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去三分鐘。
菊毅的車子終於是到達了,他一停下車,便大步的走向蕭小烈:“小烈,我們有什麼事好說,你要知道你這一死,西夏和北鷹肯定會開戰,你只要有需求,我們是能夠協商解決的,就一切好談。”
“先放他們離開。”
“給車子讓道!”
“是,菊毅大人!”
圍繞在車頭前方的人全部都散開,白安看準了機會,車如破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直到寂靜的道路上,沒有了引擎的聲音,蕭小烈才把刀扔到了一邊。
原本,他們已經可以到西夏了,但是因爲到半路的時候,芷寒忍不住要去上廁所,所以不得不停下,這一停就將他們給困在了北鷹這邊。
而如今再過去一百多米就是西夏的境地,有了費宇的口述,他們已經安全了。
“小烈,我先帶你回去治療傷口。”菊毅嘆了口氣,想要去接近他。
“菊毅叔叔,你們不要再打擾芷寒了,她好不容易纔有爸爸和媽媽,不要讓他們……分……”蕭小烈失血過多,全靠著精神力量硬撐著。
現在芷寒和白安走了,他沒有那股衝勁了,也就暈了過去。
菊毅嘆了口氣,這個小傢伙怎麼就那麼倔?一旁的季龍蘭拿出準備好的醫療箱,蹲下身開始處理他手腕上的傷口:“要是拍下來,告訴外界這是一個六歲的孩子,自己弄的傷口,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這個孩子以後不可小覷,對自己都這麼狠,對其他人該是什麼樣的?”菊毅眉目裡多出一絲幽深。
“不說這些,他需要趕緊送到醫院,失血過多需要緊急輸血。”
“嗯。”
然後一個悲傷的故事,就發生了。
蕭小烈是熊貓血中的熊貓血,想要找到爲之匹配的血液難如登天,在短時間內醫院裡的庫存,就只夠他生命機能的維持。
菊毅實在沒有辦法,只好用自己的身份在社交軟件上發求助帖。
一瞬間,整個北鷹帝國都瘋了,紛紛以爲是菊毅受了什麼重傷自主的發聲幫他尋找,短短一個小時之內,總算是找到了四五位志願者。
“這種血型真的太特殊了。”季龍蘭站在病房前感嘆道,“這可能會是他人生裡,唯一一個短板。”
“是啊。”
“那個……請問是有人需要獻血是嗎?你們聽得懂西夏的語言嗎?我是來自夏江的萬靈。”
菊毅和季龍蘭轉身,一個眼睛如同璀璨綠寶石的男孩子站在那,他似乎有些害怕這裡的氣氛,手握成拳頭攥的很緊。
“現在已經夠了,小朋友你是一個人來到這裡的嗎?”季龍蘭很有耐心的蹲身,伸手在他頭髮上揉了揉,這個孩子長得可真可愛。
“對,我一個人從西夏來到這裡。”
有一種奇幻的感覺,遍佈了菊毅的全身,一個蕭小烈不夠現在又來一個萬靈,這些孩子腦子裡都裝的是什麼?一個人從西夏到北鷹,長得這麼可愛沒有被拐騙還是其次,他穿的很乾淨一點都不髒,根本就不像是受苦受難的樣子。
他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你一個人從西夏來到這裡,靠什麼吃飯?還有你穿的這麼幹淨,也不像啊,別開玩笑了小朋友,你家在什麼地方,我們送你去。”
“我是靠一路發傳單到這來的,偶爾也會幫遊樂園做做代言人。”萬靈的一雙桃花眼,似乎是會說話一樣的漂亮,很能勾人神魂。
“我查到了,萬靈生活在西夏的夏江,他的父母……在喬蘇和君梟被‘妖’追的途中轟炸而死。”季龍蘭查到了資料,用北鷹的話輕聲開口,“這個孩子沒有撒謊。”
“他一個人從西夏來到這裡,還是個父母雙亡的孩子?”
