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看了看蘇晴嵐,忽然說道:“得找個大夫了,就憑我這手藝,我可不敢確定,等以后咱們出去了,你的傷口不會發膿潰爛,然后你這背上還留下一個難看的傷疤?!?
蘇晴嵐聽楊凌這么一說,也是嚇了一跳,女兒家都愛美,如果真像楊凌這么說的,身上多了一個難看的傷疤,縱然是在背上,一般人看不見,蘇晴嵐也會覺得不能接受的。不過蘇晴嵐蹙著眉頭問道:“怎么找?我們還被關在這里,你覺得門外守著的那人會放我們出去嗎?”
楊凌自傲地笑了一笑:“治病,我不行,逃命,你不行,不過你得配合我。”
蘇晴嵐疑惑道:“怎么配合?”
“你脫光了衣服吸引外面那人的注意,我從背后捅他幾刀,這個主意怎么樣?”
“你!楊凌,你混蛋!我死也不干!”蘇晴嵐氣得俏臉通紅。
楊凌為難了,思索半晌,遲疑道:“那……要不我脫光了衣服吸引他的注意,你來捅刀子?”
蘇晴嵐一臉鄙夷的斜睨著他:“你覺得你有那姿色吸引男人嗎?”
楊凌頹然的低下頭,喟嘆道:“是啊,勾引女人才是我的強項,勾引男人確實不是我擅長的領域,哎,不管了,你先躺下裝死,我把他引進來再說,找個機會弄死他!”
蘇晴嵐嬌嗔地白了楊凌一眼,依言平躺下,心中又羞又惱,她想不通為什么要聽這家伙的話。跟著他一塊瞎胡鬧。想歸想,蘇晴嵐還是老老實實閉上眼。一動不動躺在冰涼的地上。
楊凌低聲囑咐道:“記住,一會千萬別出聲。就當你真的死了。別露餡兒啊,咱們這次是生是死,就全靠你的演技了?!?
蘇晴嵐睜開眼,又狠狠瞪了楊凌一眼,這才重新閉上眼睛。
楊凌深呼吸了一口氣,在心里醞釀了一下情緒,接著氣沉丹田,吐氣開聲,大慟悲呼道:“晴嵐!我的晴嵐妹妹??!你怎么了?你說話呀。別嚇我??!來人!快來人??!有人快不行了!”聲音凄厲,情真意切,直教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很快,守在屋外的魁梧大漢打開鎖走了進來?!霸趺戳耍俊笨啻鬂h顯得很不耐煩,還好,這一次不是上回那個非常酷的大漢,估計是換班了。
楊凌臉上掛著兩行眼淚,急切地抓著他的衣袖。哀求道:“這位好漢,快!快幫我叫大夫!她……她快不行了!剛剛還能勉強說話,現在卻又暈了過去,呼吸也停了。嗚嗚,我的晴嵐妹妹,你怎么忍心丟下我。從此以后叫我一個人怎么活哦!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嗚呼哀哉,魂兮歸來!”
魁梧大漢瞪了楊凌一眼,似乎對他的鬼哭狼嚎很不滿,隨即又湊上前,半蹲下身子,背對著方錚,仔細打量著蘇晴嵐。
楊凌見狀大喜,此時正是好機會,小樓外只有這名大漢把守,若殺了這大漢,他和蘇晴嵐就能逃出生天。
楊凌強壓住心頭狂喜,右手悄悄伸進懷里,摸索、摸索、我再摸……接著楊凌的臉色變了,變得蒼白無比,往上微扯的嘴角迅的垮了下來。
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要命的錯誤,千算萬算,一心只想把大漢引進門來,再一刀捅了他,可是,刀呢?哪來的刀?沒刀拿什么捅?楊凌忽然想起了,對了剛才蘇晴嵐的那把匕首,再一看去,心又涼了,匕首好巧不巧地被大漢踩在了腳底下。
算來算去,他竟將最重要的一環給忘記了!沒有作案工具,說什么都白搭,準備工作還是不充分啊,以自己這樣的小身板,如果與這位高大威猛的魁梧大漢赤手相搏的話,楊凌覺得自己會死得很痛快,又痛又快。逃命關頭,自己竟然犯下如此不可原諒的錯誤,楊凌恨不得當場扇自己兩耳光。
魁梧大漢仔細看了看蘇晴嵐的面色,不經意間側頭,見楊凌右手伸進懷里不知在摸索什么。大漢猛然驚覺,身子靈敏地朝后一退,眼神戒備的盯著楊凌,沉聲道:“你在做什么?”
