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十和其木格對安居島的安全仍有疑慮。但弘暄和弘政還是按照在呂宋島的規矩,每天得進行半天軍訓。
起初兩人都在府里開小灶,但是,時間一久,弘暄便覺得天天呆在府里,就算地方再大,活動空間再多,但與外界的聯系卻不可避免的少了,非常不利于他的后期調查工作,因此便強烈要求和海島衛士一起訓練,如此一來,弘政只好隨行了。
弘政和九阿哥一樣,對軍營不感興趣,但卻很喜歡出門,因此,很是高高興興的跟在弘暄屁股后面參加半日一訓,吃一路的灰塵。
如今的安居島是塵土飛揚,雖然弘暄和弘政出行時有諸多護院層層保護,但破壞環境卻與他們無關。--灰塵來源于熱火朝天的建設工作,安居島到處都在大興土木,與21世紀的中國頗為相似。
不過。這次掏錢建屋的卻不再是老十和其木格,而是南洋各地的富庶華人。
大清敦郡王舉家搬遷到安居島熱熱鬧鬧的過了個新年,鞭炮聲雖然沒震得整個南洋都聽得見,但卻通過各種途徑傳到了那些一直密切關注安居島動靜的華人耳里,于是,農歷新年一過,有錢人家便派了自家子弟帶人帶錢朝安居島奔去。
當初修廉租房時,老十在其木格的建議下,便找人進行了城市規劃,因此,這些人到海關衙門一報到,公差便給他們一張圖紙,任其自由選擇居家之所,當然地價定得還算合理,嚴格說來,還稍微有些偏低,以吸引更多的中產者。
大家當然都趕著想將房屋建在王府附近,但來自后世的其木格早就體會到了地段的重要性,王府周圍的空地全沒放出來,一來要給九阿哥日后逃難留塊地基,雖說老十在弘暄的鼓動下,重新燃起了摻和那些破事的斗志,但安居島還是公認的最后避難所,凡事都得未雨綢繆啊,總不能屆時叫九阿哥和土著人為鄰吧,就算九阿哥不介意,老十肯定也要將自己的府邸讓出來。那才叫虧大發了呢。
準備了九阿哥的地,八阿哥的自然少不了,雖然老十對八阿哥已經心存芥蒂,但其木格卻不能不承八福晉的情,人情債難還啊,而且,九阿哥和八阿哥交情匪淺,屆時非常非常可能將八阿哥一家捎上。
好地段只建三個王府有些浪費了,剩下的地盤,自然得賣出去,但卻都是特意給豪富留的,準備賣個天價,當然,有錢只是其中的一個前提條件,最關鍵的一環是必須得順利通過背景考察這一關,總不能在自家旁邊放個定時炸彈吧,但如今千頭萬緒,老十和其木格都還顧不上這一頭,而且這年月要去搞個調查,耗時也不短,因此。王府周圍的地盤便沒標價出售。
因此,如今熱鬧朝天的場景離王府都有些遠,弘政隔了好一會兒才被滿天的灰塵給嗆得咳嗽起來,捂著鼻子對弘暄道:“弘暄大哥,下次我們別騎馬了,坐馬車吧,這房子要修到何時才是個頭?”
弘暄道:“遷來的人越來越多,暫時沒那么多的田給他們耕種,多虧了能在工地上找個活干,所以目前來說,修房子的是多多益善,不就吃點灰塵嘛,你忍著點。”
弘政耷拉著腦袋:“其實出門也沒什么好玩的,商鋪少得可憐,我數過了,茶館一家,飯館兩家,三家米店,布店三家,喔,還有一家專門賣醋的…”
弘暄失聲笑道:“你天天出門就記這些個東西了啊,怎么讀書不見這么用功?”
弘政理直氣壯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從京城到安居島,沒有萬里也有八千里吧?既然我都讀了八千卷書了,在學堂偷偷懶也正常,不過,”不等弘暄笑出聲,弘政便轉移了話題,“弘暄大哥。我還是覺得這里太荒涼了,一點都不熱鬧。”
弘暄其實很想不厚道的大笑一陣的,但灰塵實在太大了,便忍住道:“我第一次來安居島的時候,這里就一家米店呢,我想想,飯館好像都沒有,對,好像沒見到飯館。”
弘政吐吐舌頭,弘暄繼續道:“其實也正常,那時來的人都窮,到島上來時幾乎是身無分文,雖然得了地,但莊稼又不是一天就能種出來的,我聽說,有的人家吃了一年的魚…”
弘政一聽,覺得不對,“一年?莊稼早熟了啊!”
弘暄笑道:“熟了的莊稼賣給守衛營了,蔬菜也是,就求多攢些銀子,好修房子啊,所以啊,那時候在這開店鋪只能是賠本的。如今有了幾個店鋪也算不錯了。”
弘政嘆了口氣,“唉,他們得多久才富起來啊?”
