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寒勳微微皺起眉‘毛’,眼睛瞇成一條細長的線,低頭和身旁的袁珈韻說了些什麼,就目的明確地朝左予菱走來。
左予菱也不怕,神情淡定,嘴角含笑,一路用目光迎接何寒勳的到來。
“你在背後做了什麼?”何寒勳盯著左予菱,冷眸凍結,凍人的寒氣奪眶而出。
“何少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太懂!”什麼叫在背後做了什麼?她不是在後背做的,是光明正大地和LK集團達成的協議,不偷不搶,不要把她想得跟他自己一樣骯髒。
“左予菱,你是在向我發起挑戰嗎?”就爲了他一句話,左予菱就出手對付他?何寒勳感覺自己的血液在一點點凍結,整個人好像置身於冰窖之中。
何寒勳此刻的眼睛黑得像一個黑‘洞’,瞳孔之中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好像要把她吸進去一般,現在不是她向何寒勳挑戰,是何寒勳要向她宣戰吧!
“何少真是看得起我,我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呢!”
“你不是已經做到了嗎?”何寒勳指的是和LK集團的合作!
左予菱依舊保持著平靜的微笑,“何少的意思是我們安浩集團不配和LK集團合作?還是何少不甘心聲名遠播的何氏集團被名不見經傳的安浩集團打敗,面子上掛不住,來找我撒氣?”
左予菱的平靜的微笑,有著極強的殺傷力,何寒勳此刻的心,正被左予菱的一字一句變換成的刀子,一刀刀凌遲著,左予菱不是很聰明嗎?爲什麼她聽不懂他要表達的意思,還因爲這樣要和他對立,爲了那個當兵的,值得嗎?
何寒勳痛得氣極反笑,“左予菱,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何寒勳你這樣的人,會在意別人怎麼看你嗎?自以爲是,高高在上,以爲全世界都踩在你腳下,順你著昌逆你者亡,我怎麼想重要嗎?”
“好,很好!”何寒勳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的三個字,他今天總算認清了自己在左予菱心中的形象和位置,很好,他就要讓左予菱見識一下什麼叫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答謝晚宴結束後,何景瑞和何寒勳一回到何家,就雙雙進了書房。
唐紀蓉見他們父子倆臉上皆是鐵青,趕忙拉著一同回來的袁珈韻,擔心地問:“珈韻,這是怎麼了?他們怎麼這副表情!”
袁珈韻也是憂心忡忡地目送兩個上樓的身影,聲音壓得小小的,“LK集團選擇和安浩集團合作,叔叔生氣了!”
“什麼?”唐紀蓉的神‘色’也黯然下來,像是自言自語的口‘吻’說,“難怪會那麼生氣,你叔叔還指著阿勳拿下LK集團,好名正言順提他做CEO,這下好了,那幫董事會的人,肯定會揪著不放!”
袁珈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只有扶著唐紀蓉到沙發下坐下,叫她不要太‘操’心。
站在玄關處的唐卓是和他們一起回來的,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存在,沒人問候他半句,回國後,第一個看出他難過的是左予菱,第一個關心他的也是左予菱。
這些所謂的家人呢?
呵呵呵,太諷刺了!
在他最需要鼓勵和寬慰的時候,願意靠近他的卻是一個無關要緊的外人。
唐卓此刻覺得左予菱就好像是這個夜晚的天使,捂熱了他淒冷無比的心,她苦口婆心的話,不禁安慰了唐卓,還讓他在心底打定了主意,他會用自己的方式,掠奪所有人的目光。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書房‘門’一關,何景瑞沉悶的怒吼聲便在書房裡回‘蕩’,“你不是說你對你的方案很有信心嗎?爲什麼會被安浩集團給拿下了,你要我的臉面往哪裡隔?”
“LK集團已經決定和安浩集團合作了,爸,你再生氣也沒有用!”
何景瑞氣得臉‘色’通紅,他伸出食指顫抖地指著何寒勳,“何寒勳,你怎麼可以說得這麼輕巧,你知不知道這次的合作意味著什麼?我們何氏集團在整個亞洲那是赫赫有名,如今被安浩集團這個只靠醜聞搏版面的垃圾給搶盡風頭,你要我怎麼去面對集團裡的那些董事?”
“這次合作案是我個人負責,也是我‘交’給董事會高層‘門’的試卷,和爸爸沒什麼直接關係!”
何景瑞隨手拿起手邊的文件看都不看,直接砸在何寒勳的身上,怒氣從‘胸’口不停地往頭上衝,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何寒勳,你存心要氣死我是不是?”
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沒有人能聽懂他的話,“爸,我沒有要氣你,這一次是我技不如人,你要我怎麼說?怎麼做?現在做什麼都無濟於事,我只能考慮到爸的臉面!”
