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到了深秋,來宮裡已經三個多月了,方雨露除了每天陪著趙凌桓讀了很多的書以外,就是和他一起分析宮裡發生的事情。
宮裡連續發生的命案,還有各個妃子之間明的暗的鬥爭,都讓方雨露大開眼界,前世生活的太過狹隘,太過單純,而這一世又稍微顯的複雜了。
可是無論怎樣,日子總是要過的,並且要往好的方向過,這天,方雨露起了個大早,心情十分的好。
她收拾好後,來到院子裡,卻發現趙仁昊已經等在那裡,一張壞壞的笑臉,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裡皎潔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膚襯托著淡淡桃紅色的嘴脣,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
方雨露不得不驚歎,二表哥雖然長的好看,可是比起他來,總是缺乏那麼一點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優雅。
“三殿下安好。”方雨露福了福。
趙仁昊寵溺的看著方雨露笑道:“你跟我來。”
方雨露莫名其妙,正在發愣的時候,卻被趙仁昊攔住了腰身,輕功躍起,緊接著幾個迴旋。
趙仁昊才把她平穩的放到地上。
放眼望去,大大的綠色的湖水,平靜的湖面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水,縹緲,帶著仙氣,像是天上的仙境一般。
而他們就在這湖水的中央。
只見趙仁昊深情望著她,從懷裡拿出一個錦盒,柔聲道:“送個你,今天是你十四歲的生辰,希望我是第一個送給你祝福的人。”
原來這麼一大早來等她,就是爲了給她送祝福,方雨露有些感動了,打開錦盒,她瞬間驚呆了。
“這是紅珊瑚?好像跟皇后娘娘賞賜的那項鍊是一樣的呢!”紅豔豔的一對耳環,在錦盒裡分外的醒目。
真漂亮,和那項鍊一樣的美麗,一樣的妖豔。
“是一樣的材質,當初送來的那珊瑚,被打造成一串鏈子給了母后,這是剩下的,就打造成一副耳環,給了太后,我記得你是今天的生辰,昨天特意去太后那裡,找祖母要來的。”趙仁昊緊盯著方雨露的嬌容,生怕她不滿意,或者不喜歡。
看到方雨露眼裡流露出來的驚喜和欣賞,他的心在放了下來。
誰見了漂亮的東西能不喜歡,方雨露拿起耳墜愛不釋手,大大的豔紅的墜子,在綠色湖水的襯托下,更加的嬌豔,更加的醒目。
“好漂亮,我很喜歡。”方雨露歡喜的向趙仁昊道謝。
“來,我幫你帶上。”趙仁昊拿出耳墜道。
方雨露順從的把原來的耳墜去掉,要伸手自己帶,卻被趙仁昊阻擋了。
趙仁昊親自幫方雨露帶上,小小的耳墜,軟軟的,涼涼的,讓他忍不住想親吻下去。
方雨露的注意力完全被漂亮的紅珊瑚吸引了,絲毫沒有察覺到趙仁昊的不自然。
沒有鏡子,湖面就是一面大大的鏡子,方雨露探出身子,看湖面的倒影,隱隱約約一個美豔的女子映射在上面。
“真的很漂亮,謝謝,可是,等你生辰的時候,我拿什麼送給你呢?”方雨露邊把湖水當鏡子照,邊問趙仁昊。
聽人說正在裝扮的少女是最美的,而趙仁昊覺得方雨露怎麼看,怎麼美,怎麼都欣賞不夠。
聽到方雨露的問答,趙仁昊下意識說道:“你。”
他不需要什麼貴重的東西,他想要的無非是一個你。
方雨露似乎沒有聽到趙仁昊的回答,拿眼看向他,大眼轉動處波光琉璃,如同陽光下晶瑩的水珠,美不勝收。
突然,只見方雨露臉色一變,猛的站起身來,上前抱住趙仁昊旋轉過來。
“噗”一根箭宇插在方雨露的後背上。
趙仁昊領著方雨露來到這裡,根本就沒有帶人,就連暗衛都留在了湖邊。
趙仁昊的注意力被方雨露吸引,也沒有察覺到破竹的箭宇聲,等到方雨露喊時,他下意識的躲閃,誰知方雨露竟然奮不顧身的擋在他的面前。
回身間,趙仁昊手裡的暗器已經打出,只聽那邊“啊”的一聲,就有人墜落在地。
方雨露則被趙仁昊抱在懷裡。
這一事件彷彿停止,方雨露看到趙仁昊沒有事情,眼睛露出慶幸的樣子,而身上的疼痛越發的明顯。
“疼”眼光迷離,眼前一黑,方雨露昏了過去。
“露兒,露兒,你醒醒。”趙仁昊心疼的無以復加,惱怒自己的大意,他憐惜的抱上昏迷的方雨露,快速施展輕功,往御醫院跑去。
王御醫看到渾身是血的趙仁昊,先是吃了一驚,待看到昏迷的方雨露更是緊皺眉頭。
王御醫示意趙仁昊出去,可是趙仁昊死活不願意,方雨露身重了一箭,需要先把箭給拔出來,再止血。
可是趙仁昊在眼前實在是不合適,王御醫正在左右爲難,就聽趙仁昊狂吼:“你還在猶豫什麼?人沒事,我負責,她要是有一點損失,我讓你陪葬。”
既然三殿下這麼說,還這麼著急,王御醫定了定身,取出止血的草藥,小刀等工具。
用剪刀把那一塊給剪了下來,上了點麻醉散,小刀在燈上烤了片刻,手起刀落,快速把那個箭頭給剜了出來。
方雨露昏迷的不省人事,此刻也悶哼一聲,被趙仁昊緊緊握住的手反而抓向趙仁昊,蒼白的臉,讓趙仁昊心如刀割。
突然,王御醫看向方雨露流出來的血,大驚失色道:“不好,箭頭有毒。”
趙仁昊看到流出的血液是黑色的,快速點住方雨露的幾個大穴,護住心脈,轉身道:“我去請外公。”
說完嗖的一下,不見了人影。
京華殿
一大早而來的不是隻有趙仁昊,還有段玉郎。
段玉郎手拿著兩個包裹來到京華殿,除了三殿下,竟然沒看到方雨露的身影。
“在下給三殿下請安。”段玉郎道。
趙凌桓微笑著點點道:“今天怎麼來這麼早,聽你聲音好像有什麼喜事?”
