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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一章 李氏報訊,黃氏發狠

張明河在“應酬”妹子張姨娘后,并沒著急離開國公府,要論來,他也屬國公府舊人,當初與他交好的不少仆從,眼下也都混成了長隨、管事,熟臉挺多。可張明河自從算計了主子蘇軼,便被發落去了鄉下田莊,后來遇大赦,經老國公恩許脫了奴籍在外經商,卻有自知之明,這些年來,也就是經過吳籍案后才又恢復了來往,換作從前,別說張明河從不主動拜訪國公府,便是家中女眷看望張姨娘,也被多番叮囑,千萬不能自作聰明籠絡國公府仆婦。

不過眼下衛國公與張明河也算恢復了幾分舊誼,偶爾也會使喚他幫忙一些瑣碎,張明河與國公府來往逐漸增多,特許可經西角門出入,總算還是當作普通客人對待了。

因而這日,張明河便在西院兒略微留了一留,與兒時故交眼下管著門房的管事說了會子閑話,約好得空去茶樓酒肆里敘舊一番,再一甩手,打賞了幾個小廝一袋子銅錢,還說是代管事賞的,引得幾個小廝喜笑顏開趴地下磕頭——這種光拿賞不干事的好處,換誰也愿多多益善。

管事白領了“下屬”記恩,自然滿意,把主子賞的好茶尋摸出來,又去茶水房討要了兩碟子糕點零嘴,殷勤挽留張大爺嘮幾句閑磕,實在一團歡喜。

張明河原本就是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生意人,深知“群眾基礎”不容忽視,這般交好故舊,也不是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并沒提說什么讓管事為難的請求,僅只敘舊,或者說些外頭的趣聞,實打實的閑聊。

坐到近午,也到了告辭的時候,否則就得蹭膳了,卻聽二門里報了出來,讓仔細門禁,外人不讓進,家仆不讓出,緊鎖大門,千萬莫有疏忽。

管事當老了差的人,一聽是掌家的三夫人下令,深知要緊,自然不會追問緣由,趕緊依令行事,卻仍舊客客氣氣地致歉,并親自將張明河送了出門兒,及到門前,卻見一仆婦正與小廝磨嘴,說有要緊的事通稟,可那仆婦卻拿不出腰牌,小廝得了令,不肯放人進去,追問事情仔細吧,仆婦卻又支支吾吾,便連來處都不愿說明。

管事才得了囑令,哪肯為這沒頭沒腦的事通稟,三兩句就想把仆婦打發。

張明河仔細打量仆婦,三十出頭年紀,穿著半新的夾襖,腰上系著青緞,發上插著銀釵,看上去也是官宦貴族得用的婆子,不像沒事瞎混鬧討好處的閑人,又見那仆婦眼瞅著角門落栓,著急得一頭熱汗,卻仍舊徘徊,不肯離開。

張明河心思一動,便過問了幾句。

仆婦卻仍不肯細說來處,只反復說著自個兒原本也是國公府的仆從,這回確是有要緊事,一定要面見大長公主。

張明河好心提點:“太夫人早些時候就入了宮,并不在家,今日瞧這勢態,國公府也不知出了什么要緊事,你若不說仔細,話可沒法往里遞,若真是十萬火急,說來聽聽,我許能想些法子,倘若只是自身遇著難處,也不妨先告訴我,能幫順手就幫了,最好別滋事。”

仆婦猶豫一番,確是沒了辦法,可又信不過張明河,也是當然,她壓根就不認得這人。

聽仆婦問他身份,張明河也是一愣,心說若實言告訴是張姨娘的兄長,這婆子怕更不會坦言,干脆問道:“你且告訴我,是私事還是關系國公府。”

仆婦只好說道:“若是私事,萬不敢這般糾纏,可這事究竟有無關系,我一時也說不準,不過大長公主曾有囑令,只要奴婢覺得蹊蹺,可向她直稟。”

張明河暗忖,瞧早先管事那態度,顯然不識得這仆婦,難不成,此人是被大長公主安插在別家的耳目?今日里頭三夫人下令嚴肅門禁,這事態可不一般,倘若這仆婦要稟之事確為重要,可不能疏怠。

一時拿定主意:“你信不過外人不肯細說也是正常,要不我領你去對門楚王府,論是何事,稟報楚王妃也是一樣。”

