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衝到桌前,一臉怒氣的喝道。
張沐也才注意到來人,擡頭掃了一眼,二十多歲,留了個板寸,目視足有一米八五,身體壯實的跟頭牛犢子似地,如今瞪著自己,雙眼幾乎在噴火。
常靜也嚇了一跳,一看來人,神色立刻慌了,道:“任軍,你怎麼來了,誰告訴你我這兒的?”
“劉哥告訴我的,說你出團了,我酒店裡沒找到你,就出來找你,沒想到靜靜,你告訴我,這小子到底是誰?”面對常靜,任軍的語氣立刻溫柔起來。
不過說著說著,瞧見張沐還抓著常靜的手,語氣一變,探手就抓住了張沐衣領,罵道:“媽的,你小子是聾子嗎,還不趕緊給我鬆開。”
張沐眉頭輕擰,你到底是誰啊,上來二話不說就來這麼一通,當我好欺負啊。
常靜連忙去拉任軍,喊道:“他誰也不是,你趕緊鬆手。”
任軍倒是很聽常靜的話,立刻鬆手,道:“靜靜,這傢伙賊眉鼠眼的,一眼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幸好我早來一步,要是來晚了,你就吃大虧了。你先讓開,讓我好好收拾收拾他。”
張沐差點兒氣笑了,我賊眉鼠眼,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不過瞧見常靜不住向自己打眼色,讓自己先走,遲疑一下,張沐還是起身,打算離開。
教訓這傢伙是輕而易舉,可張沐跟常靜也不熟,也犯不著爲了她動手。
就在這時,任軍突然注意到常靜的右手,手腕上清晰的五個指印,一把抓住,道:“靜靜,這誰捏的,是不是這傢伙,只要你點個頭,我打死他。”
飯店裡這麼多人看著,常靜掙脫不開,氣得臉都紅了,嚷道:“任軍,你鬧夠了沒有,我跟你說過一百遍了,不要叫我靜靜,咱們倆什麼關係也沒有。還有,這手是我自己摔的,跟他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你不要無理取鬧。”
“自己摔的,我不信。”任軍鬆手,反手抓住張沐肩膀,罵道:“媽的,敢欺負我的靜靜,信不信我弄死你!”
張沐皺了皺眉,慢慢轉過身來,道:“你說夠了沒有。”
到了這個時候,張沐也不打算再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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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軍雙眼一瞪,罵道:“你小子還敢頂嘴,不出去打聽打聽,我任軍是誰。敢欺負我的女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任軍,你夠了吧,算我求你了,趕緊走行不行。”常靜突然撲了過來,攔在張沐身前。
這不攔還好,一攔,任軍更覺得張沐跟常靜有什麼了,想想先前張沐抓著常靜的手,氣得幾欲發瘋,一把拉開常靜,悶頭就是一拳打了過來。
他比張沐還要高一頭,這一拳直奔張沐臉而來。
張沐早就不耐煩了,說了那麼多廢話,最終還不是要動手。
任軍這一拳很快,似乎有一些武術底子在,不過再快的拳法,到了張沐面前也是個笑話,反手也是一拳打出。
嘭的一聲悶響,拳拳相交,任軍蹬蹬蹬後退了三步,撞在飯桌上才停下來。
反觀張沐,紋絲未動,臉上猶掛著輕鬆的笑容。
常靜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壓抑住發出的驚呼。任軍的實力她最清楚不過,這傢伙雖然腦子不靈光,但從小練武,是打架的一把好手。
常靜曾今親眼目睹,任軍一挑一羣人,最後還完勝。
所以任軍一出現,常靜就讓張沐趕緊走,因爲她清楚,以任軍那牛脾氣,最後肯定要動手,吃虧的一定是張沐。
