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被逼著去了白衣庵,重陽出了命案,當時杜子衿就在白衣庵中被追殺,只是人莫名失蹤。當時的案子首要負責人并不應該是蕭夜離,為何他那么快趕去白衣庵?后來杜子衿平安歸來,與蕭夜離一道偵破案件,兩人朝夕相處,總是透著旁人無法介入的默契。我聽說,蕭夜離與杜子衿關系不一般,曾是杜子衿的救命恩人,且不止一次。”沈一念賭氣一樣,把自己知道一股腦全說出來“聽聞蕭夜離甚至為了杜子衿拒絕兵部尚書嫡女蘇云扇,連皇上的賜婚都不放在眼里。信不信隨你,是真是假你自己可以去核實辨別。”
太子聽著聽著,又想起另一樁事情。剛剛齊王暗示,自己別為他人作了嫁衣。蕭夜離若果真對杜子衿有意,又十分親近杜千允,萬一事情屬實,蕭夜離說不定知道杜千允的真實身世,且是父皇安排給杜千允的助力。
如此一向,太子心中越發驚駭不安,暗暗決定一回去馬上著人去調查核實杜千允的身世。
杜千允快追一程,很快就追上了蕭夜離的腳步,見他默不作聲的樣子,忍不住勸道,“阿滿都已經是太子妃了,你再癡心也于事無補,你看看……你都還沒做什么,就已經被有心之人看出苗頭,變成拿來攻訐阿滿的把柄。”
蕭夜離腳下未停,臉上雖看不出異樣,但是憑著相處過一段時間的默契和了解,杜千允知道,自己的話蕭夜離還是聽進去的。
兩人腳下飛快,仿佛在較勁著比速度,一直走到快到皇宮的時候,蕭夜離才停下,“我知道,但是很多事情都是知道卻做不到!”
杜千允沒料到蕭夜離說剎腳就剎腳,一個錯愕愣是來不及,多跑出十丈選才返回來,瞪著跟個沒事兒人一樣的蕭夜離呼哧呼哧的咋呼,“你說什么?哎不是,你怎么說停就停?”害得完全沒有準備的他一下子岔了氣,要命的。
蕭夜離沒有重復剛剛的話,看著過了一會兒才調息過來的杜千允淡淡道,“我們之間也就這一丁點差距。”
說著,提氣縱越,一瞬間人就在十丈開外了。
杜千允被打擊的正要吐血,想掐死蕭夜離這個面不改色就一句話可以氣死人的毒舌,突然勁風撲面,蕭夜離已經不見了。
“這小子……”等了片刻,杜千允只能認命的追上去。
空蕩蕩的宮門在,道路寬闊平坦一覽無余,兩旁高大的銀杏樹枝繁葉茂,眼光透過樹葉落下斑駁的光。
許久許久,一道瘦小的身影從樹后緩緩走出來,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此人便是被蕭家趕走四處游蕩的綠弗。
“我要是你,就不會只遠遠的觀望著。”突然一道清冽犀利的聲音想起。
綠弗猝然止步,猛的抬頭,雙眸一瞬間迸發鋒利兇狠的光芒,卻對上一張雌雄莫辨的瑰麗臉龐。微微一愣,綠弗大概是沒想到來人如此美麗,毫無殺傷力的樣子。但是對方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跟著自己,掌握自己的行蹤卻絲毫不被自己所察,說明實力遠在自己之上,也遠比他呈現出的還要危險。
“你是誰?為何找上我?”綠弗戒備的開口。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月冥笑著上前一步,“你只需知道,我可以幫你!”
綠弗皺著眉頭不松,等了好久才輕聲開口,“我想要得到蕭夜離!”
月冥聽著綠弗簡單粗暴的要求,不由輕笑,“如你所愿!”
綠弗聽著他輕松爽快的答應,那架勢仿佛天下就沒有能難倒他的事情,剛想開口問仔細,月冥已經悄無聲息的不見了。
…………
杜子衿一回吟風居就馬上修書一封命墨槐親自送去安大學士府,信上內容很簡單,“查月冥來歷!”
而想起安橙心的話,杜子衿又不放心,吩咐雪鳶牧漁兩個私下悄悄去盤點一下吟風居里她帶來的貴重物品,尤其是出嫁前母親特地交給她的那幾樣。
而太子將沈一念送回太子府,馬上命人去查當年安筱毓跟皇上之間的那點事,以及關于杜千允的真實身世。
心中驚疑愈甚,太子實在等的坐立難安,便想起了他的母妃云妃,當下匆匆去了宮中。
他記得曾聽說過,他的母妃似乎曾與定國公夫人交好,只是自他有記憶以來,甚少看到母妃與定國公夫人有來往,這其中又發生了什么事情?母妃對于他的疑問是否知情?
這樣思索著,太子一路直奔云妃所居的云袖宮,卻被瑾姑姑告知,云妃去了太清宮侍疾了。
這般不湊巧,太子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但也沒法子,只能留下等。
卻不想,一等,卻等到了天黑。
“太子,天色不早了,娘娘也不知今夜回不回,是否繼續等?奴婢去準備晚膳……”瑾姑姑躊躇上前請示。
“母妃侍疾經常這樣不回來?”太子皺眉詢問如此可見,父皇的身體越發的不行了,可是卻沒有像以前一樣召集他們這些兒子侍疾,是不是也在防著他們?
瑾姑姑搖頭,“也不是,今兒這情況還是頭一遭。”
“你能去跟母妃說一聲,請她回來一趟嗎?”太子想了想,提出要求,他都這兒干等一下午了,總不能白等。這要回去了,不定什么時候能見到母妃,他相信,他想要的答案母妃定是知道。
“這……奴婢們都不能隨意靠近太清宮。”瑾姑姑為難的惴惴說道,“要不太子留下口信,等娘娘一回來奴婢就為你代問。”
太子瞧了一眼殿外的天色,已經全然黑了下來了,太子府派出去人沒有那么快有消息,于是就吩咐,“既是這樣,那你給本宮備膳吧。”今日,他一定要問一個明確的答案。
“那好吧……”瑾姑姑見太子堅持,便匆匆下去備膳。
太子想起近來越發復雜的局勢,以及太子府中一團亂的事情,便有些心浮氣躁,好像一切都脫離了他的掌控和原有的軌道。
晚飯后,天空飄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并有愈來愈大的趨勢。
“太子,一會兒宮門就關了……外頭下起雨來了,娘娘今晚大約不會回來了。”瑾姑姑再一次進來提醒太子。
“本宮去太清宮一趟,你去準備一把傘。”太子看著漆黑的夜空中偶有閃電劈過,忍住焦灼沉聲吩咐。
瑾姑姑匆匆下去準備,不稍時,便送了雨靴油傘進來。
太子出了云袖宮才知道,外頭雨雖不大,但是迎頭風又急又猛,吹得人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