菊毅覺得自己真的在做夢,如果非要解釋蕭小烈的強勢那可以追查到封權那,可是要說面前這個小傢伙,那可不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
季龍蘭也很無奈:“我是通過西夏那邊,發佈的尋找系統找到的,他的照片在網站上有。”
“小朋友,你現在住在哪裡。”
“有一家好心的老闆,收我做他的乾兒子,如果你們不需要人輸血的話,我就先走了。”萬靈很有禮貌的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長廊。
直到他的背影完完全全的消失,季龍蘭和菊毅還沒反應過來。
“菊毅大人,季小姐?”幫蕭小烈做好復健準備的醫生,輕聲開口提醒他們回神。
“嗯,他怎麼樣了?”菊毅回神。
“已經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了,不過這個孩子經過這一通折騰,恐怕身體會有所損傷,可能會需要住院觀察一陣。”
他頷首:“去安排吧。”
“是。”
蕭小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早上,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拉扯著他的神經,他撐著身體坐了起來,環顧著周圍的環境。
他,是被送到醫院來了?
慌亂的從口袋中摸到了手機,屏幕上有費宇發來的短信提示,一開始是問他怎麼沒有回來,後來就是讓他放心芷寒沒有事。
還好,她回去了,這樣很好啊,至少他可以放心下來。
“小烈,你醒了?”拿著早飯的季龍蘭,很溫柔的坐到他身邊,“你應該收到消息了吧,我們並沒有去阻攔芷寒回國。”
“謝謝你,藍阿姨。”蕭小烈說著接過作爲早飯的三明治,剝掉外面的一層塑料袋,放在嘴邊咬了一口,安靜的開始用餐。
季龍蘭看他這幅乖巧的樣子,再聯想到毫不猶豫對自己手腕下手造成的傷,這個孩子真的很不簡單。
只可惜,他是封權的孩子,也不知道大哥他最後會怎麼對付他。
……
西夏。
芷寒回到了行宮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從活潑可愛的變成了形單影隻的,也不愛說話了,通常坐在一個地方一發呆就是很好,而且時不時的身體還會顫.抖。
像是想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整個人很恐懼的縮卷在一起,也是常態。
“寒寒,有什麼事不能跟媽媽說嗎?”
“其實沒什麼事的,媽咪。”看到是喬蘇過來,芷寒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淚霧,伸手將她抱住,“是我害得小烈哥哥滿身是血的,如果當時我不要去洗手間就好了,他就能跟我一起回來了。”
“寒寒……”她心疼的摟住自己的女兒,“封權叔叔和薇薇阿姨,會把小烈哥哥帶回來的,不要著急。”
她也知道,他並不會太危險,畢竟他那麼聰明。
可是,昨天那一幕,他狠狠用刀刃割破手腕時候的樣子,還在她腦海裡很深很深,完全沒有辦法消除掉,眼眶又一次泛紅起來。
喬蘇揉著她的頭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抱著她,讓她靠著自己。
遠處。
君梟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他怎麼也沒想到,有生之年他會有擁有這麼恬靜的時刻,自己愛的人抱著屬於自己的孩子,在那靜靜的絮語著,這樣的場面多麼美好啊。
感覺到他的視線,喬蘇和芷寒轉過頭,前者抱起後者:“寒寒,我們去找爸爸好不好?”
“好。”她低聲開口。
“她是怎麼了?”等到兩人接近,君梟從喬蘇的手中接過芷寒抱著,輕輕拍打她的背部。
比起喬蘇的溫柔,他即便是再想對芷寒柔和,那手上的力道也多多少少難以控制,很容易就拍的她不是很舒服。
“昨天小烈好像是用,非常手段換她回來的。”
“我們欠封權太多東西。”君梟硬朗的面容上,劃過一絲自嘲,“沒想到,這一生我會欠官方勢力,這麼多。”
“但是你加入了軍區,可以讓西夏的勢力更上一步,你的那些武器都很厲害啊。”喬蘇見不得他這樣失落的樣子,連忙說道。
他眸色深深的凝著旁邊的她,那眼神略帶幾分深意在其中。
喬蘇很不自在的別過頭,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