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劍!
王仲能心中感慨的同時,應變也是神速。
就在那帶著陣陣寒意的劍尖,距離眉心不到兩寸距離時,他幾乎是憑借著多年苦練,形成的肌肉記憶或者說是條件反射,直接一個大仰身鐵板橋,于間不容發之際,險險避過了劍尖!
‘嗞嗱!’
與此同時,他大槍一橫,槍尾左旋,使了個攔槍法,順勢向上一架,堪堪架在劍刃上,高速掠過的劍刃擦著槍身,發出一陣刺耳的‘嗞嗱’聲,甚至帶起了一溜火星!
李正林身隨劍走,以人劍合一之勢,一路電光火花,從其上方一閃而過。
王仲能避開這直奔眉心的絕殺一劍之后,速度起身前跨一步擰腰轉身發勁,大槍如靈蛇般在腰上一繞,‘嘣’的一聲彈的筆直,跟著就是一記‘回馬槍’,‘嗖’的一聲扎向李正林背心!
這李正林一擊不中,從王仲能上方掠過之后,雙腳甫一沾地,聽得身后惡風聲響,知是對手的反擊到了。
當即不再遲疑,腳下速度變換成歇步,重心一低,堪堪避過這猶如毒龍出洞般的一式‘回馬槍’。
幾乎與此同時,他劍交左手,擰腰轉身發勁,使了個反擊劍的手法,出手就是一記‘犀牛望月’,回身‘唰’的一聲,擊向王仲能握槍前手手腕。
王仲能再要避時,已是不及,只能槍身向下砸向李正林肩膀,將‘扎槍法’臨時變換成‘砸槍法’,力爭避過這斷腕之厄的同時,再將李正林砸傷。
只是他想法雖好,但畢竟變招太過匆忙,這下砸的勁道也就小了不少。如此一來,就算他砸中目標,也最多導致李正林受些骨裂之類的輕傷而已。
此外,不僅如此,他這下砸大槍的時候,雖然由于角度的變化,避過了斷腕之厄,可是前手手腕之后的前臂,卻說什么避不過被利劍刺穿之危了。
‘啪!’‘噗!’
就在這一剎那,‘啪’‘噗’兩聲幾乎同時響起,原來是這兩人幾乎同時擊中了對方!
這‘啪’的一聲,自然是王仲能下砸的槍身砸在了李正林右肩之上了。不過還好的是,這是比武切磋,王仲能也頗有大師風范,到最后又收了三分力,所以只是將李正林右肩砸的有些紅腫而已,傷勢并無大礙。
而這‘噗’的一聲,自然是李正林的長劍擊中了王仲能持槍前手的小臂了,作為他們這個段位的高手,臨到最后,他自是感覺到了王仲能留力了。
所以,這李正林也就及時收手點到為止,只在王仲能小臂上留下了一個不足一寸深的傷口,看著雖是鮮血淋漓,其實傷勢也不算重,頂多養個十天半月的,就能恢復如初。
‘王師傅承讓了!’
‘王某謝過李師傅手下留情!’
‘哈哈哈……’
兩人相視大笑,頗有惺惺相惜之意。
就在這時,那主持人又來到擂臺之上,向場下圍觀眾人宣布了評委席給出的勝負結果:‘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以及各位武林同道,本屆武林大會兵器組,首場半決賽勝出者是,李-正-林!’
‘李師傅!’
‘李師傅!’
‘……’
隨著比賽結果的公布,臺下李正林的粉絲們立馬彩聲不斷,聲浪一浪高過一浪,直至歡呼聲響徹云霄。
而臺上的勝出者李正林,在和本場比賽的失敗者王仲能,交流一會兒后,又連忙開始對著臺下作起羅圈揖來。
當然,世間之事,只要牽涉到比賽,牽涉到勝負輸贏,那就自然會是幾家歡樂幾家愁了。
咱這兒說的可不是王仲能,人和李正林差距并不大,勝負只在一線間而已。再加上他也不到三十歲,回去努力兩年,下屆比賽也還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話說真要是遇到一點挫折意外,就特么白化黑化又或是綠化了的人,任他資質再好,也不可能殺進半決賽。
性格決定命運,這句話也不是白說的不是?
那這話說的是誰呢?
自然說的是,參加馬二娃臨時盤口下注的,絕大多數賭徒們了。
你比方說這些位。
‘尼瑪,有沒有搞錯,這王仲能前面的比賽跟喝了十全大補湯似的,全是一個照面解決對手,怎么今天這就輸了?害勞資跟著輸了十塊大洋,真特么晦氣!’
‘是啊,這家伙今天貌似水的一比,三兩下就讓李正林干翻了,雖說這李正林前面的比賽表現的不差,但倆人頂多也就半斤八兩而已。腫么會這樣,勞資下個月的伙食費啊……嗚嗚……’
‘哼!那白話評書里,像這種實力接近的對手交鋒,譬如那張翼德挑燈夜戰馬孟起,又譬如關二爺長沙戰黃忠,哪一個不是得大戰三百回合?這尼瑪這樣就完事兒,這里面沒有貓膩才特么活見鬼了!這想必是有莊家做局,故意坑我等錢財!’
