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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暴戾宋氏,苦命丫鬟

衛國公府往東,長長一條巷道里住著的多為國公府的下人,再穿過這條巷道,拐入榕樹街,當中的一所兩進的宅子,就是宋嬤嬤與養子一家的住所。

時已黃昏,府后巷里彌漫著濃重的煙火味,夾雜著米飯的香氣,無端讓這條幽長的巷道變得十分擁擠,三兩個孩童在道旁玩耍,彼此踩著被斜陽拉長的影子,簡單的游戲讓他們樂此不疲,時不時就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

一頂青呢小轎從東而來,轎夫敞著嗓門喝斥著孩童讓道,響亮的斥責聲不知驚動了誰家的狗,狂吠著就往院外撲來,卻被主人一把拉住,壓低了聲音警告:“睜大你的狗眼,那可是宋嬤嬤的轎子。”

大黃狗茫然地盯著自家主人,似乎在思索宋嬤嬤是誰。

轎子停在榕樹街宋總管家的門前兒,宋嬤嬤彎腰下轎,照例先在門前咳了一聲。

一個八、九歲的小丫鬟拉開院門兒,瞧見宋嬤嬤,連忙規規矩矩福了福身。

院子里,一個三歲大的小男孩兒扶著把椅子,正往這邊看來,見到宋嬤嬤,咧開一張嘴歡暢地露出了白白的牙齒,邁開一雙小短腿就往宋嬤嬤沖了過來。

宋嬤嬤連忙上前,將男孩兒抱在懷里,低聲哄了幾句,就拿一雙凌厲的眼睛盯著小丫鬟:“怎么是你看著茗兒?”

那丫鬟瑟縮了一下,眼睛盯在地上半點不敢抬高,小聲小氣地說道:“臘梅姐姐在廚房……”

宋嬤嬤蹙了蹙眉,依然將孫子交給小丫鬟,板著臉叮囑:“可得看好了,若是讓茗兒磕著碰著,仔細你的皮。”

廚房里,臘梅才將洗好的米放入蒸籠,剛剛轉過身子,只覺眼前一黑,還沒回過神來,臉上就挨了一下,耳畔轟地一響,身子一歪,腦門兒就嗑在了灶頭上。

“作死的小蹄子,杜鵑才多大,就敢把茗兒交給她?”

宋嬤嬤背著夕陽站在廚房里,臉上一片漆黑。

臘梅被這大耳刮子打散了三魂六魄,只覺得嘴角,耳朵,額頭無處不疼,卻還不敢賴在地上,靈活地翻身跪好,連聲告罪:“嬤嬤恕罪,實在是娘子還未回來,奴婢害怕誤了飯點兒,這才讓杜鵑看著小郎。”

到底牽掛著外頭的孫子,宋嬤嬤轉身往外走,冷哼一聲:“羅氏去了哪兒?”

臘梅連忙跟上,小心翼翼地回答:“說是回了府后巷娘家。”

宋嬤嬤聽了,一張臉黑得更如鍋底,待要讓杜鵑去喊兒媳回來,卻聽見了外頭門響,只得暫且作罷,自己抱著孫子回屋,讓杜鵑去看敲門的人。

來的人是春暮她娘。

宋嬤嬤早收起了鍋灰面色,掛上一臉不親不疏的笑容,恍眼瞧著似乎溫和,仔細看又有些盛氣凌人,這讓春暮娘心里微微顫抖了一下,剛剛下定的決心又有些動搖,但一想到女兒的哭訴,頓時又堅定起來,那宋二如此歹毒,怎么能送女兒去那虎穴狼窩?更何況春暮說是五娘的囑咐……

沒什么好怕的,宋嬤嬤再怎么厲害也只是個下人,五娘才是正經主子呢,春暮娘一邊給自己打氣,把剛剛情不自禁掛在嘴角的討好笑容一斂,正襟危坐著,將帶來的禮盒往宋嬤嬤面前推了一推:“這是嬤嬤早前送來的禮,我們愧不敢受,如今原物奉還。”

