能先應下,心想事後再做打算。
容千憶看出了他的心思,便也沒有強求,只好先讓顧清安排知書住下。
“來人,把東邊的院子收拾出來,伺候知書姑娘住進去。”很快,顧清便將知書給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用過晚膳後,容千憶便要離開丞相府。知書內心雖惶恐不安,但也不想讓容千憶太多擔心。權衡之下,她只好揚起笑臉送他離開。
“書兒,我給你的暗衛會護你周全,你安心住下便可。有事,你就吩咐暗衛去做。但爲你清閨著想,我過幾日才能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