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四皇子趙任昊跟方家可真是有緣,據說前世趙任昊被方良慶所救,具體爲什麼,方雨露也不知曉,只是在家中見過幾面。
後來,方雨霜嫁給蘇雲明成平妻,據說就是四皇子趙仁昊給的恩典。
方雨露才十一二歲的身子,背起趙仁昊實在是費力,好在最近的日子忙個不停,到底有些力氣。
連拉帶拽把趙仁昊背到廢棄的屋子裡,方雨露馬不停蹄的去溫水,找藥,還順手在屋子裡拿了一牀鋪蓋。
畢竟是第一次見血,方雨露有些頭暈,不知道他流了多少,人命關天的事情,只見她貝齒緊咬,深吸口氣,用剪刀剪掉刀傷周圍的衣服,露出猙獰的傷口。
傷口內肉外翻,已經清晰見骨,過去的時間太長,有些布料已經粘在了肉上,方雨露找出乾淨的白布,輕輕擦拭的傷口,上了止血的藥粉,包紮起來。
又脫了他的衣服,仔細檢查他的全身,除了腹部很深的刀傷外,其他地方大大小小也有好幾處,深淺不一的傷口。
方雨露挨著一個一個處理完畢,漸漸的輕車駕熟,把趙仁昊渾身上下包的像糉子一樣,好歹血止住了。
不知不覺天亮了。
方雨露竟是忙了一夜,她趕緊把房間收拾了一下,又回到屋子裡找出一牀乾淨的薄被子,給趙仁昊蓋上,這才鎖了院子的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春意正好起來,打著哈欠,來到方雨露的屋子。
“春意,去弄點洗澡水,出了一晚上的漢,我想洗洗澡。”方雨露吩咐道。
天清氣爽,夜裡微涼,小姐的被子並不厚啊,怎麼會出了汗,看來,今天晚上要給小姐換個薄點的被子了。
春意答應一聲出去了。
洗了澡,換了衣服,吃了早餐,方雨露雖然一夜沒睡,好歹活了過來,不像剛纔那麼低迷了。
她弄了點熱水,又帶了傷藥,獨自一個人來到後院,丫鬟們都知道每天早上她都會去後院侍弄那些藥草,方雨露也交代過不要告訴其他人。
每每都是獨自而去,片刻即回,回來的時候,或者那些藥草之類的,在房間搗鼓搗鼓。
她的房間裡會不定時的出現一些瓶瓶罐罐,裡面裝著叫不出名字的藥。
方雨露來到後院,進到廢棄的裡屋,趙仁昊還在那裡躺著昏迷不醒。
天亮了,屋裡的光線很足,方雨露又重新把包紮的歪七扭八的布條,重新上藥,重新包紮。
並把趙仁昊的身子簡單的擦洗一邊,餵了點水。
收拾乾淨了,這纔出門看藥草,簡單看了一遍,今天的時間耽擱的久了,她匆匆看了一圈,這纔出去,繼續鎖了院門,拿了空桶回到房間。
“大小姐,聽說宋姨娘那邊要生了,奴婢已經讓人盯著去了。”春意重新個方雨露梳了頭髮,挽了個簡單的髮髻,只帶了銀色的髮簪。
“恩,很好,多派點人去監視著,晚上也不要放過。”方雨露吩咐道。
吃了早飯,方雨露去個方老太太請過安,就回來繼續練字。
夏蓮進來,在方雨露耳邊耳語幾句。
方雨露臉色一斂,眼睛瞇了瞇道:“去,把她悄悄的帶到偏院,我在後院子那見她。”
夏蓮出去了,方雨露吩咐春意道:“現在我要去後院一趟,要是有人來,就說我身子不舒服,熱著了,正在睡覺。”
來到後院,方雨露掏出鑰匙,打開後院的門,先進到屋子裡面查看一圈,趙仁昊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方雨露簡單收拾一下,就聽見外面的腳步聲。
夏蓮帶著秋菊匆匆而來。
“秋菊給小姐請安。”秋菊進到屋子裡面,見到方雨露站在那裡,冷冷瞧著她,她忐忑不安道。
“夏蓮,你守著房門,誰也別放進來。”方雨露沉聲道。
夏蓮看了一眼哆哆嗦嗦的秋菊,轉身出去了。
“你說有重要的事情向我稟報,你說吧,什麼事?”方雨露放低了聲音,看著跪著的秋菊,冷聲道。
秋菊轉著眼珠,心中計較著,顫顫抖抖的雙手:“回稟小姐,奴婢該死,早就該來稟告這件事情,可是這件事情關聯重大,奴婢不得已才拖到現在。”
“小姐,你知道夫人本來好好的,爲什麼會大出血?”秋菊擡起頭堅決的看向方雨露。
“說。”方雨露緊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是宋姨娘,宋姨娘買通了奴婢,要奴婢在夫人生產的時候,給夫人的藥裡下紅花,奴婢不肯,她就抓了奴婢的娘威脅奴婢,奴婢沒辦法只能答應她。後來,奴婢實在下不去手,就把這藥給藏在夫人牀上的小盒子裡,可是夫人去世後,奴婢在去找那藥,竟然不見了,奴婢去廚房,找到了這個。”
