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爵夜見之,不由心神一蕩,但是還是壓制住了來自下腹的慾望。
“若不是在馬車上,我真想立刻將你壓在身下。”
“說什麼呢。”滄聽聞言,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快說正事,你是怎麼知道我和逾錚是姐弟的。”
“是從靖王那裡聽來的。”
聽到京瀟闐的名字,滄聽的神色頓時微斂起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接下來,尉爵夜便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她,也將琴妃所做的一切和圖謀分析給她聽。
“這個女人,味口還真是大,竟然還想效仿武則天自立爲(wèi)皇。”一想到琴妃,滄聽忍不住的咬牙切齒。
尉爵夜知道她爲(wèi)何這麼的恨琴妃,他知道,殘月的死是她心裡的一道傷,說不定會永遠(yuǎn)佔據(jù)她的心。心下忍不住的一痛,可是他卻不能埋怨什麼,因爲(wèi)若是沒有殘月,那麼現(xiàn)在他或許早已與她陰陽相隔了。
看來,他得想辦法與殘月見上一面才行。或許,這次又要求助於那兩個人了。
“籲。”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從外面?zhèn)鱽眙[聲。
“怎麼回事?”尉爵夜對著外面喊了一聲。隨後九華的聲音便傳了進(jìn)來,“主人,對面有輛馬車,路太窄了,我們過不去。可是他們卻說讓我們先讓路。”九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氣憤,似乎對此很不滿。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就讓讓吧。別在這裡耽擱了。”滄聽想了想,便說道。
就在她話落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道夾雜著驚喜的童音,“孃親?”
滄聽聽到這聲音,心不由一顫,忙不佚的起身,卻因爲(wèi)慌亂不小心又跌坐下來。“別急。”尉爵夜也聽出了那聲音的主人,見她焦急的樣子,不由說道。
“是朔風(fēng),是朔風(fēng)。”滄聽壓抑不住的驚喜,一掀開車簾便看見對面馬車上也同時掀開車簾的朔風(fēng),頓時淚流滿面。
“孃親。”朔風(fēng)看著那馬車上落淚的女子,頓時滿臉的歡喜,腳一提,飛身跳到了對面的馬車上。
“孃親。”
“朔風(fēng)。”
母子倆緊緊的擁在了一起。
“呃,孃親?”看著撲進(jìn)滄聽?wèi)蜒e的小孩,九華頓時懵了,整個人僵化在了原地。什麼時候,自己已經(jīng)有了小主人了……
“孃親,朔風(fēng)終於找到你了。”聞著孃親身上熟悉的氣息,朔風(fēng)覺得自己幸福無比。
滄聽聞言,心不由一疼,將他微微拉退一些,“來,讓孃親好好看看。”擡手摸著他的小臉,“怎麼覺得瘦了些呢?”
“因爲(wèi)孩兒想孃親了。”朔風(fēng)將臉埋進(jìn)她的懷裡,蹭了蹭。
“孃親也很想你。”在那山中的日子,她唯一擔(dān)憂的便是他了。出山的時候,本來打算先去看看他的,但是仔細(xì)一想還是覺得先把事情處理完了再回去。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尋她而來了。
想到自己竟然讓孩子爲(wèi)了她而長途跋涉,心裡不免更加的自責(zé)。
“朔風(fēng),好久不見啊!”就在自己正和孃親溫情正濃的時候,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朔風(fēng)向前一看,那馬車裡的不正是那尉爵夜?“夜叔叔。”
“嗯。”尉爵夜點了點頭,從滄聽身上報過他,“你孃親身子太弱,受不了你這麼大個人,到我這裡來。”
朔風(fēng)沒有反對,聽話的坐在了尉爵夜的懷裡,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尉爵夜,“夜叔叔找到了孃親,爲(wèi)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害我一直擔(dān)心。”
聽出小傢伙話裡的埋怨,尉爵夜不由失笑,但是還是說道:“對不起,我本打算將所有的事情解決完了,再和你孃親一起回去看你的,卻沒想到事情很棘手。”
“這樣子的啊,好吧,那我就看在你找到了孃親的份上,原諒你吧。”朔風(fēng)頗爲(wèi)大度的說道。
“呵呵,那還真是謝謝朔風(fēng)的寬宏大量嘍。”尉爵夜笑著道。
“嘻嘻,不用不用。”朔風(fēng)笑瞇瞇的道。
滄聽在一旁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眼中微露訝異,這兩個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融洽啦。記得她離開的時候,朔風(fēng)似乎對風(fēng)吟還頗有微詞的。
三個人坐在一處,和諧得似乎像是一家三口,讓人豔羨得不得了。
“啊!”忽然,一聲大吼響起,頓時吸引了衆(zhòng)人的目光。
但見九華大吼一聲,衝到馬車邊,指著尉爵夜懷中的朔風(fēng),望向滄聽,“主人,他是誰?”
