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琰看著十座傻大黑,有些黑瘦的臉上閃過一絲癲狂,嘶吼道:“都給我瞄準了,看準了打,狠狠的打,不然的話,老子饒不了你們!”
“好嘞,營頭您老人家看好了!”
一衆(zhòng)神機營的士卒嬉笑著調試著手中的銅炮,以著一種極爲嫺熟的技法將銅炮調整好角度,然後開始裝填。他們專門負責的便是趙軍的投石機,只要趙軍有投石機上來,那麼將那些投石機打掉便是他們的責任。
片刻,神機營的士卒便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三門銅炮對著一架投石機,這是早就已經(jīng)做好的規(guī)定。劉琰猩紅著雙眼,看著對面的投石機,嚎道:“二三子與我聽好了!捱打不還手從來都不是咱們的風格,你們說說咱們的風格是什麼?!”
“打到他們不敢還手!”一衆(zhòng)神機營的士卒情緒高漲。
“那還等什麼,給老子教教他們怎麼做人!”
“轟、轟、轟…”
火舌噴吐,彷彿是蛟龍吐珠。十二顆彈丸,彷彿是化作了十二顆無堅不摧的龍珠,狠狠的砸下了空地之中。
石砲軍的禁軍士卒悽惶的散開,躲避著從天而降的鐵彈。他們的技藝在提升的同時,他們的敵人的技藝提升的比他們更加的恐怖,他們可以將石彈準確的發(fā)射到城牆之上,而他們的敵人則是可以恰到好處的將鐵彈砸到目標之上。
鐵彈砸在投石機上,立刻便是發(fā)出一陣令人感到牙酸的木裂。龐大的投石機開始了緩緩的倒塌,孟珙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好像是有人在自己的心頭上剜了一刀。將作營製作投石機的樣子他已經(jīng)看在了眼裡,每一架投石機的製作都是極爲困難。
可是,因爲投石機那極爲龐大的體格,一直都是成爲神機營主打的目標。所以,損傷率也是一直居高不下!
“就不能把他做的小一點兒麼?”不止一次的,孟珙向嚴旬提出抱怨,可是嚴旬除了苦笑以對之外,卻是再也沒有一絲半毫的辦法。眼前這個型號的投石機,是軍器監(jiān)的諸多工匠一起規(guī)定的最好型號。甚至已經(jīng)到了改無可改的地步,即便是孟珙再如何的抱怨,他也沒有一點辦法呀。
一次發(fā)射之後,神機營的士卒立刻開始調整銅炮的炮位,接下來他們要面對的還有別的投石機。雖然說投石機裝填很慢,但是那只是相對個別情況而言的,如果他們不抓緊的話,那麼很快,他們就會引來第二次的打擊。
“快!”
劉琰催促著手下的士卒,黝黑的臉龐已經(jīng)變得通紅,顯然是已經(jīng)興奮到了極處。四周的神機營士卒全部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看著他,臉上卻也掛著一抹極度雷同的神經(jīng)質笑容。對於他們,點炮,然後聽著那轟隆一聲,已經(jīng)成爲了他們最歡樂的一件事!
清理炮膛,裝填炮藥,然後壓實,放上鐵彈。一切都有條不紊,井井有條。而後又是一陣火舌噴吐……
李信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有些愁容的臉上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對於他來說,這一切雖然令人意外,但是卻也沒有太過出人意料。最起碼,趙軍拿上來的只是簡略版的炸藥包,而不是高達就足以令他興奮好長時間的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大趙若是可以拉出來高達的話,就不會向眼前那麼侷促了。
好了,玩笑就開到這裡!高達什麼的自然是小兒的囈語,根本做不得數(shù),但是大趙的這一次動作確實是令他有些意外了!
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果然是無窮無盡的,他們缺少的從來都不是技術,而是一個捅破窗戶紙的靈感。只要那一個靈感有了,其餘的東西就會想雨後春筍一樣,紛至沓來。
別的不說,始皇陵中的勁弩,即便是擱在後世也是一件製造工藝相當優(yōu)秀的弩弓。而其中的箭矢在製造的過程之中,更是完美的切合了空氣動力學。所以,如果對古人輕視過多的話,那麼,你會死的連一塊完整的棺木都找不到!
古人被眼前的世界拘束住了想象力,但是他們卻不是傻子。甚至,很多的古人在智商上面對於後世之人是一種完全碾壓的態(tài)度。之所以會略遜於後世之人,並不是因爲他們有多厲害。而是因爲後世之人有著一個文明的歷史作爲底蘊,無論是什麼東西都可以找到了借鑑之物。如果,李信沒有覺醒屬於前一世的記憶的話,那麼李信撐死了也就只是一個流賊。
畢竟,無論是誰!便是真龍不逢時勢,也只不過就是一隻困頓泥潭的泥鰍罷了!所謂時勢造英雄,比起英雄來說,時勢永遠都是更加重要的。因爲,只要有了時勢,哪怕是沒有英雄,時勢也可以給你硬生生的造出來一個英雄。
絕無虛假!
……
喊殺聲沸反盈天,穿著赤色甲的趙軍士卒已經(jīng)快要衝到了城牆前方。
“弓弩手,準備!”
伴隨著一聲呼號,弓弩兵立刻到了城牆前方,彈出了身子呢。
“放!”
伴隨著一聲令下,所有的弓弩兵全部都是扣動了手中的扳機。而後也不看前方的戰(zhàn)後究竟如何,抱著手中的神臂弓退到了後面。因爲某人的要求,弓弩兵被排成了三隊,向著下方的敵軍肆意的拋射著箭矢。
倒也不怪他們奢侈,而是這些東西就沒一個是屬於夏軍的。自蜀中出來之時,每一個弓弩兵每人只攜帶了了兩支箭囊。而那些箭矢早就在戰(zhàn)鬥之中消耗了個乾淨,如今的時候弓弩營所用的箭矢全部都是出自潼關的武庫。
作爲一個承平久矣的邊鎮(zhèn),潼關與大興不同,雖然說安逸之氣很足,但是武庫之中的箭矢儲備卻還是算得上充足。武器裝備什麼的也大半都是新的,比起大興的武庫,簡直是好了不知多少。
於是,託前任的福,夏軍的箭矢即便是用到了如今,也根本沒有減少的意思。這麼說或許有些不當,但是儘管說已經(jīng)交戰(zhàn)多日,但是依著大夏的箭矢儲備,想要告磬,還是一個任重而道遠的任務。
不過,對於李信來說,用別人的東西打別人,怎麼看都是一個“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