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武氏族人,心中很是無語。
事情是這樣的……
韓武拔掉四個角樓,立刻發出了信號。蹲守在陰影處的田虎看到信號後,立刻帶著乞活軍士卒衝向了守衛。二十個壯丁守衛,僅僅一個照面就被殺掉大半。剩下的守衛下的驚惶呼喊,不知該如何處理。最後還是田虎命人奪門的時候,方纔有一個守衛反應過來。高呼“匪盜來襲!”然而,在他喊出聲的那一瞬間,門開了……
一時間,武家堡內警聲大作。哭號聲、犬吠聲交織,構造了一幅人間末日的景象。當莊客丁壯反應過來,開始拿武器抵抗的時候,義軍已經衝進了莊裡……
李信看到莊堡內混亂的景象,只感覺一陣頭疼。立刻命人大喊,“放下武器,跪地不殺!”丁壯們見到陷陣營鮮明的衣甲,鋒利的刀劍。立刻將手中的勉強稱得上武器的東西扔在地上,在死亡的威脅下,亂象頓時停止下來。命令完成任務歸來的韓武,領著一旅士卒看守著這些百姓。李信立刻帶著義軍衝向武府……
武士元被府外的嘈雜聲驚醒,慌忙從小妾的身上爬了起來。披了外衣走出去,立刻就看見府外燈火通明。牆頭上、大樹上、凡是能佔據的高點都盤踞著張弓搭箭的義軍。武士元文人出身,哪裡見到過這種景象,兩股戰戰發抖,只覺的一股溫熱自兩腿間流出。
武士元驚惶不安的看著義軍,心中大喊道:“不可能!不可能!不是說亂匪被清剿乾淨了嗎?怎麼還有這麼多。”昨日抓了方元,誰料李信率領義軍輕車急進,在第二日就到了武府外。這一切是如此的夢幻,武士元不禁想起方元昨日所說的話。“武家主命不久矣!”羞怒與慚愧彷彿是一條毒蛇,在噬咬著他的的心靈。
武士元看著府外的景象倉惶喊道:“來人,快把方先生帶出來,哦不!請出來。快去啊…”武士元踢打著僕人,讓他們去把方元帶出來。武家僕役看著進退失據,狀若瘋魔的家主。絲毫不敢多言,連忙去將方元從地牢裡請出來。
這時就聽府外有義軍大喊:“速速打開府門投降,否則的話,武府上下一個不留!”武士元聽到義軍的喊話,立刻反應過來,命人大開中門,迎接李信等人進府。
於是就有了剛纔的那一幕……
李信看著跪在自己身前不斷討饒的武士元,心中一陣煩悶。雖說兵不血刃就奪下了武家堡,但是李信還是很鬱悶。因爲在來之前李信已經做好了一場血戰的準備,但是武士元就這麼果斷的開門投降了。捋虎鬚好玩是吧!
你他喵的在逗我玩呢?!
看著李信陰晴不定的臉,武士元連連叩首,“只要將他伺候好了,只要躲過了此劫,只要將昭兒送到京師,那我的飛黃騰達之日就指日可待了。些許的羞辱算不得什麼?韓信還受過胯下之辱呢!”武士元看著李信年輕的面孔,惶恐道:“小老兒有眼無珠,冒犯將軍虎威,罪該萬死。聽聞方先生想要購置衣帛布匹,將軍要多少,小老兒盡數相送。”
看著武士元將自己的地位擺的相當之低,而且方元雖然面有飢色,但是身上卻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放了他,不可能。殺了他又不至於,這讓李信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一道清麗的女聲自暗處響起,“殺了他,武府上下財產盡爲將軍所有!”一個秀麗的女子從陰暗處走出,李信的近衛,立刻護在李信身前。抽刀對著那個女子,只要那女子有一點不諧就要一刀斬去。
武士元看著那女子,驚駭道:“昭兒!你怎麼從嫏嬛閣裡出來的!”昭兒並沒有理會武士元的話,來到李信身前的地方。拱手一禮道:“小女子徐昭見過將軍。”李信看著這個令人矚目的女子,揮手讓親衛退下,開口道:“理由呢?讓我殺他的理由。”
徐昭嗤笑一聲,道:“哪裡有什麼理由,不過是利益的交織罷了!武家全部的財產再加上我這個人,就是我開出的價碼。莫非還不夠嗎?據我所知,我這張臉對男人的吸引力可是不小呢?”
李信看著這個能夠面不改色的將自己當做價碼的女人,展顏一笑,道:“價碼是夠了,但是我爲什麼要接受你的提議。要知道像你這樣的女人,很危險!也很難…掌控!”聽著李信與徐昭越來越危險的談話,武士元吼道:“昭兒,爲什麼要這樣做,我可是你爹啊!”
李信的眼角一抽,遣散手下的親衛,“武昭嗎?呵呵…有趣!”
徐昭仰天大笑道:“是嗎,見我有一張好臉,從我六歲的時候就將我蓄養起來,打算將我送給權貴。後來見我天賦展露,更是變本加厲。十年!整整十年…十年你都沒讓我出過小樓,每年中只有我生辰的時候纔會讓我娘給我送套衣服。但是在三年前,一切就變了…”
“我娘她…已經死了三年了吧!”聽著徐媚的言語,武士元臉上浮現出一抹驚恐之色。失言道:“你怎麼知道的?是誰告訴你的!”“是你呀!你昨天親口告訴我的。莫非你忘了?”徐媚帶著一股神經質的笑容問道。
“我告訴你的,怎麼可能!”聽著武士元的反問,徐昭笑道:“我昨天不是問你,我做的糖醋魚,娘吃了嗎?你差不多該忘了,娘他一不喜歡吃醋,二不喜歡吃甜,三不喜歡吃魚。而你竟然告訴我娘吃完了,是你傻還是我傻!”
聽著徐昭的叱問,武士元的臉上浮現出了絕望的神情。李信看著徐昭癲狂的悲傷,心中忽然一軟。就要出手結果武士元的性命。就聽武士元嗓子中發出“咯咯”的響聲,抽搐著身子,慢慢軟到在地上。眼中逐漸浮現出死灰的顏色,失去了生命應有的光彩。
李信見此情景一愣,蹲下摸摸武士元的腕脈,臉上頓時浮現哭笑不得的色彩,“他死了,”李信頓了頓,接著道:“嚇死的。”徐昭聽到武士元死去,臉上的癲狂之色漸漸消失,怔怔的立在原處,不知作何是好。
李信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低語道:“哭吧,哭出來就好受了。”徐昭雙手抱膝,坐在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