段玉郎淺淺一笑道:“今天是表妹的十四歲生辰,方夫人和母親都給她準備了生辰禮物,在下就一早給她送來了。”
“今天是她的生辰啊!”趙凌桓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她今天起的很早,好像還很高興的樣子,昊兒也是一大早就等在院子裡,剛纔聽陸師傅說把她給帶了出去,想必是有私房話說。
趙凌桓微微一笑道:“那今天中午我們就給她慶祝一下,雖然她不能回到方家,但是我們也不能怠慢了,讓她感覺宮裡沒有人情味。”
說完就吩咐陸雲峰:“你去御廚那裡通知一聲,就說今天本殿下要宴客,大概有四五個人,讓他好好準備一下。”
趙凌桓從來都不請人吃飯,即便是京華殿有宴客也是以趙仁昊的名義,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有宴請,陸雲峰笑了,看來三殿下對方姑娘也是上了心了。
陸雲峰還沒出門,就見一名黑衣暗衛壓著一個太監過來,這個太監已經奄奄一息,身上中的鏢正是四殿下的鏢。
陸雲峰趕緊停住腳步,吃驚的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暗衛稟告:“這個人偷襲四殿下,卻被方小姐給擋了,然後被殿下的飛鏢打傷了,殿下帶著方小姐去御醫署了,讓屬下給捉了回來交給三殿下。”
“什麼?你說雨露擋了四殿下的偷襲,那雨露怎麼樣?四殿下怎麼會那麼大意那?”段玉郎禁不住埋怨道。
“好,你把這個交給三殿下處理,我去看看四殿下和表妹。”說著段玉郎不等趙凌桓發話,就急匆匆轉身離開了。
趙凌桓聽到方雨露受傷的時候,心臟就猛的縮了一下,痛苦萬分,他強自鎮定下來,緊緊閉上眼睛,沉聲道:“帶到鷹隊的地牢裡。用酷刑,別把人弄死了,問他是何人指使?”
暗衛道了一聲‘遵命’,便把人打了下去。
趙凌桓在房間裡忐忑不安,心神不寧,他坐了下去,沒有片刻便又起身,還沒走兩步,便又轉回來坐了下去。
陸雲峰看著心中也著急,提議道:“殿下,不如屬下帶你去御醫院去看看方姑娘到底怎麼樣了?”
趙凌桓迫不及待的答應道:“好。”似乎等這幾話等了好長時間。
陸雲峰挽起趙凌桓快走了兩步,趙凌桓突然挺了下來問道:“用輕功帶我吧,這樣快一點。”
淨是連走路都等不及了,陸雲峰嘆了口氣,抓著他的胳膊縱身幾個飛躍來到御醫院。
段玉郎已經在方雨露身邊,緊皺著眉頭,悲痛的望著緊閉雙眼的方雨露。
陸雲峰暗道不好,拉著趙凌桓的手重重的握了一下。
趙凌桓著急的拉著陸雲峰問道:“露兒現在怎麼樣了,快讓帶我去看看。”
趙凌桓被帶到了方雨露的牀前,只見他顫抖著握著方雨露的手,小手冰涼。
趙凌桓想把指頭放到方雨露的鼻息下面,可是手卻不自覺劇烈的抖動著。
趙凌桓把手放到了方雨露的臉上,更是冰涼的很。
“王御醫那?”趙凌桓問道。
“臣在。”王御醫一直在一邊呆著,觀察著方雨露的神情,研究方雨露到底中的什麼毒。
“方姑娘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趙凌桓問道。
他想知道,但是又怕知道,昔日溫暖柔軟的小手,現在已經冰涼,美麗的眼睛已經緊緊閉上,鼻翼下的氣息若有若無,他不敢問,但是又想知道,他怕聽到他承受不了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