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柔尷尬的笑著,不敢再說話,小心翼翼的掃視了歐陽蓉蓉一眼,畢竟她是先皇提議的皇后人選,讓她開口比較合適。
歐陽蓉蓉默默的看了一眼方雨露,露出自認爲最美麗的微笑道:“皇后娘娘宣我們進宮,說是鳳袍已經做好,讓給進宮去看看。”
本來歐陽蓉蓉想說‘去試試’,可是話到嘴邊硬生生的改成‘去看看’了,一個‘試’和一個‘看’兩個截然不同的結果。
可是歐陽蓉蓉提起鳳袍,趙仁昊心裡還是咯噔一下,他偷眼像方雨露望去,只見方雨露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他提起的心這才放下,惱怒的瞪著歐陽蓉蓉,怪她多嘴。
“鳳袍有什麼好看的,登基那天自然能看到。”趙仁昊不耐煩的說道。
只聽段玉郎在一旁閒閒的說道:“這個還真應該好好看看,要知道你登基用的龍袍和鳳袍的圖案,都是出自雨露之手。”
大家一聽都愣住了,方雨露微微一笑道:“你以爲當初蘇家的萬兩黃金是那麼容易得的嗎?我答應了他們只要他們承接龍袍和鳳袍的任務,他們家的圖都是我畫的,每年兩幅那。”
皇上的衣服很多,但是龍袍的圖案不多,大都不過九隻騰飛的巨龍,可是巨龍是有規格和變化的,比方說平時的衣服只需繡上簡單的龍身,只有朝聖的龍袍和登基的龍袍需要繡九個龍身,龍袍的顏色一般爲褚黃色,用硃紅龍袍布料龍袍上並繡有九龍九爪,間以五色雲彩,每次設計和畫起來非常的費勁,九條龍便有九種姿態。
趙仁昊自然是試穿過龍袍的,這次的顏色非常靚麗,龍形很是生動,他非常的滿意:“原來那衣服上的龍是你畫的,我說呢,這個龍袍的龍怎麼都很熟悉似得,原來是你的畫技,虧我還獎賞那蘇家的人,早知道是你,我不就省了銀子。”
難道她就不需要獎賞了嗎?方雨露好笑的看著趙仁昊,趙仁昊言語裡的得意和自豪彷彿是他自己一樣。
歐陽蓉蓉和肖柔都驚訝的看著方雨露,只知道她的畫藝被太后和靖郡主說起過,就連皇后娘娘也曾提過,沒想到她的畫藝這麼高,竟然專門給皇家衣服做畫。
方雨露不想炫耀什麼,拿錢做事很正常,要是放到現在她肯定不會做,因爲她現在不缺錢。
歐陽蓉蓉出身在大家,見的人和事也多了,很快淡定了下來,她做出歡喜的樣子道:“那真是太好了,太子見過了,很喜歡,想必未來的皇后也會喜歡。”
肖柔立刻明白了歐陽蓉蓉的意思,她們大可以只當方雨露是個繡娘,一個繡娘能給皇上皇后繡衣服,是這個繡孃的榮幸。
肖柔也跟著說:“是啊!表姐,待會兒咱們進了宮後,皇后娘娘會不會讓你試穿啊!”
然後,看了一眼趙仁昊的馬車:“太子殿下這會兒是不是要回宮,能有幸跟太子共乘,真是福氣。”
說完還撇了方雨露一眼,就是向方雨露表明她們這纔是未來的皇后人選,纔有資格和太子共乘。
方雨露看了一眼肖柔,盈盈一笑,轉向趙仁昊:“我累了,想回家。”
趙仁昊像是沒有聽到肖柔的話一樣,要把方雨露抱到馬車上,方雨露伸手阻攔道:“這輛馬車,就讓給這兩位小姐吧,我和丫鬟走路回去。”
趙仁昊和方雨露深深對視一眼,探究她的心事,只是方雨露雙眼清明,沒有一點不高興的樣子,笑了:“好,我們一起走回去,我送你。”
說完,趙仁昊吩咐身邊的侍衛:“送這兩位小姐進宮見母后。你們先回去吧,待會兒,我騎馬回去。”
說完,頭也不回的拉著方雨露翩然而去。
其實,歐陽蓉蓉預料錯了,趙仁昊來的匆忙併不是坐馬車來的,而是騎馬。而這輛馬車並不是太子的馬車,是段府的,段玉郎找來準備送方雨露回去用的。
而歐陽蓉蓉剛纔就在酒店裡見到趙仁昊進了這輛車,並沒有仔細看,以爲是太子府的馬車,所以,歐陽蓉蓉剛開始說‘見了太子座駕’是假,見了太子是真。
歐陽蓉蓉和肖柔眼睜睜看著趙仁昊和方雨露攜手而去,卻又不得不按照趙仁昊說的那樣進宮見皇后,因爲皇后根本就沒有讓她們進宮,更不會讓她們去試穿鳳袍,鳳袍只有尊貴的人才能穿,沒有合適不合適這麼一說, 即便是不合適,宮裡的繡娘也會連夜更改的,不會讓新皇后等的。
趙仁昊並未點破是看在右相歐陽的份上,但是並不代表他不追究,你不是想見皇后嗎?那就送你去見好了,還想坐這輛馬車進宮,好,就讓給你好了,進了宮,看你怎麼說?墨後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剛纔發生的一幕,會很快傳到母后耳朵裡的。
歐陽蓉蓉騎虎難下,眼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只好跟侍衛說,太子的馬車坐不得,還是做自家的馬車去吧!
