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桓不過說了幾句很現實的話,就把方雨露的熱情和疑惑統統給澆滅了。
趙凌桓心裡默默的對趙仁昊說了對不起,若是現在就讓方雨露牽掛著昊兒的心,怕他爲了情思做出不利於他們的事情,現在昊兒唯一的重任便是除掉大皇子,登上九五之尊。
偏偏這條路,如此的艱難,若是雨露真的選擇了昊兒的話,恐怕以後的日子會更加的不好過,雨露天生良善,雖然聰明,但是不夠果斷,不夠殘忍,再說他怎麼忍心他的露兒一輩子在宮裡鬱鬱寡歡,像母后一樣,雖然有著最尊貴的身份,卻一點都不快樂。
他的露兒應該像小鳥一樣自由飛翔在天空,應該無憂無路的生活,不用擔心吃不飽穿不暖,不用擔心後宮陰謀重重。
關侯府
趙宇軒在書房裡狂野的大笑:“這一招釜底抽薪,簡直做的太好了,愣是氣的老四絲毫沒有辦法,線索都沒了,就算他明知道是我做的,可是在父皇那沒有證據,他不還是沒招哈哈。”
關侯爺看著激動的趙宇軒,不知道昨晚的事情,該不該告訴他,可是這又關係著大事,於是關侯爺斟酌再斟酌,尋思再尋思,這纔開口說道:“殿下莫要高興的太早,現在的形勢對咱們十分不利?!?
趙宇軒心不在焉道:“本宮覺的很好啊,只不過失了一個右相而已,沒有了,咱們可以再提拔上來一個嘛,咱們培養的那麼多人裡面,本宮就不信,挑不出一個來對付墨家,對付老四的?!?
關侯爺說:“不是右相的事情,是在下得到線報,說昨天晚上太后爲了給皇上治病,給了皇后一個聖旨,聖旨裡面寫的是立四殿下爲太子?!?
“什麼?你剛纔說什麼?”趙宇軒大驚失色,一下跳了起來,扯住關侯爺的衣領道:“你把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立誰爲太子!”
關侯爺鎮定自若的拍下趙宇軒的手,說道:“立四殿下爲太子。若是皇上同意,等皇上的身體恢復過來,早朝上就會宣佈此事?!?
趙宇軒突然狠狠的道:“那就別讓他恢復好?!?
關侯爺搖搖頭勸道:“殿下,先不要著急,雖然聖旨已經寫下,但是宣佈不宣佈還是皇上說了算,在下昨天跟殿下建議要殿下迎娶楊月嬌的事情,殿下辦的怎麼樣了?”
趙宇軒沮喪道:“唉!別提了,不知道爲什麼,那個楊月嬌死活不願意跟我,還是選擇了老四,說什麼青梅竹馬,難道說我和她不是青梅竹馬嗎?只不過以前有王家那個丫頭罷了。話說,侯爺爲什麼非得要本宮娶那個姓楊的丫頭呢?你也不是不知道,在她的心裡只有老四。”
關侯爺沉吟片刻道:“事關一個楊家的秘密。這個丫頭自有用處,殿下若是不能娶她,那麼咱們的計劃就要變上一變了。”
趙宇軒不滿道:“娶王家的丫頭,本就是老攏右相,現在王炳坤不行了,那王家的丫頭肯定娶不成了,偏偏楊月嬌說我什麼薄情寡義,說我見異思遷,本宮身邊有幾個女人怎麼了,那個男人身邊不是妻妾成羣的,哦!當然,除了皇后生出來的那兩個傢伙,這樣說明什麼,說明他們不行嘛!哈哈哈”
趙宇軒猶*笑著,關侯爺默然不語。
趙宇軒繼續說道:“那個楊月嬌心裡只有老四,可是我看啊,老四似乎對方家的那個丫頭不錯,方家的那個丫頭長的確實好看,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讓我也玩兒上兩把,那大眼睛,那小嘴脣,嘖嘖,想想就興奮?!?
關侯爺聽趙宇軒越說越不像話,咳嗽了幾聲,趙宇軒瞟了一眼他,奸笑道:“恩,說遠了??!話說侯爺現在我們該怎麼做呢?怎樣才能不讓父皇宣佈那個聖旨,怎樣才能讓父皇收回那個聖旨那?要是有老四的把柄就好了,只要他不得人心,不夠資格,也許父皇會考慮一下,可惜,老四貌似沒有把柄那。”
關侯爺突然陰陰惻惻的笑道:“那咱們就給他造一個把柄出來?!?
趙宇軒問道:“怎麼造?”
關侯爺道:“王炳坤已經死了,可是王炳坤有些證據還在咱們手裡,若是殿下把這些證據交出去,就說是四殿下指使的,反正王炳坤死了,死無對證,咱們先下手爲強,讓皇上先入爲主,就像芙蓉殤的案子一樣,咱們不是照樣把芙蓉殤的事情引到了皇后那裡嗎?”
趙宇軒一拍大腿,興奮道:“好,本宮這就去找父皇訴苦去?!?