楊凌張口結舌:“我……我……”隨即楊凌猛的一下撲倒在蘇晴嵐的面前,半跪下,雙手不停地捶打地面,失聲痛哭起來。剛才那是假哭,現在卻是真真切切的痛哭了,流下的都是悲憤的眼淚?!扒鐛姑妹?,嗚嗚……我悔?。∥液薨?!”楊凌哭得肝腸寸斷,哭聲中充滿了對自己多么不公的命運的控訴。
“你悔什么?”夫漢不解的問道。
“嗚嗚,誰悔誰知道?。 睏盍璩两诒瘧嵵?,頭也不抬地回道。
“這位姑娘的傷確實有點麻煩,你再等等吧,二少爺很快會請大夫來了。”大漢知道嚴公子傾心于蘇晴嵐,言語間倒也不敢怠慢。
楊凌忽然抬起頭。臉上眼淚鼻涕糊了一大把,惡心巴拉的,邊抽噎邊開口道:“哎,這位好漢,想當官嗎?想發財嗎?”
魁梧大漢被方錚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給問楞了,呆了一下,皺眉道:“什么意思?”
方錚抽噎道:“當官呀,奴仆成群,妻妾如云,你沒想過嗎?”
魁梧大漢搖頭道:“我只是嚴家的一個家仆,不敢想當官的事?!?
“家仆?”楊凌心中一喜,忽悠人最怕的就是別人不開口,開口了就什么都好說了。楊凌裝作很吃驚的倒抽了口涼氣:“以好漢如此高大威猛、器宇軒昂之相,怎么只是區區一名家仆呢?過分!太過分了!”
魁梧大漢本不想再理方錚,但楊凌這句含蓄的馬屁送出,大漢不由有些心喜。是人都喜歡聽恭維話,楊凌這一番贊美。令大漢對他的觀感好了一些,戒備的臉色也稍微緩和下來。
楊凌喜在心頭。卻不露出半分破綻,恨恨地拍了拍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浪費人才啊!二十一世紀,呸,成朝,什么最貴?人才!像好漢這樣的人才,居然只是當一名家仆,這是對人類的犯罪啊!”
大漢的臉色又緩了些,他在嚴家被人喝來呼去的。何曾聽過如此**裸裸的夸獎,聞言不由咧開嘴笑了:“哪里哪里,你過獎了,呵呵。”
楊凌說著說著,忽然語氣一頓,疑惑道:“以好漢這等千里挑一的人才,怎么不去投靠朝廷,爭個功名,反而屈居嚴家。做個小小的家仆呢?哦,還未請教好漢貴姓夫名?”
大漢撓了撓頭道:“某姓楊,名叫楊全,呵呵。只因祖上開始便一直在嚴家當差混口飯吃,代代相傳,我學得一身功夫。便也做了嚴家的護院?!?
楊凌一把抓住大漢的手,動情地說道:“大哥。我也姓楊啊,咱們說不定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呢!對了。我祖籍在江西,大哥你呢?”
大漢被楊凌大哥一叫,擾擾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我祖籍在哪,我爹也沒說過?!?
楊凌繼續誘惑道:“俗話說樹挪死,人挪活,說句不恭敬的話,大哥你難道愿意子子孫孫都給嚴家為奴為仆?你就沒想過挪個地方,給子孫后代謀個好出身?”
楊全嘆口氣,搖頭苦笑道:“我這樣的低賤人,哪有出身可謀?人從出生便定好了三六九等,我這種人,世世代代都只能算是下九流?!?
楊凌笑道:“話可不能這么說,你可聽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楊全搖搖頭道:“沒有!”
“這句話是一個叫陳勝的人說的,意思是每個人的命運機緣不同,就看自己敢不敢拼,有的運氣好,能從奴隸能變將軍,這個陳勝就是這樣的人,他原本也不過是一個奴隸,忽然就變成了將軍。大哥,我覺得你就是那個運氣好的人?!?
楊全疑惑地望著楊凌,等著他的下文。
楊凌嘿嘿一笑,神秘地湊到他耳邊道:“我是什么身份,大哥你知道嗎?”
楊全點頭道:“剛才二少爺在里面與你爭執,我聽到了,你是二少爺的情敵。”
楊凌那個氣啊,這真是一根木頭腦袋,怪不得只能當一個家仆、護院呢?楊凌說道:“其實我是溧陽知縣,五品的男爵。”
楊全反應平淡,絲毫沒有那種民見官的惶恐畏懼之色,估計多半也是受了嚴家的影響,畢竟人家嚴家,就算是杭州知府,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楊凌笑道:“其實我還有另一個身份,我大哥,那是東宮太子,未來的皇帝,我二哥,是世襲國公的嫡長子,娶的是當朝太師的親孫女,至于我嘛,嘿嘿,我娶的是當朝相國的外孫女。你的出身大可包在我身上,只要你放我們出去,我便許你個官做做,到底是想做文官,還是武官,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如何?”
