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爲(wèi)魔靈出現(xiàn),村民們選擇離開了村子?”姚宣想了想又給自行否決了,“可是不應(yīng)該啊,遇到這種況,孟家村又同鳳山宗距離如此近,他們也不可能知道鳳山宗與魔靈有勾結(jié),應(yīng)該去求助鳳山宗或是郡守纔對吧?”
林白羽道:“或許他們有求助過,卻反而引狼入室?”
“倒也不無可能。”
只是對此姚宣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兔子都不吃窩邊草,這孟家村離鳳山宗如此近,對孟家村下手……鳳山宗的舉動是不是也太瘋狂了些?”
林白羽道:“鳳山宗有老實過嗎?”
想及鳳山宗動不動就前去太宇宗挑戰(zhàn),再想及鳳山宗似乎想要弄出一隻魔靈君王,姚宣很認(rèn)同地道:“一羣沒對勁過的人,也難怪我們理解不了。”
兩人走遍了一整個孟家村,除了最開始現(xiàn)的那些屍體以外,村子裡如今可謂是空空蕩蕩,除開他們兩個,再沒有一個活物。兩人搜尋了一圈下來,也並無什麼特別的現(xiàn)。
若是此地出現(xiàn)過魔靈,大約也過去了一段時間,因爲(wèi)據(jù)壽紋吸血蝠說,魔靈的氣息極淡,除了它不可能再有人能辨別出來。
不過等二人再回頭去檢查那些屍體時,姚宣和林白羽又有了新現(xiàn)。
“師兄!這些都是女性的屍體,除了那幾個孩子,沒有一個是男的!”
姚宣注意到,所有死亡的村民性別幾乎都是女性,按理來說並非是這幾家的人口。
而且大部分不是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就是年紀(jì)尚小的孩子,青壯年一個也沒有。
“難道魔靈殺人,還會有選擇性的殺?”姚宣皺了皺眉,“魔靈背後肯定有什麼人。”
林白羽很同意他的推斷,“嗯,大約就是鳳山宗。”
姚宣敲了敲下巴:“只是……若是鳳山宗,他們這樣做又有什麼目的?”
林白羽道:“現(xiàn)在還很難說,這附近不是還有其他村落嗎,不如我們都查看一遍?”反正有鳳羽焰雀代步,要全部一探究竟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此時已經(jīng)到了傍晚,冬季的天色早就暗了下來,一陣陣凜冽的寒風(fēng)颳過,卻極少有驚動鳥雀的況出現(xiàn),四下裡都安靜得出奇。
在有些昏暗的夜色中,不遠(yuǎn)處的山脈便更像一頭擇人而噬的怪獸。
兩人一連查探了三個村落,第一第二個顯得頗爲(wèi)平靜,有的屋子裡還有燭火搖曳,第三個卻跟孟家村如出一轍!
大約是因爲(wèi)這座村落的位置更加偏僻的緣故,那些死去的村婦和孩童已腐爛得不成形了,也始終不曾被人現(xiàn)。
與在孟家村一樣,姚宣二人檢查了一番後,就將這些村民葬在附近,總歸是入土爲(wèi)安。
等姚宣和林白羽前往附近的第四個村落時,鳳羽焰雀還未到達目的地,姚宣就“嗯?”了一聲,林白羽下意識地讓妖寵停止飛行,“師弟,可是有什麼問題?”
“你看。”姚宣現(xiàn)自己的目力比林白羽似乎都要好得多,他指向前方村落的位置,“那裡好象有很多人。”
林白羽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番才終於看清,果然如師弟所說,在這個村子的村口聚集了不少人。
兩人對視一眼,姚宣道:“我們悄悄過去。”
只是要悄無聲息的靠近,就不能再用鳳羽焰雀了。姚宣和林白羽兩人便降落下去,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林間,最後伏在村口外邊,看向前方。
那裡點著火把,村子裡的人大約是被聚集在了此處,從身形能看出裡面既有成年人亦有孩童,既有男人亦有女人。
在這羣村人的前面,依稀能看到還有幾個人,身著……
姚宣瞇起眼:“那是鳳山宗弟子。”
這幾個人分明身著鳳山宗弟子常穿的袍服,身份不言而喻。
林白羽道:“嗯,的確是鳳山宗弟子。”
姚宣不明白地是:“他們到這裡來做什麼?難道真如我們猜測的那樣,對這些村民,鳳山宗也下了手?”
林白羽觀察了一會道:“似乎並不是要將他們殺掉,而是要帶走他們。”
“帶走?”姚宣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鳳山宗,這些人對他們來說有用處嗎?”
林白羽道:“誰知道呢,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只能是問鳳山宗了。”
爲(wèi)了聽得更清楚些,兩人又吃下了姚宣備好的斂息丸,輕手輕腳地往那邊靠得更近。
好在這些鳳山宗弟子似乎都是外門弟子,一點也不曾察覺到他們的存在,而是繼續(xù)說著什麼。
等聽清了鳳山宗弟子的話,姚宣才知道原來他們是在此處徵收雜役。
姚宣心中卻更加大惑不解了,要知道宗門徵收雜役,對普通人來說也是一件足以光宗耀祖的事!
譬如太宇宗的許多雜役,到了期限都恨不得多在宗門裡待上一些時日,便是在被挑選的時候很多人也會想方設(shè)法地給執(zhí)事送禮以求能得到一個名額。
可是到了這裡,怎的這些村民看起來一點也不願意?
還有,若是這些村民的消失是因爲(wèi)去做了雜役,一個村子的人口可能不算太多,兩個村子就多了,如今看來卻至少有三個村子,說不定還有更多。
這麼多雜役……而且還是一次性更新這麼多雜役……
怎麼想都令人覺得十分蹊蹺啊,姚宣摸了摸下巴。
至少在太宇宗時,十絕峰上的雜役,每五年左右纔會進行小範(fàn)圍的替換,數(shù)量也非常少。
姚宣沉默了一下,扭頭看著他:“師兄,我們現(xiàn)在怎麼做?是繼續(xù)追查,還是回去告訴何長老?”
