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靜秀眉一擰,輕咬嘴唇,一臉的委屈,半晌一跺腳道:“你這人怎么這樣,我好心跟上來,想問問你有沒有事,你倒好,好心當成驢肝肺。那好,算我自作多情,多此一問了,我走就是了。”
說著,推開張沐,大步向酒店方向而去。
張沐撓撓頭,好嘛,怎么弄到最后,好像反倒是我的不是一樣。
有心追上去解釋一二,可想了想還是作罷,他跟常靜也不熟,現在還是正事要緊。
卻說常靜氣鼓鼓的走開,心里卻想著張沐總該會叫住自己吧。
可走了半天,還是沒人叫住自己,忍不住回頭一看,哪里還有張沐的影子,登時氣得直跺腳。
“這個不解風情的混蛋!”常靜氣得直罵。
不過在車上的時候,她就見識到了張沐的不解風情,眼下只是加深一下印象罷了。
常靜的事情,很快就被張沐拋在了腦后,立刻啟程,往記憶中的福泉寺而去。
香山五座山峰,主要的景點都在主峰上,從山腳下開始,一路向上,沿途散布七座寺廟,而福泉寺,則是七座寺廟中最偏僻的一座,幾乎在緊鄰的另一座側峰上。
張沐知道這個福泉寺,還是上一次來香山游覽,一個人迷了路,一通亂走,偶然遇到的。
如今時隔那么長時間,還隱約記得大致方位,但具體路線卻早就忘了。
如今正是十月飄香,滿山紅楓,游客最多的日子,張沐孤身而行,有意往偏僻山道走,很快,四下里就看不到一個游客。
這里山路陡峭,常人難行,卻難不住張沐,一路坦途,很快到了半山腰。
到了這里,張沐停了下來,因為他記得,福泉寺已經不遠了,在進福泉寺之前,他打算先在這里布置一個迷魂陣。
此去福泉寺,不知會有什么危險,張沐也不敢大意,因為那玉佛中的力量,讓他深深忌憚,一切還是謹慎的好。
從張雷保險柜里得到的玉佩,張沐帶在身上,七塊,正好布置一個迷魂陣。
迷魂陣威力一般,但關鍵時刻,張沐可以把敵人引入迷魂陣,算是一招后手。
迷魂陣的布置方法,張沐早就默記熟悉,把七塊玉佩按方位,一一埋在泥土下,這就算是布置好了。
到時候,張沐只要用魔氣激發,就能開啟迷魂陣。
“起!”
張沐輕喝一聲,手捏法印,七道魔氣打出,精準的沒入七塊玉佩埋藏之地。
下一刻,空氣詭異的一陣波動,一團不知從哪里飄來的迷霧升起,迅速的籠罩住了張沐。
身處其中的張沐,目之所及,一片茫然,不光是看不到,還聽不到,甚至感受不到半點兒風的存在,好像進入了一個封閉空間。
疾步向著一個方向走了百米,四下里環境依舊。
如此效果,張沐還是很滿意的,如果不了解這迷魂陣,貿然闖入其中,恐怕也要嚇一跳。而且張沐作為迷魂陣的主人,可以不受陣法影響,借助陣法掩藏,隨時攻擊敵人。
“這還只是低級的陣法,也不知道血皇經里那些高級陣法會有什么威力。”張沐暗暗道,依法收了迷魂陣,記下這個位置,繼續趕路。
又走了約莫半個小時,來到兩座山峰的連接處,轉過一道山梁,眼前豁然開朗,隱約看到前方密林中央,露出半面紅瓦磚墻來,正是福泉寺。
“到了!”