關侯爺想了想又說道:“殿下不是說楊月嬌心中只有四殿下嗎?可是據臣所知,墨後好像並不同意這樁親事,若是讓墨後從中阻撓,殿下對楊月嬌再用點手段,不怕她不跟著殿下?!?
趙宇軒不明白的問道:“那個楊月嬌美則美已,本宮也沒必要非要她不可,爲什麼侯爺非要本宮娶她呢?”
關侯爺左思右想了一回,在趙宇軒的耳邊耳語片刻,只見趙宇軒大驚失色道:“你說的可是真的?老二真的是楊家的人?”
關侯點點頭:“是的殿下,所以,楊月嬌咱們必須要娶到,娶了她,你就等於有了二殿下的兵權。至於你府中方家的二小姐,給她一個側妃已經很擡舉她了,殿下不用太多擔心。”
鳳翔宮
墨後氣的打翻了一尊漂亮的御尊琉璃花瓶:“可惡,那個賤人死了,桓兒的藥怎麼辦?”
突然想到墨老昨天來的時候,提到墨家被關家安排的線人已經被抓住的事情,於是叫來呂姑姑道:“既然知道解藥的製作方法,我們就自己做好了,你去通知一下父親,讓那個被抓的線人服用芙蓉殤,本宮要培育血胎給桓兒治病,那個可惡的容妃,早就知道解藥,卻一直不告訴本宮,對了,容妃的那些遺書都在哪裡?”
呂姑姑答道:“都被三殿下拿走了,娘娘當時走的急,東西都放在三殿下那裡。”
墨後深深嘆了口氣道:“既然他拿著那就算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走,咱們去京華殿看看他,那孩子昨晚上把解藥讓給他的父皇,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袁嬤嬤感慨道:“三殿下從小就是個懂事的,識大局的孩子,懂事的令人心疼?!?
墨後雙眼微紅,同意袁嬤嬤的說法道:“是的,他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從來不讓人操心,就算是中毒後,眼睛看不見了,也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照樣認真背書,看起來絲毫不受影響,可是我親眼看到他一個人,躲在牀上哭。”
袁嬤嬤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那時還是三殿下剛中毒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眼睛看不見了,卻仍然笑著哄娘娘開心,每天有功夫就背好多好多的書。
有一天,娘娘實在是擔心他,就獨自一個人來到他的宮殿,卻聽到裡面傳來低低的壓抑的哭聲,那只是個幾歲的孩子?。〉人掖艺业侥釙r,墨後已經哭暈在殿外,而他聽到動靜跑來,還哄騙娘娘說,是小太監哭的,不是他。
墨後想起當時的那一幕,就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墨後帶著袁嬤嬤來到京華殿,方雨露正在給趙凌桓讀《史記》,清脆朗朗的讀書聲,還有趙凌桓低低的解釋聲,不知道是方雨露讀給趙凌桓聽,還是趙凌桓在教導方雨露。
墨後陰雨濛濛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一絲笑容,站在殿外,她跟袁嬤嬤說道:“看來這個方家的小姐,很得桓兒的心,若是桓兒能解了毒,能娶了方家的小姐也不錯,不枉她服侍桓兒一場?!?
袁嬤嬤也是欣慰的點點頭:“娘娘,總算可是不用太過難過。”
墨後沒有打擾他們,轉身來到了,飛羽殿,皇上的寢宮。
寢宮裡,已經有許多的鶯鶯燕燕,圍在皇上的身邊,皇上有些煩躁,關淑妃察言觀色道:“既然皇上累了,那臣妾就回去了?!?
皇上擺擺手,示意她們都下去。
正在這時,墨後姍姍來遲。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千歲。”衆妃子請過安後。
關淑妃遙遙一拜,道:“娘娘來的不巧那,陛下正要休息?!?
墨後掃了一眼關淑妃,默然道:“既然陛下要休息,你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都回去吧!”
說完施施然進了皇帝的寢宮。
關淑妃啞然,賢妃捂著嘴,笑出了聲:“走吧,人家纔是正經的夫妻?!?
賢妃故意重重的咬字,清楚的說出‘夫妻’兩字。
是的,人家纔是夫妻,就算是妃子又如何,說白了不還是妾。
關淑妃冷哼一聲,撇撇嘴,轉身離開。
周皇看到墨後就打起了精神,說道:“玉兒,多虧了你,你又救了朕一命?!?
墨後坐在周皇的對面,微微一笑:“皇上不也給臣妾一定的報酬,不知道母后有沒有跟你說聖旨的事情?!?
周皇點頭道:“朕知道,其實本來朕的這個太子是爲桓兒所留,只是如今給了昊兒也未免不可,都是你的孩子,朕欠你的?!?
周皇知道墨後的性子,深宮內院,原來火爆的性子已經被磨平了棱角,如今她爲自家的孩子考慮也未免不可。
“可是,玉兒,立太子的事情,事關重大,你還是應該跟朕商量一下。”
墨後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瞇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周皇才道:“若不是爲了天下考慮,你以爲我願意救你,你欠我良多,已經數不清了,早就知道你不願意,不過,已經晚了?!?
已經晚了,墨後說的極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