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韓立真地找到出島辦法了?看來他臨死的時候說的話不是假的。”
趙菲十分意外,但心里卻沒有意料中應該有的驚喜,相反,卻涌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淡淡的憂傷。
不過,看到司馬瑨興奮的神情,她的臉上也努力做出高興的樣子。只是司馬瑨太激動了,以至于沒有注意到趙菲臉上的笑容有些牽強。
“原來,韓立測算出來,咱們所處的無名小島,位于北緯30°。北緯30°一線貫穿四大文明古國,是一條神秘而又奇特的緯線。
在這條緯線附近有神秘的百慕大三角,著名的埃及金字塔,傳說中沉沒的大西洲,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瑪峰等。北緯30°線是一條能引起人們極度關注的地帶,存在著許多令人難解的神秘怪異現象。
從地理布局大致看來,這里既是地球山脈的最高峰——珠穆朗瑪峰的所在地,同時又是海底最深處——西太平洋的馬里亞納海溝的藏身之所。世界幾大河流,比如埃及的尼羅河、伊拉克的幼發拉底河、長江、美國的密西西比河,均是在這一緯度線入海。
更加令人神秘難測的是,這條緯線貫穿世界上許多令人難解的著名的自然及文明之謎的所在地。
比如恰好建在精確的地球陸塊中心的古埃及金字塔群,以及令人難解的獅身人面像之謎,神秘的北非撒哈拉沙漠達西里的“火神火種”壁畫、死海、巴比倫的“空中花園”,傳說中的大西洲沉沒處,以及令人驚恐萬狀的“百慕大三角區”,讓無數個世紀的人類嘆為觀止的遠古瑪雅文明遺址等。
地球北緯30°線常常是飛機、輪船失事的地方,習慣上把這個區域叫做“死亡旋渦區”。
除了令人驚恐的百慕大,還有日本本州西部、夏威夷到美國大陸之間的海域、地中海及葡萄牙海岸、阿富汗這5個異常區。
北緯30°被人稱之為地球的臍帶,其微量元素礦、磁場、電場、重力場對人與環境都有影響。”
說到這里,司馬瑨抬眼看了看一臉傾慕的趙菲的臉,笑道:
“別崇拜我,這都是韓立筆記本上寫的,正因為知道這個北緯30°的諸多奇事趣聞,反而讓韓立相信,宇宙間萬事萬物的存在,都離不開數字,離不開數學的掌控。
憑著這個信念,他最終結合天相,推導出來,每20年,這個小島所處的位置都會有一個磁場最弱的時期,這個時期,就是可以脫離小島,逃回外界。
不過,這個時間并不長,地殼內部運動的復雜性導致韓立雖然可以推出大約的持續時間,卻無法保證這個時間最終準確的長短。但他卻標出了可以出逃的具體地點。”
趙菲聽得心馳神往,沒想到自已所處的小島還有這樣的公案,而且足可以載入神秘檔案了。
“20年,再過20年,我們都老了。”
趙菲聽到這個年份,微微笑了一下,心里卻并沒有惶惑。和阿瑨在一起的話,20年也只道是尋常啊!
“20年是韓立推斷出來的,上一個輪回的20年是1966年,所以,這個輪回的20年,就是今年,1986年!我們運氣真好,不用等時間就到了,韓立可惜了,他到底沒有熬過這最后的歲月。”
司馬瑨心里默然,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普通人,被困在這樣與世隔絕,并且之前以為永遠不可能返回原來生活的小島上,心里肯定是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1986年?今年?什么時候?”
趙菲聽了,也是一楞,這么快!
現在她心里,反倒嫌這個時間太接近了。
“哦,我剛只看到了1986年,趕緊告訴你了,還沒算出具體日期,你等下,我按他的公式算下。”
司馬瑨掏出筆記本上帶著的鉛筆,鉛筆小小的一截,只有大拇指頭大小了,想來韓立也是極為節儉地用,而且作為數學教授,他就算外出身上也帶了文具,才能撐到現在。
司馬瑨感嘆了一下,才拿起鉛筆在筆記本上算了起來。好一會,趙菲只聽到沙沙的聲響在紙上響起,就象蠶在吞食桑葉的聲音。
趙菲在邊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刻,她完全無能為力,幫不上他的忙,因為她什么也不懂。
不過,沒事,還好司馬瑨懂。如果他也不懂,他和她就離不開這里了。
趙菲這么安慰自已。
這不是嫉妒,而是距離!
或許,不離開才是好事?
趙菲有點迷糊了……
“不好,阿菲,這個離開的時間是今天這個月的23號,你記得今天是幾號?”