但誰曾想,這真動起手來,吃虧的反而是任軍。以至於,常靜都有些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了。
任軍甩了甩手腕,再看向張沐,目光中也多了幾分疑惑。
自家人知自家事,任軍可深知自己這一拳的厲害,他從小跟隨父親學習通背拳,十六歲就已經大成,一身內家真氣,說開碑碎石都不誇張。
平素在這一代,任軍幾乎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哪想今日在張沐這邊吃了個小虧。
“夠了吧。”張沐沉聲道,這一拳,已經讓他對任軍的實力有個大致估計,與黑金那名鍋蓋頭手下實力相當,甚至還要強上一線。
張沐有魔道修爲在身,自然是不懼任軍,不過魔氣修爲豈能輕易暴露,所以不用魔氣的話,單憑拳腳功夫,收拾任軍還有些麻煩,要費一番手腳。
如果真有什麼恩怨,那張沐倒也不介意跟任軍好好鬥上一斗,可爲了一個才見過一面的常靜,張沐卻感覺有些不值,考慮著大事化小最好。
任軍雙眼如刀,死死的盯著張沐,道:“怎麼,怕了?哼,剛纔我是小瞧了你,留了幾分力氣,現在我要出全力了,欺負我家靜靜,我饒不了。”
張沐聽的直皺眉頭,這還沒完沒了了,道:“我只給你解釋一遍,我跟常靜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再動手,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這任軍一而再的挑釁自己,張沐還真不介意給他點兒教訓。
“你不客氣?”任軍滿臉不屑,道:“別以爲力量大了些,就以爲你比我厲害,我明白告訴你,你還差的遠呢。”
張沐暗暗搖頭,這還說不通了。
心下一沉,張沐也不打算再留情,腳下一動,先動了手,進身一腳側踹,乾淨利落。
“來的好。”任軍大喝一聲,沒有任何要退的意思,迎著張沐這一腳,胳膊一擰,反手一拳打了過來。
拳腳相交,發出沉悶至極的撞擊聲。
張沐眼前一亮,有些明白任軍如此自信的原因了,這人似乎練過內功,那一拳擊出的瞬間,有一股陽剛氣勁,化解了張沐大半力量。
不過就算如此,在血皇經錘鍊下的身體,也是似鋼如鐵,任軍身子一歪,才勉強擋住張沐這一腳。
“有點兒門道,但也不過如此。”張沐揚聲道,卻也沒有立刻運轉魔氣。
如果使用魔氣,張沐幾乎可以瞬間殺死任軍。
眼下張沐倒是想通過與任軍的搏鬥,看一看這內功的厲害。
早在擊殺黑金的時候,他那兩名手下,就讓張沐注意到了江湖高手的厲害,知道這華夏大陸藏龍臥虎,以後不免要遇到這種江湖高手,因此對這江湖高手秘傳的內功也是好奇無比。
任軍罵道:“少得意了,你爺爺我只用了三分力氣,使出全力,怕一拳打死你。”嘴上不饒人,可心裡卻也暗暗叫苦。
張沐拳腳力量之大,遠超任軍預料,甚至讓他有一種跟家裡長輩動手的錯覺。
不過鬥到這份兒上了,任軍嘴上肯定是不會服輸的,輕吼一聲,又撲了上來,亂拳如箭,嗖嗖嗖,空氣都發出尖銳呼嘯聲。
如此威勢,落在圍觀者眼裡,簡直是神鬼之技。任軍是誰,他們都不陌生,在香山腳下這萬安鎮上,任家是有名的武術世家,不光拳術厲害,而且任家開枝散葉,在鎮上有驚人的勢力。
知道任軍的厲害,誰也不敢惹他。
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張沐這個普通人,竟然跟任軍斗的不相上下。
“這內功果然有些玄妙,好似也如魔氣一樣,可以附加於拳腳之上,增加拳腳威力,但具體比較起來,似乎還有一些區別。”張沐暗暗分析道。
任軍來勢洶洶,但張沐都能輕易接下,心思早在任軍的內功之上。
想著想著,張沐也打算學著任軍,把魔氣像內功一樣使用,他六感敏銳無比,貼身肉搏,甚至可以感應到任軍皮肉下涌動的內氣,所以也知道了一些內氣運轉方法。
