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龍淳笑了,笑的傾國傾城,卻又帶著毒與透骨的陰寒:“你錯了,在那些暗勢力的背后是亡命之徒,可是為什么會有亡命之徒?呵呵?!?
他笑的時候尾音拖長,磁性的好聽,卻又充滿了譏諷的憐憫,好像是在可憐冷慕云的智商:“他們其中有些人是在孤兒院中受過氣的孤兒,有的是在工作崗位上被人陷害的老實人,有的是被人殺了全家,只因為對方有錢的可憐人,冷慕云,你們想絞殺的人,恰好就是你們最應該保護的人,諷不諷刺?”
留下這句話后,季龍淳轉身離去,停留在冷慕云身上的余光當中,有一絲嘆息。
隔了許久。
冷慕云才回過神來,看著那張有一半以上的國家簽了字的紙,他的手指緊緊的捏著邊沿。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用來形容所有的政客再合適不過,他是個軍人,即便再八面玲瓏,也少了一份政客的勾心斗角,所以完全無法理解這些做法。
那么,封權呢?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些?
深吸了一口氣,冷慕云跌跌撞撞的走回沙發旁,坐在沙發上,他抬手狠狠搓著自己的臉,他就該知道,自己三個人的夢想,是沒有可能完成的。
所以支持他一路走來的到底是什么?其實是那些榮華富貴吧?
眼眶紅起。
有些信陽一旦崩塌,輕而易舉的就能將人擊潰,哪怕,那個信仰是再簡單不過的謊言。
門外,季龍淳從口袋中拿出了手機,將一條約封權的消息定在夜晚九點半自動發送,隨后他的身影一閃,步子邁的很大,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
轉眼,深夜。
離城堡很遠的一座橋上,封權和季龍淳對視站著。
“冷慕云已經輸了,我想只要讓費宇知道,你的那些幼稚想法,已經被其他國家的人親手毀掉,你們也就瓦解了吧?”季龍淳先開口。
他對面的人靜靜的站著,也不說話,視線從停留在他的身上,轉而投向浩瀚的星河落塵中,這天的深空中有無數的星星,看來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見他不說話,季龍淳又一次喃喃的開口:“我這一次來,是為了跟你了斷,在她的故鄉,在我們的故鄉,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做一個了斷?!?$*!
“直接說吧,你想要什么?!狈鈾啻驍嗔怂木拺?。
“封權,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有沒有和蕭薇薇一樣,失去關于這里的記憶。”
季龍淳死死的盯著他,在衣內的手指已經繃緊了。
時間很漫長,長到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
終于,在遠處的一聲鳥叫后,封權掀啟了薄唇:“沒有。”
“哈哈哈哈哈哈……”季龍淳仰天長笑之后,轉過身體大步到他面前,死死的盯著他那雙被漆黑遮掩住的瞳孔,“我真是小看了你,你居然……你居然看著的父親死!”
“封澤恩動手的時候,我還不知道?!?
“不知道?你這么多年,明明有機會給父親報仇,那么多的機會多到我數不過來,你現在告訴我,你不知道?”季龍淳掙脫了唯一扣著衣服的扣子,雙手緊緊扯住了封權的領子。
此刻的他,褪.去了一切的儒雅溫柔,只是一個已經喪心病狂了的弟弟。
封權將他的手捏住,一花力,不如他身體素質好的季龍淳,就直接搖晃著朝著旁邊倒去。
“我答應過封櫻,不會動他們家里的人。”
“我想過你冷血無情,可我沒想過,你能畜生到這種地步!”季龍淳從腰間將槍拿了出來,漆黑的槍口對準了封權的眉心。
如果,他不是蕭薇薇深愛的人,恐怕他已經扣下扳機。
被槍指著的男人面無表情,聲音低沉磁性,像是說書般的字正腔圓;“你跟其他國家簽定了協議吧?否則你也不會來到這,五年你就開始籌備的事,為什么今天才得到他們的同意?”
季龍淳瞪大了雙眼,他此刻的表情,和之前冷慕云看到那張紙的時候。簡直是如出一轍。
“為什么同為大國我想壓石油價格那么容易,你不過是想抬價就那么困難?”
“又為什么,你的‘妖’每一次的行動都看似完美,可是到了最后都會失???甚至是功虧一簣?”
“季龍淳,你的愚蠢建立在你的聰明之上?!?
封權每說一句話。
他握著槍的手就多顫.抖一分,不過,季龍淳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封權這是在給自己下套,他不能上當:“你的這些口說無憑?!?
“真正的正義,是掌控所有的黑暗地帶,讓模糊不清的白與混濁的黑,變成透亮的灰?!?
這如同朗誦般的音調,卻像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季龍淳向后倒退了一步,用力的搖頭,不可能的,這不可能,封權早早的就被送出了家族,又怎么可能會聽見父親的名言?
如果他們一直在互通有無的話,父親就不會死,整個家族也就不會只剩下他一個人,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一切都不會!
封權看著面前自己的弟弟精神在崩潰,終于低下了頭將眼中的隱形眼鏡取下。
黑暗中,一藍一紅,雙瞳的光在空中對弈。
如果此時此刻蕭薇薇在這,她就會發現在昏迷時候,那個讓她熟悉無比的男人,最大的特征,并不是因為他的氣質像封權或者季龍淳。
而是,他的眼睛,左藍右紅。
“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跟父親有來往,如果有,你們……你們為什么不聯手呢?如果你們聯手了,那個姓封的,根本,根本就沒有機會可以屠殺我們整個家族!”季龍淳歇斯里地的叫了起來。
他剛才是怎么打的冷慕云完全喪失信仰的,此刻自己的信仰就是怎么喪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