弘暄道:“當初給太后祈福,阿瑪額娘叫人修了許多宅子給那些流民住,如今人口比當初多了許多,但我們府里增修的屋子卻沒多少,知道為什么嗎?”
弘政腦袋瓜也很聰明,當即就明白過來,“先前的人自己修了屋,搬走了…”
弘暄點點頭,“阿瑪額娘以為他們至少得存五年的錢才能修房。不想,也就兩年多時間,幾乎一半的人都搬了。”
弘政想想,又覺得不對,“既然前面來的人都有錢了,怎么鋪子還這么少啊?”
弘暄笑道:“能修得起房子并不是說他們就是有錢人了,日子其實還是過得緊巴巴的,只是不再勒緊褲腰帶拼命攢錢罷了,叫你跟我去農家,你又不去,說胡話了吧?”
弘政搖搖頭,“沒意思,不過,下次你去找土著人玩,記得帶上我。”
弘暄疑惑道:“為什么?”
弘政道:“南洋流民窮,土著人不見得都窮吧?我去看看,他們喜歡什么,咱們倒騰來賣,來了大街上,他們總不能只逛咱們一家鋪子,到時飯館、茶鋪…”
弘暄忙道:“阿瑪正在和他們談土地買賣,鬧得不大愉快,這事眼下怕行不通。”
當初圈占的無主地早已分完了,但后來者卻源源不斷的趕來,想再拿地,就是土著人的地盤了,因此,老十便叫人向土著人買,開頭還好說,反正土著人頭領手里多的是空地,但后來,麻煩卻出來了,漢人的田地越來越接近土著人的核心區域,土著人肯定不樂意再賣了,再賣,他們住哪兒去?但漢人卻又不愿意越過這個土著寨子,向縱深發展。心里不踏實啊,總想挨武裝力量近一些,因此便不可避免的產生了矛盾。
弘政晃晃腦袋:“十叔還真是辛苦,帆船商人和探子也回來了,十叔這些日子怕有得忙了。”
弘暄點點頭,“你當心點,阿瑪心情不大好,別去惹他。”
俗話說,學壞容易學好難,弘政住進老十一家沒多久,便和三胞胎一樣,任由老十如何瞪眼,也一副嬉皮笑臉樣,讓弘暄總擔心他日后回京可怎么活。
也許弘政也不想早早回京受約束,眼珠子一轉,對弘暄道:“洋人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扣咱們的帆船,十叔應該不會就這么善了吧?”
按說帆船早就該回來了,耽擱了那么久則是因為被荷蘭人扣留了,理由是他們沒在規定的交易地點靠岸,很是花了些銀子打點才得以脫身,可還沒到馬六甲海峽,便被荷蘭人的軍艦給打回來了,幸虧跑得快,否則就是船毀人亡了…
弘暄也覺得有些憋氣,但卻還是冷靜的說:“阿瑪應該不會擅自做主,肯定得請示皇瑪法。”
弘政沒再做聲,到了護衛營才湊到弘暄耳邊,小聲說道:“咱們悄悄去馬六甲看看?”
弘暄訝然的看著弘政,“為什么?”
弘政道:“咱們手里可有五萬兩銀子呢,安居島花不了,去南洋花花…”
弘暄糾正道:“那錢是拿來賺銀子,好多做善事的,不是叫你亂花的!”
弘政忙改口道:“不是,我說錯了,咱們去看看有沒有其他生財的法子…”
弘暄笑道:“你不怕洋人將你虜了去?”
弘政忙道:“那正好,十叔不用請示皇瑪法就可直接派兵了,看以后誰還敢攔大清的帆船。”
弘暄嘆了口氣,“就為了出去玩一趟,瞧你想了多少理由出來,這么說,你還為國為民了?趕緊收起你那歪心思吧,回京騙弘春和弘明去。”
弘政有些委屈的說:“我連馬尼拉都沒去過呢,到時回京,人家一問,呂宋是什么樣的?叫我怎么說,難道說我天天不是在軍營就是在府里呆著,別說洋人了,土著人都沒見著兩個,那多丟人啊…”
弘暄想了想,“那也不能悄悄去,否則我阿瑪還不得給急死…”
而此時的老十離急死已經不遠了,九阿哥來信了,說是秀女已經進宮,蒙古這次送來了22人,而且聽那口氣,好像都想擠進老十府里,加上一些八旗的大族也盯著老十,九阿哥幸災樂禍道:“可以想象,競爭將會是多么的慘烈!最后勝出的人想簡單也簡單不了啊…”
老十簡直要給慪死了,真不知這幫人腦袋是怎么想的…
工作煩啊,郁悶中
祝大家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