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左彤婕快摔倒了,陳申想走過去扶她,腳剛邁出兩步,他的頭暈眩起來,好像喝醉了一般,眼前的一切都出現了好幾個重影,再一眨眼睛,眼皮就重得睜不開。{首發}
左予菱聽到兩聲沉悶的響動,緩緩睜開眼睛,冷漠地一笑,看著左手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一團被水打溼的衛生紙團映入眼簾,又一次緊緊握緊,指縫之間滲出水簾。
她端起她還沒喝完的水,眼角寒光冷射,她優雅起身,視線從地上的兩人身上,淡淡地一掃,走出包房,沒有一絲情緒地說:“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
門口穿著服務員衣服的男人,點頭道:“是!”
左予菱剛到門口,仔睿就開車在飯店門口停下,左予菱一上車,仔睿就開始指責她,“予菱,你也太冒險了,明知道水有問題,你還喝下去!”
見到仔睿,左予菱冷冰冰的臉,變得溫潤,“他們兩個一直關心我,勸我喝水,我不喝,怎麼收場?”
她剛開始看到白酒,左彤婕和陳申兩個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的伺候,左予菱還以爲他們是想灌醉她,沒想到左彤婕的心那麼狠。
仔睿的電話響了,他接電話說了兩句,掛斷後說:“予菱,他們已經把左彤婕和陳申弄回房間,你打算怎麼做?”
該怎麼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那可是她的親妹妹,左予菱陷入恨和愛的掙扎中。
仔睿平靜地說:“如果你不知道怎麼決定,或許你可以想想,如果婷婷沒給我打電話,我沒及時趕到酒店,看到陳申搞鬼在水裡下了藥,後果會是什麼?”
後果?
聽到這兩個字,左予菱全身細胞急速凝聚,身體變得緊繃,生出一身雞皮疙瘩。
兩隻耳朵同時響起不同的聲音:
“斬草要除根,我們不能給自己留下後患,萬一她醒來把一切告訴你爸爸怎麼辦?以你爸的實力,很快就能查到是我們在她的車上做了手腳!”
“好了,事情到這一步,我也不瞞著你了,我只是設計王科帆進了她的房間,那些醜事是她自己做出來的,再說了帶你爸爸去戴淑蘭房間的不是我,是她的好女兒左予菱,所以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她臉皮薄要自殺明示,那是她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
“她這次能不能上癮?”
“那就好,陳申,我姐還是個處,你要不要第一個試試,她可是名副其實的大小姐!”
“……”
劉雅惠和左彤婕陰毒的聲音在左予菱的耳畔重重疊疊,像是復讀機一般,不停迴響,一聲比一聲狠,一聲比一聲利,如一把刺刀又如一對雄鷹尖銳的利爪,在左予菱的身上,一刀一刀地劃,一爪一爪地撓,把她傷得傷痕累累,面目全非。
慾望和嫉妒是這個世界上最毒最毒的毒藥,能腐蝕人心,吞噬靈魂。
左安浩因爲他的慾望,毀掉了戴淑蘭和劉雅惠的一生。
劉雅惠因爲她的嫉妒,將左予菱和左彤婕調換,讓左予菱上一世活得稀裡糊塗,直到被劉雅惠害死,才知道自己有多蠢。
左予菱想也許就是面對死亡時的不甘心、憤怒還有她的悲慘命運,感動了上天,讓她命不該絕,奇蹟般地重生。
復仇就是她這一世的慾望,左彤婕因爲她的慾望改變了命運,從枝頭鳳凰,變成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女,左彤婕開始嫉妒,瘋狂地嫉妒,於是她們這一世徹底偏離了上一世的軌跡。
復仇之路本該是佈滿荊棘,孤苦無依,又是因爲上天的眷顧,讓她和程孜晨重逢,認識了婷婷、仔睿、南宮瑾等等真心真意,不計回報幫助她的朋友。
上天是公平的,有得就有失,上一世已經是過去,她有何必放不下上一世的情,來堵這一世她要走的復仇之路。
“仔睿,找兩個男人去他們的房間!”
“然後呢?”仔睿吃驚地看著左予菱,他沒想到左予菱會真對左彤婕下手。
“沒有然後,記住告訴他們,不準動左彤婕!只要她醒來的時候,看到自己身邊睡著三個赤|裸|裸的男人就好!”
“就這樣?”仔睿又慶幸又失望,就這樣會不會太便宜她,“要不要我讓他們給左彤婕嚐嚐神仙水的味道?”