因爲有趙仁昊相送,方雨露他們撿了一條近路,方雨露要辦醫館,趙仁昊告訴她可以先以王御醫的名義辦。
王御醫去年就已經想告老還鄉了,趙仁昊因爲皇上的身體,沒有放人,現在有了方雨露這個神醫在身邊,大可以放人了,方雨露想開醫館,用她自己的名義不太好,一來是她的名氣不如王御醫的大;二來是她畢竟太年輕。
有了王御醫,方雨露辦醫館的心願,總算是提到了日程,可是,趙仁昊說要等到登基以後。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登基了,方雨露雖然不知道趙仁昊到底會用什麼辦法讓她成爲皇后,但是看趙仁昊神秘的樣子,方雨露又不想問了,信任他一次好了!
畢竟這麼大的事情,他也不會沒有準備就胡來的。
可是方雨露並不想進宮,但是對於趙仁昊的一番深情,她怎能辜負,一直以來都是她被動,趙仁昊步步緊逼,現在好不容易走到了這個地步,方雨露覺得應該信任她一次。
趙仁昊回了宮,方雨露招來鷹隊的暗衛問道:“行刺的人抓到沒?”
暗衛說:“回主子,已經抓到了,左使大人正在審問,等有消息了,大人會傳消息來的。”
方雨露點頭道:“你派人去歐陽大人給我查一下那個歐陽蓉蓉,我總覺得那個女孩子不簡單,另外,宮裡面也給我德妃的情況,爲什麼墨後對歐陽家的人這麼好,跟墨後有親戚關係的不是孫賢妃嗎?”
“是,屬下這就派人去打聽。”暗衛道。
春意不解的問道:“難道小姐對歐陽家有什麼懷疑?”
方雨露道:“在三殿下身邊呆久了,有些事情就會想的複雜些,也許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麼複雜。”
夏蓮問道:“小姐說的是什麼?”
只有疑惑,沒有證據,方雨露不會透露半句,笑了笑說:“沒什麼?”
回到家裡沒多久,吳氏就來到了方雨露的院子裡。
方雨露以爲吳氏帶來了墨後的消息,因爲畢竟中午在街上的事情是瞞不過宮裡的,方雨露也準備好如何回答墨後了,誰知吳氏來是爲了讓方雨露給別人看病的。
“你可回來了,孫二夫人已經等你小半天了。”吳氏見到方雨露便著急的說道。
病人是孫家的人,吳氏拿了以往的病例給方雨露看,是腹部疼痛,可是隻看病例是不行的,還是要看清具體疼在哪裡。
方雨露問道:“孫家,是賢妃的那個孫家嗎?”
吳氏點頭道:“是的,生病的這個人是孫賢妃的小侄子名喚翔哥兒的,是她大哥家的小兒子,今年十八歲,肚子疼了已經半個多月了,請遍了京城的名醫,都沒看好。他的親孃還是墨家的人,說起來算是墨後的堂姐,也替他看過,都不見好轉,這不聽說你在隴城有著‘小醫仙’的名聲,就決定讓你一試。”
方雨露明白,京都的人家對她並不是很認可,京都裡有的是名醫,她在隴城能的‘小醫仙’的名號,大概是那邊貧瘠,沒有好的大夫吧。
而孫家顯然是沒有辦法了,這才讓她出手的。
孫大夫人在家照看孫翔,孫家來人是孫家的二夫人,也是病人的嬸子,緊急的病情,事不宜遲,方雨露當下便簡單收拾了一番,跟著孫二夫人來到了孫家。
方雨露人未嫁,於是蒙上面紗,給孫翔看診。
好半天,就在大家以爲方雨露也看不出來病情的時候,方雨露這才收了手。
方雨露又詢問了孫翔的病史,孫翔腹部疼痛前沒有任何癥狀,突然感覺肚子疼,然後,吃了各種治療的藥物都不管用,方雨露說:“你介意不介意我看看。”
方雨露一個未嫁的女子都不介意,孫翔更不會介意,而且他疼了半個月,已經慘無人形了。
方雨露在孫翔的肚子上摁了一會兒,邊摁,邊問‘疼不疼’其他都不疼,只有在腹部的左下方疼痛難忍。
孫大夫人焦急的問道:“方小姐,到底怎麼樣啊?”
方雨露想到了逍遙子給的人體結構圖,疼痛的這一塊便是上面介紹的闌尾,只怕是那個地方得了炎癥,一切藥物都治不好,只能做手術。
記得在隴城時,逍遙子曾經講過這一個,說什麼古代的人都不願意動刀子,而闌尾這個是屬於人體最沒用的東西,一旦發炎,唯一割掉,若是不做手術,等炎癥延遲到大腸,到時候只怕做手術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