楊全聞言眼神忽然變得戒備,盯著方錚道:“你要我背叛嚴家,私自放你們走?”
楊凌一呆,急忙道:“怎么能說是背叛呢?良禽擇木而棲,這本是人之常情呀!”
楊全板起臉道:“那可不行!我若放你們走了,怎么向二少爺交代?楊大人,你不必多費口舌了,還是老老實實等二少爺回來吧?!闭f完楊全站起身就走。
楊凌一楞,沒想到這漢子對嚴家還挺忠心的,可是這是逃離囹圄的唯一機會了,若真等那些人想到了辦法,等待著他的,不知會是何等的命運,是給那個夫人做男寵還是面首,抑或是割了自己的小伙伴,就全看人家的心思了。
眼看楊全拉開門準備出去了,楊凌咬了咬牙,站起身大喝道:“楊全!想不到你是這種自甘下賤的人,算老子看走眼了!你走吧!實話告訴你,嚴森他綁架朝廷命官,已經是罪大惡極,估計我的家人現在率領著朝廷大軍兵圍了嚴家。隨時準備將嚴家上下滿門抄斬,而且還要誅滅九族。到時候男的都殺了,女的送去教坊司。個頭不超過車輪高的孩子,則是送進宮當太監。你是嚴家的家仆,你估摸一下自己的命運吧。要么灰溜溜地逃走,官府會將海捕文書貼遍天下,你這輩子都會在躲躲藏藏中度過,要么鐵了心跟著老子,老子保你一世榮華富貴!”
楊全聞言一呆。頓時停下了腳步,隨即他忽然想起剛才二少爺走的時候跌跌撞撞,慌慌張張。楊全心中頓時生了疑,難道這楊大人說的是真的?不然為何二少爺走得那么慌張?
“楊全,你還在猶豫什么?難道你真要隨著嚴家一起陪葬嗎?那可是誅九族??!老子說話直爽,就問你一句,你難道是天生的下賤胚子?給你官你不做,偏要去送死嗎?”
楊全艱難地回過頭。目光中終于有了幾分掙扎遲疑之色。
楊凌見他這副表情,心中大喜,緩了緩語氣,道:“楊大哥。死有重于泰山,輕如鴻毛,嚴家馬上就要倒臺了,你還這么忠于嚴家做什么?以你一身的功夫和本事。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為何非要吊死在嚴家這棵歪脖子樹上?難道你就不想給你的子孫后代留個好出身嗎?讓他們一生下來就是高人一等的官宦之家,可以讀書識字??梢钥瓶甲龉?,從此高官厚祿。封妻蔭子,做那人上之人。豈不比你做一輩子奴才更愜意?”
楊全聞言眼中飛快閃過幾分貪婪和渴望,看了楊凌一眼,又垂下頭,默然無聲。
楊凌見狀心知馬上要大功告成,于是悠悠的下了一劑重藥:“東宮親衛軍你知道吧?那是直屬太子殿下的朝廷精銳大軍,現在他們的頭領正是我的二哥,咳,他那里尚缺一名副將,央我給他推薦一位,唉,副將啊,正六品的武官,我犯愁啊!上哪兒給他找人去呢?你別看著六品不高,可是架不住他是太子身邊信賴之人啊,等將來太子登基了,這些人最起碼都是四品的武官,比你們那杭州知府還高一品呢!”
如同壓垮駱鴕的最后一根稻草,楊全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終于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在楊凌面前,抱拳道:“小的愿聽楊大人差遣?!?
楊凌兩眼一亮,頓時仰天大笑:“哈哈,好!果然是條好漢!老子沒看錯你!你是個上進的好小伙子!”
“大人,你剛才不是說蘇小姐快不行了嗎?為何笑得如此開心?”
