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真道長雙手擺了雲手,一收一回,腳劃陰陽兩極,有如天地玄門,萬道輪迴,先不論武學高低,單就氣勢上,融入天地萬物,就將張傑比了下去,讓張傑感覺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自然,一個生生不息,陰陽交替的道法。
張傑看著極真道長的起手勢,腦海中思緒急轉,一個個武學招式自腦海中閃過,天地星辰的變化,天雲三式,就象經歷著一種千世輪迴,而感悟到無爲之境,不知不覺地跟著極真道長擺了同樣的招式。
極真道長看著張傑眼中欣喜的神色,輕嘆,“此招還是我六十歲那年觀日月,聽滄海所悟到,而你小小年輕也深得精髓,後生可畏。”
一生兩極,兩極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簡單的起手式卻能化成千萬招式,似羣山連綿不絕,亦如暗夜辰星無窮無盡,從無生有,從有化無,不限於方圓,亦在方圓之中。
史密斯哪懂得這些,見張傑模仿極真道長,不屑嘲笑:“又偷學人家武功,你就是一個小偷,什麼都偷。”
史密斯想說張傑連包叔的黑水晶都偷走了,卻羞於啓齒。
極真道長與張傑互拆了十幾招,兩人出招幾乎一模一樣。
張傑曾經看了太極拳譜,只是囫圇吞棗,一知半解,與極真道長對招,象是重新學習了一次太極拳譜,而且還有極真道長親傳身授。
雲絮功與太極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幫助張傑可以窺探精深武學的奧秘。
極真道長很快跳出圈外,一甩拂塵,與張傑、法一、法能道別後,默然領著極風道長離去,極風道長一路上埋怨極真不用劍,光用手推來推去,象是揉麪。
極真輕嘆,“他已得太極精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何不陰陽相輔,兩極相融呢?”
既然極真道長離開,法一也沒理由呆下去了,向張傑道別,消失在黑暗之中。
二狗叔與周山這才跑到了張傑跟前,象看英雄一樣打量著張傑,二狗掏出口袋裡**,剛纔差點就引爆了。
張傑輕身上樹,將樹上的獵槍還給了二狗叔。
當張傑與周山一直挖到早上,終於挖開了石槨,看著大土坑裡的石槨,二狗叔握槍的手都顫抖了,當張傑掀開石槨,裡面卻沒有骷髏怪屍,石槨周圍也沒有,就連二狗叔弟弟的屍骨也沒見著。
張傑問二狗叔是不是找錯地方了,二狗仔細辨認著方向,肯定挖的地點沒有記錯。
二狗叔揪著頭髮,怎麼也想不通,莫非骷髏帶著弟弟的屍體玩穿越了?
二狗叔忽然想到了什麼,讓張傑、周山沿著石壁向四周挖,不再向下挖,果然周山一鏟在石壁上挖出一個陰森森的洞,從裡面吹來一道呼嘯寒風,有如惡鬼的**。
洞深不見底,飄蕩著層層進行霧靄,黑暗彷彿能吃掉光線,電筒的光線根本照不進去。
二狗眼中閃過懼意,當年炸墓的時候,是把整個墓炸塌了,沒想到陰差陽錯,將墓壁也炸開了,骷髏怪屍肯定鑽進了這個洞裡。
三人猶豫近半個小時,最後二狗叔狠狠地掐掉了菸屁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戴上礦工頭燈,扛著獵槍,揹包塞滿了**、食物、信號彈、燃火物等必須品,做了個出發的手勢。
周山扛著精鋼打造的德國工兵鏟,鏟口鋒利如刀,能映得出人影,還有堅韌能吊起汽車的繩索,張傑也隨手提了柄工兵鏟,這玩意兒不僅能挖土,當作兵刃,鐵製的鏟柄還可以當作攀巖工具。
三人相繼爬進了黑洞,裡面並非想象的那麼恐怖,無法立足,而是一條甬道,鋪著整齊的青磚,延伸向遠方。
張傑與二狗叔都面現驚色,青磚看起來有些熟悉,厚薄度,魚鱗般的排列,不正是黑狗山那個無人墓穴中的甬道,在那兒二狗叔斷了一條腿,現在走路仍然有點瘸,特別是陰天,斷骨處似針刺般的痛。
看著青磚綿延伸向黑漆漆的遠方,那個記憶中的古墓彷彿在眼前呈現,張傑還記得出現了兩個凌月,嚇得要命,後來融合了凌月的一些記憶後,才知道凌月還有個妹妹凌玉,來自遙遠的異界。
周山聽二狗叔說到過相似的地方,伸著脖子問,有沒有發現什麼妖魔鬼怪之類的,二狗叔與張傑笑而不答。
周山象個孩子一樣急得那個抓耳撓腮,脖子都紅了,二狗叔實在忍不住了,笑道:“什麼都沒發現,只不過有一座空石槨而已。”
二狗叔話音剛落,一道悉悉簌簌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由遠及近,象是風吹草叢的聲音,要是在外面,沒人會對這種聲音敏感,但是密不透風的墓穴中,卻顯得異常詭異。
是什麼過來了?骷髏怪屍,還是老鼠?