“他是”滄聽正想向九華解釋朔風(fēng)是誰的時候,朔風(fēng)便搶先說話了,他有些不喜的看著九華,“那你又是誰?”對於九華那不善的口氣,朔風(fēng)第一眼見他便沒有什麼好感。這點倒似乎和尉爵夜出奇的像。
“你先說你是誰。”九華盯著朔風(fēng)道。
“在問別人的姓名之前,是不是應(yīng)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啊,這點基本的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朔風(fēng)勾了勾脣,睨了一眼九華。
“呃。”九華聞言,想了想似乎的確是這樣,於是便道:“我叫九華。現(xiàn)在該告訴我你是誰了吧,還有和主人是什麼關(guān)係?”他纔不相信自家的主人有這麼大個兒子了呢。
“我叫歐陽朔風(fēng),是孃親的兒子。”說完,笑瞇瞇的看向滄聽,“對吧,孃親。”
笑的時候,活像個糯米糰子,滄聽見了,不由滿眼的寵溺,點了點頭,“沒錯。”
“什麼,你說你叫什麼!”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的事情,九華驚詫的尖叫起來。
“歐陽朔風(fēng),怎麼,有什麼問題?”朔風(fēng)挑了挑眉問道。
那眼神,那姿態(tài),那挑眉的模樣,竟然和專合自己作對的尉爵夜一模一樣,九華頓時覺得自己的末日快要到了,看向尉爵夜,“歐陽風(fēng)吟,你太沒品了,竟然生個兒子當(dāng)幫手。”
“額……”尉爵夜眉頭皺了,他生的?
“額……”朔風(fēng)不悅了,什麼時候自己是尉爵夜的兒子了。
“額……”滄聽汗了,九華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你在胡說什麼呢,我不是朔風(fēng)的生父。”尉爵夜朝著九華解釋。
“還說不是,你看看這鼻子,這眼睛,這嘴巴,還有挑眉的樣子,蔑視我的樣子,簡直就是你的翻版。”指著朔風(fēng)那張小臉,九華憤憤的說道。
“呃,像?”尉爵夜怔怔的看著九華,然後低頭看向懷中的小傢伙。
其他的人也紛紛的看向尉爵夜和朔風(fēng),做著對比。
滄聽眼睛在尉爵夜和朔風(fēng)臉上一來一去,突然奇異的發(fā)現(xiàn),這兩人似乎還真是有些相像。不過,她敢肯定的是,朔風(fēng)絕對是潯邪的兒子,這一點毋庸置疑。
“孃親?”看著自家孃親的目光,朔風(fēng)心想,難道他真的和尉爵夜長得很像麼。
滄聽安撫的摸了摸他的臉,“是有一些像,不過,朔風(fēng)還是像你的爹爹多一點。”其實只要是看朔風(fēng)的這雙桃花眼,便能一眼看出他是潯邪的兒子。
“恩恩,我也覺得是這樣。”朔風(fēng)小腦袋輕點。
九華聽到她們母子之間的對話,不由皺眉,怎麼聽這話像是這小人兒的父親另有其人呢,難道說出了歐陽風(fēng)吟,還有人和搶主人?轉(zhuǎn)頭看向歐陽風(fēng)吟,卻發(fā)現(xiàn)那傢伙正朝自己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心裡有氣,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再說什麼了。