“你給我滾!”
何寒勳聽話地滾了出去,將‘門’書房‘門’關上,直接回了房。
何景瑞對著緊閉的‘門’搖搖頭,兇厲的臉慢慢緩和下來,他無力地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坐在椅子上,輕‘揉’山根。
半晌,唐紀蓉端著茶進入書房,看何景瑞一臉疲憊,她搖搖頭,走過去將茶放到何景瑞手旁,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兒子的脾氣你還不清楚,你就不知道和他好好說,用吼有什麼用?”
“唉……”何景瑞長嘆了口氣,“你以爲我願意吼嗎?在外面裝強勢,回來還不能給自己兒子好臉‘色’,你以爲我不累啊,好好說,好好說,你兒子能聽進去嗎?我是怕他不知道其中的利害,本來他要是順利和LK集團談成合作,我就可以順理成章扶他坐上CEO的位置,現在可好,唉……別的不說,現在唐卓也回來了,他們兄弟倆從小就是被比著長大的,董事會的人也是一半看好阿勳,一半看好唐卓,我擔心他們兩個搞不好會重蹈我和你弟弟的覆轍!”
聽了丈夫的話,唐紀蓉心中不免心疼爲這個家‘操’勞的一家之主,她走到何景瑞身後,輕按他的太陽‘穴’,幫他按摩放鬆,心中暗忖了片刻,“我想不會吧,這次唐卓回來,好像整個人都變了,不愛說話,也不愛笑了,看他那樣子,金融危機的事情,給他打擊不小,意志那麼消沉,應該不會給阿勳構成威脅!”
雖然唐卓是親弟弟的兒子,但是唐紀蓉的心明顯還是偏向自己的兒子,畢竟何氏集團是一家公司,又不是糖,誰多吃一顆,誰少吃一顆都沒什麼關係。
“有些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何景瑞認識唐紀蓉的時候,她就是個大大咧咧,無憂無慮的小辣椒,一點心機都沒有,這也是何景瑞最喜歡她的地方,在商場打拼,時時警惕、處處僞裝,叫他累不堪言,只有和唐紀蓉在一起,他纔可以放心大膽地做自己,表‘露’自己的真心。
唐紀蓉初入豪‘門’的時候,那些富太太們就是看她單純,假意和她親近,以便可以到達自己的目的,唐紀蓉不‘精’於算計,吃了不少虧,上了不少當,唐紀蓉在豪‘門’之中生活了那麼多年,經歷了那麼多教訓,也算是學聰明瞭一點,但是算計別人,她還處於剛入‘門’級別,更別說要她去算計自己的親人。
左安浩在答謝宴會上長了臉,心情大好,非要叫左予菱跟他坐一輛車回家,路上他忍不住好奇問:“予菱,你怎麼會認識闞霽啊?”
左予菱早料到左安浩會好奇,心中早有了計策,“丹萌姐,沒告訴你嗎?”
“丹萌?”左安浩愣住,張丹萌什麼都沒對他說過,難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左予菱寶石一般的眼睛,閃著神秘的光芒,“那爸爸你還是去問丹萌姐吧,我覺得她告訴你會比較好!”
“哦!”她們之間果然有秘密!
左安浩一踏入家‘門’,劉雅惠就像是日|本家庭主‘婦’一樣,躬首哈腰地接過他手中的外套,遞上拖鞋,還笑盈盈地壓著嗓子說話:“安浩,你回來啦,累不累啊?我給你放好了洗澡水,你去洗個澡吧,我還叫阿月姐切了水果,一會兒給你送上去!”
左安浩今天的心情不錯,沒有給劉雅惠臉‘色’看,很受用地上樓去洗澡。
左予菱跟在左安浩身後進屋,見劉雅惠十八相送的眼神,心中鄙夷到不行。
等左安浩上樓後,劉雅惠才扭頭,一看到左予菱,嘴角的笑容不見,換上厭惡的表情,“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左予菱嘴角一‘抽’,“可笑,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哼,那你慢慢笑,我就不打擾你的雅興了!”說完劉雅惠狠狠地瞪了左予菱一眼,回頭將左安浩的外套放在沙發上,方便傭人取了送去幹洗,又去廚房端著水果出來。
左予菱等劉雅惠端著水果走到了她面前,“劉雅惠,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一下,你現在是不是我們家新請的傭人啊?”說著左予菱還伸手從劉雅惠端著的水果盤裡,拿了一塊蘋果放進嘴裡細細品味,嘴角噙著刺眼的笑。
“你……”劉雅惠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左予菱,你不要太得意忘形!”她現在只是還沒有找準時機,不然左予菱早就被她踩在腳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