這地方可不是一般的偏僻,張沐記得上次來的時候,寺里總共才五六個和尚,有一條狹窄山道直通山下。
張沐也沒遲疑,快步趕了過去。
待走近了,才一窺這福泉寺全貌,總共還不如一個四合院來的大,一棟低矮瓦房,四面圍墻,圍墻后面的空地上還有兩間低矮的石屋。
此刻廟門緊閉,四下里也看不到半個人影,張沐遠遠眺望,隱約瞧見中央主殿大門緊閉,似乎沒有人。
看到這里,張沐微微皺起了眉頭。
上次來的時候,這福泉寺還有山腳下的鄉民來,也不是那種隱藏在山林中,完全封閉的寺廟,如今幾年不來,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來到廟門前,張沐剛要推門,猛然聽到說話聲,心下一驚,下意識的閃到了樹林中。
不過再一分辨,張沐才發現聲音從寺廟后面傳來,仔細一聽。
“大哥,是這里嗎,挖了半天也不見棺材啊。”一個粗狂的聲音說道。
又一個沉悶的聲音回答道:“你小子廢什么話啊,這回任老大是瞧得起我們,才給我們這個任務,你給我認真點兒,把事情辦好了,以后跟著任老大混,吃香的喝辣的。”
張沐暗暗皺眉,借著樹林遮掩,悄無聲息的摸了過去。
打眼一瞧,就見圍墻后面的空地上,被挖了一個大坑,聲音就是從坑下傳出。
剛要上前,張沐又停了下來,聽兩人繼續說下去。
那粗狂聲音道:“大哥,你說咱們做是不是有點兒缺德啊,挖人墳墓。而且我聽說,埋在這兒的那個智云老和尚,死的時候可慘了,冷不丁的七竅流血死的。而且那老和尚死了之后,這里就沒人敢來了,說是鬧鬼。”
沉悶聲音罵道:“你廢話怎么那么多,趕緊干活,我上去抽根煙,累死我了。”
隨后一陣索索聲,一個三十余歲,皮膚粗糙的中年人爬了出來,蹲在坑邊抽煙。
張沐本打算出去,裝作普通游客打探一番的,不過聽到二人的對話,已然知道這福泉寺荒廢,寺廟的和尚要么死,要么走了,便打算離開了。
此番張沐要找的是玉佛主人,如今和尚都走光了,還上哪兒去找賣黑金玉佛的和尚去。
心下雖然遺憾,但這也不是強求的事情。
正打算原道返回,張沐突地注意到了對面樹林的一些異動,有輕微的腳步聲,正在快速接近。
心下一動,張沐沒有趁機離開,隱藏好自己,看了下去。
坑邊的兩人顯然沒有聽到這腳步聲,猶自不知。
很快,張沐就看到對面樹林走出了一個女人,打扮樸素,醬紅色的對扣襯衫,藏青色的長褲,還梳著個大辮子,宛若個村姑。
現如今,村姑都黑絲吊帶了,真這么打扮的,恐怕只有偏遠農村才能找到。
不過女人卻出奇的漂亮,瓜子臉,明眸櫻唇,膚色也是少見的小麥色,使得這女人有一種返璞歸真的樸素自然美。
女人背了個雙肩包,一身風塵仆仆,好像趕了很遠的路一樣,走出樹林,看到坑邊的二人,愣了愣,秀眉一緊,突地沖了過去。
她這一動,倒是把張沐嚇了一跳。
就見這女人動若狡兔,快的驚人,一個箭步,便到了坑邊那抽煙中年人背后,反手一拳砸在中年人后頸上。
悶哼一聲,那中年人連反抗一下都沒有,悶頭栽進了大坑里。
“哎呦,大哥,你怎么了你是誰?”坑下傳來另外一人的驚呼聲,旋即,一把鐵鍬被擲了出來。
這女人站在坑邊,滿面寒霜,微微一側頭,探手抓住擲來的鐵鍬,反手就扔進了坑里。
一聲悶響,坑里也沒了聲息。
幸好是柄那頭朝下,不然坑下之人肯定要被一鐵鍬捅死。
張沐看的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這打扮普通的女人竟然有這般身手。
先是兩個人在福泉寺后面挖掘,而后這神秘女人出現,都讓張沐覺得事情不一般,暗暗警惕了幾分。
正想著,那女人突地眉頭一皺,刷的轉向了張沐這個方向,沉聲喝道:“出來!”
自己竟然被發現了?
