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司馬翼的本事,趙菲還是很信服的。不管是從上回自已心魂迷失成功喚醒自已,還是近期唆使梁道長教授自已護體養(yǎng)生功,趙菲都能隱隱覺出司馬翼對自已好象察覺到什么不同。
這樣的司馬翼,說出“不到絕境不能打開”這樣的話,一定有他的道理。
按照目前的情況分析,司馬瑨的情況,還不到絕境之時吧?那現(xiàn)在打開的話,錦囊妙計豈不是派不上用場?
趙菲這么想著,還是毅然把信封收了起來,貼身小心放好。順著山道來到山腳下,趙菲取回車子,重新踏上了返回大興縣城的路程。
一路上,趙菲不疾不徐地踩著,同時頭腦也一邊厘清著思路。
現(xiàn)在阿瑨昏迷不醒,警方想要給他定罪,也得等他醒來審訊之后才能有進一步的動作。同時,在呈峰山上找到了秦蓮花的尸體,也要由法醫(yī)進行相應的物主鑒定。
雖然王局長和朱可良已經(jīng)說好將要對法醫(yī)施壓,趙菲也知道在他們一手遮天的情況下,法醫(yī)不可能不屈服。但是現(xiàn)在的關鍵突破口還是在司馬瑨的身上。
如果她能見到司馬瑨,了解到在失蹤的兩天多里,他到底遭遇到什么,才是破解這個案件的關鍵。但就算司馬瑨還沒有清醒,趙菲知道,以阿瑨的個性,就算秦蓮花因為田申突然拋棄她,轉而又來糾纏司馬瑨的話,他也不可能濫殺無辜的。
絕對的信任,是兩個人相處的基石。
趙菲圍繞司馬瑨進行的一系列營救行動,也是在“信任”二字的基礎上展開的。
趙菲覺得目前最知道情況的人就是邱云雪了,她也是這個案件專案組的組長。
但邱云雪目前和自已還沒有撕破臉皮,她肯定不知道自已已經(jīng)聽到了她和王局長的對話,了解到她已經(jīng)傾向于王局長這一方。所以,她仍可以與邱云雪虛與蛇偽,揣著明白裝糊涂,然后從她嘴里打聽一些相關的情況。
主意已定,趙菲眼看大興縣城就在眼前,這時候也快到中午了,趙菲便把車踩到大興縣公安局,大大方方地到二樓刑警大隊找邱云雪。
作為市里下派的專案組組長,邱云雪肯定要利用當?shù)鼐降霓k公機構。果然,趙菲在昨天自已錄口供的辦公室里找到了正在埋頭看卷宗的邱云雪。
“云雪姐,阿瑨怎么成了兇手了?”
趙菲一進門,就直接了當?shù)貑枴R驗樽蛲砩纤谶@里做筆錄時,司馬瑨是先被帶到審訊室,然后才徹底昏迷過去的。她在這里看到了一切,自然已經(jīng)知道司馬瑨被警方列為謀殺秦蓮花的頭號嫌疑犯。
如果這時候她還裝糊涂,那邱云雪肯定會懷疑趙菲對她有所隱瞞什么,從而對她起疑。所以,與其遮遮掩掩,裝著不知道,還不如直截了當更符合她這幾天迫切尋找司馬瑨的心情和表現(xiàn)。
“阿菲啊,坐。你稍等會,這里不方便說話,一會咱們?nèi)ネ饷娉燥堅僬f吧。”
邱云雪經(jīng)過一夜未眠,面容顯得有些憔悴,看到趙菲,似乎沒有意外和躲閃的表情。
如果以邱云雪已經(jīng)“投敵叛變”投向王局長這方的情況來分析,邱云雪的這種若無其事的表現(xiàn),實在不簡單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趙菲身上揣著司馬翼的錦囊妙計,心里就踏實了幾分,于是她就坐在邱云雪對面,安安靜靜地等著邱云雪看完所有的卷宗。
“這里面,包括了對你們大興一中、你的舍友昨天的口供,對比了一下你的,完全符合。好啦,這些我都看完了,走吧,吃飯去。”
邱云雪的語氣和平時相處沒有區(qū)別,對趙菲一樣仍然顯得親切真實。
如果換成以前,為了談話的私密性,趙菲沒準就帶邱云雪到司馬瑨的房子去了,自已隨便做點吃的,那里私密性極好,想說什么也不怕別人聽到。
但是現(xiàn)在,因為聽到王局長和邱云雪的談話,趙菲心里對邱云雪已經(jīng)懷了幾分警惕,因此便不想暴露自已和司馬瑨的私密所在。
“我們?nèi)バ踊ù寰频臧伞!壁w菲想了下,說,“要個包廂。”
“行,走吧,我一晚上沒怎么睡,其實也吃不下什么東西。”
邱云雪知道以趙菲目前的財力,完全負擔得起這些花銷,便也不客氣。不過,邱云雪不知道的是,趙菲身上還擁有一筆更大的財富,這筆財富,如果變現(xiàn)的話,遠遠超過現(xiàn)在她所擁有的資產(chǎn)。
如果趙菲小富即安的話,這筆財富也夠她在這個時代過得很舒服了。這筆財富,自然就是司馬瑨送給她的,在神秘小島上找到的鉆石。