臨窗大炕上,宋嬤嬤矜持的假笑被斜陽的艷光刺漏,逐漸消失,眼睛里厲色有如潮水暴漲。

春暮娘再次瑟縮了一下,強迫自己想著女兒的一張淚臉,毫不示弱地與宋嬤嬤對視。

“你們不過就是國公府的家生奴婢,春暮的親事本不應由當老子娘的作主,我告訴你們一聲兒,不過就是禮節。”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堵在喉嚨里的怒斥,宋嬤嬤平靜的語氣里,透著滿滿地不屑一顧。

“我那侄孫子好歹也是官宦子弟,多少小家碧玉娶不得?我無非就是看中春暮的模樣性情,再加上這些年侍候五娘盡心盡力,才想著讓她得個好歸宿,免了為奴為婢,不想還慣得你們拿腔作勢起來。”

聽到這里,縱使春暮娘是面團兒捏成的一個人,不免也有了些火氣,心想你那侄孫子無惡不作,早已在寧海臭名遠揚,還小家碧玉呢,就算貧苦人家也不愿閨女上門給他作賤,分明就是打量我們隔得遠,不知道其中的隱情罷了。

幾欲把心中的話說出來,又想起女兒的叮囑,讓她千萬別說了漏嘴,這才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把春暮教的話說了一遍:“瞧嬤嬤這話說得,我們就是自知卑賤,才不敢高攀了官家。”

宋嬤嬤冷笑:“既然看不上我的禮,不收也罷,不過春暮的婚嫁卻由不得你們作主。”

果然如女兒所料,她這是一定要逼得春暮入狼窩了!

春暮娘氣得全身微顫,心里對宋嬤嬤的畏懼也不覺被怒火燒盡了,居然也冷笑了一聲兒:“我們是國公府的家生奴婢,可不是嬤嬤你院子里的下人,春暮的婚嫁自有主子們作主,嬤嬤還沒有作主的資格。”說完,覺得胸中一口惡氣出盡,不免又心虛起來,也不告辭,就這么落荒而逃了。

屋子里寂靜一瞬——

“嘭”地一聲巨響。

小丫鬟杜鵑從堂屋伸了個頭進去,但見宋嬤嬤臉色如黑面無常,盤腿坐在炕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紅紙糊成的禮盒跌落在青磚地,里頭的東西散亂四布,茶案上的一套青花茶具也砸在地上,粉身碎骨,在一旁坐著玩撥浪鼓的小宋茗顯然被巨響驚呆了,這會子才回過神來,小嘴一張,腦袋一仰,驚天動地痛哭出聲,杜鵑嚇得一趔趄,連忙收回了小腦袋,顫顫兢兢地往外頭跑。

早先被打了一耳光,腦子里暈暈糊糊地臘梅正切著剛剛煮好的熏肉,被屋子里巨響嚇得掉了菜刀,連忙用溫水凈了手,想去查看——

便見宋嬤嬤挽著袖子,手里拿著把烏梢鞭沒頭沒腦往杜鵑身上抽:“作死的賤婢,鬼頭鬼腦地偷窺什么,今兒個看我不好好教你規矩!”

杜鵑被鞭子抽得暈頭轉響,卻連哭都不敢放大了聲音,只跪在地上小聲哀求,臘梅雖然也被嚇得魂飛魄散,但也可憐杜鵑年幼,連忙過去跪著懇求:“嬤嬤,杜鵑還小,就饒了她這回吧。”

卻也挨了好幾鞭子,紅腫的半邊面頰又添了一條血痕。

宋嬤嬤直到消氣,才停了手,把鞭子一丟,竟像沒事兒人般地吩咐:“臘梅去一趟府后巷,讓羅氏趕緊回來,就說是我講的,兩刻內還不見她人影兒,她下半輩子就在娘家過吧。”

盡管周身火辣辣地疼,臘梅卻半點不敢耽擱,一邊應諾著,一邊還把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杜鵑摻了起來,急匆匆地往門外走,哪知今天活該是她的劫數——又一頭與剛進門的輻大爺撞了個滿懷。