好吧,到了這位這里,為了耍無賴,連特么評書演義都拿出來了。只是眾賭徒雖然嚷嚷的大聲,卻沒幾個敢附和他的。
都特么出來混的,誰不知道,這馬二娃敢開賭局,這背后沒大佬撐著,可能嗎?發兩句牢騷可以,真要去找馬二娃麻煩,呵呵,何處青山不埋人?
這是說完了憂的,那還有喜的呢?
你比方說這位。
‘馬二娃,你個狗東西,幸虧勞資沒有聽你嘞,嘿嘿,勞資反起整,果然整住咯,趕緊賠錢!’
‘嘢,哥佬官硬是好眼力喃,這都按準了,來,連本帶利一共五百大洋,哥佬官收好!’
‘嗯,馬二娃,你娃會說話,來,勞資賞你十塊大洋,拿去喝茶。’
‘誒,多謝多謝,多謝哥佬官打賞!’
…………
此時,吳大蝦哥仨也趁著這第一場比賽結束后的短暫間歇時間,去馬二娃的臨時盤口領取了贏來的獎金,連本帶利一共五百塊大洋,對于現在的哥仨來說,也算是多了一筆不大不小的零花錢。
只是三人根本就沒將關注點放在這筆小錢上,人嘛,還是那句話,‘倉廩實,則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
那他們將關注點放哪里了呢?
嘿嘿,這還用說嗎?當然不是下來以后,再拉個師兄弟一起打麻將了。
人自然是關注起,方才的比賽本身來了。
‘看了這場比賽,不知兩位師弟是什么感受?’
哥仨領完獎金,離開馬二娃的盤口后,陳真邊走邊對另外倆人兒笑問道。
‘嘿嘿,要論拳腳功夫嘛,霍爺我比臺上這二人高那么一點點。’
說這話的自然是霍殿閣童鞋了,這比再次刷新做人不要臉之無底線下限,居然和人玩兒兵器的比起拳腳功夫來。
陳真滿頭黑線:‘……’
吳大蝦抱拳笑道:‘佩服佩服,霍師兄身為化勁宗師,能這樣說那真是太謙虛了,想必他二人單論拳腳功夫,只怕是加起來也比你老人家還低那么一點點吧?’
霍殿閣童鞋雙手叉腰目光深邃,作偉人狀:‘小鬼,你腫么就不知道低調一點兒咩?我輩哪怕身為化勁宗師,也務必要繼續保持謙虛謹慎,不驕不躁滴優良作風嘛!’
吳大蝦一看這比,你說他胖他還喘起來了,繼續抱拳笑問道:‘嗯,難得難得,霍師兄果然有一派宗師風范。只是不知道您老人家,要和這二人比試兵器又是怎樣一個情況?’
‘尼瑪,你丫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霍殿閣童鞋雖是神槍李書文的嫡傳弟子,但說實話,他的槍法和自身拳法比起來,還真是有不小差距。
也就是說至少在槍法上,他并未真正繼承到李書文的衣缽。真實的答案就是,要比兵器,他未必能勝過這場上二人中的任意一人。
這比在聽到吳大蝦的問題后,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
然后本著爺們兒倒驢不倒架滴原則,嘴里卻是大言不慚道:‘嗯,這二人勉強也算兵器高手,他們加起來的話,或許比霍爺高那么一點點。’
‘尼瑪,果然是人至賤則無敵啊!’
吳大蝦暗暗吐槽了一句,繼續抱拳笑道:‘嗯,霍師兄果然謙虛謹慎,實事求是,一點兒不為虛名所累!小弟我對師兄的景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嗯,好說好說,師弟,虛名于你師兄霍爺我,不過如浮云爾。’
霍殿閣童鞋擺出一幅二本正經滴造型兒,抱拳答道。
吳大蝦聽到這話,也是醉了。尼瑪,你丫還能再無恥一點兒不?
憋了半天勉強笑問道:‘霍師兄方才也說了,這二人勉強也算兵器高手,那如果是遇到比他們倆厲害的多的高高手,你老人家與之相比,又怎樣咩?’
霍殿閣童鞋:‘呃……這尼瑪有這樣的高高手嗎?’
‘嘿嘿……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沒準兒就遇到了呢?’
吳大蝦一口咬定道。
‘呃……好吧,或許會比霍爺我高那么一點點,不是,師弟你老抓住這個不放,是幾個意思?’
吳大蝦問到這一步,霍殿閣童鞋就是臉皮厚度超過城墻拐角,也不好意思再說他高一點點這話了。
只是這比極好面子,隨即又轉移話題,問吳大蝦為啥老問這個。
‘霍師兄,師弟我只是覺著,咱要是哪一天遇上修為達到化勁境界的兵器高手,咱總不能求著人跟咱比劃拳法吧?’
吳大蝦說到這里,又對一旁的陳真問道:‘五師兄想必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吧!’
‘嗯,吳師弟說的不錯。’陳真點頭贊同道。
直到這時,霍殿閣童鞋才反應過來,另外倆人兒在考慮什么問題,這比當即問道:‘那你們倆的意思是……?’
吳大蝦和陳真對視一眼后,最終還是由吳大蝦答道:‘正所謂‘藝多不壓身’,多會些本事總是好事兒,今天臺上這二位雖是暗勁大成境界,但是在兵器一道上,比咱那是高明多了,咱是不是該去交流一下,便于取長補短啊?’
‘嗨,就這個啊,你們倆腫么不直說?’
霍殿閣童鞋恍然大悟道。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