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徑自發著呆,“碧落小姐。”隱約中有人在喚我。
我回神,望向帶笑的眼,撇撇嘴道:“你說。”有些事多想無益。
“我看碧小姐今天是累了, 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我這天香樓隨時歡迎小姐再光臨。”他起身,看了我一眼,扭頭,揚長而去,怎一個拽字了得?
啊?蝦米?就這樣?他耍我。
“喂,秦瘋子,你什么意思?”把我留下,什么也沒有說就送我走?
他停下腳步,背對著我說:“秦楓隨時歡迎小姐再次光臨。”然后閃進一邊的雅間,招呼客人去了。我呆愣地看著他花蝴蝶一般周旋在客人中間,憋了一肚子郁悶。
話說這年頭都怪了,我才九歲,我真的很想向他大聲吼出來。我怎么覺得他和我說話的樣子不像是和一個小女孩在講話,而他也不是一個十五六的小孩該有的模樣?那家孩子這么年輕就當老板了?看他活像個交際花的樣子,明明就是久經歡場的老手!
我站在天香樓的門前,再回頭看一眼,滿是疑問,不明白哪一環出了毛病,渾身的不自在。
“小姐,我們回去吧!天色已晚。”天已經漸漸昏暗了下來,街角的雜耍班子早已經散去,我點點頭,和花花迅速往碧府而去。
未到碧府后門時就見到那里聚滿了人,我看向花花,他一臉慘了的苦瓜臉。走近一看,碧管事帶著一幫人正在門口候著。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相爺等你半天了,請跟我來。”碧管事心急火燎的迎上來,順帶狠狠瞪了一眼花花,也不顧禮數拉起我的手就跑。
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瞧這架勢,莫非老娘又發飆了?
“碧管事,您等等。”我一把掙開她的手,站定。
“小姐請恕罪,但是碧相已經等您好一陣子,知道您偷偷跑出去,大發雷霆,您要是再不去的,我估計碧霄樓里的一干侍衛就死路一條了。人命關天,小姐,您還是快點吧!”她著急的一邊拉著我跑一邊說。
我從沒有見過碧管事失去冷靜的樣子,事情這么嚴重?當我們到了碧霄樓的時候,只見樓前侍衛們跪了一地,碧管事對我使了個眼色,我只好硬著頭皮進了屋。
等待我的是鞭子還是磚頭,馬上就能知曉了。
當我硬著頭皮進了門,就看見了一臉鐵青的碧寧端坐在大廳的正位上,一雙寒到了極點的眼神死死地瞅著我,我要不是有身為她女兒的自知,我有可能相信她下一秒就會將我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你倒是知道回來了。”她涼涼地開口。
“是,母親,落兒回來了。”我訕笑。
“外面可好玩?”她又道。
“啊,很不錯。”我再笑。
她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買了一堆東西花了三兩,撞翻了布攤賠了五兩,被人摸走了五十兩,天香樓里欠了十兩,你倒是不錯嘛?是挺精彩的。”
我越聽越汗,敢情這個女人在我身上裝了GPRS全球定位系統不成,最過分的是明知道我被人摸走了錢,還不出手。錢是少,但是丟臉可丟大了,吃飯不給錢還惹上那只山雞。
“母親,落兒都已經半年沒有上街了,這不快過年了,落兒也想散散心嘛!”我走上前,用小女生特有的軟膩聲音對她說。
但是碧寧明顯是吃皮蛋長大的,鳥都不鳥我。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落兒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上過街,除了你這次。”她涼涼地說。
“什么?這還有沒有人權了?”由于我太過激動,一句話脫口而出,完全忘記了,我現在的身體只是個九歲的孩子,而且是一個完全沒有人懂得人權的社會下的小孩。
“人權?”碧寧皺眉。
“哦,嘿嘿。”我只好打著哈哈混過去,希望她馬上就忘記不要和我計較,但是明顯她并不想放過我。
她慢慢走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推我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我膽戰心驚。自從上次的宗主事件之后我就能明顯感覺到,這個女人絕對沒有把我當女兒來看待。
“母親。”
她嘆了一口氣,道:“落兒,母親不是不讓你上街,如今你畢竟不象以前一樣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但是身為碧家未來的宗主,事事都要考慮后果,你想過萬一你有個什么閃失叫母親怎么辦?碧家怎么辦?”絕對的語重心長,聽的我又是心驚,什么叫不像以前一樣是不懂事的孩子?她在暗示什么?
“母親。”
然后她繼續說道:“你要知道,鳳朝雖然一向民富國強,但是也不免有宵小之輩,今天你不就遇上了嗎?今天只是銀兩,但是萬一下次你遇到的是刺客你怎么應付?碧家是大族,母親在朝堂上也難免會與人意見不合,這萬一遇上什么歹徒,那可如何是好?”
“母親,您會保護落兒的對嗎?”順便監視。
“哎。”她嘆氣。
我心里一沉,我看見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就像上次的宗主事件讓我不要忘記自己承諾的時候一樣。
“落兒,所以母親決定將影衛提早派給你。”她一笑。
我能拒絕嗎?“母親,影衛是什么?
“影衛是碧家宗主的貼身侍衛,安排你的生活起居,負責你的安全。每一代影衛都是從碧家遠親的子嗣中挑選出來的最優秀的孩子。”
“母親也有嗎?”我問道,她是碧家宗主,肯定有,但是我怎么沒有見過。
她一笑,起身走回正位上,說道:“我的第一個影衛,他就是你的二叔叔,只是他早就過世了。”
啊?影衛成了妾夫?
“我忘記告訴你,影衛是你的貼身護衛,滿足你的一切要求。必要時,不惜付出生命。”她看著我,眼睛一眨不眨。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我終于知道影衛是什么了,就是滿足你身體和心靈的任何需要,必要時命都可以不要,整一個徹頭徹尾的工具。
“母親,落兒不要一個工具。”我說,我討厭沒有靈魂的工具。
哈哈哈哈,碧寧笑了,大笑不止。
“呵呵,落兒,你似乎誤會了,你可知道影衛在碧家意味著什么?”她問我,我搖頭。
我哪知道意味著什么?我只知道影衛要失身加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