衛國公府現任的總管宋輻,今年不過二十六歲,生得壯碩槐梧、濃眉大眼,據說他原本是隴西人,太宗洪英年間,隴西大旱,致使許多難民逃荒他鄉,因食不果腹,存活艱難,不少難民賣兒鬻女,宋輻也是被親生父母狠心賣給了人牙子,幾經周折,進了衛國公府為奴,不知怎么就入了宋嬤嬤的青眼,認他做了養子,有了這重身份,老國公與大長公主待他自然不比旁人,讓他打小兒就跟在三爺蘇轢身旁,做了個伴讀書僮。

后來三爺蘇轢外放為官,老國公便讓宋輻跟在當時的總管身邊做了個助手,三年前老國公病逝,不久原來的總管也因病辭了差使,宋輻便順理成章地成了衛國公府的新任總管。

他雖說是家奴,可因著主人的信重,性情甚是驕傲,尤其是對自家的小丫鬟,從來不曾和顏悅色,這時被臘梅沖撞,不由得火冒三丈,伸手一推就將臘梅摞到地上,不由分說地怒斥:“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滾一邊兒去。”

臘梅摔了個七昏八素,卻半分不敢怠慢,起身跪在地上道罪不停,見宋輻罵罵咧咧地進了屋子,才敢抹眼淌淚地起身,出了院門兒去。

榕樹街本就鄰著府后巷,腳步放快連半刻鐘都是用不了的,臘梅提著裙子一溜小跑,不一會兒就瞧見了羅家院門兒,她停住腳步站了一會兒,只覺得溫柔的晚風吹在身上卻像刀割般地疼,眼前殘陽如血,耳邊依稀聽聞院落里傳出一家子圍坐著吃飯時的笑談聲,而她卻滿身傷痕地站在這溫馨幸福之外,仿佛用盡一生的時間也進入不了,只能悲涼地張望著。

凄然一笑,卻收起了不合時宜的傷感,往羅家小院進去。

下意識地往左張望,剛好瞧見身著青灰色裋褐高高瘦瘦的男子正剔著牙從廂房出來,他也一眼看見臘梅熟悉的身影,眼睛里的光華就盛了一盛,可再一注意,又瞧見臘梅紅腫的面頰,青紫的額頭,與面頰上一道斜長的鞭痕,男子立即慌張起來,溜了一眼羅家緊閉的房門,邁開步子上前將臘梅拉往一側大榕樹后,細細打量著她的周身狼狽,眼睛里火星直冒:“又是那惡婆子打的?”

這男子,正是與羅大家的同住一個院落的董三順,綠卿苑里櫻桃姑娘的哥哥。

三順身上熟悉溫暖的氣息讓臘梅略略安慰,一顆心就酸酸澀澀地泡漲開來,可她知道,現在不是尋求安慰的時候,若因為她的耽擱,導致羅氏下半輩子只能在娘家過的話……她就算有九條命,也得斷送在宋嬤嬤一家子的手里。

“三順哥,我沒事的,你別擔心,都是些皮外傷,你快些離開,別讓人瞧見了。”

三順的心里撕裂一般地痛,卻抵不過臘梅哀求的目光,狠狠咬著牙,一拳砸在榕樹上:“總有一日,等我籌夠了錢,就替你贖身,不再讓你受那狗仗人勢的東西……”

“三順哥,我等著你,我一定會等著你。”用力忍住了眼淚,臘梅離開了讓她眷念不已的男子身邊。

三順哥,我知道你的一片真心,可是這事又哪有這般容易呢,那一家人,可不像大長公主那般仁慈……臘梅絕望地想著,敲響了羅家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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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宅子里,宋嬤嬤與養子宋輻相對而坐,一個神情陰沉,一個漫不經心。

“其實也不是非春暮不可,不是還有個叫夏云的嗎?”宋輻一邊撥弄著兒子的手指,一邊勸著養母。

“夏云怎么能與春暮比!”宋嬤嬤搖了搖頭:“雖說兩個都是一等丫鬟,但夏云卻是不受重用的,只有春暮離了綠卿苑,公主才會放心不下,如今也沒有合適的管事嬤嬤,只有我去才能讓公主放心。”

