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的那么好聽。”她聲音很沙啞,連眼皮都沒力氣睜開,“你想帶我走,也得看我想不想走。”
“別任性?!?
在他的想法里,她永遠是愛他的,所以才會有恃無恐。
“兩年前,我跟你恩斷義絕,兩年后如果不是你拿女兒要挾我,我根本不會和你扯上任何關系,君梟,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恩斷義絕?誰準的!”
她似乎是笑了一下,動起手指將手機從口袋里拿了出來,半掀開眼皮,手指敲打在屏幕上,似乎是調(diào)出了一段錄音的樣子。
按下播放鍵屬于他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里徹響。
“喬蘇,像你這種女人,我沒任何興趣,至于她是我的女兒我會好好對待,你有多遠就滾多遠?!?
“好,君梟,從此我跟你恩斷義絕,未來兩不相干!”
原來她一直把這段錄音留著,君梟抱著她的手指不禁鎖緊,呼吸也越漸變得沉重起來。
那時,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女人,可如今再遇見,心卻不自覺的被她完全牽扯過去,他甚至很慶幸,她為自己生下一個女兒。
“那又如何?”
“君梟,你什么時候變成了一個無賴?”
“無不無賴,你不是早就知道?”
喬蘇別過頭不再去看他,若是曾經(jīng)被他這么抱著,她會竊喜會不想撒手,而如今,她只希望離他遠遠的永遠別再相見。
看她情緒不好,他也沒再用話刺激她。
手臂一用力,她被他牢牢的扣在懷里動彈不得,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口鼻腔嗅到了一股味道,是屬于他身上帶著的淡淡煙草的香味。
“你也是,這樣抱她嗎?”
心口一陣的酸楚,連開口的話多幽怨,自己都沒察覺到。
“沒有,我只抱過你?!?
“如果我真的這么特殊,為什么,你就不肯愛我?”
“什么是愛?”
“你對她,就是愛。”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知曉各種雞毛蒜皮天文地理的他,眼里竟是閃過一絲茫然。他對心兒真是愛嗎?可若是愛她的話,為什么自己的心這一刻,卻被懷里的人牽連住動態(tài)不得了?
喬蘇看他不回答,也不再說什么靠在他懷中閉上了眼。
若是逃不掉,就好好享受,若是逃的掉此生不再見。
……
蕭薇薇的房間里。
蕭小烈坐在床上抱著手臂盤著腿,冷哼了一聲,將視線瞟到墻上,硬是無視兩人。
“別生氣了,乖兒子,好小烈?!笔掁鞭弊诖策呌懞弥约业膬鹤印?
他哪會真的生他們的氣?被蕭薇薇勸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小大人似得抬起自己的手,扶住額頭:“好啦好啦,老媽都快把我念死了,我不氣了還不行嘛?!?
“乖兒子。”她將他抱在懷里,輕揉著他的發(fā)頂。
蕭小烈靠在她懷里,長舒了一口氣,還好君梟相信了自己的話。再見到自家老媽和老爸,也真是實屬不易悲慘的很。
封權也踱步著,到了兩人的身側。
他不善于表達,只是伸手在他的頭頂揉了揉:“回來就好。”
“其實,你的部隊找到我了,不過我怕發(fā)生傷亡,就讓他們都走了,肖寒叔叔呢?為什么沒跟你們?nèi)ヒ黄饋恚课以谥暗牟筷犂?,也沒找到他。”
這話一問出口,蕭小烈都發(fā)現(xiàn),空氣里的氣氛一下凝固了。
有幾分疑惑,卻沒再開口問。
蕭薇薇半垂下頭,很是自責也有幾分難過,若不是她的不注意,肖寒根本就不會死。封權到她身側,攬住她的肩膀,輕聲解釋道:“你肖叔叔,為國捐軀犧牲了?!?
蕭小烈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封權:“他不是你的朋友嗎?為什么,為什么也會死?”
“不管他是我的什么人,都可以死,我們的朋友、兄弟、家人會死,我們也會死?!?
這種沉重的話,不該對孩子說。
但是封權話中的沉重,指名道姓的就是在告訴蕭小烈,他身邊的一切都有可能會消失不見。蕭小烈愣了一瞬,很快笑的天真無邪:“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等到南潯新的總統(tǒng)上臺,我們就馬上離開這里?!?
“我都聽你的?!笔掁鞭备胶?。
蕭小烈也使勁的點頭,手一直抱著兩人,不打算撒手。
畫面,極其溫馨。
……
是夜。
蕭薇薇一個人站在陽臺上,視線幽深的凝視著高樓下的景色,黑色的夜里繁星點點,南潯的夜景極其漂亮迷.人。
在西夏帝國那么多年,都沒有看過這樣的景色。
哪怕是在S國的時候,也沒有領略過。
“在想什么?”
封權端著兩倍溫熱的牛奶,停留在她的身側。寂靜的夜空,被奶香味包裹著,蕭薇薇接過,開口調(diào)侃他:“我還以為,你會端酒來。”
“我和你,都不適合喝酒?!彼f著,抿了一口牛奶。
“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讓你這么心甘情愿的喝牛奶。”
何止是她,就連他也沒有想到。封權側過頭,她在看夜空中的繁星點點,而他側著頭在看她,晚上有幾縷微冷的風吹過。
揚起了她的發(fā)絲,在空中劃出柔美的線條來。
“你是在想,肖寒的事?”
蕭薇薇端著杯子的手僵了僵,沒有隱瞞的點頭,的確她的心思完全被肖寒的事給占據(jù)。連在蕭小烈腦海中都留下痕跡的肖寒,對于封權來說應該更是難以釋懷吧?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封權放下杯子,握住她放在欄桿上的左手:“我和小烈,都沒事?!?
“他是你的朋友,也是其他人的兄弟,這份責任我永遠沒有辦法卸掉,我知道你是為了讓我好過,但是這也是在跟我提醒,讓我不要再連累你第二次。”
她真是堅毅的讓他無話可說,明明是個柔弱的小女人,偏偏可以一副女騎士的樣子,堅強的讓他又是喜又是氣。
喜她的與眾不同,氣她讓自己背負著不該背負的東西。
封權也是視線幽深的落在夜空里,這一次,換他身側的她側過頭。那視線,落他停留的鼻,慢慢往上移到他的眼睛上。
也不知何時他又帶起了黑色的隱形眼鏡,赤紅色的瞳被遮掩住,一片墨染的黑隔絕了他和這個世界的窗戶。
“你……能夠在夜晚看到東西嗎?”她試探性的開口,畢竟他的眼瞳和其他人不一樣,要是她說的話太露骨怕是會傷到他。
封權收回游神的狀態(tài),輕頷首。
“我在很久之前,看過一本書上面寫的是夜盲癥的人,導語上有一句話到現(xiàn)在都記憶深刻?!笔掁鞭钡穆曇艉茌p,在夜晚里寂靜的環(huán)境下,更顯得像百靈鳥般清脆動聽,“如果你在黑夜里迷了路,不要擔心,抬頭看著天空明月會照亮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