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夜色籠罩,深秋的夜來得極快,轉眼間已是夜風瑟瑟。
寧忘川和云涯、蘇南蘇北四人前前后后進入墨陽區(qū)區(qū)內動車車廂。
動車加速駛入隧道,窗外一片漆黑。
誅聯(lián)盟人數(shù)不多卻也有二三十人,聚集在一起很容易引人注目,所以分成了好幾批,利用不同的交通工具前往碰頭地點。
寧忘川云涯四人一組,林月雅則和楚雨煙等人在另一組。
動車速度全開,車廂里充斥著交談聲和引擎聲。
寧忘川四人卻沒有交談。
寧忘川偏頭看著窗外的黑暗,云涯靠在座椅上雙手十指和握閉目養(yǎng)神,蘇南蘇北兩兄弟則時不時左右環(huán)顧,確認沒有可疑人跟蹤。
窗外是一沉不變的黑暗,這條隧道很長,寧忘川眼神沒有聚焦,顯得有些空洞,但握著扶手的手背上暴露的青筋表明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還有一絲憤怒。
…………
之前誅聯(lián)盟人員集合的時候,他三天以來第一次看見林月雅,卻隔著很遠的距離。
三天不見,林月雅的傷勢似乎好了些,但整個人的精神卻很萎靡。
他想上前詢問一下,卻被蘇南蘇北兩兄弟攔住,兩人面色不善,他沒能靠近。
寧忘川皺起眉頭,目光越過蘇南蘇北二人直接落在林月雅有些蒼白的臉龐上。
林月雅覺察到寧忘川的目光,于是用盡全力瞪著他,眼神很是迫切,嘴唇微微蠕動。
寧忘川瞇起眼。
蘇南蘇北看著寧忘川的眼神,以為他要動手,兩人頓時如臨大敵。
誰知,十幾秒之后,寧忘川雙眼重新松弛,轉身就走,只是雙拳輕輕握了起來。
他讀得懂林月雅的唇語。
林月雅說:“危險,快走。他們要殺你!”
…………
此時此刻,車廂里的寧忘川終于想通了一些事情,比如云涯為什么要他加入誅聯(lián)盟,比如為什么這三天自己不能見林月雅。
只有一個原因,云涯要留住自己,這樣才有可能取出化神芯片。
至于取出化神芯片的后果,寧忘川不用想都知道。
所以,他有些憤怒,憤怒云涯心計如此陰冷、城府如此深。
但憤怒歸憤怒,他不可能因為有危險就不去。
寧天成,他是一定要殺的,不管有多危險,不管要付出什么代價。
云涯肯定猜不到,他的欺騙反而加深了寧忘川的堅決。
那一絲憤怒在寧忘川胸膛中旋轉沉淀,漸漸化作一股力量,一股勇往直前無可畏懼的力量!
“前方到站,定河橋站,請要下車的乘客提前做好下車準備。”
車廂里響起電子提示音,云涯睜開了眼,對蘇南蘇北點頭示意,然后轉向寧忘川說:“走吧。”
寧忘川深吸一口氣,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率先起身走至車門處。
云涯看著寧忘川的背影微微皺眉,剛才寧忘川的那道眼神深處,藏著他猜不透的千年寒冰。
………………
定河橋,因為定河碼頭而出名,定河碼頭是墨陽區(qū)曾經的第一碼頭,隨著時間飛逝,加上定河河寬和承載力的限制,漸漸被新式碼頭取代。
如今這里,已經成了一處不錯的風景區(qū),每天也有不少人來這里散散步,吹吹風,更是有許多新婚夫妻在這里拍攝外景婚紗照。
雖然是風景區(qū),但因為地屬偏僻,一條河也實在沒什么大看頭,到了晚上這里幾乎沒什么人,所以誅聯(lián)盟和寧天成的碰頭才會選在這里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里距離墨陽區(qū)主城墨陽城很接近,距離墨陽車站就很近,碰頭之后便于離開。
在碼頭上等了十幾分鐘,漸漸人員已經到齊,林月雅和寧忘川始終被保持著不近的距離。
林月雅看到寧忘川并沒有離開,眼神很是急切,掙扎著想要掙脫楚雨煙的控制。
楚雨煙只好用力控制住她,在她耳邊輕聲喝道:“月雅,不要再任性了,你哥哥是為了整個聯(lián)盟好,難道你要為了展博一個人犧牲我們所有人嗎?”