宋嬤嬤想了一想,越發堅定了:“紅雨畢竟還小,五娘身邊又還有秋月秋霜兩個,她們與五娘可是打小的情份,紅雨想越過她們去只怕艱難,只有我也去綠卿苑,才能時時提點著紅雨。”

宋輻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問道:“兒子明白娘的心思,都是為紅雨打算,她留在世子身旁也不會有什么好,畢竟他們……可是要說來,為何不讓她跟著大娘子?畢竟大娘子就快議親,紅雨雖說還小,卻也有小的好處,至少將來在年歲上就占些優勢,再說大娘子可不如五娘那么出挑,紅雨將來機會也大些。”

宋嬤嬤長嘆:“你畢竟不在內院,有些隱情還不知道,國公爺這兩個嫡出的娘子,將來逃不了都得婚配皇族,可大娘子的性情……將來必定不得善終!紅雨跟著她哪里有什么前程?五娘雖說被公主嬌寵慣了,冷眼瞧著待下人卻甚是和氣,紅雨跟著她至少受不了什么委屈,將來的事眼下還說不準,可公主那般疼愛五娘,一定會重視她的親事,紅雨是必能做為陪嫁過去的,到時候只要她受五娘信重……雖說是個妾室,但皇族的妾室與普通貴族還是不一樣的。”

“都耐娘為紅雨籌謀,她原本不該為奴為婢的。”說到這里,宋輻眼中也籠罩了與宋嬤嬤極為相似的陰霾。

“當初讓你入國公府為奴,我也是逼不得已,也只有這樣,我才能名正言順地照顧你。”宋嬤嬤說到這里,不由有些動情:“你當年那樣的身份,婚事上頭也只能如此,不過紅雨和茗兒我卻不得不替他們籌謀,你放心,我說到的一定不會食言,該你得的,必然會為你爭取,只消靜待時機……”

如果旖景聽見了這一番話,尤其是那句關于旖辰不得善終的定論,不知會是如何震驚的心情,又會有怎樣的疑惑產生,但可惜,她這時不可能知情,綠卿苑最后的一抹殘陽里,她正與春暮、秋霜秋月翻找著彩綢云錦——因為突發奇想,想要在祖母壽辰時,送上一副親手繡成的抹額。

三個丫鬟的臉上都掛著震驚和疑惑的神情——五娘三歲啟蒙,六歲時就寫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可針線女紅卻委實不敢恭維,一個香囊做了兩年,上頭的蝴蝶還沒有繡全,往年大長公主生辰,五娘要么就是寫一幅字,或者畫一幅畫兒,怎么今年竟然這么別出心裁,要親手繡一副抹額?

大長公主的生辰眼看不足兩月,五娘能在這兩月內繡成?

在丫鬟們的眼里,這可比拉開漣娘子的那把烏雕弓還難。

其實旖景自個兒也不知道這是怎么了,突然就動了重拾針線的心思,她在前世的十八年里最不耐做針鑿女紅,祖母也從不強求她做這些繡活,唯有繼母黃氏屢屢規勸,說國公府的女兒雖說出身尊貴,身邊不乏針線出色的丫鬟、婆子,自個兒用的穿的大不用自己動手,但等出了閣嫁作她人婦,也少不得與夫君、婆婆做上幾件貼身精致的物件兒,顯得賢惠孝順。

旖景從不反駁,可也沒將這話放在心上,后來婚事不遂心,更是沒有心思做這些事兒,她自己的嫁衣都是由丫鬟們繡成,連依照慣例做給新郎的一身常服,一雙喜靴,也沒由自己動過一針一線,嫁去楚王府后,兩年間也就只為了打發時間繡成一方絹帕,最簡單不過的花樣,斷斷續續也花了一年半載。

雖說不擅針鑿,可因為琴棋書畫的薰淘,旖景的審美十分不俗,在配色上也很有心得體會,一眼瞧見一匹暗花淺紫云錦,心里便拿定了主意。

“祖母喜好明藍色,衣裳大多是這個色兒,若飾物也用明藍未免單調,瞧著這淺紫云錦淡雅又不失明麗,在上頭用細細的銀藍絲線繡成雙鳳展翼,再沿邊兒用米粒珍珠勾勒,你們看如何?”旖景興致勃勃地構想著成品,對自己極有信心。

三個丫鬟面面相覷——這構思的確不俗,但……別說雙鳳展翼了,那蝶翅至今還單著呢!