不過照葫蘆畫瓢的運轉魔氣,張沐卻發現並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似是而非。
“莫非是哪裡錯了,亦或者是對了,是招式!”張沐沉吟片刻,猛的眼前一亮,想到了關鍵所在。
任軍內氣運轉,都有特定的招式,不同的招式,就有不同的內氣運轉方式。
想通了這一點,張沐也大致明白內氣和魔氣的區別了。
江湖高手修煉的內氣,都是先有招式,招式再配合內氣,才能發揮內氣威力,就好像鑰匙和鎖,一把鎖配一把鑰匙,同樣的鎖,換了把鑰匙就打不開了。
可魔氣不同,魔氣就好像一把萬能鑰匙,幻化無方,什麼鎖都能打開。
單這一條區別,內氣和魔氣就根本不是一個層次上的。
“招式,好,看我這一拳。”張沐心下一動,反手一拳打出,魔氣催動,一拳力道好似化爲三重,一重疊一重,威力頓時變大一倍有餘。
任軍雙臂一擋,哪想到張沐力量突然變得如此大,完全抵擋不住,悶哼一聲,直接被擊飛,生生撞碎一張方桌。
“你你這是三疊浪,你如何會的!”但更讓任軍吃驚的還是張沐這一拳獨特的力量變化,三重力量,清晰明瞭,正是他習練通背拳中的一式。
張沐一試得手,心情大好,道:“你教我的。”
“我哪裡教你了。”任軍一頭霧水,以他的腦子,匆忙間是不可能想明白了,大吼一聲,又衝了上來。
張沐雙腳一盤,一拳向天,如彎弓射日,準確的命中了任軍的下巴。
這一拳同樣是任軍先前用過的,被張沐窺探出其中門道,依樣用了出來,拳如沖天炮,力量集中而驚人。
任軍直接來個空中翻轉,狠狠的摔在地上,半天才爬起來,腦子還直晃,呢喃道:“這這是鑽天炮,錯不了的,你你怎麼也會,而且好像比我還厲害。”
張沐哈哈一笑,道:“我都說了,是你教我的。”
接連兩次,也讓張沐更加的瞭解這內功了,或許內氣不如魔氣那樣,可以全方面的提升張沐拳腳威力,但內氣也有獨到之處,按照一些特定方式催動內氣,能得到一些特別的效果,如那三疊浪,三重力道,就值得張沐借鑑。
“看來有機會的話,也要弄一些江湖秘籍來看看。不過網上那種秘籍肯定是沒用的,像任軍這種拳法,都是代代秘傳的,不容易得到。”張沐心下想道,這任何提升實力的東西他都不會放過。
回過神來,見任軍晃晃悠悠的,連站都站不穩,張沐道:“怎麼樣,還要來嗎?”
“來,幹嘛不來,誰先倒下誰孫子。”任軍一擺架勢,但連方向都錯了,直接背對張沐。
張沐暗笑,搖搖頭,也懶得理會這蠻牛,舉步向門外走去,他可沒忘記正事。
“人呢,到哪兒去了,哼,是不是怕了,肯定是怕了,哈哈,我果然是最厲害的。”任軍眼前直犯暈,見半天沒人動手,得意的大笑兩聲,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常靜瞥了一眼地上的任軍,一跺腳,快步走出了飯店,追上了張沐。
“你跟來做什麼,那傢伙傷的不輕,你也不管了?”張沐看著常靜,好奇問道。
常靜亦步亦趨的跟在張沐身後,似乎有些畏懼張沐,聽張沐這麼問,才一臉苦惱的道:“我跟他又沒有關係,煩都煩不夠,還管他做什麼。”
兩人的關係,張沐也懶得理會,道:“那你跟著我幹嘛,你跟他沒關係,我跟你也沒什麼關係。”
“我我樂意,你管的著嘛,而且誰說我跟著你了,這麼寬一條路,你走我就不能走了。”常靜杏眼一轉,直接耍起了無賴。
張沐讓開道路,手一伸,道:“那請吧。”
常靜卻沒有動,又道:“你捏了我,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那你想怎麼算,道歉?好,對不起,是我捏了你的手。還不夠,是不是還要醫藥費,你說個數,我給你。”張沐道,對於常靜,他沒什麼壞印象,但反過來說,卻也沒什麼好印象,常靜這麼主動跟上來,他倒是有點兒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