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良慶秘密去了趟隴州城,調(diào)查了一番,一無所獲,灰溜溜的回來了。
回到家裡後一籌莫展,好在皇上並沒有限時,只是讓他去調(diào)查,來來回回也不過半個月,只是吳氏馬上就到了臨產(chǎn)的日子。
這天,方良慶請了方雨露的舅舅段書源,段書源已經(jīng)從原來的刑部侍郎升到了尚書的位置,成爲(wèi)戶部尚書。
他們同屬於四皇子的人,在尚書府管六部之中的戶部和刑部,可見趙仁昊對他們的信任和提拔。
“這件事情非常的蹊蹺,我去了趟隴州城,非但沒有聽到有關(guān)劉刺史的貪墨的消息,反倒城中的百姓對他評價很高,而且二皇子的軍隊治下有方,愛民如子,秋收春忙時還幫周圍的百姓種農(nóng)田,真的一派安定繁榮的景象。”
段書源微微一笑:“這件事情方老弟萬萬不可認(rèn)真,皇上既然讓你查,你也查了,查出這些來,你記在心裡便是,有時候看到的,聽到的,不見的是真的。”
方良慶問道:“四殿下的意思是···”
段書源眼睛一瞇:“拖···”
方良慶不明白他什麼意思:“是四皇子的意思嗎?怎麼拖?如何拖?爲(wèi)什麼要拖?難道四皇子又其他的打算嗎?”
段書源輕輕嘆了口氣道:“方老弟啊!怪只怪你的那小妾,她可不是安分的主。”
說道宋氏,方良慶深深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宋氏是個惹禍的矛頭,可如今是皇后娘娘要留她,要不然,他··唉,誰讓她還有一兒一女那,方良慶也不是個狠心的人。
段書源見他眉頭緊皺,知他煩心後院的事,也沒再說話,想了想道:“這件事情你仔細(xì)想想,其實牽扯很大,尤其是大皇子和四皇子,兩方的較量,所以一切還是看上面的意思。”
方良慶道:“吏部尚書白勇學(xué)雖說是右相的學(xué)生,可是他爲(wèi)人圓滑,又事故的很,他不像你我跟皇子有聯(lián)繫,以他的爲(wèi)人,怕不是那麼早就站隊的人。現(xiàn)在由他說起劉刺史貪墨更加顯得可信,可是劉刺史是四皇子提拔上來的人,又是在二皇子的地盤,怎麼看都針對四皇子。”
他們正在商量,突然,下人前來稟告,說吳氏要生了。
吳氏要生產(chǎn)了,段書源便告了辭,方良慶慌慌忙忙進了主院。
這一等便是一天一夜。
到了晚間,又是一個老嬤嬤挎著個籃子,鬼鬼祟祟進了宋姨娘的院子。
不一會兒,那個小籃子便出現(xiàn)在吳氏的房間。
吳氏忍著疼,冷笑:“她什麼意思?弄來個女孩,她要害死我的孩子嗎?”
耿嬤嬤勸道:“夫人不要著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按照計策行事便是。”
到了凌晨,只聽到房間哇哇的哭叫,吳氏的孩子生了下來。
只聽穩(wěn)婆大叫:“救命啊!救命啊!不是我!不是我。是人家給我錢,讓我把孩子給換過去的,我沒有要害死小公子的意思。”
潘嬤嬤冷笑著進來,吩咐道:“好,我們暫且不會懲罰你,你只要說接下來要做什麼便是。”
穩(wěn)婆跪在那裡,被兩個厲害的婆子捆著,一動不敢動,猶豫著說還是不說。
“奶奶,你怎麼了?你怎麼跪在哪裡?”一個稚嫩的聲音一下子讓穩(wěn)婆睜大了眼。
“狗蛋,你怎麼在這裡?啊?是你們?原來你們早就知道?”穩(wěn)婆驚慌失措,灰白了臉。
耿嬤嬤冷冷的看著她:“好好說,誰給你的銀子,指使你做什麼,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們,要不然,你的小孫子,怕是···,對了聽說你兒子沒了,兒媳婦跑了,只有這個孫子是嗎?”
穩(wěn)婆頓時失去了生氣,一五一十把事情告訴了她們。
聽罷,潘嬤嬤心道,真是個惡毒的婦人,想出這麼一招,一石二鳥連方家的子孫都不顧了。
“把她捆起來,等事情辦完了,再把她放了,明天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辦好了,你孫子自會安然無恙的回到家裡,若不然,你們只有黃泉相伴了。”
那穩(wěn)婆點點頭。
被她抱過來的女孩,被人送到了方老夫人那裡,而從方老夫人哪裡把方諾森帶了過來。
天亮了,吳氏醒來,身邊的兒子還在熟睡,唉!耿嬤嬤怎麼給他換上了女孩子的衣服?吳氏冷笑。
方良慶知道吳氏和孩子都無恙,一大早去了早朝,宋姨娘,小宋氏和王姨娘,都來看望吳氏。
衆(zhòng)人說說笑笑,一時間熱鬧的很。
方雨霜和方雨雪也跟著各自的姨娘來了,躲在一邊看,可惜耿嬤嬤戒備的很,不肯讓她們抱孩子。
突然,方雨霜的手不知道爲(wèi)什麼流血了,方雨霜趕緊順手用錦帕抱了手,東找西找,找到止血粉,裹上。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誰都沒有在意,吳氏累了,衆(zhòng)人都從房間陸陸續(xù)續(xù)出來了。
方良慶也從朝中回來,急著去看吳氏,得知吳氏休息後,送了口氣,他真怕吳氏跟段氏一樣,剛生了孩子就離去。
耿嬤嬤把孩子抱了出來,讓方良慶看,自古抱孫不抱子,方良慶略微瞅了一眼,已經(jīng)有了嫡子,但是這個孩子出生,他仍然十分喜歡。
宋姨娘也悄悄往前湊去:“這個孩子真可愛,白白嫩嫩的,你看這個小臉啊!”