聲音越來越近,二狗挺著獵槍,咬著牙,屏著呼息,盯著黑漆漆的前方,周山不自覺地躲在張傑身後,但是身材高大,比張傑高出一個頭,怎麼縮脖子也縮不到張傑身後。
張傑能夠黑夜視物,透過層層薄霧,看到了聲音的來源,那是一件沾滿了血跡的衣服,胸前破了一個大洞,因爲墓壁被挖通,氣流涌入墓穴,空氣對流將衣服一點點吹了過來。
張傑向二狗解釋了聲音來源,二狗與周山鬆了口氣,虛驚一場,二狗想用腳將嚇人的衣服踢開,當看到衣服上壞的破洞後,渾身顫抖起來,嘴角抽搐,眼中漸漸充滿了淚水。
沾滿血跡的衣服正是二十年前二狗叔弟弟的上衣,那個血洞就是骷髏怪屍抓出心臟的地方,弟弟死亡的場景彷彿昨日情景歷歷在目。
二狗叔一個箭步撿起了那件已經腐爛不堪的衣服,跪倒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淒涼地喊著弟弟的名字,然而陰陽殊途,永遠不能再見。
張傑與周山扶起二狗叔,勸二狗叔節哀順變。
走了近半個小時,迎面吹來了旋轉的冰冷氣流,二狗叔知道前方肯定是個寬闊的地方,不知道會不會有象黑狗山墓那樣的堅固的雕刻著巨龍的石門,就算遇到那樣的石門,包裡的**肯定能炸開。
二狗叔忽然腳下懸空,整個人似石頭一樣向深不見底的深淵墜去,幸虧張傑手疾眼快,一把拽住了二狗叔的揹包,把二狗叔從鬼門關給救了回來。
二狗叔驚魂未定地坐在懸崖邊上,眼神迷惘,黑狗山裡的甬道盡頭是個石墓,這裡爲什麼是個深淵?那個骷髏怪屍和弟弟屍體是不是摔了下去。
二狗叔想了想不是沒有可能,骷髏怪屍雖然兇殘,卻非正常四肢健全的人類,很可能拖著弟弟屍體掉下了深淵。
二狗叔用手電照向深淵,電筒的光芒象一葉無力的孤舟,怎麼也闖不出黑暗之海。
二狗叔靈機一動向黑暗深淵裡投下了一枚照明彈,彗星一樣拖著冗長的尾芒落向深淵,十幾秒後,直到照明彈燃盡也沒有看到深淵的谷底。
轉回去?
二狗叔想攀繩下去,但是不知道繩子夠不夠長,如果繩子下到一半就沒了,再爬上來相當困難。
張傑伸手在虛空輕輕抓動,周山見張傑動作奇怪,問張傑想抓什麼?
張傑微笑回答,想抓到風。
黑暗深淵充滿強勁的氣流,觸動了張傑召喚氣元素的靈機。
張傑召喚氣元素可以在空間飛翔,卻從沒有帶著人飛過,何況周山又高又胖足有200多斤。
三人商議了一會,決定,張傑試著帶著二狗叔藉助氣元素飛下去,周山回到地面上,支起帳篷看守洞口。
二狗叔沒想到張傑還會飛,趴在張傑背上,琢磨著這種情景好像在哪裡見過,不正是西遊記裡豬八戒背媳婦嗎?
二狗叔眼大眼睛什麼也看不見,一片黑暗,只覺得耳邊風呼呼的,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停止了落勢,踩到了堅硬的泥土,懸著心也稍稍安定。
谷底地勢突兀不平,大多是奇形怪狀的巖石。
二狗叔打出兩枚照明彈,照明彈的光芒在黑夜中有如熾熱的太陽,撕裂了黑霧,露出深淵的冰山一角。
張傑意外地發現不遠處,緊貼著山壁有根高聳的圓柱,一人多高,踩在巖石上看清了柱頂薰黑的銅盤中,盛滿火油。
一般大型墓穴中有方便照明的燈柱,二狗叔點燃了燈柱,一溜火焰沿著石壁的油燈糟,似規則的多米諾骨牌,伸向遠方。
朦朧的火光映紅了四面石壁,但是空曠的谷底中央仍然充滿著黑暗,從石壁隱隱約約火光判斷,這是個封閉的洞穴,面積遼闊,足有三個足球場那麼大,完全是無名山底部的面積。
不用二狗叔提醒,張傑也知道這裡決不是天然形成的,有人掏空了無名山,爲什麼要這麼做?誰有這麼大的力量?
張傑瞳孔一陣收縮,火焰亂舞的石燈柱上,鐫刻著熟悉的文字,形似甲骨文的天雲大陸文字。
張傑已不是頭一次在山洞裡看到這種文字,黑狗山腹中神奇的壁畫,非洲大陸剛底亞斯山奇異的山中金字塔,都刻著天雲文字。
剛底亞斯山中的金字塔是一種時空傳送門,可以連到中度空間,幸虧安妮用一刀流刀法突襲巫師關閉了時空門,才免掉一場可能毀滅整世界的災禍。
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張傑心裡升起,它們之間有什麼聯繫?一連串的事件是個巧合?這座無名山谷,可不是哪個人突然發了癔癥,掏空山脈圖個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