林白羽見他眼睛亮亮的,不由地有些無奈:“師弟,你是不是又有了什麼主意?”
姚宣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被師兄你現(xiàn)了啊,不錯,我是想到了一個點子,說不定能讓我們查到更多的線索。”
然後他附到林白羽耳邊將這個打算低聲說了出來。
有那麼一會,林白羽幾乎無法專注於他說的話上——因爲(wèi)師弟溫?zé)岬耐孪娫诙叄兴滩蛔〉鼐陀行┬脑骋怦R。
但很快,他被姚宣話裡的內(nèi)容吸引了注意力。
“怎麼樣,師兄?”說完姚宣緊緊盯住他。
林白羽道:“深入虎穴的確可能得到線索,但遇到危險的可能性也很大。”
姚宣道:“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說,你要相信我,一定能讓咱們兩個都變一副樣子。”
林白羽道:“我得先看了效果再做決定。”
姚宣道:“沒問題。”
等到姚宣拿出了一些早已準(zhǔn)備在儲物腰帶裡的東西,開始在林白羽臉上塗塗抹抹,甚至還用到了許多如同泥巴一樣的物體時,林白羽心裡面有點打鼓:“師弟……”
“噓!”姚宣這時候可不想跟他說話,“師兄你不要動!也不要出聲!”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師弟——林白羽只好安安靜靜地等著他操作結(jié)束。
不過在姚宣說出一句:“好了。”以後,又有雪音鶴凝結(jié)出的水鏡一照,看到那裡面有張古銅色方臉、濃眉大眼的青年時,林白羽就大吃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師弟……這……這是我?”雖說知道有易容手法,可是他從未想過師弟竟然如此擅長。
姚宣笑瞇瞇地道:“不是你還能是誰?”
林白羽先摸了摸顴骨,又摸了摸下頜,再做了幾個動作,“好象還真認(rèn)不出來了?”
姚宣撇嘴,像是不大高興他的質(zhì)疑,“都說了我肯定能讓你變得誰也認(rèn)不出的。”緊接著他就又一次問道,“師兄,你說我們現(xiàn)在做不做得?”
“此計可行。”思忖了一番,林白羽答應(yīng)下來,“師弟的手藝確是神乎其技,若是我來認(rèn),肯定認(rèn)不出現(xiàn)在這副模樣與我自己乃是同一個人。”
姚宣道:“沒那麼誇張,若是要矇蔽尊者是絕無可能,但我們能遇到尊者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對了,師兄還要注意一下,身材上嘛你稍微耷一下肩膀就是,平時走路的姿勢也稍微注意一點。眼神也要變一變,要像一個普通村民!哦,還有,師兄身上皮膚的顏色也要變一下,我馬上就給你調(diào)些藥湯,找個地方師兄泡上個一刻鐘,便大功告成。”
而在林白羽泡著藥湯改變膚色的時候,姚宣也替自己換了副模樣。
細(xì)長眉眼,膚色略微紅,儼然是勞作時曬了太多太陽。手掌十分粗糙,他又將體格加粗了些,處理好自己,姚宣也同樣調(diào)了藥湯浸泡身體。
一切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之時,那邊的鳳山宗弟子已經(jīng)說完了話,他們驅(qū)散了村民,在村口紮營,大約是爲(wèi)了防止有人逃跑。看樣子,他們是打算第二日將這些新的雜役們帶回宗門。
姚宣和林白羽則悄無聲息地潛進了村子,藉著赤瞳四尾獒的幫助,尋到此前看中的那一對兄弟的住所。
當(dāng)他們進屋的時候,正愁眉苦臉對坐著的兄弟倆都嚇了一跳,又馬上被妖寵制住了,動彈不得。
“你們不出聲,我就讓它們放開你們。”見他們驚恐萬分,姚宣連忙道。
那個哥哥始終狐疑又戒備地看著他們,但他身旁的弟弟卻扯了扯他,朝姚宣點了點頭。
妖寵們放開二人,那弟弟才道:“不知兩位是哪裡來的高人,來此有何貴幹?”
聽口氣好像是個讀書人,姚宣道:“我想請問一下,爲(wèi)何你們都不願意去當(dāng)雜役?做宗門的雜役,不好嗎?”
那弟弟苦笑道:“其實換做從前,我們還是很願意的,當(dāng)了雜役別的不說,幾年下來積攢的銀兩,恐怕足夠我們一輩子花用。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卻有些奇怪,因此我們纔會……”
姚宣眨眨眼:“奇怪?”
“是的,幾個月來,鳳山宗已經(jīng)很多次來徵收雜役了。而且從前的雜役,十天半月會有音信傳來,現(xiàn)在卻完全沒有。”
“那你們不能不去嗎?”
那弟弟就露出了滿臉的恐懼之色:“沒有人敢,因爲(wèi)他們一來就……就……”
這時他哥哥拉住他,拍了拍他的背以作安慰,甕聲甕氣地道:“村裡好多嬸子娃子都被他們害死了,死的樣子很可怕,現(xiàn)在誰也不敢反抗,就怕落到同樣的下場。”
姚宣想起曾在孟家村見過的屍體,心中浮起一絲瞭然。他看了看他們,又朝林白羽擠了擠眼,才道:“我有一個主意,能讓你們逃過此劫。”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大家還記得當(dāng)初姚宣的易容技能嗎?派上用場啦!!!
謝謝小離的手榴彈和柚子的火箭炮……你們兩個……排位又顛倒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