司馬瑨腦子里立即緊張地算了起來,但由于中間他昏迷了幾天,所以一時間沒有算清楚。
而之前,他們住在自已的石洞里的時候,有用匕首在洞門口上刻數,過一天就刻一條,離開洞時,趙菲還數了下,刻了15條,加上這幾天的行程,趙菲心算了一下,這倒難不倒她:
“23號!今天是23號!”
算出這個結果,趙菲自已也大駭!
“什么?就是今天?”司馬瑨霍地站起來,“是今天的下午四點三十分左右。地點就在船舶墳場里那,那里是被磁場漩渦吸進來的通道,也是被磁場漩渦能吐出去的通道,快走,咱們到船舶墳場那里,不管趕不趕得及,都要試試!”
這種情況之下,根本讓趙菲來不及反應心里的各種情緒,她只能下意識地讓司馬瑨帶著她跑。
小虎在她背上哇哇亂叫,因為林間拂過的樹葉不時拍擦著它的羽毛,不過這次它倒沒有發出煩人的“救命”的叫聲。
因為手表在這里失靈了,所以現在他們也不知道是幾點,但從這幾日生活的經驗來看,現在大約是下午三點多左右。
司馬瑨一路狂奔,但在奔跑中,仍是不忘牽著趙菲,路上,看到趙菲跑不動了,他還停下腳步,硬是把趙菲背在了背上,大步流星地往船舶墳場那里趕。
以往的負重訓練,他隨隨便便就得背上一百多斤的槍械物資跑個4、50公里,趙菲體重不過百,司馬瑨背著她,并不壓重,若不是他的體能才恢復不久,還能跑得更快。
趙菲原本生怕會累壞了他,一直堅辭不肯。但是見司馬瑨背上她仍然健步如飛,自已跑不動的話確實拖累他的行程,只好同意讓他背著,大步流星地趕路。
“快了,馬上就要到了。”
司馬瑨按捺著內心的激動,對趙菲道。再看看頭上的太陽,應該還沒有到四點。
“到了,前面就是了。”
熟悉的船舶墳場出現在眼前,司馬瑨這時才發現趙菲在背上一直沒有說話,而自已的脖頸上,有熱熱的水流流下。
“阿菲,你怎么哭了?”
司馬瑨吃了一驚,腳步略停。
“沒事,我只是高興,這么多天,讓外面的人擔心壞了吧,咱們馬上就能出去了,我能不高興嗎?”
“哦,這樣啊,你們女孩子,就是容易傷感。動不動就掉眼淚,嚇壞我了。”
司馬瑨一聽信以為真,還當趙菲真的是因為高興呢。
“出去以后,我還要去完成復命的任務。但是我一定會盡快趕在開學的時候回大興的。到時候,我們就是同班同學了,天天都能在一起。”
司馬瑨規劃著今后美好的幸福生活,臉上不禁露出了笑意。
你這個傻瓜,你還有未婚妻呢,你忘記她了嗎?
趙菲心中暗想。但卻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那個秦蓮花,以免破壞了氣氛,她可是記得,每次提起秦蓮花,司馬瑨就會唬著臉走。想到這里,她不禁把司馬瑨抱得更緊。
“到了,阿菲,就在這里,這個地點。”下到船舶墳場,司馬瑨放下趙菲,拿出那本筆記本,道,“這韓立也是個細心的人,標注得如此詳細,要不然,這么短的時間內還真沒有辦法找到精確的位置。”
“他是怎么標注的?”
趙菲也好奇。
“這第一艘漁船的桅桿倒影,當倒影移到心形礁石上時,兩個桅桿倒影的交叉處。”
司馬瑨觀察著,只見隨著地球的轉動,漁船的桅桿倒影也在緩慢地移動著,越過了不遠處心形的礁石,與另一枝桅桿的倒影慢慢就要交叉在一起。
“想必韓立曾經千百次地來這里觀察過,所以才會這么明確地寫下這個好辯認的位置。”
趙菲心里有著淡淡的感傷,想想如果韓立到了最后好日子來臨的時候,卻崩潰沒有熬過。
“嗯,如果我們能出去的話,真是要感謝他了。當時如果不是他要傷害你,我也不會下那么狠的手。”司馬瑨第一次對自已殺的人有了內疚之心,“等出去以后,我一定會去拜訪他的家人,告訴他們韓立的下落。”
趙菲點點頭,她想起重生之前看到過的新聞,有一架客機失蹤了,對于他們的親人來說,這些失蹤的親屬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才是最痛苦的無盡折磨。韓立的家人如果明確知道韓立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
“阿菲,時間應該快到了,你快站過來。”
司馬瑨看著兩枝桅桿的倒影馬上就要交織在一起,趕緊喊還楞在邊上的趙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