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日子本來很簡單很枯燥,可因為寧雪的老媽和宏軒母子的到來,一切都變得快樂不凡。也不知是不是寧雪健忘?在上一次跟虞展鵬見面之后,她對虞展鵬這個人,甚至他的名字再也未提起過。就連半年之約,她也像是忘記了一般,只字不提。
在一邊看著的莊雅情和田蒙,怕觸動她不愿回想的回憶,也沒敢干涉她的思想和生活,就連她和霍冠宇曖昧不清的相處,她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有件事,遠比她跟霍冠宇的關系更讓她們感興趣,那就是寧雪的肚子。
剛來到這里,莊雅情他們并不知道寧雪的孩子還在,還一度傷心了好久。后來,寧雪的肚子慢慢顯山顯水出來,他們這才一掃早前的陰霾心情,歡歡喜喜的迎接小生命降生。不過,寧雪并沒有告訴他們孩子是誰的?畢竟田蒙是虞展鵬的親媽,她也不想虞展鵬拿這孩子做借口來糾纏自己。目前的她,已經(jīng)習慣了沒有他的生活。所以,莊雅情他們揣測寧雪肚子里的孩子是霍冠宇的。
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全賴寧雪身體偏痩,她原本已經(jīng)五個月的肚子,怎么看都只像三個多月。按照寧雪和霍冠宇離開的日子來算,這不是剛好么?
話說霍冠宇的腿,在他那次從醫(yī)院離開,兩個月后就完全康復了。恢復健康的他,沒有忘他和寧雪的入駐山村的目的。只是今年,寧雪懷孕了,不宜爬山涉水,于是,歐陽宏軒自告奮勇的擔起了這次尋找素材的大任。
因為有過一次經(jīng)驗,也因為與霍冠宇這老手同行,歐陽宏軒倒也沒辜負寧雪交托的任務。在一處人煙稀少的山谷,她為寧雪找了一個形似白菜的樹根。
在霍冠宇看來,這白菜雖比不上高明輝空運過來羚羊形象,可到底也算是一個小極品了。反正,寧雪的手,目前來說不太適合玩弄大型根雕。
素材尋回之后,寧雪跟霍冠宇進入了緊張漫長的雕刻階段。
幸運的是,今年的根雕賽比往年押后了兩個月,定在了除夕那天。這樣一來,霍冠宇家里的緊張氣氛稍微得到了一絲緩解,也讓擔憂寧雪吃不消的莊雅情三個人暗暗松了一口氣。
當然,在這緊要的時候,歐陽宏軒再一次做起了寧雪的助理。本來,寧雪和霍冠宇讓他也去報名參賽,可是他笑著婉拒了。他說,能助姐姐奪冠才是至高的榮耀。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心疼寧雪。他不看到處在懷孕期間的寧雪,耗費大量心力去應對除夕那場復出比賽而無暇休息。
感激之余,寧雪對今年參賽的作品更加謹慎。可惜,她受過傷的右手,始終不能像以前那樣長時間握著刻刀,這讓她有點心浮氣躁。加上,失去參賽邀請函,還有諸多能證明她根雕師身份的證件,她經(jīng)常心有旁騖的走神。若不是打下手的歐陽宏軒,只怕她那顆‘白菜’早就毀在了她手上。
其實,寧雪今年參賽她不是奔著冠軍而去,她是想給肚子里的孩子一份自豪榮耀的禮物。讓他在以后成長的道路上,以他堅持夢想的媽媽為驕傲。要不然,就她目前的情況,今年的根雕賽她早就放棄了。孩子為大嘛!
比起寧雪的心緒難定,霍冠宇對這次比賽表現(xiàn)得輕松淡定。在與寧雪同時閉關,操刀一個月后,他和歐陽宏軒在野外帶回來的那尊‘猛虎跳崖’提前現(xiàn)世。
不知是不是受了好友超速完工的刺激?寧雪在看完霍冠宇精美作品后,居然一言不發(fā)的回了她的臨時工作時。
半個月之后,她雙眼布滿血絲的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對她這種不顧惜身體的做法,司空見慣的莊雅情沒有責備她半句,只是張羅著為要她慶祝一番。可頭一次見到寧雪這樣忘我的工作,田蒙心疼得掉了眼淚。她從來不知道,精美珍品背后,作者竟付出了這么多。
根雕賽的預選作品搞定,寧雪后面的生活倒也輕松,不過,在好些她平時覺得無所謂的方面,霍冠宇則是很嚴厲批評糾正她。所以,霍琳母女和寧雪的親友團全部都說,霍冠宇變得有些斤斤計較了。
只是這樣的日子,寧雪真心的覺得很充實。其實莊雅情也悄悄注意到了,霍冠宇的嚴厲之下,寧雪的情緒倒是很穩(wěn)定。這讓她對寧雪肚子里的孩子放心了一些。
這樣與世無爭,不在鬧心的日子一直持續(xù)到了寧雪第三次產檢。因為產檢結束后,寧雪一行人在這嚴冬酷寒的時節(jié),回了玉城。畢竟除夕將近,根雕賽也將拉開帷幕,他們得回來準備準備。
浩浩蕩蕩的回到歐陽宏軒郊外的家,眾人剛放下行李,寧雪迫不及待的嚷了起來:“走呀,吃飯去!我快餓死了!”
