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塊料子是我新得的,都不曾開窗,丁小姐可以先看看.";白凜風說道.
荼蘼微點頭,然后緩緩走過去打量這三塊料子.
三塊料子是黑烏沙皮的,黑烏沙皮是最難賭的,黑烏沙皮很多場口都有,要是新場的料子,十賭十輸.荼蘼看了皮殼表像,幾乎斷定是新場料.雖然表像多少都有松花帶,但松花又淺又散,拿光打都沒有霧色.
她輕輕一笑:";白先生,這三塊料只怕讓你玩玩都不夠,不如扔到外面當磚頭料算了.";
白凜風笑容微斂,臉色有幾分發(fā)黑:";這三塊料是后江場的料,我入時價都不低.";
";后江場的確有黑烏沙皮,這幾塊料雖然看著像后江場料,其實從皮質顏色來看,應該是新場料,里面便是出綠,水種只怕不值一提,做幾個千把塊的鐲子,還是有可能的.";荼蘼說.
白凜風也些不信,立即讓人來解石,雖然他入的價不低,但是直接讓人對半切.
果然如荼蘼所說,兩塊料里黑呼呼的一片什么都沒有,其中的一塊倒是出了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綠,但玉肉透明度極差,玉質中的棉絮很深,是很低檔豆種綠.
";現(xiàn)在后江場的料少之又少,很多有經驗的賭石商喜歡拿新場的料充舊場的料,只需要磨磨皮,再經過特殊的處理便可以假亂真.就是不小心有經驗的老客都得看走眼去.白先生,你故意拿這三塊料子是試我的底罷.";荼蘼笑道.
";可不是.";瞿西爵忙接話,";白先生見你之前還說,得先看看翡翠公主的本領才行.";
";結果一見,翡翠公主果然名不虛傳.";白凜風也不覺得自己被落了面子,他只是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敢拿次貨來糊弄自己,當然他賭石運氣一向一般,又喜歡獨斷專行.當初看中了這三塊料,自然就花了大價錢買回來.
";過獎了.";荼蘼淡淡的笑.
白凜風極是欣賞侗蘼:";翡翠公主,希望我們以后能有更多的機會合作.";
";我也期待.";荼蘼微笑頜首.
";既然你這樣說了,我給你看樣東西.";白凜風說完,對自己身邊的屬下微使了眼色.
他身邊看著高高瘦瘦的保鏢拿出一張地圖來,地圖重點的標華夏南部邊境.
";麻煩瞿先生解釋一下.";白凜風說道.
";荼蘼,你看,這里是華夏與緬甸及老撾相界處,這個地方稱之為孟洋,是一大片原始森林.這邊綿延千里的森林因為地勢比較復雜,一直不曾有人進去,屬于三不管地帶,特別是這一塊,要是不小心死在叢林里,只怕被野獸叨了都不知道.";
荼蘼知道這種地方,這樣的地方被稱之為黑三角,走私,販毒,殺人隨時可以發(fā)生,那里就是法律真空地帶,一般人不會進這樣的地方.
";就是去年十月,這里發(fā)生過一次很大的地震,大量的山體滑落,有人居然撿到幾塊翡翠原石.有人解開過一塊,解出高冰種的橙翡.";
橙翡,一種比黃翡更透明水咱更細膩的翡翠,呈橙黃色,泛熒白光,極為稀少.現(xiàn)今,就是密支那,曼德勒這樣的地方,解出橙翡都少之又少.
";但是這一塊近一千公里的地帶,地形非常復雜,即使知道這里可能翡翠礦,也不敢輕易去探.";瞿西爵繼續(xù)解釋,";有人膽子大的,也進林子去探過,大多有去無回.當然,也有從里面拿出毛料的,但極少解出翡翠.";
";所以,現(xiàn)在并不確定礦線?";荼蘼有些明白了,賀瑤仍沒跟自己講實話,她說什么自己可能探到礦線只怕是騙人的.難不成她以為把自己騙到緬甸,一切就由她做主嗎?
";賀瑤說的龍肯附近的翡翠礦跟這個是不是一樣的?";
";她自然得到了風聲,只怕跟你說的半真半假.龍肯場要是有新的礦線,自然有政府軍出面,哪里輪到她.";瞿西爵說道.
荼蘼冷笑,她自然應該想到的.
";丁小姐,我早聽聞你賭石本領舉世無雙,我打算動用大量的人力去尋找這個礦線,如果能有你的加入,這個新礦必定能為我們所用.";白凜風說道.
荼蘼其實心里已經極清楚,剛才瞿西爵送自己的毛料必定是那個礦線里出來的料.但是這個白凜風為人太復雜,干的是違法的勾當,跟他合作只怕要小心又小心.
";白先生,我很想跟你合作,只是我現(xiàn)在身體不便,不能出遠門,實在抱歉.";荼蘼婉轉的拒絕.
";身體不便?";白凜風似乎有些不解.