云涯有意無意出現(xiàn)在林月雅的視線中,正好站在她和寧忘川中間。
林月雅身體一顫,無力地垂下腦袋,癱軟在楚雨煙懷中。
蘇南走到云涯身邊,低聲說:“人都到齊了。”
云涯點點頭,看了眼時間,沖著眾人揮揮手:“走。”
寧忘川跟在眾人后面,蘇南蘇北兩兄弟捕捉痕跡地始終呆在他身后兩側。
寧忘川低著頭,雙拳緊握,盡量平復著內心的躁動,斜斜的劉海在眼前投下一片陰霾。
他沒有注意到之前林月雅的失態(tài),也沒有意識到身后蘇南蘇北兩兄弟的靠近,他心情太過躁動,渾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從隊伍末尾轉移到了隊伍正中心。
誅聯(lián)盟的人在他身邊形成了厚厚的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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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整個隊伍停了下來,清冷的月色照射到寧忘川身上,讓他打了個機靈。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頭。
明亮的月光把大地照得宛如白晝。
月光之下,一位背對著誅聯(lián)盟的黑色挺拔身影在十米之外負手而立。
河水在他腳下滾滾流過,夜風吹得他黑發(fā)黑衣一同飄飄。
那枚雕刻著“月”字的戒指在月光下熠熠閃光。
“轟!”
寧忘川腦中突然炸開,從靈魂深處傳來的戰(zhàn)栗感襲遍全身,整個人距離顫抖起來。
牙齒緊咬,雙手死命地握緊。
兩個多月來壓抑的仇恨頃刻間爆發(fā),化作一股熱氣,從腹部上升,在胸膛被戰(zhàn)鼓般的心跳聲渲染進化,就要從喉嚨口爆發(fā)出來!
但在此之前,寧忘川視線中出現(xiàn)了一只上揚的右手,像是某種征兆。
隨即他聽到了云涯淡漠無情的聲音:“動手。”
誅聯(lián)盟的人配合極為默契地擁上來,在寧忘川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瞬間將他制伏。
“嘭!”
白凈的蘇南膝蓋重重頂在他小腹上,寧忘川吃痛彎腰,蘇北重重肘擊在他背部。
“嘭”
寧忘川狠狠地跪倒在地面上,雙目充血咆哮著想要反擊。
精通醫(yī)學的李旭東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在寧忘川雙手手肘某處重重一點,頓時寧忘川兩只手臂酸麻不堪,一點力也用不上。
趁著寧忘川手臂酸麻的時候,誅聯(lián)盟眾人將他五花大綁,繩子很是結實。
被捆住不得動彈的寧忘川在蘇南蘇北的推壓下走到隊伍最前面。
云涯低垂著眼眸,沒有看寧忘川一眼。
人群里傳出若有若無虛榮的哭泣聲。
寧忘川盯著云涯的側臉,一言不發(fā)。
云涯朝前邁出一步,低頭恭敬地對河邊男子說:“寧前輩,人……帶來了。”
之前擒拿寧忘川這么大的動靜,寧天成都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平靜地看著輕微翻滾的河水,思緒隨著東流的河水漸漸飄遠。
此時聽到云涯的聲音,他才回過神來,轉身輕輕“嗯”了一聲。
誅聯(lián)盟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在寧天成面前沒有一個人敢造次。
寧天成看了被捆住的寧忘川一眼,寧忘川微微抬高下巴,滔天的恨意從那雙銳利的眼眸中迸射出來!
寧天成瞳孔微微一縮,負在身后的雙手突然緊握。
云涯覺察出異樣,猶豫片刻問了句:“前輩……有問題嗎?”
寧天成早已恢復平靜,并沒有回答云涯,而是淡淡地問:“化神芯片,就是被這個人使用了嗎?”
“是的。”云涯點點頭。
“嗯。”寧忘川盯著寧忘川的眸子,對云涯說,“這個人我?guī)ё吡恕!?
然后他看到誅聯(lián)盟一行人臉上的擔憂,又說道:“情況我會稟報,你們無需擔心,相信組織不會過多怪罪你們,只是在接下來的任務中,不得再出差錯!”
云涯長長松了口氣,說道:“是,不會再有問題了。”他本就是個驕傲的人,不會允許自己犯兩次錯誤。
寧天成微微頷首,走到云涯身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好干。另外,墨陽區(qū)已經不安全了,此間事了,盡快離去。”
“知道了。”
“嗯,那我先走了。”
說著,寧天成壓著寧忘川離去。
隨著寧天成的遠去,不少人長長松了口氣,擦去額上的冷汗。
云涯的目光落在寧天成背影上,又轉到寧忘川背上,眼眸里閃過一絲歉意,但隨即被堅韌覆蓋。
林月雅的目光則一直跟隨著寧忘川,直到寧天成兩人消失在拐角處。
“走吧。”云涯揮揮手,沒有理會林月雅。
…………
“啪”,麻繩掉落在地面上。
“你走吧。”寧天成背對著寧忘川,淡淡地說。
寧忘川握了握雙拳,突然在月光下狂笑起來,許久才停下來,那雙眸子閃著駭人的光芒,面容扭曲恍若癲狂,譏諷至極地說道:“怎么,你認不出我了嗎!還是說,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突然醒悟了?對我這個茍活的弟弟下不了手?”
“你這副破綻百出的偽裝,我一眼就能識破。”寧天成像是沒有聽到寧忘川語句里的譏諷,平靜地說,“隨你怎么想,不過你要是再不走,興許……我就改變主意了。”
寧天成轉過身,冰涼的雙眸中是濃郁至極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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