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你一天一.夜,這就是你還給我的。”他說著將手抽走,重新放進被子里。
安雅咬緊了嘴唇,強迫自己不去受他話中的影響,不要被他幾句話就動搖,可是到了最后,她發(fā)現(xiàn)哪怕就是他不說話,只是以這一副傷員的模樣出現(xiàn),她都沒有辦法置他不顧。
輕輕的跪下身,抓住他的大掌:“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明天開始,回來照顧我,半年之后,我放你離開。”
半年后,恰好是她高中畢業(yè)的日子。原本安雅是想盡快轉(zhuǎn)校去北鷹,可現(xiàn)在還有半年和他在一起的時光,要不要珍惜呢?她的手指抖的厲害。
良久之后認命的垂眸,輕輕的“嗯”了一聲做回應(yīng)。
又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彼此沉默著。對于現(xiàn)在的他,她竟是不知道該出口出什么樣的話題好,他似乎也沒什么話要跟她說,能沉默就沉默。
隔了一會,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季堯發(fā)來的短信,告訴她他先回去了。
她……又一次對不起了哥哥。
看著手機屏幕上,他打的明明很普通,卻透露出來一股寵溺氣息的字樣,她的眼眶下意識就紅了。人總是拿著別人對自己的好,肆無忌憚的傷害著對方,然后再去讓另一個人拿自己的好,傷得自己遍體鱗傷。
“季堯?”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她手機的屏幕,冷笑。
“嗯,他送過來的。”安雅刻意忽略了他最后陰陽怪氣的笑,反倒抬起頭一笑,“是都要在這里照顧你,還是回到你家里?”
“家里吧。”
她輕輕的點頭:“你這樣,醫(yī)生能讓你出院?”
“我的話比醫(yī)生更管用。”冷慕云說著,長指指向一旁的衣柜,“去整理好我的行李,至于你的,我那都有。”
“嗯。”
安雅不吵也不鬧,安靜的不像她,任勞任怨把他說的一切給準備好,小小的身影忙前忙后,有時候他的一件衣服要比她人還大那么一點,搬來搬去很艱難,頭上滲出了淚花。
“冷慕云,我太累啦,我不要再做了。”
記憶中,和他交往后的她,總是會在他要求做一些事情之后,撅起嘴來和他撒嬌,每一次他都會理所當然的接過她剩下的動作,把事情給處理好。
而如今的她,一聲不吭的做著那些事,哪怕是汗流浹背都不跟他喊一句累。
“小雅,過來。”他按捺住自己心里的怒火,喚她。
安雅放下手中的東西,跑到他身邊:“啊?怎么了?”
“坐著別動。”冷慕云說罷,從床上離開,腳步踉蹌的走到她收拾了一半的行李那,她看著他走過去,心驚了一下,連忙趕到他身側(cè)攙扶住他,“冷慕云,你別折騰自己了,這些我來就行了,你的傷多注意點。”
他停下了動作,眸色深邃的凝著身側(cè)的小人兒:“怕我累?”
“不是,只是不想到時候你再受傷,全都怪在我頭上。”她說著輕咬了下唇,別過頭去不看他。
冷慕云的視線越漸深邃,他幾曾何時把受的傷怪在她頭上?他不拿這傷來大做文章的話,她會心甘情愿的過來?他想見自己的女人,居然都要用軍區(qū)的頭銜!
即便她沒有看,都能感受到那種灼熱的視線,當下渾身都不自在:“你別再看了,再躺一會吧,我很快就能整理好。”
冷慕云剛想說話,手機卻響了起來,這下可好了,他哪怕是想幫她整理都沒辦法,畢竟他從助理手里拿回來,帶在身邊的這只是私人手機,能找他的一般都是大事。
他走回床邊,坐下:“喂?”
“姓冷的,這次好像真不是蕭小烈自己走,應(yīng)該是被人帶走了,你快點想想辦法聯(lián)系封權(quán),他兒子丟了!”那邊費宇咋咋呼呼的在吼著。
“等等,他兒子?”冷慕云皺眉。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蕭小烈是封權(quán)的兒子,就是沒告訴他而已,我估計他自己都有數(shù),但是DNA幾次都錯才沒有辦法只能認了。”
他說過?冷慕云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也許是說過,不過自己忘了:“你沒打電話給他?”
“打了啊,每一次都是麥閆接的,我有什么辦法,不管了你想辦法找找蕭薇薇的,你是搞情報的,你負責去找!”費宇說著直接把電話掛了。
“喂?喂!”
手機里只傳出來,一陣陣“嘟嘟嘟”的忙音,這家伙的脾氣還是一樣急急躁躁,也不聽人把話說完就直接掛電話。只是,蕭小烈一向不喜歡大人管他的事,會不會只是去玩而已?
恰好,安雅已經(jīng)把行李全部收拾好了,推著厚重的行李箱到了他的面前:“發(fā)生什么事了?”
“小烈不見了,之前我們只是以為他貪玩,不過現(xiàn)在可能是被什么人帶走了。”他說著捏了捏眉心,身體原本就受了傷,這下加上煩心的事,整個人更顯疲憊。
安雅心尖驀得一疼,動了動紅.唇,可卻是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只“嗯”了一聲,繼續(xù)很沉默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冷慕云抬眸看了她一眼,滿是寒霜的眸里,閃著一絲嘲弄:“拿起箱子,回家。”
“現(xiàn)在就回去?”
“嗯。”他要調(diào)到蕭薇薇現(xiàn)在用的手機,并不是什么難事,也就是把和季龍淳有關(guān)的一些人,全部都排查一邊,最后挑出來最靠近現(xiàn)時段的注冊號碼就完成了。
不過,這些東西他在軍區(qū)里是絕對不能做的,否則就是觸碰了國際法。
安雅不知道這些,很單純的以一種他說什么她做什么的姿態(tài),跟著他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前走著。原本她以為今天這一次來,是做一個結(jié)局。
沒想到,卻是另一個半年的開始。
這半年會改變什么嗎?他……會愛上她嗎?安雅耷拉著小腦袋,胡思亂想著,她要不要對他再依賴上?是保持距離的半年,還是繼續(xù)黏著他?
俏麗的大眼睛里,寫著滿滿的糾結(jié),走著走著竟就站在那發(fā)起呆來,要不是冷慕云拉住她纖細的手臂,把她拉著走了,恐怕今天一天她都得杵那站著。
回到空蕩蕩的別墅。
她站在門口,傻愣愣的看著。
“還站著干嘛?進來。”冷慕云對她是真的無奈,今天已經(jīng)不知道是多少次,她站在一個地方像是丟了魂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