仆婦這回沒有猶豫,屈膝稱謝。

張明河與楚王府倒沒直接來往,最近卻與古秋月十分諳熟,隱隱也曉得王妃對衛國公府的影響,不比普通出閣女兒,因此才出了這么個主意。

哪知一問,楚王妃竟然也沒在家。

好在王府門房早得了主子叮囑,今日不能錯過任一訊報,有事直管稟入關睢苑,因此沒有拒之門外,過了不久,晴空便親自出來過問,張明河也沒告辭,稟報了自己身份,又把這仆婦的事說了一回。

晴空倒是聽過張明河的名姓,知道這位重獲了衛國公信任,聽古秋月說過幾回,曉得是機警人,便把兩位都請了進去,讓人請夏柯來問話,看看事態要不要緊。

那仆婦也確實“走投無路”,聽說夏柯是王妃心腹大丫鬟,才把來處與事情細細訴來。

原來這仆婦姓李,不是旁人,正是當年雪姨娘被藍嬤嬤陷害,因而被“降罪發賣”的奴婢,事實上,卻被黃陶收留,起初是在廖家當差,后來廖大爺外放,她被黃陶留在了府上。

黃陶從建寧候府出來,幾乎凈身出戶,那些年又被虞沨背后拆臺,賠了不少錢財幾乎一貧如洗,后來天子登基,他雖然咸魚翻身,一時還沒培養出真正的心腹使喚,這李氏是黃氏所薦,相對“忠誠”,是以被黃陶留下重用。

萬萬不想李氏卻是衛國公府安插的耳目。

“今日大早,同知便讓大郎夫婦陪同太太去了城外別苑,說是別苑,其實就是個兩進院子,瞅著一應擺置也極簡單陳舊,不像自家產業,倒像臨時租賃,奴婢便覺孤疑,不多久,二郎又過來,不知與太太、大郎說了什么,他走前只交待奴婢看好太太,萬萬不能讓出去亂走,奴婢一看太太竟然昏睡,喚了許久也不醒,大/奶奶也是一般情形……再一打聽,才知道大郎竟然也在昏睡,還被三郎縛了手腳,二郎的囑咐,讓三郎千萬把大郎看好了,莫讓他出門。”

李氏說到這里大大一口喘氣:“三郎卻坐不住,趁二郎一走,腳跟腳就離開,也不知去了哪兒,奴婢才得了空偷跑出來,只覺這事蹊蹺,卻不知要不要緊。”

夏柯知道當年雪姨娘那樁事情的始末,曉得這李氏是蔣嬤嬤薦了入府,并不忠于黃氏,也知道今日即將發生的禍事,聽了李氏的話,越發篤定黃陶即將采取行動。

夏柯也不知這事要不要緊,不過想到倘若發生動亂,黃家人也許能威脅住黃陶,既然知道江氏母子行蹤,不如安排人侍機而動。

可王爺將多數親衛先有部署,這時不能隨意調動,又擔心打草驚蛇,夏柯一時猶豫。

一旁張明河瞅見夏柯的神情,就斷定這事甚為重要,雖不知就里,卻腦子一熱,趕忙把握機會:“姑娘若信得過在下,有話但且囑咐。”

夏柯能當著張明河的面詢問李氏,自然是因為明白這人已受衛國公信任,聞言也是眼前一亮,待問出黃陶并沒布署侍衛在別苑,不過是十余家丁,立即拿定主意。

她先沖張明河福了一福,也沒細說將要發生什么禍亂,只請托讓張明河集中數十健奴,王府也會安排兩個親信跟隨,若待時機合適,把江氏母子擄掠在手帶返內城。

張明河自然拍著胸口保證完成任務,一見夏柯安排的王府僚屬,嘴角忍不住咧到了耳根——無巧不成書,其中一個就是“好哥們”古秋月。

又說衛國公府,這時許氏剛好在叮囑二郎夫婦如何行事,之于黃氏,卻端著國公夫人的架子坐鎮在三郎的白華苑,她雖被剝除管家權,乳母藍嬤嬤一家也被“放恩榮養”,好歹這么多年,使喚的也有幾個心腹,韜光養晦這么長的時間,等的就是今日派上用場,三郎住在前院,不限男仆出入,黃氏今日是有意帶著幾個身強力壯者,三兩下就把三郎的小廝、丫鬟制服,這時縛住手腳困在一處,至于三郎,服了黃氏親手烹飪的早膳,早失去知覺,眼下正在昏睡。