秋菊把一個皺皺的紙包和一個殘破的荷包給方雨露。
“這是??”方雨露接過荷包來回的翻著,拿起紙包聞了聞。
“這是藏紅花的藥,不知道什麼時候給用了,而那個荷包裡面也是也是這個味道,荷包奴婢認得,是二小姐身邊的丫鬟的。但是,她什麼時候進來,什麼時候放的藥,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想留下來查個究竟,於是就刻意靠近二小姐。有一天,奴婢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奴婢聽說,宋姨娘懷的可能不是男孩,有可能是女孩,於是,宋姨娘就派人到外面聯繫一個跟她差不多月份的人家,誰知那戶人家的孩子昨天就出生了,宋姨娘著急,就用了催生的藥,所以昨天晚上宋姨娘就發動了。”
方雨露疑惑道:“宋姨娘不是說早產嗎?難道這就是早產的原因。”
“是的,小姐,那孩子宋家已經派人去接了,估計天黑後宋姨娘請的大夫已經到了,無論如何宋姨娘今晚上必須把孩子給生出來,她可能會鋌而走險。”
秋菊邊說,邊觀察方雨露的臉色。
方雨露皺眉道:“你想做什麼?”
秋菊悽然道:“不做什麼,宋姨娘怎麼算計夫人的,奴婢就怎麼還給她,大不了一死,能拉著她去陪夫人,奴婢也算給夫人盡忠了。”
方雨露腦子飛快的運轉,她猛的站起道:“給我。”
秋菊決然擡頭:“小姐,你準備放了那個賤人,可是她害了夫人。還是小姐準備自己動手?不行,奴婢決不能髒了小姐的手。”
方雨露冷冷的盯了她一會兒,站起身往外走去:“跟我走吧。”
夏蓮見方雨露帶著秋菊如風般離開了,只聽見大小姐吩咐道:“把房間收拾一下,院門鎖了。”
現在回稟祖母已經來不及了,方雨露冷然笑了笑,竟敢混淆方家的骨血,宋姨娘簡直是自掘墳墓,活得不耐煩了。
夏天的天黑的晚,直到子時,宋姨娘才拼了命生出一個孩子,孩子出生卻沒有來得及哭泣,就沒了聲息。
“紅葉,紅葉,邢嬤嬤來了沒?孩子來了沒?”宋姨娘有氣無力問道。
紅葉正在門口焦急的等待,怎麼什麼人都不見?邢嬤嬤怎麼還沒來?
突然她看到一個矮矮胖胖的身影,手提著一個籃子,匆匆而來。
“來了,來了,”
榮和堂的後院
方雨露正要準備休息,夏蓮匆匆而來,興奮的跟她說:“小姐,小姐,抱來了,抱來了,宋姨娘的嬤嬤從宋家抱來一個男孩,送到宋姨娘的房間裡了,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哭聲,老爺在外面等著,還以爲是宋姨娘生出來的呢!很高興呢!”
方家添丁,爹爹當然高興,一下子有了兩個男丁,恐怕父親把母親都給忘了吧!
下一步,宋姨娘會幹什麼?
前世宋姨娘有宋家爲靠山,在府裡面把持中饋,先成爲貴妾,後成爲繼室,逼死祖母,騙走方雨露,方家就成了她的天下。
誰能想,她的兒子根本就不是方家的骨肉,哈哈!真是諷刺。
方雨露輕蔑的一笑,這一世竟然發現這個大秘密,宋姨娘,你還能向前世一樣囂張嗎?
“睡覺!”好好睡一覺,明天據說還有一個好杖要打。
夏蓮彷彿被澆了盆冷水:“小姐,知道了這麼一個大秘密,你難道不去告訴老爺和老夫人嗎?”
“不了,暫時不去,這個事情只有我們知道,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人,我還有其他的用途。”方雨露一邊走向牀邊一邊吩咐道。
現在說了有什麼用處,充其量宋姨娘失寵,這事情說小不小,說大不大,萬一宋姨娘有其他的對策,豈不是得不償失,方雨露現在要的就是要把宋姨娘連根拔起。
再說,還有明天的事情,明天方雨霜那邊撒下的網也要收了,不知道能不能撈到一條大魚呢?
方雨露散著一頭烏黑的頭髮,坐在牀邊,低頭摩挲著手上的錦帕,上好的繡工,根本就不像是十一二歲的她能繡出來的,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她上當吧!
宋家,哼,小小的商賈,竟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真是異想天開,明天就要讓她見識見識,我的本事,前生的苦可不是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