“你們先別張揚開去,我可得給祖母一個驚喜。”旖景對丫鬟們的驚異與懷疑視若無睹,一邊兒讓春暮裁錦,一邊執著金鏤管畫出底稿來,須臾就成了兩只活靈活現的鳳凰,相對展翼,線條纖雅流暢。

秋月捂嘴兒笑道:“奴婢們當然不敢張揚,若這些時日五娘萬一繡不成,也好用其他的禮來替代。”

旖景咬牙:“好歹母親也從外頭專程請了繡娘指導過,我基本功還是不俗的,就是往日耐不住……你們且看著我大顯身手。”

主仆四個忙亂一番,不覺就到了夜暮四合,秋月與秋霜幫著分好了細股繡線,春暮便提醒旖景:“五娘也莫要急于一時,這會子晚了,別熬壞了眼睛,還是等明日再做吧。”不由分說地將針線收好,迭聲摧促秋月與秋霜去備水侍候五娘洗漱。

旖景見春暮眉心似有憂愁,便問她:“可是擔心明日之事?你且放心,論是如何,我也不會瞧著你被逼遠嫁的。”

春暮感激地笑道:“有五娘替奴婢作主,本沒什么好擔憂的,可奴婢就是有些不明白,五娘為何不讓奴婢娘直接把緣由說破,宋嬤嬤若明白奴婢家人得知了那人的情形,想來也不會強求……反而讓奴婢娘說得含含糊糊的……還有意激怒宋嬤嬤……”

“你老子娘難道沒有婉拒過宋嬤嬤,結果呢,她還不是軟硬兼施地逼迫,強迫著你們收了禮,轉頭紅雨就把這事張揚開去,為的就是不讓你們反悔。”旖景一語道破了宋嬤嬤的計劃。

春暮短短嘆了口氣,卻聽旖景又說:“你難不成就沒有疑惑過,只要宋嬤嬤出聲兒,國公府多少下人巴不得與她娘家結親的,怎么就非你不可?”

春暮一怔,神情就越加復雜起來,猜測著說道:“許是嬤嬤覺得宋二公子就算……到底也是官宦子弟,她瞧得上奴婢已經是恩典了,奴婢拒絕多少有些掃她顏面。”

“結親是結兩姓之好,可不是為了結仇,沒得說你們不愿意,她只為一口氣就上趕著促成的道理,且待明日吧,若她就此不提也算是常理,若你娘把話都說明白了,她還是求到祖母跟前兒,這么強硬的態度豈不太蹊蹺?”旖景微微一笑:“我之所以讓你們激怒她也就是為了這個。”

“五娘是懷疑……”春暮的神色凝重了起來:“可奴婢自問不曾得罪了宋嬤嬤,她怎么會……”

你是沒有得罪她,可她為了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卻不會在乎你是否得罪過她,也壓根不會在乎你的將來。