黃氏親自哄走了二郎,緊跟著又打發了奉許氏之令請三郎進入后宅的婆子,眼下令人將白華苑的院門換上整根的鐵栓,論是外頭如何鼓噪,不為所動。

自然,門外還守著兩個壯漢,把消息隔門通傳入內。

這時黃氏守在三郎床邊,看著兒子的睡顏,呼吸雖說緩和寧長,額角卻不斷滲出汗跡,兩道眉頭也鎖成死扣,睫毛顫栗不停,顯然即使因為藥力昏睡,也不甚安穩。

黃氏不由心疼得長嘆一聲,手里的錦帕拂拭三郎的發鬢,自言自語:“芎兒,母親也是逼不得已,你但凡聽我一句苦衷,我也不至用藥……且看今日,倘若順利,國公府就是你當家作主,母親就是死了,也算瞑目。”

等這揚眉吐氣的一日,黃氏早就急不可捺,天曉得,衛國公帶兵出征時她是多么興災樂禍,恨不能擊掌稱慶。

“不是我狠心,只怪你無情無義,我與你結發多年,而你從來就不曾顧及我,我為你生兒育女,我為蘇家任勞任怨,可你僅僅因為一些毫無實據的猜疑,竟將我置于舉步維艱之境,蘇軼,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你可把芎兒與風兒當作你的子女!難道只有黃婉那賤人生的才是你的骨血?!”

“她不過,就是占個嫡字而已,憑什么我竭盡全力的爭取,她卻能不勞而獲。”

“憑什么我事事處處都勝于她,最終卻鬧得子女離心,夫妻反目。”

“我如何甘心?”

“你等著,該得的我都會握于手掌,而給我屈辱的所有人,你們,不得好死。”

“可老天無眼,竟然讓你逃過死劫,而我決不會就此認輸,就算你回來……面對的也是家破人亡,你的母親是大隆公主,那又如何,照樣要與太皇太后陪葬,你的長子、長女,包括蘇旖景,黃婉的孽種,一個不留……我要你眼睜睜的看著所有富貴榮華都落于芎兒手中,我也要你嘗嘗什么叫做屈辱,什么叫做痛不欲生,我要你跪在我面前哀求懺悔,一定會那樣,好比趙氏那老虔婆!”

黃氏的臉上漸漸浮現猙獰,因為她想起黃太夫人趙氏咽氣之前,她握住趙氏的手,說的那番話——

“趙氏,你可知道五娘怎么死的?你的嫡親孫女兒,險些就要嫁入宗室……死在江月手里……所以三哥才會殘疾,可別誤會,不是我與阿兄下的手,鐵定是你的嫡長子……趙氏,親生兒子自相殘殺,就是你的報應,怎么?想把我碎尸萬斷,真可惜,你現在話都說不出來了,賤人,讓我見你死不瞑目,也總算是,一血心頭恨意……千萬別閉眼,記得我的一字一句,九泉之下,也不要安寧,趙氏,你這樣走了,足該慶幸,我多想讓你再活兩年,多想讓你看著你的嫡親血脈一個個死無葬身,多想,讓你死于萬念俱灰!趙氏,你這時咽氣,已經是萬幸,我實不愿你安心,特地趕來送你一程,賤人,記住我的話,這都是你該得的。”

且正咬牙切齒、雙目血紅,忽聞稟報,三夫人許氏已經下令嚴禁出入。

黃氏握緊掌心,這代表著衛國公府已經有了戒備,但這消息,她已經沒法傳出去了。

不過箭在弦上,已不能收回,看的,就是誰能掌握先機。

黃氏相信黃陶,更加相信天子。

畢竟這回,身后站著的是大隆君帝,九五至尊。

又過片刻,再有報訊,許氏帶人前來意欲破門而入。

黃氏冷笑:“轉告許氏,還有利氏,二房的嫡子在我手中,若不想讓五郎立即絕命,她們試試進入白華苑一步!”