“朔風(fēng),告訴孃親,你怎麼會在這裡的,誰帶你出府的呢?”突然想到了什麼,滄聽問著朔風(fēng)。大娘是不會放心讓朔風(fēng)一個人出來的。
“是小舅舅和晏明叔叔他們。”朔風(fēng)說著,便側(cè)過頭指著對面的馬車。
滄聽順著朔風(fēng)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身柳色長衫,面容俊逸的滄雲(yún)和站在他身後的三男兩女,正是晏明和挽紗她們。滄聽起身,九華見了,伸出一隻手扶著她下了馬車。尉爵夜見了,也同樣的抱著朔風(fēng)下了馬車。
滄雲(yún)自聽到她的聲音的那一刻,便覺得自己的整個心都顫抖了起來。不見她的一月來,他心裡焦急無比。知道她無恙,終於放下了心。他看著她和朔風(fēng)相依相偎,互訴母子情長,她的淚讓他心疼,她的笑讓他欣慰。
見她突然看向自己,慢慢的向著自己走來,頓時有些緊張。自那日在那荒園向她說出自己的心情之後,他直到今天才再次見到他,不知道是否她會介懷著那日的事情。
“五弟,謝謝替我照顧朔風(fēng)。”滄聽走到滄雲(yún)的面前,微笑道。
見她語氣平和,似乎他們之間什麼也不曾發(fā)生過,心傷的同時又覺得鬆了一口氣,或許這樣纔是自己與她最好的相處方式。輕搖了搖頭,他回答:“四姐不必多禮,再怎麼說我也是朔風(fēng)的舅舅。”
滄聽見他語氣平靜,神色淡然,心裡也頓時鬆了口氣。對於這個五弟,她是複雜的。初次的爭鋒相對,後來的短暫相處,他於她可以說是熟悉的陌生人。唯一令她意外的大概就是,那日荒園中他突如其來的喜歡吧。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終於回到了該有的平衡點。
“還有晏明你們,我也感謝你們對朔風(fēng)的一路相護(hù)。”滄聽將視線移到了晏明幾人身上。
猛然聽到滄聽的話,晏明幾人不由一愣,隨即齊聲道:“屬下惶恐。”
“不,你們承得了我這句謝。”不僅是潯國時的盡力守護(hù),還是如今的一路相隨,她對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會銘記於心。
夜幕降臨的時候,一行人很順利的進(jìn)入了西北境內(nèi)的一座小城-豐城。找了一家客棧安頓了下來。
簡單但是乾淨(jìng)的客房裡,燈依舊亮著。和滄聽鬧完了一會兒,小傢伙就禁不住睡蟲的來襲,很快便睡著了。小鎮(zhèn)不大,人煙也不多,蚊蟲也比較多。將朔風(fēng)放在被子外的小手給拿進(jìn)了被子裡,含笑的撫了撫他的笑臉,“睡得可真沉。”放下了帳簾。
尉爵夜去聯(lián)繫凱斯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滄聽便褪掉衣衫,打算睡覺,門外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將脫掉的外衫重新穿上,滄聽這纔去開門。
打開門一看,不由一愣,“晏明,這麼晚了,有事?”
晏明本覺得這麼晚了,來找她會有不便。但是心裡藏著事的他躺在牀上一直輾轉(zhuǎn)反側(cè),於是便出來透下氣,卻沒想到她房間的燈還沒有熄,便向許是她還沒有歇息。躊躇良久,他終是敲了敲門。