看著春暮疑惑重重,憂心忡忡的模樣,旖景終究還是沒有給她再添負擔,只是看著窗外逐漸輪廓清晰一彎殘月,唇角逐漸彎起極為類似的弧度與清冷。

對于明日,她很是期待。

第十三章 細纻有跡,花簪無蹤第十二章 早生死結,一朝爆發第七百一十七章 暖春響雷,猝然當頭第六百零八章 西梁回訊,禁苑佳人第五百五十九章 機密外泄,決意廢儲第六百一十九章 即將出征,壯志凌云第一百三十一章 對峙雙方,狡言不斷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口咬定,眉氏陷害第四百七十四章 試探得因,總算決斷第五百二十四章 早通款曲,樂陽之謀第五百四十六章 陳謀濫計,并不稀見第一百七十章 問罪甄府,慈母悲聲第兩百二十五章 不過如此,棋高一著第三百七十九章 敲山震虎,杜絕陰謀第三百五十三章 果斷絕后,扼制謠言第三百零三章 婚事未定,已有籌謀楔子第十九章 猝然重逢,果然隔世第六百八十一章 隔扇有耳,貪欲顯明第一百五十七章 諸美比才,結交新友第四百八十三章 太后意動,大不尋常第兩百七十三章 對薄公堂,收網之時第六百五十八章 調“虎”離山,火燒“虎穴 ”第一百八十七章 蛇已出洞,不見悶棍第七百七十五章 要與不要,皆在我心第七百五十六章 錢江伯府,緊接“出局”第六百六十六章 久別重逢,但享靜好第六百一十六章 等著應招,不妨見面第兩百九十六章 奪秒赴險,爭分勸諫第五百一十五章 機鋒對恃,“公主”落敗第六百一十三章 隱忍偽裝,爭取脫身第四百三十七章 循循說理,背后拆臺第三百七十章 仗勢欺人,欺得徹底第五百一十四章 風波未起,責罰難免第兩百二十六章 張氏歸來,促成姻緣第五章 再見故人,深藏愛恨第兩百一十九章 羊脂魚佩,或有內情第五百一十八章 閨閣趣話,暗藏心機第兩百四十四章 悔在當初,癡心錯付第兩百六十三章 門外爭執,室里纏綿第六章 抽絲剝繭,計量初成第一百六十三章 迷霧漸消,險在眉睫第四百零六章 西郊“巧遇”,夫妻“密謀”第一百四十四章 姥姥上門,所為姻緣第七百三十三章 擺開陣勢,好戲開鑼第五百三十九章 沒有漁翁,皆是蚌鶴第四百二十二章 挑唆示好,大有成效第三百九十一章 呂氏婆媳,朱氏祖孫第四百零一章 宮宴之上,各懷心思第六百七十四章 京都局勢,三姓混戰第六百八十三章 又生對策,婚事仍懸第三百八十九章 癡心狼心,生不如死第一百四十五章 母女爭執,風波漸釀第五百二十二章 公主論政,皇子無緣第兩百七十二章 冤鼓敲響,是為何人第三百章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第四百七十三章 候府闔墻,縱容之禍第兩百一十五章 宋輻和離,母子生隙第三百三十二章 新婚次日,不速之客第八十七章 妻妾之間,明槍暗箭第五百零四章 年氏逞兇,反被氣死第兩百四十五章 瞎眼老嫗,張或是殷第四百零七章甄府賞菊,郁集黃氏第兩百二十四章 計謀迭出,誰是高人第一百零四章 心計較量,更勝一籌第七十三章 新任西席,強勢繼任第八十五章 天下至尊,奈何良薄第七百三十一章 一人唱罷,一批登場第四百七十三章 候府闔墻,縱容之禍第六百五十九章 偷襲得手,反被威脅第六百七十一章 干娘面目,王妃“懷妒”第一百二十六章 若有機會,能否重頭第兩百九十章 村落遇險,“一箭中的”第三百五十三章 果斷絕后,扼制謠言第兩百零七章 貴女之間,涇渭不明第一百零二章 你若釋懷,我便心安第三百四十一章 據理力爭,領命施罰第四十七章 心有靈犀?緣何如此第一百一十三章 諸美小聚,惡兆傳開第三十五章 心腹既有,著手計劃第三百九十四章 病榻之畔,風波暗釀第兩百三十八章 “英雄救美”,可在事后第四百零三章 仗義執言,誰真誰假第四百八十四章 折辱不成,子若受冷第五百四十九章 太妃出馬,二嬸遭殃第兩百六十九章 當面過招,請猜勝負第四百三十四章 如意算盤,實在精明第六百四十九章 以你之死,引發沖突第兩百一十四章 言說舊事,漸明禍因第三百三十七章 反感漸重,浴室意外第四百七十二章 疑軍穩軍,祖母厲害第六百零七章 朝局變動,市坊傳言第四百七十八章 蠻橫甄母,總算報應第七十三章 新任西席,強勢繼任第六百五十九章 偷襲得手,反被威脅第三百一十四章 若你意定,決不負誓第三百零九章 才生同情,襲擊又至第四百六十四章 搬得靠山,殺回王府第七百四十章 臨朝監政,死仇重逢第四十一章 突生禍事,馬*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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