第三百七十八章 至親至疏,一對夫妻第一百七十章 問罪甄府,慈母悲聲第五百九十三章 注定撲朔,慶王出手第五十一章 畫中因緣,項圈易主第五百七十二章 恩怨勾消,清算開始第一百七十一章 多年怨恨,一朝暴發第六百零九章 虛心求教,怎得芳心第五百九十六章 暗中舊情,福王審案第一百二十八章 世子疾愈,引人半疑楔子第三十五章 心腹既有,著手計劃第一百一十二章 靈山之約,依時發生第一百二十一章 半敞心扉,委婉相勸第兩百五十四 驚人隱情,滔天惡行第五百三十一章 只恨當初,不該遇見第六百六十一章 金元遭疑,預料之中第七十二章 依偎之間,兒女情長第一百零二章 你若釋懷,我便心安第四百五十二章 攬事上身,旖辰登門第三百六十章 儲位爵位,各方利益第一百五十四章 又是一年,芳林宴開第六十六章 花簪風波,荷包傳情第兩百一十三章 迷霧揭開,驚聞真相第三百零七章 悚然而驚,卻成交心第三百五十九章 化險為夷,線索聯成第兩百三十五章 金蟬脫殼,反擊螳螂第七百二十三章 詔返遼王,將有殺禍第六百一十五章 安瑾拜訪,實屬誤解第九十五章 你既跳湖,我也落水第一百三十一章 對峙雙方,狡言不斷第七百二十七章 鴻門宴近,斗志昂揚第五百零九章 世子“寬容”,大度求情第三百七十二章 蛇蝎毒計,宋氏決斷第兩百二十七章 六娘之疑,險揭真相第三百八十五章 遠瑛堂內,終極對恃第四百零四章 天子圓場,各人計量第六百二十章 馬革裹尸,還你自由第九十八章 三女繪畫,兩副被毀第七十六章 美色誘惑,郎心浮躁第三百七十章 仗勢欺人,欺得徹底第十二章 早生死結,一朝爆發第四百九十七章 脫離掌控,怎生收場第三百七十五章 風向直轉,將有良妾第十一章 當年學堂,驚見舊跡第四百八十章 陳年舊案,狹路相逢第五百三十四章 媚娘香夭,玉郎陷險第四章 夢時夢醒,愧疚如山第三百一十一章 離間之計,黃雀之謀第一百三十一章 對峙雙方,狡言不斷第八十二章 逼迫之辭,徹底否定第三百八十四章 強辭奪辯,委實傲奴第七百三十二章 總算潑酒,快去更衣第七百六十七章 分吞北原,暗下協定第五百二十四章 早通款曲,樂陽之謀第四百八十四章 折辱不成,子若受冷第七百五十九章 江薇“拜師”,遼王示誠第一百四十一章 原來驚喜,恭賀芳辰第六百四十九章 以你之死,引發沖突第三百五十三章 果斷絕后,扼制謠言第三百一十章 一語成讖,前路未明第一百五十六章 當眾丟臉,難捺惡意第三百九十章 冬雨之死,神秘“青雀”第一百六十六章 必死無疑,絕不饒恕第一百八十二章 驚聞真相!同道中人第四百四十三章 初入王府,群芳聚宴第五百九十章 致勝心腹,故人遠歸第一百八十三章 佳人已逝,含冤難雪第六百九十三章 王妃智斷,廷益清白第四百三十章 謝公壽辰,注定鬧劇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個許諾,兩世糾纏第兩百八十五章 非是良人,怎托終身第五百一十九章 迎使通州,黃氏受諷第四百八十四章 折辱不成,子若受冷第五百二十五章 有意秦晉,各方思量第四百四十九章 言醒江漢,江薇婚事第三百一十五章 萬壽大慶,終臨抉擇第一百七十九章 個中真相,委實驚心第兩百八十四章 兩地不同,一樣月色第五章 再見故人,深藏愛恨第兩百五十二章 早有安排,美色陋計第七百八十章 勝負落定,廢位收場第九十三章 戲里戲外,誰主浮沉第兩百九十七章 咄咄逼人,實為試探第六百六十四章 城禁解除,永別西梁第三百五十九章 化險為夷,線索聯成第四百零四章 天子圓場,各人計量第五百章 恩封確實,將有險關第七百四十二章 關鍵在于,誰將上位第六百零八章 西梁回訊,禁苑佳人第兩百三十一章 旖景勸言,將計就計第七百六十章 中秋月圓,血禍又至第三百六十四章 一方布局,一方收網第四百八十五章 姑嫂情誼,無端挑釁第六百九十九章 子若被夸,實非善事第兩百八十九章 身臨其境,決心更堅第一百六十五章 若你離開,我已心死第四百七十九章 雖動殺意,仍有顧忌第七十九章 小五獻計,皇子請罪第五百三十一章 只恨當初,不該遇見第兩百三十章 愚昧之計,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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