“不用了,她變成這樣和我有直接的關係!”也許在大多數人眼裡,毒|品是能給他們帶來歡愉的神藥,可是在左予菱眼裡,那些實實虛虛的幻象,纔是真正的毒藥。
幻象裡,她看到左安浩親手喂她外公吃下他換過的藥,捂著心口,痛苦地死去。看到劉雅惠設計陷阱,讓王科帆揹負臭名,害死戴淑蘭,看到自己又一次中了左黎峰的圈套,葬身大海,看到左彤婕一針一針地在她身上注射毒|品,看到劉雅惠拔掉氧氣罩……
那些幻象是那麼的真實,她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可她不敢伸手,她害怕她看到的都是真的,等她有意識想喊想逃跑的時候,那些畫面又憑空消失,在她眼前的是婷婷和仔睿焦急擔憂的眼神。
“予菱,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心慈手軟,也許是在縱容左彤婕嗎?”
“明天她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三個男人面前,自然會受到懲罰,左彤婕心比天高,一直覺得人有分三六九等,自覺身價不菲的她,和三個大男人不清不楚,一定會大受打擊,這是對她最好的懲罰。”
“也許你說得沒錯,不過我也想提醒你,如果你想搶回你的東西,那你就應該變得更加理智,婦人之仁成不了大事,我們能幫你、陪你一起復仇,但是我們不能替你做決定!機會只有一次,後悔不能重來!”
“仔睿謝謝你!”她會好好考慮。
婷婷去集團領出團計劃書的時候,聽到同事說小吃街新開了一家燒烤店,她搞定好一切給仔睿打電話叫她們過去。
婷婷一見到左予菱就關心地問:“怎麼樣?還順利嗎?”
左予菱將有驚無險的經歷告訴婷婷,婷婷氣得拽起桌上的可樂瓶子,就要去找左彤婕拼命,“不行了,我要罵髒話,左彤婕tmd的,這麼黑心肝的事情,也只有她和她媽做得出來,想讓你上|癮,我了個去,她哪裡是想讓你上|癮而已,擺明了是要毀了你,左予菱,你居然就找了兩個男人陪|睡,你也太仁慈了吧,你是觀音菩薩啊你?”
婷婷那個大嗓門,左予菱真是服氣,周圍桌的人,一聽到兩個男人陪|睡,立馬驚奇地看向她們。
左予菱捂著臉低頭,神啊,“婷婷,你能不能小聲點!”
仔睿點完菜回來,看看周圍異樣的眼神,“怎麼了?”
婷婷指著仔睿的鼻子罵,“我說仔睿左予菱不開竅,你也看不透嗎?左彤婕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左予菱放過她,我要是在場,灌她兩斤!”
仔睿溫柔地聽婷婷發泄完,笑著拍拍她的背,“婷婷,那是犯法,我們做事要有底線!”
“底線底線,這個世界做好人真難!”婷婷喪氣地重新坐下來,“對了,仔睿又沒在包房,你怎麼知道水有問題啊?”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看到桌上的白酒,我以爲他們只是想灌醉我,我本想只喝一杯然後裝醉,故意裝成不會喝,找藉口去廁所,剛走出門口,一個服務生飛快地從我身邊走過,說,‘洗手間第二間’,我想細問,左彤婕又追了出來,沒時間多想,我直接衝了進去,看到馬桶蓋上放著一張紙條!”
“紙條?”婷婷轉轉眼珠子,“什麼紙條啊?”
仔睿笑了笑說:“我就是讓予菱別喝水,一起吃南瓜餅!”
“南瓜餅?”
“對,就是因爲南瓜餅,他們兩個才暈倒的!”
“可是予菱也吃了,她怎麼就沒事,還有她不是喝了水嗎?怎麼又沒事?”婷婷覺得她好像錯過了一場好戲。
“我當時也傻了,以爲南瓜餅裡有解酒藥呢,等我再一次回到包房的時候,注意到桌上的南瓜餅,一盤一共有八個,但是最中間的一個長得有些奇怪,上面有一塊烤焦的黑鍋巴,其他的南瓜餅卻都乾乾淨淨的,我想那應該就是仔睿給我留的記號!”
“那水呢水呢?”這是一部懸疑劇的節奏啊!
“紙條上叫我別喝水,我就猜水有問題,回到包房的時候,陳申也不勸我喝酒了,反而擔心我胃不舒服,他們兩個都殷切地叫我喝水,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我就喝了,不過沒嚥下去,我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拿了兩張紙巾握在手裡,裝頭暈的時候,把水吐在手裡,後面的事情,全靠演技了,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
婷婷的頭對左予菱點一下,又對仔睿點一下,不停地鼓掌,“我的神啊,你們兩個也太聰明瞭,但是我還是覺得太便宜左彤婕了,你看她害了你多少次啊,你不能一直這麼忍下去吧,那多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