聽到寧雪這話,眾人面面相窺的搖起了頭。這么快又餓了?這回來的路上,她的嘴可是一刻也沒有停歇過!真不愧是一個人吃兩人份。
眾人的這番無語反應,寧雪有點無奈。又不是她喜歡這樣,是肚子它自己要餓這么快。
還是霍冠宇反應最快,只見他迅速恢復了常色,應聲道:“這就帶你去吃飯!”
“冠宇真好!”
說話這會兒,寧雪穿著孕婦裝的手臂已經(jīng)吊在了霍冠宇的胳膊上。那神情,那親密的姿態(tài),讓莊雅情和歐陽宏軒母子有種他們才是般配的一對的錯覺。
他們都還記得,寧雪跟虞展鵬好像從來沒有這樣親近過。在他們的記憶里,寧雪跟虞展鵬就是八字不和,怎么看他們都不像是兩夫妻,倒像兩個有著深仇大恨的仇人!今時今日,他們更有那樣的認知。因為,在霍冠宇家里呆了近半年,寧雪對虞展鵬這個名字,這個人似乎遺忘了一般,半點也沒提起過。或許,在寧雪心里,虞展鵬只不過是一個路人甲而已。
撇下還沒收拾好的行李,一行人在寧雪的帶領下,去了市區(qū)的一家環(huán)境還不錯的餐廳。
這剛入座,歐陽宏軒連忙點了幾道點心,讓寧雪先充饑。他們則是精心點了幾樣適合寧雪吃的菜品,然后笑瞇瞇的坐在座位上看著寧雪狼吞虎咽的進食。
雙手并用,三下五除二解決完面前兩碟點心,寧雪這才長長的翹著嘴舒了口氣,低頭看看沾滿點心碎屑的雙手,她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去下洗手間。”
“我扶你過去。”
說話的是霍冠宇,不是他有多管閑事的愛好,確實是因為寧雪這個神經(jīng)該細膩她卻不細膩的女人,讓他很操心。明明挺著那么大一個肚子,她卻經(jīng)常忘記她是孕婦,而去做一些孕婦不宜的事。
早已習慣霍冠宇關懷的寧雪,照舊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手一伸,任由他摻扶著走向了洗手間。
到了洗手間門口,霍冠宇正要松開寧雪的胳膊,囑咐她要萬分小心,這時,一個洗完手的人,轉過了身,吃驚的瞪著他們。在看到他們雙手纏繞,他把震怒的目光射向了寧雪很明顯隆起的肚子上。
陪客戶吃飯,突然感覺肚子有些不舒服的虞展鵬,匆匆忙忙解決好肚子的問題,洗完手,正要回去,不料從鏡子里他竟看到一對熟悉無比的人。
“你懷孕了?”
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心愛之人的虞展鵬,沒有功夫搭理霍冠宇,而是將滿肚子里的疑問投向了寧雪。半年不見,他的妻子居然大了肚子!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卻是他拿不準身份的。
“難不成你認為是長了瘤?”
朝霍冠宇肩上歪了歪頭,寧雪巧笑倩兮的盯著虞展鵬,研究著他由吃驚變成驚愕的表情。他和Ami有孩子的時候,他一定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喜歡的人會‘懷著’別人的孩子吧?
“他的?”
指著霍冠宇,虞展鵬拼命壓住了心里不停翻騰的火苗子。他們原來真的有一腿。難怪,上次在田野上,她會如此聽從霍冠宇的話。試想,他們結婚在一起那么久,她何時那樣聽從他說什么了?這就是差距對吧?
“莫非你認為是你的?要不這樣,以后我讓我兒子叫你爸爸,叫冠宇爹地?”
不知道是不是在山村里待得太無聊?寧雪今天存心跟虞展鵬杠上了。
“無恥!”
抬手一巴掌,虞展鵬給寧雪扇了過去。這個女人真是恬不知恥!就算是報復我,她至于這樣羞辱我嗎?虧我以前還那么神魂顛倒的迷戀著她?
還思量著要不要告訴虞展鵬實情的霍冠宇,沒料到視寧雪為瑰寶的虞展鵬會突然動手打人,扶著搖搖欲墜的寧雪,他斥聲罵道:“你真丟我們男人的臉!孕婦都忍心打。”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這偽君子從中作梗,我們夫妻倆會走到現(xiàn)在這一步嗎?虧我還相信,你和她之間是清清白白的!”
說完這話,虞展鵬一把推開扶著寧雪的霍冠宇,理直氣壯的越過他們走了。
“你……”
瞪著虞展鵬囂張的身影,霍冠宇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的決定是正確的吧?”
扶著火辣辣疼痛的臉頰,寧雪一臉苦笑。她早就跟霍冠宇說了,虞展鵬在她心里只留下過傷害和痛苦,所謂他們之間甜蜜的那些記憶,她早已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