“?。款~……啊!晴嵐妹妹!嗚嗚……我那可憐又可愛的晴嵐妹妹??!你醒醒??!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無情的世間受苦受難!我是風兒你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嗚嗚……”
蘇晴嵐不得不在楊凌的鬼哭狼嚎中醒來,她沒辦法再裝了,如果有力氣的話,她真想雙手活活掐死這個把臉裝兜里的混蛋。
在楊全的愕然注視下,楊凌飛快地收住了眼淚和哭嚎,然后二話不說抄手便抱起了蘇晴嵐,英姿颯爽地一腳踢開小屋的門,把她抱到了停在小樓院子中的一輛馬車上。
蘇晴嵐羞得滿臉通紅,短促的驚呼一聲后,便任由楊凌抱起,她將頭深深埋在楊凌的懷里,如同沙漠中的鴕鳥一般,自欺欺人得以為別人看不到她的臉便沒事了,可她的雙手卻不自覺地向上伸展,然后輕輕勾住了楊凌的脖子,一幅英雄救美的完美畫面就此形成定格。
楊凌的心情有點小得意,得意并非因為有美女主動勾著他脖子的小動作,事實上,神經很粗大的楊凌并沒有從蘇晴嵐貌似不經意的親昵動作上多想什么,在他眼里,蘇晴嵐仍舊是原來那個高傲冰冷、永遠保持著理智,并且還愛財的女強人,殊不知此刻的蘇家大小姐,心中的堅冰已被楊凌悄悄融化,化作了一池吹皺的春水。
楊凌的得意來自于他才收編的楊全,楊凌穿越以來干過很多事,大義凜然的、無恥卑鄙的、憂國憂民的、生死一線的,可不費一兵一卒,僅憑三寸不爛之舌便將別人說服投誠,并且順利脫出困境,這還是生平頭一遭。
固然這里面有一些條件的誘因,可是楊凌還是有些陶醉,陶醉在自己過人的機智和靈巧的口舌之中,什么叫不戰而屈人之兵?什么叫攻心為上?這就是了!楊凌覺得日后應該建議菊花關在京城開設一家軍校,而他這次勸降楊全的過程,則應該寫進教科書里,供未來的無數中下級將領研究、討論、贊美。
楊全恭敬地將楊凌和蘇晴嵐請進了馬車,而他則充當了車夫的角色,態度很是謙恭,不得不說,楊全適應新角色的度非???,從嚴家的家仆,轉變成楊凌的下屬,也許在他心里只需短短的一眨眼功夫。楊全還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楊大人,剛才你所說的,不是騙我的吧?”
“你覺得,以你的智商,我唬得了你嗎?”楊凌翻翻白眼。
“那倒也是!”楊全心滿意足。
放下馬車的車簾,楊凌飛快地丟出一句:“去最近的地方,找大夫???!”
楊全單手一抖,甩了個響亮的鞭花,馬車緩緩駛動,向北方行去。
路上楊全告訴楊凌,關押他們的這座小樓,離杭州城大約六十余里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荒郊野外就這么一座樓,周圍都是嚴公子老母當年陪嫁的田產,所以要請大夫。還是要回到杭州城去。
顛簸的馬車內,楊凌小心地抱著蘇晴嵐,讓她上身倚在自己胸前,以免被馬車的顛簸而加重了傷情。這個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動作讓蘇晴嵐再一次禁不住感動,眼眶又微微泛紅。
受傷以后,她覺得自己柔弱多了,變得多愁善感了,心里始終洋溢著一股小小的幸福和滿足,那是小女人才有的心態。她現在很享受這種感覺,原來被一個男子抱在懷里是如此的安心,盡管馬車內兩人相擁的姿勢顯得非常曖昧旖旎,可她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一直紅著俏臉,任由楊凌這樣抱著她。被所愛的人抱著,是幸福的,不論這幸福是多么的短暫。
月光透過馬車的窗戶,灑在相擁的二人身上。蘇晴嵐頭一次發現,原來她喜歡的月光也是如此冰冷。將頭深深埋在楊凌胸前,蘇晴嵐再次聞著楊凌身上的味道,心中仿佛被針扎過一般疼痛,過了今夜,她將如何和他相處?這個味道將不再熟悉,這個男人也不再屬于她。
“別聞了,你再怎么聞,也破不了案,這事還是讓警犬干比較合適。”焚琴煮鶴的聲音傳來。
這家伙永遠這么欠揍,如果有力氣的話,蘇晴嵐恨不得朝他的臉上狠狠揮一拳,讓他知道什么叫憤怒的女人。
楊凌欠身往后靠了靠,那座關押他們的小樓在月光下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楊凌忽然笑了,笑得很得意,像一只剛偷了米缸的小老鼠。“哈哈,嚴森那個混蛋回來,如果看見人去樓空的凄涼景象,不知會不會氣得瘋?他的人生一定是寂寞如雪的?!?
蘇晴嵐不由挺了挺身子,想從楊凌懷里坐起來,她臉皮薄,溫馨的沉默一旦被打破,她也無法再若無其事的在他懷里躺著,對一個尚未出閣的并且有著良好家教的姑娘來說,這種行為簡直就是驚世駭俗。
楊凌卻不管那么多,見她要坐起身,抱著她的雙手微微用力,蘇晴嵐不得不重新躺回了他的懷里。
“別亂動!你的傷還是很嚴重的,好好躺著!馬上給你找大夫去?!睏盍桦y得霸道地吩咐道。
蘇晴嵐不敢抬頭看他的臉,自己卻偷偷地笑了,無奈而幸福的笑。驚世駭俗也罷,不過就是一晚,也許過了今晚,再沒機會與他這樣相擁,他的心里,始終還是愛著他的兩位妻子吧?就當是一場黃粱美夢,只是多么希望,這夢永遠不要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