張沐心頭大震,他雖然沒有使用血皇經中的匿藏手段,可隔著十來米,還有密林遮擋,這女人竟然發現了張沐,如此手段,簡直匪夷所思。
心思電轉,張沐還是走出樹林,搶先解釋道:“你好,我是路過的。”
“路過的?”女人顯然不信,寒聲道:“我看你跟那些人是一伙的。”
話到這兒,女人突地捂住了左側小腹,緊咬牙關,滿臉痛苦。
張沐這才注意到,女人捂住的地方,正有一團紅色,在飛快的渲染開來。
女人身上有舊傷,剛才動手的時候,肯定牽動了身上的傷勢。
“你受傷了?我是醫生,讓我幫你看看吧。”張沐想了想道,他現在還不想暴露身份,眼前這女人跟福泉寺可能有關聯,利用看病接近她,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女人額頭冷汗直冒,但還是咬牙道:“少惺惺作態了,我便是死,也不會落在你們手里,那東西,你們也別妄想得到。”
張沐聽的一頭霧水,不過愈發覺得女人跟福泉寺,跟手中的玉佛有牽連。
原先,福泉寺破敗,張沐已經打算放棄了,但眼下看來,事情似乎還有一線轉機。
想至此,張沐聳了聳肩,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只是湊巧路過,你既然不要我的幫助,那就算了。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你的傷很嚴重,盡早去醫院吧。”
說著,張沐轉身就走。
這是以退為進,打消女人顧慮。
不過張沐走了好幾步,女人還沒有出聲叫住自己,不免有些喪氣,剛要再找借口,突地聽到寺廟正前方,隱隱傳來說話聲。
轉頭去看,有房屋擋著,也看不到人。
女人顯然也聽到了說話聲,遲疑了一下,突地發力,如靈狐般,三兩步便到了張沐身邊。
“你真是醫生?”女人沉聲問道。
張沐點點頭,注意到,女人眼角余光不住掃向聲音來源的方向,神色著急,道:“沒事兒我騙你做什么。”
“那好,你跟我來。”女人已經大致猜出這聲音的主人是誰,明白自己時間不多了。她現在身上有傷,正需要一名醫生。
匆忙之間,女人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來查明張沐的身份,只能賭一把,賭張沐真是偶然路過的。不過女人也不怕賭錯了,如果張沐真要對自己不利,那她絕不介意殺掉張沐。
卻說張沐二人前腳剛離開,后腳,一行五人便轉過福泉寺圍墻,來到了空地前。
“他們人呢,咦,有血!”一個四十余歲,唇上有短須的中年人神色一變,快步來到大坑前,立刻注意到了坑內昏厥的兩人。
五人中,一個鬢角花白的中年人上前看了看,又著重看了一眼坑邊的鮮血,目光掃過周圍樹林,道:“應該是她,看這血還沒干,應該剛走,立文,你帶著國金他們三個往東邊追,我去西邊。”
短須中年人道:“哥,你一個人行嗎,那女的身手不錯,我們從水陽就開始追殺她,這一路上,反倒是我們傷了好幾個人。”
鬢角花白的中年人擺擺手,道:“沒事兒,她也受了傷,我們這一路追,她根本沒有機會處理身上的傷,現在恐怕也是強弩之末,以我的身手,對付一個受傷的她沒問題。”
短須中年人考慮了一下,便也不再多說,想了想又道:“等會兒我給阿軍打個電話,讓他留意一下鎮上的情況,免得這女人溜下山。”
“嗯,阿軍整天游手好閑的,也該讓他干點兒正事了。”鬢角花白中年人點點頭,轉身沖進了樹林。
而另一邊,女人帶著張沐,一路狂奔,哪里道路難走,哪里偏僻,就往哪里走,轉眼間,深入茂密森林,半個人影不見。
張沐倒無所謂,只是擔心女人能否撐得住。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我告訴你,我是見你受傷,好心才愿意幫你。你要是再不說去哪兒,我就走了啊。”張沐道。
女人停下腳步,四下看了看,才對張沐道:“你敢走個試試?”
張沐“畏懼”的一擺手,小聲道:“我不走就是了。”
女人輕哼一聲,對于張沐的懦弱有些鄙夷,不過走了這么遠,她也有些支撐不住,指了指前方一面山壁,道:“就在那兒休息一下。”
張沐連忙同意,他還真怕再這么走下去,女人先一命嗚呼了。
坐下,張沐道:“好了,現在能讓我看看你的傷了吧?”
女人微微點頭,艱難地挪動身體,靠著山壁坐好。
“衣服。”張沐道,現在還不知道女人身上傷的情況,如果太嚴重,他也沒辦法,主要是沒有趁手的工具在。
女人沉默著,二話不說就解起了扣子,三兩下便脫去了襯衫。
“唉,我讓你把衣服掀開,沒讓你”張沐剛要解釋,女人已經脫掉了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