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薇薇一下抽走自己的手:“我倒是寧願,永遠沒有碰上你這個變.態(tài)。”
他一笑,沒有辯解,指了指她的腳:“鞋子我給你拿過來了,你爲什麼不穿?”
她這才發(fā)現(xiàn),在自己光溜溜的小腳旁邊,有屬於她的拖鞋擺放在那。他是什麼時候去拿的?自己居然,完全都沒有察覺到。
一個恍惚,又想起了封權(quán)。
不久之前他還在說,讓她以後要記得穿鞋子,她還很幸福的回他,有他在身邊,自己根本就不用怕忘記穿鞋子,可一轉(zhuǎn)眼,竟是什麼都變了。
他的身邊,也出現(xiàn)了別人。
“你似乎並不是很難過。”
“我對他的愛,超過了對他的恨,哪怕是值得恨的再多,也恨不起來。”
季龍淳的眼神深邃,如果他能早一點發(fā)現(xiàn)她就是他的小薔薇,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可是,人生是沒有如果的,永遠都沒有。
“能自己走嗎?先去吃點東西。”
“嗯。”
她走的很慢,但是拒絕了他的攙扶,季龍淳也沒說什麼,儘可能的選擇去尊重她。兩人從地下室出來之後,季龍?zhí)m和菊毅明顯感覺到,有什麼改變了。
晚餐並沒有冷,顯然她跟他下去並沒有花多久時間。蕭薇薇小口小口喝著湯,到最後竟是沒有什麼胃口,早早的打了聲招呼回到房間裡。
直到關(guān)上了門,走進浴室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苦笑。
封權(quán)是爲了自己的外公,纔來接近自己的,可是那所謂的外公,她竟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從記事開始,她就記得沒有見過外公和外婆,奶奶和爺爺?shù)故浅R姟?
後來……自己的爸爸好像就娶了蕭楚楚的媽媽,而自己的媽媽是怎麼死的,她竟然也沒有任何印象。好好的回憶過去之後,才發(fā)現(xiàn)除了林嵐周泰杜莫言幾個人格外清晰,其他人根本就想不起來,哪怕是一直護著自己幾個的林嵐的哥哥。
再聯(lián)想到季龍淳那句“我不怪你忘記我”,難道她的記憶曾經(jīng)失去過?
蕭薇薇甩了甩頭,按下了浴缸的蓄水按鈕,將自己泡了進去。溫?zé)岬乃蛟谏砩希杏X很不錯,她一點點的往下沉,只露出一個頭來。
“權(quán)……雖然你是帶著目的來的,但是你愛我對不對?”
她伸長手指,凝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想到他那張冷峻的酷顏,又訕訕的將手給放下,把戒指重新扣在無名指上。原本她還挺有底氣的,覺得他是愛她的,可是現(xiàn)在……她沒有那個底氣了。
唯一能確定的,是她愛他,很深刻很清晰。
……
季龍淳打算睡覺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多,看了一眼手中的牛奶與蛋糕,沉默了一順還是轉(zhuǎn)去蕭薇薇的房間前,下午告訴了她那麼多的事,要她接受起來的確有些困難,這時恐怕還沒有睡。
只是,他剛一站在門前,皮鞋的腳尖部分就被水給染溼,不禁皺眉。
“張媽,把蕭薇薇房間的備用鑰匙拿過來。”他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一旁的裝飾架上,同時拿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
“誒,好!”
大約過了三分鐘左右,張媽拿著備用鑰匙到了飯前。季龍淳接過,插.進門鎖裡輕輕一轉(zhuǎn)動,門打開來撲面一股溫?zé)岬乃魵狻<君埓舅{色的瞳裡閃過一絲心悸,大步到浴室門前用自己的身體,將單薄的玻璃門給撞了個粉碎。
飛濺的玻璃劃破了他的手臂,一個踉蹌手心撐著梳妝檯,也被玻璃割破了一片,順著手上的紋理血液流了一地,駭人的猩紅。
“張媽,多叫幾個人過來,要女的,然後備車準備去醫(yī)院。”
幾乎在一瞬間,才瞥見浴缸裡有人,他就閉上眼背過身之後才重新睜開,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這澡泡了恐怕有幾個小時了,長時間泡澡猝死的可能性非常大,更何況她的身體還那麼弱。
張媽愣了愣,連忙應(yīng)下出門叫人,同時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少爺對蕭小姐可真是尊重,也不知道蕭小姐什麼時候纔會感動……
其實,季龍淳的確很想自己把她抱起來,但是,要是讓她知道自己碰了她的身體,恐怕以後連跟她解釋過去的機會都沒有,他佔有慾強,可是也不希望她太爲難。
張媽帶了幾個傭人來,還有一位家庭醫(yī)生,幫季龍淳的手稍微清理了一下。
“大哥,我來開車送你們?nèi)グ桑愕氖忠膊贿m合開車,其他人我和菊毅不放心。”一起跟上來的人還有季龍?zhí)m,她看著水中的蕭薇薇嘆了口氣,“她不是那種會想不開的人,恐怕是一時間泡的忘記了時間。”
“我知道,只是有點羨慕封權(quán)。”季龍淳說著,削薄的脣往上一勾,明明是有些傷疼的語氣,卻讓人覺得像是莎士比亞戲劇中演員的聲音,靈魂空洞的溫和淺柔,“讓她能夠心甘情願忘記時間的人,可能永遠都不會是我。”
“大哥,只要有時間,一定可以。”
“也許吧。”
談話間蕭薇薇已經(jīng)被幾個傭人,用毛巾給圍住送出了房間,季龍淳掀脣:“幫她隨便找兩件衣服穿上,我們走吧。”後面一句話卻是對季龍?zhí)m說的。
她點頭,和他一同下了樓。
五分鐘之後,菊毅和幾個傭人帶著蕭薇薇下了樓,她臉色蒼白,眼眶下有些發(fā)黑,顯然已經(jīng)屬於腦缺氧的狀態(tài),接觸到外面的空氣,似乎纔好了那麼一些。
“少爺,我跟你們一起去,醫(yī)院那邊我已經(jīng)讓人準備好了。”
“嗯,開車吧。”
季龍淳和蕭薇薇在後座,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如果這時的她是有意識的,恐怕場面還挺溫馨。他擡手幫她把髮絲撩起,別到了耳後去。這個傻女人,洗一個澡也能暈,那位要是知道她這麼冒失,肯定會不放心隱居。
他眼裡展現(xiàn)出的溫柔深情,只叫前座的兩人像是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的驚奇,這種帶著濃濃繾倦的視線,是需要漫長的時間累積的,不是說單單的幾天幾個月甚至一兩年就會出現(xiàn)。
虔誠的讓人覺得心酸。
“大哥,你之前和薇薇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