";荼蘼現(xiàn)在懷有身孕.";瞿西爵解釋,";其實這個礦線也不急在一時,白先生,我們可以等荼蘼生完孩子之后再去也不遲.";
白凜風目光落在荼蘼平坦的小腹上,現(xiàn)在自然看不出什么.他一向不喜歡有人拒絕自己,自然心里有些不痛快.
";丁小姐是已婚?";白凜風問.
";沒錯.";荼蘼微點頭.
";能娶到丁小姐的人,必定是極幸福之人,這個男人真讓人羨慕.";白凜風臉上仍溫溫和和的,平凡而論,眼前的這位翡翠公主不論美貌氣質都是上上之乘.就是白凜風這種見識過各種女人的,也得對眼前的女人打99分.更別說她還有常人所不能,如此不凡的女人,她的丈夫還真讓他有幾分好奇.
荼蘼并不接這話,她能看出白凜風頗為失望,但現(xiàn)在對荼蘼來說沒什么比腹中的孩子更重要,她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去緬
甸冒險.
";時候不早了,我不打擾白先生和猜讓先生,先行一步.";荼蘼提出告辭.
";也好,我就不送了,麻煩瞿先生送一下.";白凜風有些意興闌珊,淡淡的回應.
";好的.";瞿西爵把荼蘼帶到這里,自然要把她安全的送回去.
兩個人出去,順原路返回,荼蘼這才有機會欣賞這里的風景,這么一看只覺得這片山頭比較眼熟.
";這里是南橋?";荼蘼問.
";沒錯,這塊山頭叫嶂仙嶺,旁邊便是包頭山,石鳥山.";瞿西爵說道.
";這塊山頭是白先生買下的?";荼蘼不由問.
";不是,這塊山頭青山鎮(zhèn)所有.不過是白先生喜歡這里空氣好,環(huán)境清雅,又不受人打擾所以才約在這里.";瞿西爵說道.
";這還真是巧了";荼蘼失笑,兩個人信步過去,這里的確環(huán)境好,旁邊還有半米深的小溪,溪水清澈見底,山泉水緩緩的從山間流下.
";怎么了?";瞿西爵不明白荼蘼有這反應.
";沒事.";荼蘼和瞿西爵在溪邊走,荼蘼眼角看到溪白邊一塊巴掌大的白色石頭.那石頭在溪水沖刷下隱隱泛著白色的亮光,形狀看著也挺好,成年人一手便可以握住.
";阿爵,我看那塊石頭挺漂亮的,你能去撿給我嗎?";荼蘼說
";這有什么問題.";瞿西爵很樂意為她做事,便跳下去將荼蘼要的那塊石頭撿起來.這塊石頭是挺漂亮的,皮層非常光滑,呈銀白色,他從自己口袋里拿出紙巾將表層的砂質擦掉,這石頭便像一顆大型的鵝蛋,看著可愛喜人.
";是挺漂亮的,難怪你會喜歡.";瞿西爵擦干凈了給她.
";擺在我家里書房柜子上.";荼蘼接過這塊石頭,在手里把玩著.
兩個人一路出了林子,瞿西爵安排的直升飛機已經來了,他扶荼蘼上飛機,自己再跟著上去.
飛機開始后,荼蘼才說:";這個白凜風,是個極危險的人物,你怎么會跟他打交道?";
";白凜風現(xiàn)在是白家的獨苗,他從小就非常叛逆,白家不知道給他收拾過多少爛攤子.他什么都敢干,成年后就常年在金三角一帶行走,認識的人更是復雜的很.他最大一個愛好就是賭石,只可惜他運氣不好,十賭九輸,就好像你剛才看的那三塊料子,都是他從緬甸帶回的料,每塊料不低于百萬.正為他賭石如此敗家,所以才要做其他的生意補這個窟窿.";
瞿西爵繼續(xù)跟他解釋:";但是白凜風很有手腕,在哪里都吃的很開,孟洋邊境那里的礦線就現(xiàn)在來看,其實只有他有能力去開.";
荼蘼收斂心神:";賀瑤不也想去嗎?";
";賀瑤?她不過是替政府軍辦事,但是孟洋那兒三不管,有時候還有軍事沖突,旁邊又跟老撾交界.政府軍不方便出面,所以才想讓賀瑤來打頭陣.但是賀瑤可沒這個能力,找礦線不是簡單的事情,一定要有極高賭石本領的人帶著進去尋才能尋到.否則的話,大量的人力物力成本進去,可能三五年都沒有效果.你想想,當年找灰光城怎么回事,就知道了.";
荼蘼當然知道,在雨林里,特別還是一個敏感地帶三不管地區(qū),沒有一定的把握誰管冒然進去呢!
";你覺得我應該跟白凜風合作?";荼蘼不由問.
";有何不可,只是你現(xiàn)在懷著孕.不過白凜風也不敢冒然進去,就剛才他對你的賭石本領已經信了分,我猜他一定會等你.";瞿西爵道.
荼蘼聽了這話,沉默了.再去緬甸找礦?她很是猶豫,她答應過外公不再賭石,而且懸哥哥也不贊成她再賭石,她真的要再冒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