“要一個小包廂,兩位。”
趙菲如今對杏花村酒店已經(jīng)是熟門熟路了,老練地和前廳引導的服務員說完,拿著金卡的她,立即被安排到了豪華裝修的802包廂。
有了錢,注定要過上好的生活。好的生活,會天長日久浸潤培養(yǎng)一個人的氣度和品味,錢賺來就是要花的,趙菲兩世為人,當然不會舍不得花錢。
點了幾樣時鮮的海鮮和清淡適宜消化的菜肴后,趙菲也做出一切如常的樣子,焦急地問邱云雪:
“我昨天在做筆錄的時候看到阿瑨昏了過去,被警察們帶到醫(yī)院去了,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
自從昨晚上知道司馬瑨沒有顱內(nèi)出血后,趙菲就安下心來,只要頭部不受傷,司馬瑨就沒有生命危險,所以她才會放心地回家。
但是這么和邱云雪耍著小心計和手段,說實話,讓趙菲心里很不舒服。她真不希望自已和邱云雪的相處變成這種模式。
“放心吧,司馬瑨沒有什么嚴重的傷,今早已經(jīng)醒來能進食了,不過可能是餓太久了,醫(yī)生沒讓他放開吃。經(jīng)過檢查,主要的器官都沒事,可能是開車撞到路邊的樹上,撞擊之后受傷引起的昏迷。當然,也有可能是被下了麻醉藥。但是醫(yī)生沒有在司馬瑨的血液里找到相關的藥物成份。”
趙菲見邱云雪的描述還是很坦誠,不由自主地問她:
“我覺得阿瑨不可能殺害秦蓮花,他不是那樣的人。”
“我明白。今天早上他醒來時,我有問過他了。他說了事情的整個經(jīng)過。”
邱云雪坦率地道來,本來案情是不能向警方以外的外人透露的,但現(xiàn)在這個案子的情況來說,警方在王局長的引導下已經(jīng)喪失了自已的立場,邱云雪也就不必忌諱那些戒律。
而且,她也知道趙菲十分關心司馬瑨,現(xiàn)在,她只能和趙菲抱成團,才有可能解救司馬瑨。不管是于公于私,她都必須站在正義的這一方。而顯然,邱云雪判斷正義的一方,應該是趙菲和司馬瑨這一邊。
所以邱云雪便把情托和盤托出,只是邱云雪并不知道,由于趙菲誤會了她和王局長的談話,所以現(xiàn)在她對保持了一份警戒之心。這點阻礙,為她們抱團營救司馬瑨,造成了一定了障礙。
原來,司馬瑨當日抱著受傷昏過去的秦蓮花到校醫(yī)務室求助時,經(jīng)過四下無人的小樹叢時,突然耳后被什么東西擊中,事后司馬瑨回憶應該是電擊棒之類的東西,因為隨后強大的電流便把他擊得失去了意識,昏倒在地上。
等他醒來,已經(jīng)被關在一個黑乎乎的地下溶洞里,沒有食物和水,他依靠舔食洞中的滲水和吃地鼠肉解渴充饑。這期間,秦蓮花并沒有和他在一起。他也不知道秦蓮花去哪里了。
就在昨天傍晚,他突然聞到地下溶洞的空氣中傳來一股刺鼻的異味,接著就又再次昏迷了過去,等他醒來,已經(jīng)被幾名警察按倒在一輛出了車禍的吉普車駕駛座上,接著就被帶到審訊室,然后又再次昏倒。
“這就是整個司馬瑨失蹤案的始末,如果按他的說法,秦蓮花之死的確和他無關。”邱云雪沉吟著,然后又道,“但是現(xiàn)在尸栓報告還未出來,所以也不能光憑司馬瑨一個人的口供來確定案件。”
“嗯,我相信阿瑨。”
趙菲只能這么說。
“這起案件的壓力很大,四面八方的壓力。”
邱云雪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王局長對她的壓迫,但是她之所以暫時屈服于王局長,就是知道,如果她不答應的話,王局長肯定會撤了她專案組組長的位置,讓別人來做這件事。
與其讓別人來做,自已陷于蒙昩不明的狀態(tài)中,不如潛伏下來,把敵方的舉動摸個一清二楚。
不過,現(xiàn)在把王局長的威脅和案件的難度告訴趙菲,只會讓她干著急,與其如此,等自已掌握了更多情況后再和趙菲細說吧。
趙菲見邱云雪到目前為止對她還算坦承,心里也揣測著邱云雪身上壓力巨大,不是她不想做個正直的警務人員,恐怕有直屬上級的命令在身,邱云雪也是左右為難。
“能不能,讓我再仔細看看秦蓮花的尸體?”
趙菲突然提出這個要求,昨天在野地里黑燈瞎火,又帶著恐懼的心理,自然沒有看仔細,但趙菲總覺得秦蓮花的尸體是個關鍵,所以提出了這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