宋姨娘伸出手,突然不知怎的,一個不穩(wěn),倒在耿嬤嬤身上,手指把孩子臉劃了個一道,流了血。
“啊!”宋姨娘和耿嬤嬤同時驚呼。
耿嬤嬤焦急,想發(fā)脾氣卻不敢在方良慶面前發(fā),只得跪下來求方良慶原諒:“對不起,對不起,老爺,實在是奴婢的疏忽。”
宋姨娘也趕緊跪下來,道歉,誠惶誠恐的,不敢看方良慶一眼,只是眼角瞟向一旁的方雨霜。
方雨霜趕緊拿了錦帕過來,給嬰兒擦拭:“趕緊上止血的藥,不知道這麼小會不會留疤。姨娘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孩子皮膚嬌嫩,你還留這麼長的指甲去摸。”
宋姨娘不得分辨,只得很求方良慶原諒,可又仗著自己大著肚子,連個頭都不願意磕。
方雨霜給孩子上了藥,看到自己的錦帕突然“咦”了一聲。
方良慶問道:“怎麼啦?”
方雨霜卻躲躲閃閃,不說話:“沒,沒什麼?”
可是一副狐疑的樣子,任誰看了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有事就說,別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方良慶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
方雨霜看了一下孩子,又看了看方雨雪,突然,來到方雨雪面前,拉著她的手,拔下簪子把她的手紮了一下,血流了出來,方雨霜仍舊用錦帕擦拭,然後仔細(xì)的翻看。
一系列的動作,看得衆(zhòng)人是雲(yún)裡霧裡。
直到方良慶不耐煩的再次催促,方雨霜才說:“回稟父親,這話女兒不敢說,若是說了,請父親恕女兒無罪纔好。”
宋佳穎撇了她一眼,不屑,若是真沒有鬼,就不會做這麼多事情了,真不知道她們母女兩又要做什麼!
方良慶瞇了瞇眼,平靜的看向方雨霜,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爲(wèi)父不怪你就是。”
方雨霜這才擡頭,凝眉道:“回父親,女兒小時候生病,又一次流鼻血,剛好二弟也流血,我們的血混在了一起,區(qū)分不出來,大夫說是因爲(wèi)我們是親兄妹,所以血都相同。”
說著舉起手中的錦帕:“父親,請看,這個孩子的血和我和雪兒的血並不相同,女兒想請大夫來解惑。”
“嘶”抽氣聲響起,方雨霜剛纔對這個孩子連弟弟妹妹都不肯叫了。
方良慶睜了睜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耿嬤嬤懷裡的孩子。
耿嬤嬤驚恐的大聲叫:“二小姐切莫胡說,這可是毀人清白的事情,我們夫人一向潔身自好,怎麼可能生出的孩子不是老爺?shù)摹!?
方良慶頃刻間青白了臉,沉聲道:“去端一碗水來。”
小廝答應(yīng)一聲出去了,屋子裡面安靜極了,誰都不敢大聲出氣,只有小孩子,仍然在睜著大大的眼睛左右看著。
耿嬤嬤抱著懷裡孩子,低著頭,不說話,也不站起來,跪坐在那裡,好像是愣住了,不知該如何。
很快,水就被端來了。
方良慶接過大夫的銀針,刺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一滴血滴入。
而後,拿起那嬰兒的腳趾,也刺了一下,一滴血滴入碗中。
嬰兒吃痛,哇哇的哭。
方良慶和衆(zhòng)人,眼睜睜的看著血分離開來。
耿嬤嬤白著臉驚訝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方良慶臉色十分難看,方雨霜驚訝道:“夫人的孩子不是父親的,那會是誰的?”
這時,裡屋裡有聲音傳來:“夫人的孩子是不是老爺?shù)模覀兇龝壕椭懒耍沁@個孩子,真的不是老爺?shù)摹!?
潘嬤嬤懷裡也包著一個孩子,出來了。
“老爺,還是再端一碗水來吧。”
下人又送來一碗水,潘嬤嬤撩起孩子的小腳,只露出一個腳趾,上頭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方良慶不明所以,滴了一滴血在碗裡,孩子也滴了一滴血在碗裡。
孩子疼的哭起來,聽得哭聲,宋姨娘大驚:“森兒。”
方良慶這纔看到,潘嬤嬤包裹裡就是他的第二個孩子,方諾森,怪不得包裹這麼大,方諾森都已經(jīng)兩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